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帝啊！快让我去，他们要对莱尔做什么？”
“殿下，现在是大白天他们能做什么？难道您要走到那群贱民里面去跟他们一起胡闹？”
“可是……可是莱尔在那里。我们让莱尔跟我们走在一起好不好？对了，你们上路以后莱尔也要走路吗？那么远，太可怜了。你一定要给他找一匹马，不然……不然让他跟你骑同一匹……啊，那样不太好，不然让他和别人轮流骑。”
“殿下，黑骑团是您的荣耀，每一匹战马只能有一个主人，您让他们随便把战马让给别人是对他们的羞辱，也是羞辱您自己。”
“可是，难道莱尔一路上都要步行？早知道这样，出发之前我就帮他们两个加冕了。他完全有资格做骑士，我想其他人也不会有怨言的。”
“虽然我承认他头脑好，剑法也算合格，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功绩，按照规定殿下您是不能为他们加冕的。”
“亲王阁下，作为朋友我有个请求。”
“愿听您的吩咐，殿下。”
“哎，您真是固执。我希望您能和莱尔和平相处，我知道要您和一个平民相处是很为难的一件事，但这次的任务全部都要依靠莱尔，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马上就要到图尔了，我看就在这里分别吧，殿下？”兰 斯勒住马朝后面的队伍打了个手势，前面的路分成两条，一条通往图尔，一条通往勃艮第。
“我们会在图尔等待您的好消息，这里距离奥尔良也很近，我希望可以对父亲罗特公爵有些帮助。”
“您会的，但请您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我们这次的行动隐秘，让您先去图尔不仅有迷惑敌人的意思，更重要是确保您的人生安全。”
“我知道。祝我们这次风影行动成功。”
一行人分成两队，黑骑团的大部分人都跟着夏尔，剩下百余人由兰 斯领队和莱尔一起向勃艮第进发。夏尔他们在原地休息，生火做饭。等酒足饭饱 之后才晃悠悠向图尔进发。去图尔的路只有一条，行至密林处，道路夹在陡坡中间，路面不知为什么被弄坏了，石块被掀开，泥泞不堪。有一小队人在挖坑，清除泥泞。
黑骑团的卫队长生怕那些人弄脏了他们的马，冲过去对着他们一顿训斥，没想到那些不怕死的家伙居然尖酸的嘲笑他们。夏尔觉得情况不妙，正要出言阻止，几个卫队长已经冲了出去。
那些人也毫不含糊，见骑士门冲过来，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砸了过来，黑骑团都是由贵族精英组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骑士们立刻冲了过去。那些人全都退到路旁的沟壑里，行动一致迅速，几门火炮被从斜坡上推下来，弓箭加火炮，猛烈的攻势让骑士团根本来不及防范，很多人立刻从马上栽倒。
夏尔的战马被火炮爆破的碎片打中，惊的跳了起来，开始乱奔。他自己也被箭射中，箭头深深嵌进腰侧，钻心刺骨的疼。马失去控制毫无方向地乱跑，夏尔被甩了下来，他的脚勾在鞍鞯上被拖着狂奔而去，骑士们自顾不暇，只有几个人发现皇太子的危机冲过去帮忙，无奈已经晚了。混乱中，一个黑色的身影纵身越上那匹疯马，是奇洛。烈马带着两人钻进密林，消失在众人眼底。
这场混战到底什么时候停的，夏尔不知道。他依稀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那内容可不太中听……
“哇塞，这就是皇太子啊，好漂亮。他的皮肤就像牛奶一样。”
“错了错了，他的皮肤好像滑滑的，像老大给我们的果冻布丁。”
“你们看看他的嘴唇，亮的好像糖果，不知道可不可以吃的。啊……”
“别这样，他是皇太子，不可以吃的。”
“是啊，是啊，汉森你会让老大发狂的，你知道他有多紧张吗？一直抱着他，刚刚才睡过去。”
夏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下软软的，又温暖又舒服，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脸，见他醒了，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
“别吵，别吵，你们要对他有礼貌。像我这样。”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对自己脱下帽子，像骑士那样单膝跪倒，抓过自己的手背就把油兹兹的嘴凑了上去。
夏尔厌恶地向内缩了缩，他身后的人感觉到轻微的动作，立刻搂了上来。
“殿下，您觉得怎么样？”
是那个讨厌的家伙，那天对自己那样的家伙……为什么是他？夏尔想推开，他刚一动，腰间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别动，幸好那箭上没毒，不过箭头有锈，伤口很容易感染。您流了很多血，千万不能再牵动伤口了，很容易裂开的。”
