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孽·赤(父子)----s樱子的小说
  发于:2009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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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门外默默站着,一个人拿出什么工具在锁孔动作,在门开的前一瞬,我消失在房间。
连公寓也呆不下去,我只能在街上游荡。入夏的圣帝拉晚上却是微凉,空气的温度和肌肤相同,身体不冷,心里却微微有些清冷。
刚才感觉有人就匆忙离开,只是到了离公寓不远的地方。这里不是市区,街上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没有人,亦没有霓虹。闪亮的,除了街灯,就是一间间公寓里透出的灯光。
光亮的床边偶尔出现几个人影,没有在窗前驻足很久,就会走到另一个人身边或者被另一个人拥抱。没有声音,看在眼里像是无声的话剧,真实得似乎触手可及。
在喧闹和杂乱背后,平和的温馨才是人类真正追求的吧,只属于彼此的安静和厮守。
看到的温馨让眼前寂静的昏黄更加清冷,似是无法忍受,我突然转身,回到了市区。
突然出现在霓虹的阴影下,没有引起谁人的注意,向四周看了看,走进霓虹的光彩中。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或者凑头密语,或者前俯后笑,只有我是一个人。好在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暇故他。
漫无目的地晃荡,夜店的音乐在街上都听得隐约,嘈杂得近乎颓废。那不是我的世界,我也没有兴趣介入。
突然发现,圣帝拉这座城市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街边不灭的霓虹闪烁,投在身上的光亮不断变化着颜色,却抹不去我越来越浓烈的阴郁和担心。
白轩蔚那样的表情和谨慎的动作都让我担心。白轩哲和他谈了什么,还是血猎家族?他不离开医院,是不敢还是不能?白轩蔚虽然身为白家人,血猎实力数一数二,但在白家应该没有太多的势力,在整个血猎中就更算不上重要,不会卷进什么政治风波。能让他关注的多也只有血血猎的使命吧。
那么,是出现血妖了,还是血族又出现动乱了?
心里一震,哥哥不会有事吧。我出来两天了,没有来找我,给我思考的时间,还是被什么牵制?
愈想愈乱,心底的不安也逐渐强烈,我加快了步子,却不知道该向着白轩蔚的方向还是古堡。
脚步突然缓慢,我定住神,感觉到身后那个熟悉的气息。
“好久不见,”那人几个快步,走到我身边,“连赤。”
白轩哲,他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虽然温和,却只让人觉得不协调。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微笑,却是和白轩蔚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微笑着靠近,眼底的犀利不是微弱的温和可以掩饰。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手插在西裤口袋,身上的气质也只像个成功的企业家。唯一和白轩蔚相像的也就这一点了吧,不可以貌取人。
镇定的看着他,以眼神询问。
“呵呵,你还是这么冷静,”他眯眼笑着,却看不出笑意。不知为何,他的笑容让我想起加洛斯。
侧开头,不去看他,而是用眼角注视着他的双手,“有事?”不甚友善的话。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跑,你爸爸会担心的。”只听声音,真的会以为是位关心后背的伯伯,但他插在裤袋里的手却泄露了一抹晶光,匕首反射着灯亮的寒光。
“他不知道。”不着痕迹的后退,拉出一个安全的距离,分散一些精力感觉周遭,还没有别人的气息。如果只是他一个,奈何不了我。
“快回去吧,你是住在城西的公寓吧。”似乎是发现我细微的动作,白轩哲说着,又稍稍靠近。
“你把他怎么了?”再受不了虚伪的寒暄,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直接问。
“呵呵,”他笑起来,眼底竟多了几分笑意,“好聪明的孩子,”他摇摇头,笑容显出一丝残忍,“我没有把他怎么了,他只是接受了血猎组织的任务而已。”
“什么任务?”眯起眼,冷冷问。
“寻找‘刃’,他是个实力很强的血猎,这种重要任务只有他能完成,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
他还想说些什么,我厉声打断,“哪里?”
他说教的脸孔一瞬间僵滞,双唇稍动,吐出两个音节。“坡地。”

目的

他说教的脸孔一瞬间僵滞,双唇稍动,吐出两个音节。“坡地。”
坡地?让身为人类的白轩蔚去坡地,无异于取他性命。坡地是血族的流放之地,残喘于坡地的血族或血妖食物不足,经常相互攻击,自相残杀,如果有人类进入坡地,那就是给他们送去了一顿大餐。
连贵族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坡地,血猎不该不懂,但为什么还是让白轩蔚去?是任务艰巨还是故意为难?
