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得熄了火,放下书,小心翼翼得盛了半碗。这鲍鱼海鲜粥,可香着呢!齐衡凑了鼻子深深得吸上一口,自己还真是个天才!
吃,不吃,吃,不吃……封少言对这碗冒着热气的汤,很感冒。吻着好像不错,样子看着也不差,但就是没有吃得勇气。再看看端着汤一连期盼的人,就是这张脸,太不可靠了!试想,这个认识了七年,一同生活了六年的人,一直都是君子远离厨房的忠实拥护者。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封少言对这碗汤产生逃避感!是的,他不要做小白鼠!更不想再多上一个食物中毒的病……
门铃意外地响起成了救世的福音,封少言下巴一指,齐衡乖乖的开门去了。然后臭着一张脸提着食盒回来。
哎,这才是正宗的鲍鱼海鲜粥啊!色香味俱全,那个赞!不愧是第一海鲜楼里出来的东西。封少言大口喝着粥,完全遗忘了身边一脸菜色得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也就是海鲜粥嘛,我也会做,闻着也不差!齐衡端起那被主角嫌弃的粥,大大的来上一口,然后……之后……封少言同情得目送一道急速冲进厕所的身影,幸好没喝!
日子就这么过,没几天封少言的病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按理他早该把齐衡踹回隔壁了,可想想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他,便决定使唤一个月再说。这可是美了齐衡,只要能留在这,别说是使唤了,让他看门他也肯啊!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不,一个躺在沙发上看最新大片,一个忙里忙外得大扫除。大黑摇着尾巴蜷在阳光下眯眼,最近他吃得好,心情也不错。反正主人得心思它猜不透,它也管不着,这样看看戏挺好。
访客总是意料不到,齐衡看着这清清秀秀得姑娘不知是关门好还是请进门好。
“请问这里是封少言先生的家吗?”姑娘略带羞涩得微笑问,很惊讶开门的是他人,尽管他很英俊。
“哦,是。”齐衡的手依旧搭在门把手上,随时有关门的打算。“请问你是?”不等回答,封少言已经从身后探出头。“啊,是你!”
“你好。听伯母说你病了,所以……”姑娘清秀的脸庞上飞起了两朵红晕,一双眼睛不好意思的垂了下去。“不会打扰你吧。”
封少言脑海里转了好几圈,可还是没能想起她的名字,只记得好像是姓陈来着。母亲还真是爱添乱。推开挡门的齐衡,封少言笑着道:“快请进。”
端茶倒水后,齐衡一副主人姿态落坐在封少言的身旁,摆明了要旁听。可封少言怎可让他如意。眼睛一撇道:“齐衡,这两天麻烦你照顾了,多谢。我有客人就不送了。”
咦,这是什么话!竟然下了逐客令,我靠!齐衡心里那个火,却又不敢忤逆。百般不情愿的挪了身子,一双眼睛来回扫视这分坐两边的男女,哼,有奸情!
封少言才不管齐衡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堆了笑和这位陈小姐闲话。“让陈小姐特意来一次,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没有啦。我正好来S城办事,听伯母说你病了就冒昧来拜访。打扰你休息了吧。”
“谢谢,我其实已好得差不多了。”
齐衡站在门口,心里冷笑着。什么来办事,明摆着就是来看人。一听就是个烂借口!耳朵继续竖着听,磨蹭了半天就是没开门出去的打算。
“封先生,叫我小君就好了。老陈小姐的,好不习惯。”什么,小君?!难听死了,你们很熟嘛!齐衡心里斥道。
“呵呵,好啊。那我叫你小君,你也别老封先生的,叫我少言吧。”啥!?你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叫你!好你个封少言,果然和她有奸情!齐衡心里有把火在吱吱地烧。
“那,少言。”一声娇唤,终于让齐衡哗得摔门而去。他很生气,他很愤怒,他要去发泄!!!
