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肯的大学生活----知更草
  发于:2009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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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楷自己下了定论:“我当你答应了啊,你可不能反悔。”走到三人面前鞠躬:“对不起!刚刚是我们几个无礼了,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误会了你们,请你们原谅!”态度之诚恳姿势之标准,让人觉得他已经实践了无数次,看得他带来的两个朋友全楞在当场。不过李肯倒觉得,其实他们早在听到张佳佳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雷傻了。
“嘶!疼……”
李肯捂着脸叫唤,声音响彻整栋宿舍大楼。
小耐克无奈地把鸡蛋放下:“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打架不是挺勇的吗?一出手就是一对三的人怎么还会怕疼?”
李肯委屈地趴桌子上痛哭:“你丫太不厚道了!我不是看那些人拳头全往你身上招呼,我用得着挺身而出嘛?我还不是怕你被打到哪儿了!”伤心地捶胸:“结果……结果你却对我做这么激烈的事,还……还弄得人家这么疼……伦家不活了啦……”
张季涛手握活络油,嘴角猛抽:“闭嘴!!”
李肯安静地坐直身子,小耐克轻轻给他涂药水。
“嘶……还是疼啊……”
“你是不是男人啊!……哪儿疼,我给你吹吹。”
李肯坏心眼地在脸上到处乱指,单纯的小耐克被大灰狼吃了满满一脸豆腐。
胖子捧着小心肝观赏眼前的一幕,笑得圆满。有爱啊,有爱!
壁炉手拿止血贴在胖子眼前晃晃:“不好使,我也疼……”
“……你去死!”

跟儿子回家

没水的日子……真难过啊!
以上是李肯的日记,前半句为标题,后半句为内容。题目比正文还长,小李的文化造诣真的很高。
合上日记本,李肯叹了今天第53口气。
今儿是星期天,早上学校突然抽风,8点多的时候停水了。505宿舍除了张季涛因为比较早起逃过一劫之外,其他起晚了的三人只能对着水龙头干瞪眼。
李肯说:“早知道我昨晚就刷上几十次,把后面几个星期的份都给刷了我还怕他停水?”
“要不我下去给你们买几瓶矿泉水上来凑合吧?”小耐克说。
“我不,我就要以这幅面孔在校园里游荡,让学校高层都内疚!”
壁炉手拿湿巾烦恼待会擦完脸后要抹隔离霜还是保湿乳液。胖子拿着笔趴在桌子上写东西,时而下笔如神时而冥思苦想,还不时点头作自我肯定状。
李肯很奇怪:“不好使,你干嘛呢?”
“老朽正在作诗。”
“哎哟?还来真的啊?念给教主听听。”
“咳咳,听好了啊!古有晋江抽,今有X大抽。开水龙头水不流,奋勇消抽抽更抽!”
“……名字是?”
“抽不死你丫的!”
“……阁下好文采……”
“爸爸,你脸上的邦迪可以撕掉了吧?都一个星期了。”张季涛皱着眉看李肯。
“不要!这可是爱的勋章,很有纪念价值的。”李肯自恋地摸着脸感慨。
“……变态!”张季涛闹了个脸红,捧上书去图书馆了。这个李肯,有时候真搞不懂到底我是GAY还是他是GAY。
李肯抓着拖鞋想跟上去,想起来自己还没刷牙洗脸,只得作罢。
“教主,下下个周三就是公子的生辰了,教主想好准备如何帮公子庆生了没?”
李肯摸着下巴奸笑:“嘿嘿,连这个都让你知道了我还当什么教主?天机不可泄漏啊Mr.胖。”
胖子用实际行动演练了一遍《中指是怎样竖起来的》这个全人类恒久的研究课题。
李肯是有想过怎样帮儿子过生日,甚至深入地考虑过蛋糕用不用备上张佳佳等人的份。可惜,这些想法最后都没能付诸行动。
当阔别已久的自来水重新出现在水龙头之下时,三个人感动得快哭了。
李肯正要拿起牙刷大刷特刷的时候,门被人用力撞开,张季涛两眼通红失魂落魄地跑了进来。他也不顾其他三人的诧异,打开自己的柜子开始翻东西。
小李上前拉他:“你怎么了?”
