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后----盛意
  发于:2009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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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然觉得这女的跟女流氓似的,不想理会,立马转身进教室,却听见杨诗语对着电话笑骂道,“靖涵哥,你少胡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薛然不想原地定住的,他心里一瞬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自动忽略了,他告诉自己,偷听别人电话调情,是不道德的。
所以他提起忽然变重的脚,飞速走进教室,还关上了门。
薛靖涵和N多人纠缠不清是他一直都知道的。
趴在桌子上,薛然不由想起了上次那个男人的电话,感叹为什么薛靖涵就没遇上那么一两个过激分子,弄出那类知道情人背叛以后情杀的案子。
只不过也不排除这些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家各取所需,何必闹得僵持不下。
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的思维干嘛要围绕着薛靖涵走。他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关自己什么事。
薛然从抽屉里拿出课本,开始认认真真的从头看。然后悲哀的发现,课本上的大部分东西,都看不懂。
之前薛然是从不担心自己的成绩问题的,老师们再不济在期末考试中也会给他放水,可这次,薛然注定要捧着一张全科不及格的单子独自在宿舍默默流泪了。
晚上薛然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白瑄本着舍友的互爱精神,关心道,“你今天怎么了啊?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薛然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道,“哎,我在考虑期末考试的事儿。”
白瑄是好学生,完全不能理解期末考试给薛然带来的压力,“期末考试怎么了?”
“期末考试怎么了?”薛然突然抬起头,恨恨的看着白瑄,“你怎么能体会我的感受啊?”薛然指着自己的眉毛,愤愤道,“火都烧到这儿啦,看见没!”
白瑄看他的样子实在搞笑,不由得笑出声来,“你小子至于吗?”
薛然切了一声,心想你小子成绩好自然不能理解,“我死定了,一定全科不及格的。”
白瑄对薛然的成绩没什么了解,听他这么一说,满脸不信,“你不是吧,老师一般都不会为难学生的,只要不是离谱的太夸张,及格是没问题的。”
薛然一脸颓然,“你不知道,我就是那个离谱到夸张的。”
白瑄能说什么,只能说些安慰的场面话,“你只要认真复习,一定没问题的,给自己点信心嘛。”
薛然躺在床上翘着腿,从边上拿了一本书盖在脸上,“哎,我高中估计没法毕业了。”
白瑄拿开他搭在脸上的书,“什么话呢?”
薛然翻了个身,背对着白瑄,闷闷道,“哎,世界上真没有后悔药的。”
从第二天开始,薛然当真当起了乖乖学生仔,上课专心听讲,认真做笔记,一改从前的懒散。虽然离期末考试只有短短的三个星期,可临时抱佛脚也不会完全没有作用。
坐在那个靠后的位置,一向坚信后面的位置才是好地方的薛然每天上课眯着眼睛看黑板。林落居然有轻微的近视,导致他几乎看不清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字。
薛然琢磨着要不自己去配一副眼镜,可自己哪有那闲钱。
每天上课薛然都处于抓狂的边缘,又不好老去问前排的同学老师写了什么,只能一个人恨恨在后面诅咒老师,时不时就开始低声爆粗口。
一个人夹着课本走在校园里,最近不知道哪个商家又开始在学校里搞宣传。路过的学生大部分都收到了纪念品。
看着刚刚宣传人员递过来的卡通笔,毛茸茸的,笔尾处还有一个小灯,简直就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干嘛塞给他一大老爷们儿。
薛然走到宿舍楼电梯门口,刚准备进去,隔着玻璃,却看见右边的转角里,隐约有两个人影,想着估计是在这里缠绵的小情侣,薛然刚准备抬脚走进电梯,却看见其中一个人推开了另一个,往返方向跑去,另一个立马追了过去。
看见这儿场景,薛然觉得有点怪异。
到底怎么个怪异了?
哦,对了,两个拉拉扯扯的男的。
薛然意识到这一点后,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冒出了薛靖涵那张笑得欠扁的脸。
立马强制打断自己的思路,干嘛想起那祸害。只不过那家伙现在不知道又在哪里荼毒他人,前些天那家伙不是还在跟杨诗语打得火热吗?想起那个电话薛然就觉得不爽,沾花惹草搞得跟个情圣似的,小心哪天被人阉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回到宿舍薛然就整理课本准备一心一意的补笔记,白瑄抱着本子坐在床上打网游。这对薛然绝对是个致命的诱惑,薛然是个不折不扣的PK崇尚者,在网游里要比现实里猖狂几倍,每每看见自己变红名了就有种难以言表的兴奋感。
薛然本来就是经不住诱惑的,没久注意力就全部被白瑄那儿吸引过去了。
看着堆积如山的笔记,薛然只觉得越来越痛苦,简直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薛然几经斗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往白瑄的床边凑了过去,“你玩什么呢?”
白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看我朋友们都在玩,我也跟着试试。”
看着屏幕上衣不蔽体的人物,不用说都知道刚从新手村出来。
薛然哦了一声,接着道,“刚从新手村出来,一般游戏都是接任务升级吧?”
