「嗯,你的吻技有长进……」好不容易纪辉吻够了,抛出这么一句,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呼呼大睡。顾流年与邹冲海面面相觑,不禁莞尔。
「队长,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对方落落大方,君子风度十足,邹冲海自然也不会惺惺作态,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平时保守得要命,从来不看漂亮女人,给他介绍朋友,也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却这么开放,酒还真是万恶源头啊。」
「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绝对不会让他喝酒。」顾流年也笑道,颇为赞同。
「这正是我要劝诫你的。」
顾流年点点头,微微一笑,「我要带他走了,队长。」
「去吧,这两年来,他一做梦就会不停叫你的名字。现在你们终于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彼此吧。」
「谢谢你,队长。」
邹冲海挥挥手,看着顾流年将纪辉扶入助手席,接着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胸口,他情不自禁跨出一步,高声喊:「抓住了,就不要再放手!」
顾流年听懂了,含笑朝他一扬手,对视几秒,钻入车内……
邹冲海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尾灯的余焰消失在眼前。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花,静静洒了一地。
他不由想起自己轻狂的年少时期,那个总是安静跟在他身后、默默接受他保护的女孩;想起她被他牵住小手时红彤彤的脸颊,她为他精心做的寿司;想起第一次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苦涩无比,却又无限欢喜;想起那么多想爱而不能爱恶无奈,还有释怀后的欣慰与祝福……
轻轻转着右手因佩戴时间过长,而有点失色的婚戒,邹冲海牵动紧绷的嘴角,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与他气质不符的温柔。而后他转过身,大步流星朝公司寝室走去……
车内,生怕纪辉受凉,顾流年讲暖气开到最大,又将自己的大衣轻轻盖在他身上。雨刷开到最小档,一下下,缓缓刷着挡风玻璃……
他的心里满涨满涨的,全部都是感情的重量。他诧异爱一个人竟会这么深、这么无法自拔,所幸最后还有完满结局,虽然姗姗来迟得几乎让人无法置信。他实在太惶恐了,即使深爱的人近在身边,也明知对方亦爱着他,可就是忍不住,隔几秒去看一眼身边的纪辉,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次幻觉。
初恋般充满忐忑不安,并非惊疑爱的回应,而是太过幸福而对自身产生的怀疑。顾流年轻轻握住纪辉的手,另一只手则牢牢把住方向盘。纪辉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阿年……喜欢……是真的……」
顾流年的目光变得柔和,唇角轻轻上扬……
也许还有很多阻碍,如自己的父母、纪辉的弟弟和母亲等,但顾流年并没有向他们发出柜的打算,因为他熟知自己父母及大舅妈的性格。传统的家庭很难理解这些,没必要弄得玉碎瓦全,他自有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他的办法,也有足够能力,只要彼此认定是唯一,他确信能让双方幸福。他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不管这条路多艰难,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是他从小的选择!