张季涛甩开他的手,继续翻东西。银行卡、钥匙、钱包、手机……一个一个地掏出来,就是不说一句话。
李肯抓住他肩膀把他掰回来:“你给我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别一声不吭地让人干着急行不行?”
张季涛被他一摇,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李肯……我爸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说我奶奶去世了……”
“什么?!”
“不行……不行,我、我得赶紧回去,我要回家。你放开我!放开我!”
小李不顾他的挣扎,把他紧紧抱住:“你给我冷静点!你这副样子谁敢放心让你回去?”转过头对胖子说:“胖子,帮我们跟辅导员请几天假。”
胖子郑重地点头,李肯又转过头跟小耐克说道:“乖,别急,我陪你回去,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简单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李肯就跟张季涛走了。
坐车上的时候,小李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嗯,上车了。……没什么,还是那样。……放心好了,有我在。……理由?就直接跟她说小涛他奶奶过世了吧。……我?跟她说不巧我奶奶也死了。……好,就这样。”
挂掉电话,李肯看了看小耐克,整个人呆呆的,估计连自己怎么上的车都不知道。叹口气,搂住了他的肩。儿子别怕,有我在呢。
到张季涛他奶奶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这是座有些年代的院子,门口挂着黑纱,里面隐隐传出压抑的哭声。
张季涛一跑进厅堂,忍了一路的泪水就下来了,跪在老人的黑白照前失声痛哭。
李肯跟着进了屋子,先在老人照片面前鞠了一躬,这才转身打量起屋里的人来。
厅上站着很多人,估计都是一些亲戚。跪在地上的有一男一女,那男的看上去眉眼跟小耐克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他爸爸了。他身旁那位,怎么看都不像小耐克他妈妈,太年轻了。
“你是……?”红眼睛的张爸爸疑惑地开口。
李肯忙站直了身子道:“您好,伯父。我叫李肯,是小涛的同学。那个……我看他有点不在状态上,放心不下,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啊,原来是涛儿的同学啊。这孩子,也不知道介绍一下。谢谢你了,李同学。你看这,家里有点忙,怠慢你了,真不好意思。”
“伯父哪里的话,是我在这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伯父就叫我李肯吧。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很乐意效劳。长者已往,请节哀顺便。”
张爸爸点点头,不住地感慨:“哎,哎,多好的孩子啊!这孩子多乖啊!”
李肯偷偷想,这像不像是见岳父岳母呢?可惜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着的。
……这个没良心的小李。

父慈子孝的转变

老人家的葬礼在第二天举行。
可能是家里也算比较过得去的原因,排场挺大的。来送丧的人很多,小李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弄得张爸爸很是过意不去。
直到第四天下午,前来吊唁的人才渐渐减少,大家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坐下休息。
吃晚饭的时候,张爸爸对小耐克说道:“涛儿,你奶奶的事也已经告一段落了,明天就跟你同学回学校去吧,别耽误了学习。”
张季涛点点头,算是回答。
张爸爸叹口气继续说:“放假回来,就搬回家住吧?你奶奶也没了,这里没人照顾你,爸爸放心不下……”
那个年轻女人帮张季涛添了碗汤,也劝说道:“是啊,小涛,搬回来吧。一家人分两边住,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就算阿姨不讨你欢喜,毕竟家里还有你爸爸不是?你一个人在外的,你爸爸是真的很担心,别闹别扭了好不好?”李肯前天才知道原来她是小耐克的后妈,张爸爸不久前新娶的。
小耐克低头吃饭,闷闷地说:“不用了,一个人住挺好。我都19岁了,会照顾自己。”
张爸爸无奈道:“你这孩子啊……跟你妈一个脾性,倔得要命。”
张季涛扔下碗筷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就跑了出去。
李肯也放心碗筷,对两位长辈说:“我出去看看他。”
李肯跑了好远,才在河堤上找到小耐克。
他抱着膝坐在堤坝上,望着河面出神。晚风轻轻吹着,扬起张季涛的衣角,拂乱了他的头发。
在那个晚霞布满天空的黄昏,穿着白衬衣的张季涛就那样随着微风轻轻进驻李肯的心里,再也没忘记过。
也许自己说错了。可能早在什么时候,这个可爱的让人疼的身影就已经烙在自己脑海里了吧?