白瑄点点头,“应该吧,我就是跟着指示走,之前都没怎么接触过。可能是没什么玩游戏的天赋,感觉这游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好玩。”
薛然趴在床上,眼睛看着屏幕,“是啊,玩网游不就是要PK吗?升级确实没什么意思。”
白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要不你拿去玩吧,我实在觉得没什么兴趣。”
薛然巴不得这样,立马接过,“那就谢啦,我看书看的头都大了。”
白瑄一脸黑线道,“你确定你开始看了吗?你书都没翻开好吧?”
薛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学习不都讲究劳逸结合吗,这种枯燥无味的学习会造成我厌学情绪高涨的。所以总得加点适量的调剂品嘛。”
薛然向来没有自控能力,抱着电脑就开始专心打游戏,不停地做任务升级这种重复的让人厌烦的事他倒是做的津津有味。白瑄看着他这德性只能默默在旁边叹了口气。
几个星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当薛然考完最后一科,一脸绝望的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仿佛是为了合称他的心境,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
朝着天空呵气,白色的雾分外明显,足见气温之低。戴好帽子,把手放在衣服口袋里,薛然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很多时候人都是在事情发生后开始埋怨后悔,薛然也同样是其中之一。他现在要后悔的就是这几个星期疯狂的打游戏,让及格的最后一丝希望完全破灭。
自我安慰的最高境界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能指望它怎样?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校园里的行人越来越少,连走路的声音都能听清。从今天开始学校就要放寒假了,不知道宿舍能不能住人。
围着整个学校走了大半圈,薛然看着自己的地上影子被路灯渐渐拉长又变短,地上的雪也开始渐渐堆积起来。
寒假就意味着过年。
以前过年,在老管家的安排下总是分外温馨而紧凑,薛然通常是哪里都不去,整天窝在家里,有吃有喝有人照顾,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快活舒坦。
可现在居然沦落到无家可归,要是宿舍不能留宿的话,自己的下场肯定是要沦落街头。到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他这个落单的家伙,给他送点温暖牌的慰问品以表关心。
薛然看着整座宿舍楼没几个房间亮灯,就知道大部分人已经离校。估计明天开始,宿舍楼就基本上没什么学生了。
消极的叹了口气,薛然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见宿舍楼右边的花坛前居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而且那车还很眼熟,薛然花了不到三秒就鉴定完毕,这车是薛靖涵的。
薛然还没从吃惊中缓过来,车窗就开了,薛靖涵坐在里面一脸不爽的看着他,“你跑哪儿多愁善感去了?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薛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薛靖涵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今天不是考完试吗?我接你回家。”
薛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回家?”
薛靖涵低声骂道,“笨蛋,上车,大冷天的把你的脑子都冻僵了是吧?简直迟钝到了极点。”
虽然薛靖涵的语气堪称恶劣,可薛然那一瞬间确确实实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变暖了不少。
原来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
薛然对自己说,其实薛靖涵也没那么混蛋,对吧。
薛靖涵的耐心本来就算不得好,几乎算得上从不等人的他居然这么呆呆等了别人一个多小时,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现在看见薛然站在外面动也不动,索性下了车,拉着薛然走到车门边把他塞进车里去。
直到薛靖涵发动汽车,薛然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疑惑的看着薛靖涵,“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薛靖涵没有回答。一脸冰冷继续开车,看上去心情极为不佳。
见对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薛然也没有继续追问。
车速越来越快,薛然简直觉得犹如身处赛车场。薛然不幸的发现薛靖涵开车经常会进入这种玩命状态,整个过程可以形容成以S形路线飞速前进,薛然死死的拉住扶手,脸色也越发惨白,敢情薛靖涵今天是来拉着他共赴黄泉的。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住处,薛靖涵在小区门口猛地踩刹车,薛然差点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好脾气的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一路上吓得一身冷汗的薛然,立马对着薛靖涵大吼道,“你要自杀啊?开这么快,想不想活啦?”
薛靖涵面不改色,拿出一根烟点上,无视薛然的怒吼。
薛然见这情况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禁伸手扯了扯薛靖涵的衣袖,“你今天怎么啦?”
“没事。”薛靖涵突然转脸盯着薛然看,被一双黑亮的眸子这么认真的注视着,薛然突然觉得有些耳根发热。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种沉默一直维持到薛靖涵抽完烟,默默的发动汽车,驶进了住宅小区。
进了家门,薛靖涵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薛然不禁怀疑到底是谁惹这位大爷不高兴了,而且还惹到这份儿上,实在不简单。
家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大,薛然觉得有些热,跑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下楼的时候,发现薛靖涵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薛然过去推了推他,“起来了,要睡回你房间睡。”
薛靖涵喃喃应了一声,转过身,随手抓了一个抱枕把头蒙住。
薛然有点奇怪,现在并不晚,才八点过,这家伙怎么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莫非是最近工作忙碌?