虽然他语气温柔，可夏尔只想逃开。对了，他的骑士团呢？为什么放眼望去只有一群小孩子？
“我们和骑士团走散了，当时我一看情况不对，就让他们原路后退，您的马受惊逃走了，我没能捉住那野东西，真是抱歉。”
“没有，您能救我已经很不错了。谢谢您……我会好好奖励您的”
“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您的信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奖励。”男人的嗓音很干涩，听上去有几分失落。
“我想我们是遭到了伏击，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目的……兰 斯又不在。”
夏尔看了看身边这群人，他们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上去根本没有受过正式训练。难道自己日后就要依靠这群人？上帝啊，您是要考验我的意志和运气吗？

第三十四章 平民游戏

可怜的皇太子虚弱的应了几声，便再次沉沉睡去。他并没有完全睡熟，感觉到他们的行进路线越来越偏僻，一开始还能依稀听到唱诗班吟诵声和牲畜的叫声，后来耳边就只有山林间的风鸣树唳。每次睁开眼，看见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色，看来他们早已偏离原本去图尔的官道，钻进密林中了。奇洛那个男人很有本事，涂在自己伤口上的药水清凉舒服，再加上每日定时吞服的一些奇怪小药丸，几天之后他的箭伤就好得差不多了。这天，夏尔坐在树下看两个穿着滑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同伴互相打闹，奇洛拖了一个人站到自己眼前。夏尔立刻傻了眼，眼前的人穿着自己出发时所穿的华丽丝袍，还配着自己的宝剑，但他一脸拘束畏缩，根本就和身上的服饰不搭。夏尔认得这个人，他叫玛特，是奇洛的跟班。
“奇洛先生，看来您有话想对我说。”
“不错，我们的队伍有上百人，如果大摇大摆走在官道上，不准什么时候又会遇到“修路的”。所以我想让玛特穿上你的衣服，带着一队人先出去探探。”
“您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即使他穿着我的衣服，只要一开口，人们就会知道他不是我。”
“我并不是要他假扮成你。根本不用他开口，离着百米也知道这小子是个冒牌货。但您认为那些“修路的”会让他这么大摇大摆在大道上走吗？当然不可能。玛特，如果你被官老爷抓住了，要说什么？”
“说我们被皇太子那个混蛋扔下了，皇太子为了逃命带着他的骑士自己跑了，不过他还算好心，把衣服和一些宝石留给我们，说如果能走到图尔，就会有大老爷奖励我们。”玛特目光呆滞，一脸傻样，这样一个老实人居然会撒谎，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谁知道背地里这家伙其实机灵的很呢。
“您是说让玛特带着一些人先出去放假消息，让他们以为我还跟骑士团在一起？这是个好方法，可您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这就要你自己决定了，是回希农还是去图尔，或者你有别的地方想去的？”
“我从没想过会落到如此地步，就现在这样回到希农一定会被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贵族嘲笑，而且他们也会知道我那时说跟兰斯亲王在一起是骗他们，这样就连兰斯亲王的行踪也曝露了。希农我们暂时不能回去，那些伏击的人埋伏在去图尔的路上，很有可能知道了我的目的地，说不定就是图尔的人。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直觉告诉我，在我相信的那些贵族里有内奸，这次出行只有少数贵族和图尔的领主知道，一定是有人背叛了我。”
“倒霉鬼，我同情你。那些贵族阴谋你比我清楚，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但我有个让你保命的好方法，你想不想听？”
“您就直说吧，奇洛先生。”
奇洛郑重其事地把大家都召集起来，猴崽子们第一次看到老大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都意识到真正为国家效力的机会到了，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头儿，我们终于要开打了吗？”
“头儿，只要你一句话，就是让我断腿断胳膊我也愿意！”
“我现在点名，被点到的就站到一起，明白了吗？”