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李肯陪着他一起发呆。晚风送来河水微腥的味道,这份宁静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破。
“呐……我是不是很会耍性子?”张季涛开口。
“怎么说?”
“明明他们已经那么低声下气地让我搬回去了,我却还任性拒绝他们。……你也觉得我很犟吧?”
“呵……那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屁话!不说算了!”愤愤转过头去。
李肯笑着揉他的小脑袋:“是挺倔的嘛。但是这也不能怪你任性啊,是谁都会很难接受一个陌生人接替自己亲人的位置吧?不过在我看来,那个女人挺好的嘛,她看你的眼神充满善意跟温柔呢。也许你应该试着放开心结多去接触他们,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她的好的。别跟自己过不去,也别让冷漠伤害了关心你的人,好不好?”
小耐克抬起头,跟李肯对望。那双眼睛清澈无比却又温和美好,看得他渐渐地痴了……
在快贴上那噙着微笑的双唇之前,张季涛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李肯道:“我想吻你,可我给你最后一次逃走的机会。如果不想掉进深渊,就躲开我吧。”
李肯捧住他的头轻喃:“为什么要躲开?我希望你继续。”亲自送上自己的双唇唇,亲手断掉自己的后路。
我不会躲开,正如我不许你躲我一样。如果这是错的,我宁愿陪着你一起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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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肯牵着小耐克的手走在前面,张季涛脸红红地跟在后头,一起往老家的方向走。
刚刚顾着找人倒没发觉,这里离小家伙的老家还真远,出了公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李肯边走边眯起眼睛搜寻目标。啊,有了!
“小帅哥,过来过来!”李肯朝不远处一个倚着自行车看风景的小孩招手。
小孩骑着车过来,拽拽地问:“叫我干嘛?”
李肯笑眯眯地扮和善大使:“没什么,不过想搭一下你的顺风车。我们家离这里太远了。”
小孩歪着头思考:“可我又不认识你们。”
李肯自顾自接掌了车把:“没关系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来来来,小涛你坐后面抱着他。好了没?走嘞……”
那个月黑风高的傍晚,李大帅哥绑架了小帅哥以及他的单车,载着后座上浑身别扭的小耐克跟他腿上抱着的小孩,快快乐乐往岳父岳母的方向赶去。
至此,父慈子孝的画面终于成功升级为一家三口出游图。
到了家门口,李肯把车还给人家。为了答谢小帅哥的大恩大德,小李还忍痛把昨天吃剩下的一包饼干给了他。
小孩手拿饼干指着俩人:“BL!”
“啊?”
“耽美!”
“咦?!”
“小攻、小受!”
李肯石化了好一阵:“……兄弟……这是谁教你的?”
小帅哥鼻子朝天拱,灰常骄傲:“我姐姐教的!”
“……你还这么小,你姐姐就开始毒害你了?”
“我姐姐说了,BL要从娃娃抓起。”
“那她干嘛不让你往GL方向发展?”
“我姐姐又说了,术业要专攻,专业得对口。”
“……跟你姐姐说,我很膜拜她……”

结束?还是开始?