流年似水,而勇者无敌。真诚地笑、真实地去爱,不违背自己的心,不去伤害别人,对未知事物始终保持一颗谦卑之心。爱能润泽心灵,拨云见日。
握紧恋人的手,顾流年深吸一口气,直视前方无尽的长路,坚定驶去……
细细的雪屑犹如飞花,漫天乱舞。
春天,就在不远的前方。
——正文完——
番外:甜蜜生活
国际机场,出口处。
看见夹杂于人流中的高大身影,原本懒懒靠在椅背的纪辉一下子有了精神。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迎了上去,「回来了?」
「嗯,是不是等很久?」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温文而笑,英俊端正的脸庞,有一丝长途旅行的疲惫,「都叫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搭车回家。」
「没有,飞机很准时。我可是你的专属司机,不接你接谁?」纪辉伸手接过男人的行李箱。男人应海外客户所邀,为一椿投资额逾亿的项目,赴欧二周处理相关的法律文件。自同居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心里哪怕再想念,但现在大庭广众,纪辉只能努力克制。
「我好想你,阿辉,你想不想我?」谁知男人却很自然地顺势揽上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暧昧低语。其实在机场,类似场景屡见不鲜,外人看来不过是好友间的亲密举止。但纪辉「作贼心虚」,惊得避开他,四下查看。
「喂,我们这是在外面。」纪辉压低声音道。并非他介意,而因男人如今是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万一被人发现他有个身为表兄的同性恋人,肯定会对他的事业造成毁灭性打击。纪辉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知道啊,可我真的很想你。」男人含笑看着他,温柔的眼神,隐隐闪着两簇炽热光芒。纪辉很清楚这是什么,脸一红,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等一下,等等我……」
呼声从背后传来,顾流年脚步一顿,露出苦笑,「急着想见你,居然把杨洋彻底抛到脑后了。」杨洋,作为他的助手,此番与他随行。
「学长,你太无情了,居然一个人抛下我走这么快。」杨洋拖着行李过来,满头大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可我是你的助手啊,学长,你对辉哥就像春天般温暖,对我就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杨洋不满地抱怨着,转头向纪辉告状,「辉哥,你不知道,别看学长平时温文尔雅、超有魅力的样子,工作起来严厉得要命。这两周,我被他日操夜也操,简直过着非人的日子……唉哟,谁在踢我的屁股……」
「杨洋,你是不是还想周末加班?」顾流年脸一沉。
「千万不要!学长我错了,饶了我吧。」杨洋连忙竖起手投降。
轻松的氛围令纪辉忍不住轻笑,他真的很羡慕杨洋与顾流年之间自然的相处模式。虽然和男人同居一个多月,但他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以这种口吻和男人讲话。上车后,顾流年坐在助手席,杨洋坐后面。他很健谈,不停和纪辉聊欧洲的见闻。虽然有趣,纪辉却更想和男人说话。有种两人世界被打扰的感觉,却也无可奈何。
「口渴不渴?」趁等红灯的空隙,纪辉把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男人。
「谢谢你,阿辉。」顾流年接过,以杨洋看不到的视角,用食指轻轻搔刮了下纪辉的掌心。后者瞪他一眼,脸微微发红。
「啊……」杨洋突然发出感慨。
「怎么了?」纪辉吓一跳,还以为自己和男人的「奸情」被人识破。
「学长和辉哥的感情真的很好呢,虽说辉哥是学长的表哥,可我从未听学长这么叫过。」
「从小就叫阿辉,习惯了。」顾流年微微一笑。
「你也该叫我表哥,真是没大没小。」纪辉仿佛这时才发觉,自己竟一直忘了享受辈分上的优越。
「那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兄长的表率啊。」