扯开薛靖涵蒙在头上的抱枕,却看见薛靖涵面色潮红,薛然有些奇怪,伸手拂开薛靖涵的额发,却发现手下触碰到的皮肤温度极高。
薛然有点担心,他又试着摇了摇薛靖涵,“你好像发烧了,我扶你回你的卧室,等下再睡好不好?”
薛靖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把手掌放在眼帘上,“你去帮我把被子拿下来。我不想动。”
薛然无语,费力把薛靖涵拉着坐起来,又拖着薛靖涵的手臂往楼上走,一边道,“睡床上比较舒服吧,不就上个楼梯吗?你怎么懒到这种程度了?”
把薛靖涵拉到卧室的床上,嘱咐他好好躺着,薛然就转身去自己屋子找棉被。记得以前自己发烧的时候,都是出出汗就好了。从柜子里抱出几床棉被,一股脑的全压在薛靖涵身上。
发烧这类小病坐好了最基本的保温工作,薛然想着还是要给病人吃点药比较好。本来想问薛靖涵把药放在哪儿,可床上的薛靖涵明显又已经睡着了。
三番两次的叫醒病人确实不厚道,薛然走过去帮薛靖涵把被角掖的严严实实,想着小区门口不是有个小药房吗?要不自己现在去楼下现买,倒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虽然知道翻别人的包不太好,但再怎么说也是为了帮包的主人买东西吧。
从薛靖涵的钱包里拿了200块,薛然抓起钥匙,直奔楼下药店。
虽然说薛靖涵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至今为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可薛然却怎么都不能否认,薛靖涵有恩于他。
在薛然最无助孤独的时候,无论是六年前的孤儿院还是现在,他居然都出现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薛然并不想深究那么多,只觉得他和薛靖涵永远都不可能站在一个平等的立场上。
薛靖涵高高在上,而他终究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而已。
两人现在的相遇,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在开另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
买了两盒感冒药,薛然又急急往回赶,却在等电梯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他极为不想看见的人。
江瑞霖站在电梯前,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薛然,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然觉得极是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江瑞霖的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想问自己,怎么就跟着薛靖涵屁颠屁颠的就来他家了?
这个问题无解。薛然只能以沉默以对。
江瑞霖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薛然,看到薛然手上提的药,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讥讽道“你还和靖涵混在一起?我真佩服你,那种方式的开始,也能继续下去。”
薛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极不舒服,淡淡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瑞霖一脸似笑非笑,“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看你手上提着药,莫非是靖涵生病了?”
这时电梯到了,薛然走了进去,江瑞霖也跟了进去。
“他有点发烧了。”薛然尽量让自己和江瑞霖保持最远的距离。
江瑞霖靠在薛然斜对面,一脸玩味的看着薛然,“你们感情很好嘛?”
薛然低着头,实在不想和眼前这个奸诈的人多啰嗦。
江瑞霖也没有再说话,电梯到了顶层,两人先后走了出去。到了薛靖涵家,江瑞霖极为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薛然自是完全无视这个人的存在,准备上楼去叫醒薛靖涵吃药。
“你就这么招待客人的吗?连杯水都没有?”江瑞霖开始抱怨,“林落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薛然侧着头看着他,“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主人,实在轮不到我来招待你江先生。”
此话一出,江瑞霖居然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薛然,可那眼神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薛然给他看的心里发毛,又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觉得和江瑞霖这种人呆在一起简直无疑是一种自我虐待。虽然现在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真要和他打起来薛然觉得自己还是一定会吃亏。
“哎呀,林落,我们两个又不是不熟。”江瑞霖一脸欠扁的对着薛然抛了个媚眼,“我们那可是经过了血与泪的考验的过命交情啊,再没有比这更刻骨铭心的感情了。”
薛然紧紧握住手上的药盒,他很想就这么用力的把盒子砸在江瑞霖的脸上,最好再能在他脸上刮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导致破相,那就真的太完美了。
可是之前的惨痛教训薛然还没那么容易忘记。
只能默念,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时候,转身走人就好。
薛然也确实这么做了,无视江瑞霖,转身上楼。
拿出媲美竞走的速度,薛然直奔薛靖涵的卧房。
薛靖涵还是维持薛然离开时候的姿势躺在床上,薛然走过去准备叫醒他的时候,却听见江瑞霖跟着他走了进来。
走到薛然身边,江瑞霖抱臂俯视床上睡死了的薛靖涵,然后一脸悲愤的看着薛然,指责道,“林落,你要他的命吗?你怎么不再在被子上加一个床垫?”
薛然恼怒道,“加什么床垫,你什么意思?”
江瑞霖指着叠的老高的被子,“啧啧,家里空调温度调的那么高,还盖了那么多床被子,你要弄死他也换个干脆点的方法。”
这下薛然真的委屈了,他把药盒往床头柜上一丢,也指着被子,大声道,“你这种没有常识的大少爷懂个屁,他发烧了,我给他盖多多的被子让他发汗,有什么不对的?你少指手画脚的,还说我要弄死他,我看你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江瑞霖拍了拍被子,薛靖涵闭着眼,没有要转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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