周五早上,李肯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坐车回学校了。
上车之前,小耐克轻声说了一句:“放假……我会回家住的……”虽然是面朝着空气说的,虽然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但张爸爸跟新妈妈都很开心。
张爸爸拍着李肯的肩膀道:“我这儿子性子比较别扭,容易吃亏,在学校请你多照顾了。”
这情形让小李激动得差点应景来一句:老丈人放心,一切就交给小婿吧!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一进宿舍,张季涛什么也不做,就趴到床上死睡。
李肯整理完毕,也轻轻爬到小耐克床上坐着。这几天小家伙都没怎么睡好,肯定累坏了吧?探下身子,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胖子在回忆录中写道:在那个绮丽的黄昏后,在那个充满梦幻泡泡的505,我以我的上半身,见证了男男之爱的整个过程……虽然它只有很短暂的几秒。
那么,胖子是如何用上半身见证整个事件的呢?
……话说,一切,就发生在小李在他儿子额上偷香的瞬间。
门,开了。胖子,回来了。很必然地,看到了。再很没眼色地,叫了。
“啊啊啊!!”
嗓音穿透了云层,穿透了505,也穿透了小耐克的耳朵。张季涛翻个身,醒了。
李肯阴森森地回头,抄起拖鞋就猛砸:“我打死你个煞风景的!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在我最不需要你出现的时候出现?!你丫故意来砸场的是不是?!”
刘宇轩同学受力面积过大,李肯随便怎么砸都会打到他身上。没过几分钟,胖子的上衣就布满了43码的拖鞋印。
……于是,胖子就这样用他的上半身见证了整个过程……
胖子说,虽然我被打了,但我亲眼看到了小李由直向弯的质的飞跃。所以,我是幸福的。
第二天,李肯神清气爽,打算拉上宿舍几个去打球。可惜,有人不合作。
壁炉死死抱着椅子坐在电脑前:“我不去!我要跟青儿聊天!”
几个人挤到屏幕前,看QQ上叫青儿的头像不住地闪着。
“哟……壁帅,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勾搭上的?好啊你,连个屁都没放一声。”
“哪有,还在努力着呢。”
“个人觉得,网恋这东西,悬啊!”
“我知。我看过她照片,蛮不错的。”
“我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你的昵称要叫‘空窗期的牛粪’?”
壁炉挠挠头:“现在不流行鲜花跟牛粪的组合嘛?而我现在处于空窗期,那不就是‘空窗期的牛粪’嘛?”
“也不尽然就是鲜花插牛粪,也有例外的啊。像胖子跟他家婷婷站一起,整个就是一坨大牛粪加上一坨更大的牛粪嘛。壁炉兄你说这话太片面了。”
……在胖子出手之前,张季涛把小李拖到墙角进行爱的再教育,避免了又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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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晚上睡觉之前,小耐克特意把手机开着,放在枕头边上。可惜,等到第二天上学都没收到某人的短信。张季涛不甘心,故意整天都在李肯面前晃来晃去,谁知那人连一句他想听的话都没说。
这个不解风情的笨蛋!张季涛的脸随着时间在慢慢变黑。
下午放学的时候,李肯拉住小耐克:“待会哪也不要去,回宿舍听广播,知道不?”
“切!我才不听你的!”拽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人。
然后,回宿舍,放下东西,搬凳子到阳台——等广播。
20分钟后,广播里传出一段音乐,随后是主持人的声音:“大家好,我是DJ李肯。”“我是DJ高立阳,欢迎收听今天的点歌节目。……你有想听的歌吗?有想点给别人的歌吗?赶快发短信上来吧!记住,我们的号码是——135********”
“同学们很热情啊,节目才开始就收到短信了!”李肯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校园里慢慢流淌。“手机尾数是2013的同学说:我是阿迪,今天是小耐克的生日,我想点一首歌送给他,祝他生日快乐。还想跟他说,也许早在你踩到我的那一天就已经踩住了我的幸福,所以不管生活如何变迁,我始终向你慢慢靠近。……遇上你之后,我一直在改变。不管以后会怎样,只要有你在的地方,那就是我该去的方向。从现在开始,直到未来,我都会守在你身旁……还有,你的枕头底下藏了一个秘密哦。”
张佳佳摸着下巴思索:“……为什么我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祁峰看着李肯的背影道:“你当然会觉得熟悉,那手机号码就是李肯的。恋爱宣言啊,年轻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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