「顾流年,不要因为你念书比我好就小看我。」纪辉狠狠地瞪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流年看着他笑,「比起被你保护,其实我更想保护你。」
很感动,却说不出什么,纪辉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
「啊,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啊。」不知所以然的杨洋,像女生般发出了羡慕的长叹。
终于把杨洋这碍眼的千瓦灯泡送走,纪辉开车前往他和男人的新居——一幢于市东高级别墅区的房子。确立心意后不久,男人马上在环境幽雅的别墅区置产。有前后花园及游泳池,两侧植满树木,十分隐密。
别墅离市中心仅十五分钟车程,旁边就有大型的购物超市,生活十分便利。这一个月来,纪辉就在新筑的「爱巢」和男人共享两人世界。
才拿出钥匙,便感到男人贴近的炽热气息,阵阵拂于头后。纪辉耳朵一热,心头狂跳,好不容易打开门,就被男人一把自背后狠狠抱住,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喂……」刚出口的微弱呻吟,被男人的灼热唇瓣迫不及待吞噬。整个人被翻过来压到门上,笼罩全身的力量既温暖,又有说不出口的执着。现在只剩下彼此,在安心的空间。纪辉没有再抗拒,而是伸出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两人忘情缠绕在一起,饥渴地吮吸着彼此的舌头,传达浓浓的思念之情。
吻了好久,男人才满足停下,却仍不愿意松开他,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不时轻啄他一下。纪辉也回吻着他,摸索男人有点消瘦的脸庞,皱眉道:「怎么瘦成这样?以前好不容易补回来的肉都不见了。」
「这项投资专案在法律上的程序有点复杂,日程安排得很紧,再加上我又不习惯吃西餐,你知道的……」
「不喜欢吃就不吃吗?忘了你自己又胃病?」纪辉心疼了,「再说国外不也有中餐馆?可恶!我不在就乱来,杨洋也不多看着你一点。」
「他有。可外面的中餐馆太油腻,我实在吃不惯,还是想念你做的菜。」男人把下巴搁在他肩膀。
「我今天给你煲了鸡汤,还有很多你爱吃的菜,等会儿要把它全部吃完。」纪辉摸着男人的头。
「没问题。」男人笑道。
「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就能吃饭了。」
「我们一起去洗?」男人拉住他不放。
「可我要去厨房准备一下……」
「待会再弄吧,我们先一起洗。」男人不由分说,拖他进浴室。
***
虽然心知肚明,一起洗澡只是说说而已,可一旦关上浴室的门,对方表现出的急切与自己的主动,仍是让纪辉十分难为情。
「干嘛这么害羞啊,我们又不是没做过。」男人沉稳笑道,抱他坐入偌大的按摩浴缸中……
温水过彼此身躯,白茶精油散发出淡雅香气,肌肤相贴的感觉,有种微醺的美妙。男人露出难得一见的性急,几乎没时间做前戏,就匆匆借沐浴乳拓滑了他的后庭,然后捧起他的臀部,迫不及待将自己早已硬挺的欲望送入他体内……
「呃……」纪辉挺起后背,抱住男人的脖子,努力放松后面,收纳男人火热的阴茎。
「疼吗?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男人脸上布满强烈的欲望,幽深的双眸燃起炽烈火苗……
纪辉摇头,毕竟这么就没有亲热,他也很想要。忍不住轻轻夹了一下后面,给予暗示,男人眼睛一亮,随即像烈马般在他体内癫狂起来。
水流一波波荡漾,拍打他们激烈纠缠的身躯。谁都没有余裕再说话,只顾全心品尝肌肤相亲的快感。进入时会涨疼只是初期,经过不少丰富的「实战经验」,现在只要男人一插入,纪辉便很快进入状况,柔顺地舒张身躯,让彼此都享受极致快感。
「啊……嗯……」纪辉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在蒸腾雾气中凝视男人英俊的脸庞。双唇很自然地凑到一块,对方的唇有点暖暖的、甜甜的,像可口的巧克力。纪辉急切地品尝起来,滑溜溜的舌尖搅翻男人的口腔。
男人接吻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不时用舌头扫过他的牙齿,然后卷起舌头轻轻吮吸,还不时咬一下,加深刺激。纪辉从唇间溢出诱人的声音……
「啊……」突然,纪辉倒抽一口凉气。男人放缓动作,一边小幅度地轻轻顶磨他的穴心,一边抚上了他的性器。