不再理会白轩哲,我转身隐入暗处,一边跑一边双手结印,随着默念的咒语出现在了坡地。
坡地和古堡一样,是咒语无效的区域,我只能移动到它和虹街交汇的地方。正值深夜,身后的虹街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朦胧,但即便是朦胧也掩饰不了传来的污腐气息。跑出虹街特有的砖地,这里离坡地还有些距离,我不敢疑迟。在圣帝拉的街上也闲逛了很久,不知道白轩蔚是什么时候去到坡地。一路小跑,向着血腥味浓重的方向。
没有灯,也没有月光,我不知道坡地的位置,只能凭着嗅觉寻找血腥的臭味。不浓郁,但可以辨别,在虹街的污腐之下,血液的腥臭、肉体的腐败,刺激着嗅觉的污浊之气。
没有去过坡地,但当身边出现凌乱的白骨时,我知道我已经到了。感官被污浊覆盖,无法延伸,鼻子吸进的也只有腐臭,不可能探查,只能用眼睛慢慢寻找。
很暗的夜,月亮在浓云后不肯露脸,没有星子,连我的眸子也看不透百米外的黑暗,更何况人类。坡地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唯一的生物是最凶残的血妖和血族。脚边不时踩着残骸,发出呲咧的声响,配合着或远或近的地方传来的风声将这个晚上渲染得阴沉。
我不知道坡地有多大,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我也不知道白轩蔚在哪里。我能做的,只有继续前行。
或许是习惯了坡地的腐朽,被掩埋的感官渐渐苏醒。微弱的感知却让我一怔,我的身旁不知何时跟上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他们脚步很轻,没有声响,用腥臭的气味将自己隐藏,我分不出是血妖还是血族,但他们离我有些距离,在视线的盲角,随着我的转头迅速移动着方位,灵活得几乎像是我感觉的错误。
握紧了手上的匕首,微微翻动,让银器反射出的寒光不经意扫到他们。小小的威胁还是有用的,他们没有后退,但也没有向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我身旁。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只是在寻找最佳时机一举将我击败。分散了些注意,继续寻找白轩蔚的同时,留意着他们的举动。
没走出几步身边出现了异样的波动,他们按耐不住了。没有犹豫,手起刀落,匕首的寒光反射出一团尘雾,脚步加快,流转在他们之间,用银质的匕首分别刺进每一个包围我的东西,无论血妖或是血族,挡我者——死。
樱井家的特质果然好用,不需要刻意寻找心脏的位置,随意的部位都足以取之性命。包围我的不多,也没有很好的谋划,他们虽然几乎是同时动手,但没有掩护,毫无计谋。这样的他们完全只是送死。
眼角扫过四周,除了还未完全消散的灰尘,再没有活物。匕首在指尖翻转,仍在禁戒状态。继续前行,迈开的步子正要落下,耳边却隐约听见一丝急促的呼吸声,只是一瞬,但停滞了我的脚步。
听不出是谁,也看不清情况,我不能放过他的一丝可能,迅速转身,凭感觉寻找那个呼吸的方向。在模糊的视界里乱窜,不时停下脚步,放轻自己的呼吸,寻找那个可能的气息。似是在迷宫中穿梭,微弱的灵感不足以带我离开。
身旁的气息不对,有什么东西穿透空气直冲着我的方向,侧身避开,左手抬起匕首的寒光闪烁,刺进柔软的身体,不意外尘雾从匕首尖端扩散开,但却感觉到谁人的接近,缓慢的,向着我的方向,我的后背已经感觉到空气的波动。右手在胸前抬起,向身后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蔚?”用力划出的手臂突然触到熟悉的温热,不是像我的冰冷。手臂猛然停在半空,匕首的寒光在他的脸上闪过,仅仅一瞥,也足以让我看清那张依旧温和的脸庞,匕首贴着了颈项的肌肤,戛然而止。
“赤,你怎么来了?”他握住我的右手,从半空拉下。
“我差点杀了你。”我平静的话语后,是不稳的心跳,匕首即将划过肌肤的后怕将我冻结。
“你怎么过来了?”他没有回答,重复刚才的问题。
靠近他,注意着身旁的动静,不理会他的疑问。那些东西在默默靠近,悄无声息的,只能看到偶尔移动的黑影。
“他们来了。”我低声说完,就握紧匕首向着最近的血妖冲了过去,不用眨眼,匕首的刃尖只剩灰尘。
“够了,他们退开了。”白轩蔚拉住我,在我耳边说,有意无意,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带来一阵颤粟。
低下头,躲开他的气息,却又不放心他的安危,“你受伤没?”
