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瑭莘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无动於衷的日冕,不禁无奈的叹了叹。为什麽这个时候为他包扎伤口的人不是他?!他不再喜欢的人殷切的关心他,最在意的人却一脸淡漠的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真是伤他的心!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方羽强行扶起他,硬往外面拖,可惜娇小的他拖不动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秦瑭莘。
“这些人都是你派来的?”忽然,秦瑭莘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刚才袭击他跟日冕的人,面前的一脸愧疚的方羽,两者渐渐联系在一起,心中大概有了数。轻轻的推开方羽,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的纠缠,这样对谁也不公平。
“呃……”方羽犹豫了一阵,低下了头。
这些人的确是他派来的,要对付不是秦瑭莘而是日冕,哪叫日冕夺他所爱,非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不可,哪右看起来瘦弱的日冕并不如想像中的柔弱,身怀绝技,他派来的那些饭桶几下就被打倒,他站在大树旁本来是想看日冕被收拾的惨状,没想到却看到相反的一幕,终於忍不住冲了出来,他要杀死这个夺走秦瑭莘的人。
“你不要说了!我什麽都明白。也好,从今天起我们各不相干。”秦瑭莘一向了解方羽的脾气。
不要看他柔柔弱弱,其实他是那种要什麽东西就非要得到手不可的那种人,哪怕前面有阻碍他也会用尽一切手段扫清阻碍的人。
方羽死死的抱住秦瑭莘的手臂,晶莹的眼滴一个劲的往下流。希望彻底破灭,原以为没有日冕的存在,秦瑭莘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哪知这一下却弄巧成拙,反而加快了他们分手的速度,心冷了一截!
秦瑭莘面无表情甩开方羽缠在身上的手,扭过头不理他,方羽一屁股坐在地上淘淘大哭。他冷冷的望了地上的方羽一眼,转过身来看著日冕,却没有得到日冕的任何表示,连一个表示赞同的表情都没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变了副嘴脸,笑咪咪的走到日冕的身边,把受伤的手臂搭在日冕的肩上
日冕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甩下靠在他身上的手臂,慢慢的朝前走了去……
他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反应过度变成了没有反应,在匕首刺进秦瑭莘体内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仿佛世界上的东西都不再重要,他的眼中只有为自己而受伤的秦瑭莘。
他没有出手教训方羽,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方羽是个人类,这一切的一切全是秦瑭莘过去种下去的果。
过去他还有心情设计两人,但今天全都没有了,看著方羽伤心的离去,他的心情竟然无比的舒畅,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麽……
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照在学校的草坪上,树下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身影,一个泪流满面的伤心人--
他够了没有?!恢复常态的日冕一把甩下毛手毛脚的秦瑭莘,这个家夥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刚才他不作声让他靠著,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要不然他才不会让他靠!
“好痛,好痛!”
秦瑭莘倒在地上,抱著受伤的手臂直呼痛,头上不停的冒出汗珠。
“喂,你没事吧?”日冕本来以这他是在装痛,可是在旁边站了半天,竟没看到他站起来,而且叫痛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会是流血而亡吧?!
日冕不多加考虑走到秦瑭莘的身边踢了他一下,结果真的没反应,这下把他给吓坏了,匆忙的低下腰检察秦瑭莘的状况。
“唔”一声闷哼!
遂不及防,日冕被秦瑭莘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秦瑭莘低落下手就是一吻,毫无防备的日冕被吻个正著,连扭头的机会都没有。
“嗯……”秦瑭莘怕他挣脱,用力的圈住日冕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伸出舌头顶开他的双唇,享受著如丝般的感觉。好不容易才能与他唇舌纠缠,秦瑭莘不死心的拼命吸著日冕口中的香沫,还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吮吸声。
“咳,咳……现在真是士风日下” 一位年老的巡逻警察对著他们猛咳几声,杀风景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个吻的死去活来的人被硬生生打断!。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两人之间响起,秦瑭莘脸上浮出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这次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被人打脸,不过这次是痛在脸上甜在心里,终於尝到了日冕的滋味,他的心花朵朵开,恨不得召告天下,哪还会在乎这麽一点点痛!