房内两个人被这巨响打断了谈话,只听见了大黑喵呜一声。“呵呵,他一向力气比较大。”封少言打着哈哈。
绕着小区跑了五六圈,汗淋淋得总算是好过了一些。齐衡才踏进楼道口,管理员大爷那光脑门就冲着他喊。“齐先生,你来得正好。有你的信,还有这东西就托你送上去了。”
信是齐雨寄的,可这个箱子是?还挺沉得。“这给谁的呀?”
“瞧您说得,你能不知道!”光头大爷挤兑着眉毛,偷偷得问:“齐先生,封先生他表妹到底长啥样啊?”
“啥,表妹?”齐衡一脸不解,那人啥时多出了一个表妹。家里唯一有的就是一只肥猫。
“你就别装了。光花就送了好几个星期,你俩那么熟,还能不知道!得了,不能说就拉到。我也就好奇。”光头大爷耸了耸肩膀窝回自己那间管理室。“你别忘了把这箱子给封先生哈。”
人走了,东西也送到了,齐衡赖着就是不走,他非得瞅瞅这送得是什么!呵,这是个有钱人,送得东西也阔绰。这一小小得青花瓷瓶可不简单。瞧少言一脸得欢喜,他何时有这么个喜好?!
电话响了,准是那送礼的人。齐衡凑近身体想听,难得的是封少言竟大方的让他听。
“东西该收到了,喜欢吧。”电话里是汉森沉沉得声音,很肯定的陈述句。
“怎么想到送这个?”封少言歪着头夹住电话,双手小心捧起瓷瓶。洁白光滑的瓶身上是一朵青色牡丹,雍荣华贵。倒转,瓶底是小篆,虽然有些残缺却还是能看出那是工整得光绪二字。“价值不菲。”
“你喜欢便值得。”好大得派头,齐衡对电话那头传来得笑声鄙视!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意识到封少言的欢喜,汉森不失时机地提出了邀请,他确信这次不会拒绝。果然得到了同意,赶紧道:“那七点,我来接你。”
“好,我要川菜。”封少言说完挂了电话,陶醉在青色牡丹的美色中,完全忘了旁边一张苦着得脸。
另一处得汉森开心不已,只应为封少言提了要求。是的,他提了要求。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已经开始接受他了,而不再是单纯表面上的敷衍。太好了!
七点过了,齐衡窝在有段时间没回的家里泄气。他本来打算阻止的,可他根本就没那个能耐。在他耗费了无数的口舌后,换来得还是封少言潇洒外出的举动。是的,他根本不在乎他!这些天他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一点也没能影响他呢?!
越想越泄气,越想越没了底气。齐衡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哦,是的,讨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翡翠。是的,那个在夜色里认识的翡翠。他说过,一切可以找他!跳起来,齐衡慌忙得冲出了家门。
夜色的吧台旁三个人头凑得很近,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玛瑙挑眉无奈的摇头,这酒保该扣钱!长手一伸,将正说得热呼的酒保抓回来。“嘿,老板,今晚你气色棒极了!”欲发飙得猫眼一回头赶紧表演了变脸的绝技,一脸的谄媚。
“哼,哼。”将他丢回被怠慢的客人中,玛瑙取代了那个空出的位置。“亲爱的,你们在谈什么?”
翡翠凑过头,在玛瑙有些不愉快的嘴唇上点了一下。直把齐衡看得一愣,原来他也是……
“需要这么惊讶吗?”转过头玛瑙拥着爱人问齐衡,这是个简单率直得人。齐衡不好意思的发窘,他好像是反映过度了。
“齐衡,我来介绍。他是我的爱人,玛瑙。”翡翠笑着为两人介绍。“他是齐衡,你应该知道。”
“原来是齐先生,久仰。”一只漂亮得手伸到了齐衡面前,他下意识地赶紧握住道。“哪里。很高兴认识你。”心里却疑惑他何时那么出名了?再转念一想,天啊,该不会是?哦,那可太出糗了!
