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落我心(穿越+女变男)----苦素
  发于:2009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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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颤,随即却是撇撇嘴,不屑道:“说的好听……”
他不解释,只是看着我静静的笑,手慢慢穿过我的指间,十指相扣,更加用力的握紧。我怔怔望着,心里兀然间升起的一阵复杂的感情。脑海里,回荡是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气渐冷,日子在推移中迈入初冬。说话间也能见到口中冉冉而起的薄雾。我抬头望了望,阳光懒懒的,暖暖的,似能逐走身上的寒意,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向来畏冷,可是现在闻着微凉的空气竟是没来由的心情舒畅。
空旷的回廊里回荡着我和小喜子徐徐稳稳的脚步声。他替我背着医箱,自出来,一路上斜眼瞟了我几次,终是忍不住笑道,“公子,今儿个好像心情不错?”
我点了点头,低声笑道,“恩……确实不错。”在看到季韵冶瞬间黑下来的面孔的时候,心情确实不错。
“公子……”
“恩?”
“……”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示意他有话直说。只见他手抓着药箱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终是什么也没说。我一笑,不置可否,继续向前走着。一路无言。
刚刚踏入太后寝宫,就见文总管老早侯在门前,看见我来了,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跟前,笑道,“大人这边请。”
我冲他感激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自己拖延了时间。想着也随着他走了进去。他引我到内室,薄沙隔在中间,隐约可见一妇人斜靠在案塌上,我恭敬的跪下,口呼,“臣宁惜御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随着声音落下,薄沙被侍女撩开,我叩首道谢之后,站起身来,垂眉等着她召唤。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却仍是顺从着抬起头来,那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如今一看,仍是风韵犹存。只间她眼里闪现着惊艳的目光,良久,颇为感叹的说道:“好个俊俏的模样,生个男儿身倒是可惜了……”说着竟招手让我过去,亲昵的拉着我的手道,“我看你年纪倒是比皇上还小些,生得也好看,哀家见了你,倒是觉得分外亲昵,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臣叫宁惜御。”
“宁惜御?”她皱眉想了想,道。“莫不是宁远之将军的弟弟?”
“正是!”

怒火蔓延

“呵呵……”她笑着拉我坐下,“传言倒非空穴来风,真真是生了个倾国倾城的模子……”
“哀家听说你是仪妃推荐进宫的?”
“回太后,哥本是不赞成我进宫就医的,所以我便只能去求姑姑……”我做出一副乖巧状,语气里表现出丝丝任性,只是为了和哥撇清关系。
果不其然,她听后,倒是宠溺一笑道,“你呀!唉!罢了罢了,哀家与你总算投缘,往后,得空了也多往我这走动走动……”
“是……”我点头乖顺的说道,“太后可是要臣为您把脉?”
“你不说哀家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伸出来道,“来吧……你给哀家看看……”
“太后……”文总管在身后小声提醒道,似乎我这样为她把脉甚是不妥。而她倒是笑了笑道,“没事,只是个孩子罢了……还要这些规矩作甚?”说着示意我开始,我点点头,片刻,笑道,“太后无须忧心,只是小病罢了,待臣开点宁心静气的药给您服上一两道也就好了……”正说着,忽听外面有太监扯高嗓子道,“皇上驾到……”
我一惊,站起身来,待到明黄的衣襟进入视线处,便盈盈拜倒,三呼万岁。他却是没有叫我起身,直直走向太后,道,“儿臣给母后请安……”这声音听着倒是颇为耳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太后满意的笑着颔首道,“皇上怎么得空过来了?不是说这些日子要准备南下利州吗?”
“母后放心,这些事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们两母女叙旧显然将我忘于脑后,直到我跪得脚上发麻,才听见太后道,“哎呀,怎么把你给忘了,快快起来……”
“谢……”我一字尚未吐完,便听皇帝冷声打断道,“就让他这么跪着吧……”
“皇上……这……”太后出言欲劝却终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母后,您看,这是西陆进贡的珍珠,儿臣知晓您定是喜欢,便拿了过来,您看怎么样?”