“小两口吵架回家去,不要在大街上,影响不好。”老巡警不识相的插了一句,引来日冕如寒冰的一眼,吓得老巡警摸了摸鼻子大叹:”现在的年青人真是”,逗留了片刻就离开了。
夕阳下,日冕的脸上仍是红的像傍晚的紫霞,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因为刚才那一吻,就是刚才的一吻让他到现在都恢复不过来,一颗心”咚咚”跳的非常快。
这一吻跟那天晚上的绝对不一样,今天的吻给他带来太多的刺激,情感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他的脑海,秦瑭莘所有的感情都像涓涓细水一样流过他这条河,当然不可能是水过无痕,多多少少给他造成了影响,他的脾气好不容易在人界平静下来,这一下又被秦瑭莘引得快暴发出来。
“冕,冕。”看著日冕的难看脸色,秦瑭莘隐约感到不妙,他的脸色不是普通的黑,眼神里一点感情也没有,像刀锋一样冰冷。
他不想再等了,他现在就带这个该死的人类走!
日冕终於暴发了,连日来不停的被秦瑭莘刺激,再加上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想法,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他来人界的目的就是找圣令,他跟这个人类所有的纠葛也全是圣令,只要从这个人类的身上找到圣令的下落,那他们之间将再也没有交集,他也永远不会看到这个令他烦恼的人类。
狂风大作,天空中出现一个漆黑的大洞,日冕伸手拉过目瞪口呆的秦瑭莘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秦家的两老为他的突然失踪几乎伤透了心,用尽人力物力去寻找,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直到日後他重新回家看望双亲解释前情。
黑暗过後,他们来到了狐界,秦瑭莘还没弄明白,已经被日冕丢给侍卫,强行关入阴暗湿湿的牢房。
“你的头发--”秦瑭莘被莫名其妙的关进牢房後,情绪激动,随後见到与往不一样日冕,不顾形象的张口大叫,吵得整个牢房不得安宁,连刚刚回复原貌的日冕也被他吵了心烦意躁。
秦瑭莘惊叹的瞪大眼,日冕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跟在人界有很大的不同,再次把日冕上下打量一番。
混身上下都是那麽的特别,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人!最特别是那头银色的长发,他一直都觉得只有老头、老太太才会生银发,没想到银色的发丝长在日冕的头上,再合适不过!
“闭嘴。”日冕皱起眉头怒斥道。
他没揍他一顿已经算好了,他还在那里大呼小叫,又不是要杀他,叫的跟杀猪似的,吵死人了!
他天生就是银发,这可是狐王的象征,从小就引以为豪的头发,在他的眼中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张大嘴巴的蠢样让他恨不得塞把草到秦瑭莘的嘴巴里去。
好漂亮的头发--秦瑭莘呆呆的,从栏栅中伸出手想去抚摸日冕的银色长发。从来没有见过这麽飘逸的银色长发,仿佛天生就应该长在日冕的身上,真的好漂亮!
黑发的日冕带著一股神秘感,银发的日冕带著一股贵气,一种盛气临人的感觉,像是一位尊贵的帝王,不管是哪种形象,他都非常喜欢!
“你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好迷人的紫眸?!”被充满异域风彩的日冕迷得晕头转向,秦瑭莘连自己为什麽被捉进来也忘了问,只是傻傻的盯著日冕,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嗯哼,你不叫了。”日冕微眯起眼睛问了一句。
是不是他老了,还是这个人类属於异类?为什麽他的表现总是出乎他的预料,日冕对眼前的人起了一丝的好奇之心!
不会啊!他在狐界虽然是七百多岁,可按人界的算法也不过十八岁,正青春年少,哪会跟不上时代?!