“我很欣赏齐先生的作品,特别是前段时间获奖的《沙漠》。真的让人很心驰神往。”
原来不是那个?呼,齐衡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玛瑙先生竟然知道那副作品。国内应该没有这方面的介绍吧。”沙漠是齐衡在埃及为齐雨做苦力时拍得作品,一张将沙漠金色大气得美凸显的很传神的照片,也是前段时间美国视觉艺术大奖的得主。齐衡对这个半道杀出的男人颇有好感。
“国内还没有介绍。我刚从美国回来,确实是副好作品!”玛瑙笑着道:“别先生先生的叫我,不觉得别扭吗?”
“呵呵,的确有些别扭。”齐衡跟着笑,这一对珠光宝气的玉石加上先生二字,的的确确的是别扭!“那你也直呼我齐衡。”
“没问题。”一个碰杯,陌生的距离被拉近。话也渐渐的谈开,然后便是出谋划策。
“你们确定,怎样能行?!”齐衡不安的敲打桌面,他需要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如果你不试,那会更糟。”玛瑙很体贴得将翡翠身体挪了挪,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我觉得,也许……我是说会不会……”齐衡还是不能下这个决定,他试图寻找出充足的理由来反驳。
“齐衡,要记住欲擒故纵,置死地而后生。”
这话有道理,的确有道理。齐衡不住点头,说服自己要下决心。“好吧,你说得对。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得!”
“你会成功的,干杯。”
封少言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黑漆漆得房间里只有一双绿莹莹得眼睛在空气中游动。有些愣,有些不习惯,家里没有灯。
倒在床上,台灯温暖得橘黄色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安静,很安静。就连大黑都没有发出撒娇的叫唤。封少言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静,似乎缺少了什麽。可他不愿意去想,是的,不愿意!他选择了想其他,想刚刚结束得一些激情,一些惊喜。
惊於汉森的细心,喜於汉森对古玩得研究。别看封少言家里平凡无奇,可他确实是一个古玩爱好者,尤其是对瓷器。不过,喜好归喜好,封少言却不是偏执者,觉不会勉强自己去买那些天价的宝贝。好东西,能看,能懂,足以。鉴於此,他家能称之为宝的,也就是他平日吃饭的碗和客厅茶几上用来放杂物的小罐。没错,那些价值不斐的宝贝们都在物尽其用的行使责任。也难怪他这一好,无人能知。
没想到才几次的机会,竟然能让汉森看出自己这一隐秘得喜好,还来了个投其所好。正所谓知音难寻,正有现场的送上门来,封少言怎能拒绝。晚餐侃侃而谈中,汉森倒不是表面功夫,确实有两把刷子。这让封少言刮目相看之下,好感上升的也急速。
这之下也促就了今晚的激情。两人饭後意犹未尽,汉森随即提议去他家小酌。封少言没有拒绝,尽管他十分清楚绝不仅仅是小酌。两人做是做了,却没有做完全套。汉森体贴得顾及他初愈的身体。
综合考虑下,汉森真的是个不错的情人对象。可真让封少言下决心接受吧,又似乎缺了些什麽。如果这所有的一切中不带上爱字,那便是完美了。只可惜世上之事多半是不如意的。
一觉醒来已近中午,窗外白花花的一切让封少言不确定的眨巴了眼睛。真是雪,大朵大朵的雪。记忆中S城从没有下过这麽大的雪,大得让人有些惊慌。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雪得缘故,封少言突然觉得房间里冷。
下午三点,齐衡没来;
晚上六点,还是没来;
晚上七点,依旧……
十点,封少言摔了手里一直捧著得书,心浮气燥得在房间里踱步。这什麽破空调,都已经调到了30度,房间里还是冷飕飕得!他的心情很坏,他讨厌冬天,尤其是下雪的冬天!