“明白！”猴崽子们回答的很整齐。
奇洛将众人分成数十个小团体，每团最多五人，最少两人，夏尔看不出他在搞什么鬼，这架势不像是要派去打仗的。
“听着，从现在起，你身边的人就是你最亲密的伙伴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打架打的多凶，从现在起的三十天里，你们必须互相依赖，确保身边人的安全，任何时候都不要落单，明白吗？”
“明白！”猴崽子们回答的虽然整齐，但有一些迷惑，夏尔也是一样。
“好了，现在我宣布朝圣团正式解散。”
一片寂静，有人使劲敲自己的脑壳，确保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呀，头儿？你以前不是说要领着我们打仗的吗？你说要让我们都变成骑士，都有马骑，有娘们爱的。”
“只是暂时解散一个月，我要你们在图尔，希农，奥尔良这三个地方没事乱晃悠晃悠，找到那些贵族老爷家，求他们收留你们做仆役。都给我聪明点，多留心那些贵族老爷平时在做什么。一个月后，等我接到莱尔就会让他通知大家，那个时候我们找个地方会合，你们要把这一个月的情况都汇报给我。”
“明白了，头儿。你是要我们去做“耳根子”“听哨的”，对不对？”一个大一点的男孩恍然大悟，其他人也挨个明白过来。
“不错，都给我机灵点。我把包里剩下的东西发给大家，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器，但可以保住你们的小命，不会病死。对了，你们沿途多散播一些关于L的传闻，都见识过我和莱尔的本事了，没事多帮我们吹吹，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只是不要傻乎乎的告诉别人L就是你们的头儿。”
“知道了，头儿！”
“好，把东西分一分，你们就快出发吧。”
猴崽子们都很听话，立刻收拾行囊结成小团伙。奇洛坐回到夏尔旁边，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哼小曲。时不时会有一些年纪小的猴崽子过来要抱抱，要亲亲，要糖吃，奇洛都耐心的一一满足他们。夏尔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个面目狰狞的面具男居然会笑着安慰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他会用一些有点下流的笑话或者漫无边际的吹嘘来减淡凝重的气氛，原本是很严肃又冒险的任务，被他一弄，就像是又要到哪里去玩乐那么轻松快活了。夏尔诧异的发现，原来当阳光穿过他金色的及肩长发，当小男孩恋恋不舍的勾着他的脖子，当他坏笑着把同伴揉进怀里拍打，当他帮那个叫玛特的跟班整理行囊，当他恼怒地摔开扑上来索吻的调皮鬼，当他装作不经意地用绿色的猫眼朝自己的方向偷瞄，面具男也可以是可爱的。他想起那天晚上被粗鲁的对待，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男孩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进发。原本热闹的山林逐渐安静下来，到了黄昏时分，就只剩下驱魔师和小王子。两人沉默地并排躺着，好半天，奇洛才找到话题打破沉默。
“对了，你介不介意我在你的脸上动一点手脚？”
“要帮我改装吗？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那些人已经认不出来了呢。”的确，他受伤的时候奇洛已经帮他换下原本醒目的衣服，改穿朴素的平民短袍，再加上箭伤和这几天颠簸劳累，他憔悴了许多，原本丰满的脸颊也凹陷下去了，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尊贵的小王子。
“还不够，皮肤太白，脸蛋也太漂亮了一些。”
“我可以认为这是恭维吗？”
“随便你。怎么样，愿意吗？”
“当然不介意，把我弄得像路边的叫花子也没问题。”
奇洛从背包里翻出一罐黑药膏，打开瓶盖，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立刻钻入鼻中。
“别担心，涂在身上时味道不会这么重的。”
夏尔试着用指尖挑了一小点涂抹在脸上，他跑到河边，水面映照出一张黯淡憔悴的脸，嘴角周围还有一圈焦黑，果然面貌改变了许多。奇洛跟到他身后，帮他把头发也涂抹上药膏，原本银色柔软的卷发变成了干枯的亚麻色，他顿时变的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谢谢，这东西太奇妙了。我保证现在没人能认出我来。”
“我能。”奇洛讪笑着回答到。
“您？为什么？从哪里能看出来？”