或许受了秦瑭莘的影响,日冕的脑中也总是想著乱其八遭的,想著以前身为狐王从没有想过的东西。不行,不能再这样被他影响下去,日冕摇了摇头。
“呃,你为什麽要抓我进来?”秦瑭莘这才想起自己是被日冕抓进来的。
正当日冕要开口,大殿侍卫走上前来打断了话岔,上报各位长老在大殿求见。
日冕拧起眉头,这些长老不好好在家养老,八成又是来找他的麻烦。看了眼关在牢房中一脸莫名的秦瑭莘,下令侍卫要小心看守,方才离开。
秦瑭莘见他要走,不甘心的抱著牢门上的柱子大叫,吵得一旁的侍卫都皱起了眉头。
“我走後,他要是还在叫,你就把他的嘴巴封上。”日冕被他叫得心烦意乱,过会儿还要对付那些老狐狸,可不想被这麽烦人的声音打乱思绪。
接到命令後,侍卫们心中不免暗暗偷笑,给了秦瑭莘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日冕离开後,秦瑭莘还是不死心的问著一旁的侍卫,最後他的下场就是四肢被绑在一起,嘴上塞了一大块破布,被侍卫丢在牢房中的一角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
辉煌的狐王大殿,守卫森严,两位白须及胸的老者站在殿中静静的等著王上的架临。
殿外的侍卫站了出来,殿内所有的人立刻跪了下去。随後,日冕缓慢的走入大殿,近月未归他倒是特别的想念这里,这里是权力的象征,他故意慢慢的走,重新找回他王者的威风。
又是一番争执,全都是为了狐族圣令,待长老们离去後,日冕吩咐侍卫全部退出,一个人在殿大中走来走去,发泄闷气。
该死的!老不死的,圣令、圣令,难道一块破圣令比本王还重要?日冕气得挥拳击打殿中的石柱。这些老家夥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太过份了!
只要想到圣令,他脑子里就会出现关在大牢中的秦瑭莘的身影,已经被长老们逼得失去理智,日冕疯狂的跑到牢房,秉退了所有的侍卫,一脸阴沈的望著五花大绑的秦瑭莘。
秦有狐锺 第六章
第六章
暴怒中的日冕眼睛里发射出杀人的光芒,那模样真像失了心智的疯子,”快说,圣令在哪?”
这真的是自己爱上的人吗?被他竭斯底里的模样吓到,秦瑭莘犹豫著往後退了几步,怀疑这到底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当初喜欢的日冕。
长发飞舞,日冕面无表情的飘到半空中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居高临下,像毒蛇一样盯著四肢被绑、口被封住的秦瑭莘。看著眼前这貌似天使,表情却像恶魔的日冕,秦瑭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日冕冷笑了两声,他倒忘了,嘴被堵住怎麽说的出话来?手一挥,塞在秦瑭莘口中的布条立刻消失。
终於能正常的呼吸,闷了半天的秦瑭莘张大嘴巴猛吸几口气,待一切静下来才重新抬起了头。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不是人,我是狐界的王!”日冕高傲的抬起头,看著秦瑭莘的可怜模样,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里是哪里?”秦瑭莘扫视了一下四周,很大也很安静。
“当然是本王掌管的狐界,我的耐心有限,快说圣令在哪?”虽然心情好起来,但想到外面那些人还在等著看他的好戏,不免失去了耐心。
“圣令,什麽圣令,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圣令!”秦瑭莘被问得丈二摸不著头。
他竟然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原来是为了什麽圣令才找上他!
他现在正为了圣令的事烦心,多希望他能为他解忧,可是他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不知从何才能帮助他!
光看日冕那张暴怒的脸,他已经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努力的回想过去,却什麽也记不起来,只好无奈的望著日冕。
“不要装傻,月华最後一个见到的就是你,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日冕一把拎起秦瑭莘,月光从後面照在日冕的背上,轮阔非常清晰,十分的黑暗,令人恐惧。
秦瑭莘觉得自己十分无辜,莫名其妙的被捉到这里,还被绑著问此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真的不说?”日冕眯著眼睛盯著秦瑭莘,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他倒是小看这个人类,看来不使出非常手段,他是不会招认的!