“恩……色泽倒是好……”
“您喜欢就好……天色渐晚,儿臣还有些事要处理,母后身子不好,也早点歇息吧……”说着,等着太后颔首后,却是对着我冷冷道,“宁御医若是得闲随朕来一下……”
“臣遵旨……”说完勉强稳着身子站起,跟在他身后离去,我抬眼偷偷打量他的背影,心里暗自一惊,竟是那日在冷宫见到的那人,自那以后我就未曾见过他,倒是忘了与他相见之约。我早该想到的,这几日却是被季韵冶缠着,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心里越加不安,莫不是他恼了我。想想也是,堂堂皇帝竟被一个小小御医给放了鸽子,这任是谁也难消心头那口气啊……
待我回过神来,他竟引我至他的寝宫,回头挥退了所有的下人,独独留我与他独处,我低垂着头,始终不敢看他一眼,心里一阵慌乱,也不知道得罪皇帝会是怎样的后果?
烛光摇曳,光影将我们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我看见他稳步而来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上是冰冷的迫人气势。我一惊,在他靠近我仅两步之远的时候下意识退后,他见我退,也不说话,又向前迈出一步,我又退一步。他似存心与我做对,愈加迈得急。我皱眉,听见他恼火道,“不准动!”
我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却仍是在他离我一步之远的距离的时候,再次皱眉往后退去。可是退后的步子尚未迈开,却被他粗鲁的拉了回来,瞬间跌入他的怀抱。他紧紧揽住我的腰,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点?”
“皇上请自重!”我不动也不挣扎,任他抱着,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淡薄。
“自重?”他讥讽一笑,腾出一只手沿着我的眉骨缓缓滑下。他的手冰凉沁心,我冷意渐起,皱眉侧头欲躲开他的触碰,他却在我微微偏头的那一刻,兀的抓住我的下颚,缓缓摩挲着道,“怎么?他不是这样对你的?”
我怒意渐起,却仍是强压了下来。我暗暗告诉自己,得罪皇帝绝非明智之举。便打定主意缄口不言。怕只怕自己一出口,便更是火上浇油,愈发不可收拾。然而这样的举动看在他的眼里,却是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他的手上愈发用力,我吃痛,禁不住微微皱眉,却仍是倔强的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对视良久,他怒意更甚,最后竟是一把推开我,背过身去良久不语。我看着那个明黄的清瘦背影微微有些愣神,本以为他定是要将我好好处罚一顿的,却不想,他却选择独自生闷气去了。我揉了揉被他捏的有些泛红的下颚,心里度量着他刚刚那番话究竟是何意思?还没想明白却见他稳步度至窗边,半响才道,“那日……”吐了两字,却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声音堪堪停住。
清冷的月光绕在他身边,烛光将他寂寞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似在下一瞬,他便会乘风而去,消失在夜里。我兀的想起季韵冶说过的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忽然的,就觉得眼前这个年少就登机的年轻君王也不过是个失去心中挚爱的孤单之人罢了……
这几年,他一定也过得极其痛苦,在折磨季韵冶的同时也在折磨着自己。活在仇恨中的他一定很不快乐吧……否则,他怎么会甚少露出笑容呢?如今,他对自己的关注,与其说他是对自己动了心,倒不如说,他在利用自己为他死去的爱人报仇?他以为只要让季韵冶也尝到了失去挚爱的痛苦才能让自己快乐,殊不知他现在的行为倒像个孩子在争夺玩具。
想到此,我心一软,开口缓声道,“那日,是我失约。对不起……”我以“我”字自称,自然是以那日朋友的身份说话。
他没有应答,仍是那样背对着我,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却听他道,“朕知道……无论是你还是她,最后都会留在他身边。”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回应我更像是自说自述。那里面有种自嘲的哀伤透过字字句句化散开来,让我徒生压抑。我抿了抿唇,开口唤道,“皇上……”
“够了!”他兀的转过身来,看着我道,“朕不想听!”他走近两步,冷冷道,“朕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尤其是你!”