“眼睛，忧郁又漂亮的蓝眼睛。” 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奇洛恢复常态枕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打起盹来。
夏尔不想再追问下去，继续在手臂和双腿涂抹药膏。他撩起衣服想把胸口也涂抹一下，可动作过大牵动了腰侧的箭伤，他疼的惊叫一声，不安地朝大石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奇洛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
“又流血了。”
“哦，是吗？”夏尔低头看了一下，果然腰侧逐渐甚出殷红色，他太不小心，伤口又裂开了。“真见鬼……”夏尔低声抱怨。奇洛偷偷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夺过了药膏。他二话不说把夏尔打横放在双腿上，帮他重新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麻利，也很冷漠。生日那晚到现在，两人谁也没有提过那天的事，但命运却把两人一次次拉近，让他们逃无可逃。
“谢谢您，奇洛先生。”
“我知道，过后你会奖励我的嘛。先谢了，到时候给我几颗大宝石吧。”
“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从心里感激您。”
“如果是真心的，那为什么叫我奇洛先生，还老是用‘您’来称呼我？一见面不就告诉你我不喜欢用敬语的吗—”
“可我和您不同。”夏尔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我是皇太子，这个国家以后的统治者。”
“到时候给我几颗蓝宝石吧，最好是像你的眼睛的那种颜色。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你说是不是，皇太子殿下？”
“……是的。”
尴尬的沉默着，奇洛包扎完毕，伸手扯去夏尔的袍子，不待他反抗抢先解释道：“帮你涂药膏而已，没别的意思。”
若真是没有别的意思就好了，为什么被他碰过的地方会像火烧一样，就连呼吸也灼热起来？那皮质手套的熟悉触感又回来了，那天晚上的感觉也回到脑中，随着药膏的气味散发开来的，还有暧昧的气息。夏尔感觉到他的发稍掠过自己的肩头，后背，能想像得出他贴的有多么近，也许自己一动就会碰到他的嘴唇。他忍不住扭动了一下，再次牵扯到腰侧的伤口，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他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作停滞了，周围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好半天，那皮质的手套才再次落回到自己背上，动作有些急促。夏尔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想入非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翻转身体，脱下碍事的绑腿裤。他还是躺在奇洛的双腿上，但不同于刚才，现在他只要一抬头就会对上奇洛的脸。夏尔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顺应着那是黑色的皮手套在自己身上游走，看着自己雪白的皮肤一点点变成棕黄色。药膏涂到脖子，夏尔不得不向后仰倒，这姿势让他十分难堪，因为手指压迫在喉结上会让他控制不住发出类似做那种事情时才会发出的呻吟，他不知道奇洛会怎么想自己，他并不是故意想那种事，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终于，那只手放过了自己脆弱的喉咙，游走到胸脯上。那恼人的手指反反复复压过胸前敏感的茱萸，他害羞地看着那两抹粉红逐渐挺立起来，在微寒的空气中颤抖。
“够了……”夏尔压制着情绪，近乎哀求地仰望着。奇洛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他似乎真的只是在涂药膏，可手指却总是落在自己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真是恼人。他涂抹的很仔细，连最细小私密的缝隙都不放过，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涂抹上了那种药膏，终于，连双腿也被涂成了棕黄色。夏尔的双腿被略微打开，刚才细密的碰出让他的欲望有了反应，正尴尬地直立着。奇洛犹豫了一下，慢慢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