齐衡没有出现,就像消失了那样再也看不见了。封少言意识到这点时,他的坏心情已经持续了好几天,雪也下了好几天。他得承认一点,齐衡真的不一样。而今天已经是除夕了。
还没接近零点,按耐不住的鞭炮声已经迫不及待的欢鸣。一盏盏灯光下是一桌桌热闹的团圆饭,而他显得冷清。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家过年,又拒绝了汉森的邀请,封少言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要冷冷清清的呆在家里,盯著电视机屏幕发呆。
S城的冬天不是北方大雪纷飞的干冷,而是阴阴湿湿不见雪的冷。封少言不喜欢冬天,虽然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过去的六年,在他讨厌的冬天里总有一个温暖的身体拥抱著他。齐衡不管是什麽工作,多重要的工作,只要是冬天,他一定会留在S城,陪他一起过冬,一起过年。
他想念他了,该死的想了!人是不是都这麽贱?!自己甩他的时候轻松自在,现在换了位置就如此的烦躁。六年的相处,有些东西不自觉中融合了。他不想承认,却很无奈的告诉自己,这个冬天,他想念那个温度了。
汉森很高兴也很得意,因为他终于捕获了那个自私得却勾了他心的男人。从大年初一开始他们几乎都待在一起,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不枉他没有回美国与家人团聚,这个年假值!才想着,封少言已经从浴室里出来。
白色得浴袍只是松散的系着,蜜色的胸膛上还淌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水珠,性感逼人。汉森看的口干舌燥,连下半身也不争气得半抬头了。果然,这个男人就是个妖精,一个让他欲罢不能得妖精!
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细细得闻着刚出浴后的清新,一双手自下而上不安份的滑进了浴袍内。可几番挑逗后,封少言却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反应。“有心事?”
“没有。”还是淡淡得,只是那身体往怀里多靠了几分,汉森享受得同时还是忍不住道:“你心不在焉。”
“是你想的太多了!”封少言半侧头,寻到那优美得唇吻了下去。他的确心不在焉,可那不该是他需要知道的。现在他需要的是能够融化寒冷的火焰!
没有人抵抗得住这甜蜜得邀请,所以汉森沉醉了。他迫不及待得将这个妖精压倒,享受他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
激情后汉森睡了,封少言却是醒着。他张着眼盯着天花板发愣,他睡不着。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不是他的床,就连旁边睡着的人也不是他的人。是的,是陌生感,是排斥感。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接纳汉森,可还是无法全部投入。一开始的感觉就不对,注定了无法将他变成自己的新情人。
凌晨一点,封少言悄悄得离开了汉森得公寓。路边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在深夜里尤为的冷。马路上只有路灯恪守职责得亮着,就连出租车都是冷冷清清得偶而呼啸过。
好不容易拦下了一部空车,封少言没有回家,那里空荡荡得又冷又寂寞。寒冷得夜晚,他要寻找温暖,支撑到春季的温暖。
车停在了夜色门口,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下它也有些冷清。是的,现在还是过年呢。推开门,零零散散的客人正听着舒缓悠扬的音乐。封少言来到了老位置,今天很幸运,当班的是猫眼。
“喝点什么?”猫眼漂亮的甩着瓶子问,今晚难得清闲,他正好可以调个新品出来玩玩。
“随便。”封少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目的又不是为了喝酒。不过今天人少,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目标了。
“你看上去不太对啊。”手上的瓶子晃了晃后倒出了一些绿色的液体,猫眼得意的往里面加了两个樱桃。“给,新品春天。”
“呵,我给当小白鼠了啊。”封少言对着绿幽幽的液体皱了皱眉,可还是端起来小小的泯了口。味道居然不差!
“什么小白鼠!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本大爷的新品,今天算你走运。”猫眼一副施恩的表情逗乐了封少言,这家伙也就一张嘴皮子厉害。
“对了,最近都不见齐衡来?你们又吵架了?”闲聊了几句后,猫眼状似不经意的问。难得机会送上门了,他可是身负重任啊!
他不知道吗?封少言盯着猫眼看,对方一脸的坦然。也是,齐衡那么一个要脸面的人怎么会把被甩这种事到处张扬。更何况他躲猫眼还来不及呢!“我们分手了。”
“分手?!”猫眼瞪大眼睛,一脸得惊讶。“你确定是分手?就是那个分手?!”
“对,就是你认识了解的那两个字,分手。”封少言对他的大惊小怪大感到好笑,有必要那么夸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