“皇上,霜贵妃的死不能怪他……”
“呵……”他闻言一愣,随即冷笑一声,道,“他告诉你的?”说完并未等我回答,又道,“他倒是会推卸责任……”
“如若不是他,霜儿根本就不会死……”说到此处,他的手微微握紧,轻轻颤抖着,似是记忆袭来,让他防不胜防。冷不防,他似是想到什么,心中怒意难发,竟是伸手拂掉案几上的茶具。茶具应声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我心一惊,刚想开口说的话就这样生生咽了下去。
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门响声,门外赶紧跑来几个在这殿中常侍的小太监,只见他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一脸的诚惶诚恐,略微有胆的仍是硬着脸皮弱声唤道,“皇上……”
“滚!”随着这一声,那小太监脚边一盏琉璃灯瞬间破裂,见此阵仗,他的脸一下吓得雪白雪白的,竟没有反应过来,楞在当场。“统统给朕滚出去!”直到这声怒吼,才让他们回神,立马颤抖着爬起来,跑向门外。
房间内又重新静了下来。见他慢慢平静下来,我才开口道,“是臣失言了,若是皇上没有什么事,臣便告退了……”说着,转身欲走。却在此时,听见他道,“我的名字叫季淮筠,以后,叫我筠……”
“皇上,这万万不……”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感情虽不及霜儿那般深,却定然不少。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认识你的时间绝不少于季韵冶……我已经输了霜儿,此次,绝不再放手退让。”
绝不放手……这四个字敲进心里,深重的让我觉得窒息……

情至浓郁

出来的时候,墨色浓郁。
风渐起,夜微凉,光微淡。
我任小太监掌着灯走在前面,他不语,我亦不语;他战战兢兢,我亦心中忐忑。寂静中,风刮过带起呼呼的叫声,分外的清晰。灯笼随风而动,把光影晃动的细碎,我眯着眼看,人的剪影显得好不真切。
小喜子早在我被带入皇帝寝宫的时候被打发了回去,仍是记得他最后回望我的那一眼,眼里有着真挚的担忧。和他处的日子并不长,却是偶然知道他是因了家里贫穷被卖入宫中,现在家里还有个带病的母亲,知晓后,为着他的孝心,我曾给过他一比钱,供他专门照顾母亲。我想,他也是记恩的。只是不知,今日的他的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如今想来,怕是他早就知道今日一行会碰见皇帝。
正想着,离太医院不远处,迎来一抹焦急徘徊的身影,见到我,则立马迎了上来,那人不是小喜子又是谁?只见他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灯笼,寒暄过几句,待人走后,走至我身边,领我往前走,却是始终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侧头望了他一眼,心中了然,微微一笑道,“你没有话想对我说的?”
闻言,他似是一惊,未及细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上,颤颤巍巍道,“公子恕罪,奴才该死。”
“该死?”我微一挑眉,伸手欲扶他起来,没想,他却是固执的跪在我面前一动不动。我轻轻一笑,负手而立,淡声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怪你。”
“公子?!”他吃惊的抬头看我,似是对我的如此轻易原谅他感到不可置信。
“有些事,我知道,但是糊涂;有些事,我糊涂,但是我清楚。”言下之意既是说,对于他这颗被皇帝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我明白,但是不计较。“你,可明白?”
他的眼在瞬间瞪得大大的,片刻反应过来,眼圈微微泛红,竟欲埋头叩首,我微一蹙眉,拉住他,淡声道,“你又想做甚?莫不是想让全部人都知道今日之事?也不瞧瞧这到底是何地方?”