被爱抚的一瞬间,一股电流直冲大脑,害他差点忘情地叫了出来。快感越来越强烈,虽说是小频率的抽插,却次次顶到前列腺,弄得纪辉浑身发烫,整个人轻飘飘的……他的身体已主动配合起男人的动作,腰部不断扭动,动作越来越狂乱。男人拂在颈边的呼吸愈渐粗重,显然被他挑逗得不能自己。
水声「哗哗」作响,男人换了个姿势,身体前倾,让他的双臂撑在池沿,双腿大张,身体浮在水面。然后扶着他的腿,更深更猛地插入他体内。一边抽送,一边上下爱抚他的性器。
纪辉头晕目眩,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颈部,仰脖低喘。水花四溅,却浇不灭彼此的激情。坚挺炽热的阴茎每在体内抽送一次,身体就酥软一分。纪辉睁开模糊的视线,接触到男人幽深的眼眸,心脏阵阵狂跳,颤抖着双唇发出求饶声,「阿年……太深……太深了……」
快感似潮水绵延不绝,一波接一波,冲击着纪辉的大脑。
从他的视角,可看到男人扶着他的腰,挺动结实臀部,有节奏地在他腿间抽送。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浅尝,时而深入,仿佛永无止境。耳畔充斥着自己舒爽到极点的淫浪叫声,真难以想象都发于自己口中;十分害羞,却无法停止,只能任由自己沉浸在无边欲海中,被深深吞没。
「嗯……啊啊……」纪辉夹着男人的腰,微张开嘴,津液沿着唇角汩汩流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性交的快感到了极点,渐渐产生昏迷的臆觉。手指深深陷入男人背部,体内累积的快感眼看就要冲闸而出……
见他浑身痉挛,男人讲疾风骤雨般的抽送,改为沉重缓慢的深入。每一下,都重重顶到他的前列腺,狠狠一摩,再退出去。一道道电流窜便全身,纪辉整个人颤栗不休,被欢愉的巨浪深深淹没。
终于,在男人一次大力抽送后,纪辉痉挛着发出高叫,紧窒的甬道不断收缩,死死咬住男人的阴茎。一股酸麻掠过背脊,男人定力再强,也忍受不住,在沉闷低哼后,激射而出……
「啊……」纪辉睁大眼睛,感受着体内的道道热流。
悸动的阴茎,在喷射的同时,仍抵着他柔嫩的穴心,做小幅度的抽送,阵阵晕眩的快感让他两眼发黑……半响,他才终于清醒,缓缓睁开眼睛,腹部有几股乳白的液体。刚才不知不觉,他竟被男人做得自动射精,却浑然不觉。
「舒服吗?」男人温柔地吻着他的脸颊。
「嗯。」纪辉红着脸,坦率地点点头。
男人笑着再吻了他一下,将他洗净抹干,抱到卧室床上,随之压了上去。纪辉连忙推他的肩膀,「菜真的要凉了。」
「没关系,等会儿再说,我想再抱你一会儿。刚才做得太急了,都没空和你好好说话。」顾流年微微一笑,拉过薄毯盖住彼此。
纪辉也知道,仅仅一次不可能解慰这么久的相思之苦,他只是担心男人的身体,「飞机坐了这么久,不累吗?」
「有一点,不过看到你,就马上恢复精神了。」男人将他整个环拥。赤裸的肌肤滑滑的、暖暖的,感觉好极了。有时不一定非做爱不可,就这样赤裸抱在一起,在彼此耳边说些悄悄话,也非常令人心动。
「肚子饿不饿?我怕你的胃受不了……」
「我只想吃你……」男人咬他的耳朵,纪辉怕痒地缩起肩膀闪躲。
「知道我最喜欢看你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纪辉问。
「就是我正面做你的时候,你老是闭起眼睛,微张着嘴,脸红红的,真的好性感、好诱人。」男人刻意说着挑逗的话,将他绵软的耳垂含到嘴里轻轻吮吸,像在品尝甜美的糖果。
「我是男人,还是你表哥,你居然这样没大没小。」纪辉很是不好意思,别扭地拧住男人的鼻子斥责。
「你真的这么想让我叫你表哥?」顾流年微微扬眉。
「不许在床上这么叫我!」纪辉狠狠瞪他,男人只是轻笑,抚摸着他光滑的腰侧。
「对了,你和杨洋这两周都住在一起?」纪辉突然想起什么,挑眉斜睨对方。
「是啊,订的是标准间,有两张床。」男人直言不讳。
「你和他也太亲密了吧,他的眼里只有你,整天提的也是你。你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都快成个人英雄崇拜了。怎么都没听他说起自己的未婚妻?」纪辉酸溜溜地说。
「你吃醋了?」顾流年低头看着他奸笑。
「我知道他是你学弟,你照顾他是应该的。可再这么照顾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人说你们两个『断臂山』。我上星期在事务所,就无意听到你的秘书和另外一位助理,唾沫横飞地八卦你和杨洋的关系。」
「那还不好,正巧给我们当烟雾弹。」顾流年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