秦瑭莘还是摇了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什麽圣令,根本没有察觉日冕眼中闪现的火光。
“你有种,来人,把东西抬上来。”看著这个曾经让他痛恨不已的人类,立刻想到用另一种方法折磨他,说来好笑这个方法还是他在人界的一本书中学到的。
在日冕的命令下,侍卫们搬来一只小香炉放入薰香点上,然後才解开绑住秦瑭莘的绳索,拿出一副银白色的锁琏把他四肢锁在床架上,检察过後才离开。
他们走後,日冕才重新又走了进来……抛开一切的回忆,秦瑭莘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眼前的一切,再明不了过,他好想离开这里,可是逃不出去!他好想一了百了,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他好想问问日冕为什麽要这样对他,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不信!他不相信!
这段时间的回忆,让他寻找到事情的一些端倪,月前他不是曾经救过一位白须老人吗?会不会就是日冕口中的月华?那个什麽圣令会不会是被那个老人藏起来,才让他误会是自己拿了?不对,要是真的藏了起来,为什麽日冕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他,可他却什麽也不知道,种种疑团围绕在他的心头,一时半刻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秦瑭莘抬头望了望窗外刺眼的阳光,却扫不去心中的阴晦。无奈的叹了叹,自嘲的冷笑一声,这事只能走一步步,他倒要看看日冕在这种情况下还逼不出圣令,接下来能把他怎麽?!
突然,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谁?此时的秦瑭莘特别容易受惊,他惊慌的瞪大眼。
“秦先生醒来了,我叫星罗,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原来站在站门外的就是被日冕训斥过的星罗,苦思冥想之後,觉得圣令的下落还是得从秦瑭莘下手!於是,今天起了个大早,第一个来找他,还未进门王上昨晚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脑海中隐约猜到了什麽,却不敢确定。
他好像并不认识他,为何他会来找他?虽然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秦瑭莘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秦先生,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你谈谈圣令的事。”看著秦瑭莘受伤的模样,星罗现在已经能肯定昨晚到底发生过什麽事,他也不能做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的安慰秦瑭莘。
哎,王上这次做的也是太过分,就算这个人类身怀圣令,王上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不明白王上怎麽想的?不过,能被他想到的话他也不是王上了!
秦瑭莘的情绪激动起来,一阵狂扑,地上的灰尘四起,把毫无防备的星罗吓了一跳。
还要谈圣令,就是这个鬼东西把他害得这麽惨遭,身体的、心灵的伤害还不够大吗?这个不安好心的狐族还要来踩他一脚?!
“秦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难道不想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吗?”星罗压下自己的脾气,平心静气的开导著。
牢房内安静下来,就在星罗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里面响起了秦瑭莘冷冷的声音。
“能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和热水吗?”声音很低沈,但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已经镇定下来。
“没问题,你等著,我马上叫人去准备。”欣喜若狂的星罗匆忙叫来侍卫送上衣服,仿佛希望就在眼前。
不一会,热腾腾的开水送到了房外,星罗识相的带著众守卫在大牢外等候。
一个小时後,星罗没有听到听静,吩咐剩下的人在外面好好的守著,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收拾整齐的秦瑭莘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换上了狐族的衣衫,看起来特别的帅气,跟日冕的俊美是两种类型,说日冕是月亮,那他就是太阳,一种力量之美,难怪日冕都已经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不过一向自持甚至高的日冕死也不肯承认,而且作出如此过分的事!
“秦先生,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先来个自我介绍,我是狐族祭司星罗。”星罗礼貌的向秦瑭莘行个礼,也算是对王上做过的事表达歉意。
“我叫秦瑭莘,你就叫我阿莘吧!”看著眼前这个和善的狐族,秦瑭莘的心平静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