他惊讶的环顾四周,才发现此时我们所站之处乃是太医院的大门口。随即,真诚的说道,“公子……您对奴才的恩德,奴才感怀于心,日后,定当回报于您。”
我微微一笑,弯身拿起被遗落在一旁的灯笼,对他说道,“那委屈你了……”今日之事,若被有心人窥之,必有不少麻烦事。比如他为何无缘无故跪我?
但如若他肯跪在这里一个夜里,便是皇帝知道了,也当是他被我怀疑,却始终守口如瓶,我恼羞成怒,便罚他跪在此处。
所谓的棋局没有被窥探到,那这盘棋还是能一如既往的下下去……
“公子放心。”说着,他便跪直身子一动不动。我伸手拍了拍的他的肩,迈步欲走,却听他轻声说了句,我脚步一顿,却又继续不徐不缓的向前走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果不其然的看见季韵冶坐在桌边看着那桌饭菜若有所思,只见他眉头拧结在一起,目光冷然。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愁闷,因见着他,竟突然烟消云散了。
我吹灭手中的灯笼,刚刚放下,却见他笑着迎了过来,伸手握住我冰凉的双手,一边哈气,一边揉搓,心疼的说道,“怎么出去也不见多穿点衣服?”
我怔怔的望着他,本想调侃的话此刻却如何也说不出,心里暖暖的,有种被人珍视呵护的存在感。没有多想的,我开口问道,“在你心里……”
“恩?”
“我有多重要?”
闻言,他替我揉搓的动作停了停,微一叹气,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温柔的缓声道,“视若生命。”
我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说话的时候,心口嗡嗡的震动和着心跳的频率。心也在那一刻跟着漏掉了一拍,又一拍。我轻轻笑开,闭上眼,安静的靠着他,竟觉得冬日似从未来过……
他缓缓顺着我的头发,指尖干燥而温暖,似是情人间最亲黏而宠溺的温柔。这样安静的独处,让我兀然想起了那个雨夜,他背对着我被火光照的微微晃动的宽厚背影。也是这样一种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那种被唤作幸福而安宁的气息。
良久,他温热的气息在我头顶轻轻拂过,我听见他轻声叹息道,“下雪了……”。竟下雪了么?我微微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窗外黑漆漆一片,借着月微弱的光华,却仍是零星的看到有些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
皇城的雪和外面的雪会有所不同么?是不是也是如这方天地一般落的忧伤而压抑?我轻轻推他,他似有所悟,温柔一笑,却并不着急,只是伸出只手来,细细将我耳边微显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而后才缓缓放开。我皱眉瞪他一眼,转身走向房门,急切的迈了出去。
微凉的空气匍匐而来,纷华的雪花漫散肩头,我微微仰头,笑意似一湖被打乱的秋水,缓缓荡漾开来。我惬意的伸开双手,看着雪花飘落在手中,触感清凉,似能沁入心底,却泛着丝丝润入心扉的甜意……
我笑着轻盈的转身,歪着头看着那人独倚在房门边,静静看着我,嘴角的弧度温柔而不失宠溺。微显深邃的眼眸,灿若星辰。在对上我笑脸的那一刹那,他眸色一沉,瞬时流光溢转。风过,撩起他翻飞的衣诀,翩翩然,恍若初见,那时,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那句话被他问得极其轻佻而认真。如今想来,一切似梦,有种被时光渲染过的沧桑。与他相交的命运竟是从那一刻起就磨嗦着缓缓转动。从前,我似追着他跑,看不懂他的心,而当这段路累了,倦了,伤了,便也停了。
不是没有想过他离了我,是有苦衷的,只是感情之事于我,总是如履薄冰。微一刺痛,便急于退回原地护存自己,回家,与其说是心里的希冀,莫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逃避的理由。说是自私也好,懦弱也罢。
可如今回首,他却含笑站在我身后,不语不发。
天地之间,唯有一人尔。
而那人曾握着我的手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缓缓走近,笑着拂去落在我脸上的星星雪花,只道,“凉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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