“没。”他又拉住我的手,温热的感觉从手腕蔓延。
“他们让你干什么?”瞟了眼躲到远处的血妖,稍稍安全了。联想到刚才他们突然的进攻,是想将我和白轩蔚隔离吧,差点上当,还好我听觉敏锐。
“你碰到白轩哲了。”没有疑问的陈述。
“嗯,”
“他有没有伤你?”白轩蔚拉着我,站定在我面前,一手从我脸颊到肩膀,滑向腰际,最后到腿,像是亲自确定我的无恙一般。
“没事。”靠进他的怀里,感受被熟悉的温热包围。
白轩蔚搂住我,下颌抵在我的额上,没有言语,淡淡的温柔在彼此之间流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心跳也恢复正常的均匀,在他的怀里,似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只剩安定。
“哎呀,我来的不是时候吧。”调侃的话语打破我们的宁静。
白轩蔚没有松开我,只是垂下一只手,做好准备姿势。“在下白轩蔚,请问阁下是谁?”
那人离我们很近,但因为身上没有杀气,先前被我忽略。不用回头,我感觉到他在听到白轩蔚的话时,身子微弱的震动。看来是熟人。空气混杂,他的气息不明显,但好像有些熟悉。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吧,”那人戏谑的笑着,“重要的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坡地还成了约会的地方了。”
“既然你不愿透漏自己的身份,那我们的事也希望你不要多管。”白轩蔚的语调依旧温和,但却冷冷的写着生人勿近。
“唉,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呢,怎么……”
“俞晴,”赖在白轩蔚怀里,转身看向那个人,准确的吐出他的名字,打断他的废话。
“呃?”俞晴走过来,站到我们面前,“原来是赤啊,你也跑来坡地了,都不管你哥哥了么?”
“哥哥的事,他能够处理。”平静的回答,看向俞晴的眼神有些不善,“倒是你,不在浅希冉那,跑来坡地干什么?”
“呵呵,”他的笑声减小,语气忽的显得严肃,“他为什么而来,我就为什么而来。”
模棱两可的话让身边的白轩蔚一震,我刚才就在问他这个问题,但是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是血猎组织交代他的重要事情吧。不过,怎么会交代他那么危险的任务,还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不知道先前在公寓的那群人是冲谁而来。
“那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向俞晴迈出一步,“你有好地方的吧。”
“呵呵,只要你们不嫌弃。”俞晴说着,眼光却是瞟向白轩蔚。
“就这里了,”俞晴领我们到一个小石堆,也就是一堆乱石架起的屏障,围成一个小圈,可以坐三四个人。
“随便坐吧。”俞晴的语气,好像说的是他家。
我们坐在他对面,月亮稍稍露出光亮的脸盘,借着月光,白轩蔚贴着我,仔细的打量着俞晴。
“浅哥哥出任务去了么?看你很闲的样子。”我随口问。
“可能吧,”
“他不是你的主人?你会不清楚?”不满意他的敷衍,我再问。
“呵,”轻哼着,“他算是我的恩人,帮他是处于自愿,而不是任务。”
“那又是什么样的事,让他成为你的恩人?是指他把你变成这样的恩情么?”一个人类,想变成有意识的血仆不是容易事。有这种能力的贵族不屑于这样做,更讨厌有扰乱血族血统的生物存在。
“是啊,所以我才帮他。”俞晴大方承认,不介意谈起他的身份。
“那你会变成这样,也是为了现在的目的?”我大胆猜测,好奇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类甘愿堕落成血仆。
“可惜,这次你猜错了。”俞晴惋惜的说。
“那你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不问他,太忽略他,会让他伤心的。”四两拨千斤,说来说去,就是不愿让我知道。
看着白轩蔚,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在心底默叹,他是怕我担心么。
“从医院出来我就回公寓了,但没过多久,一群人破门而入,我在他们看到我之前消失。”简单的陈述发生的事,我只怀疑和他们的目的有关。
“他们没有伤到你吧。”白轩蔚有点紧张。
“没。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我。”回想着,“但,房间里有我存在过的痕迹。”我是指,垃圾篓里空瘪的血袋。正常人类家里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吧。
“嗯。”他只是应着,没有多说什么。
脑中忽然想到什么,那个时候,白轩蔚应该在医院,那群人明知他不在还是闯进来,还能为了什么?那件公寓又没有重要的东西,那群人有纪律有阻止,也不是普通的盗贼,那么,“他们是为了我。”所以,白轩蔚只是担心我会受伤,而不介意他们发现我存在过。
“呵呵,你不笨嘛。”白轩蔚没有说话,俞晴反而大笑起来。
“他们要抓我?”他不说话,只能肯定了我的猜测。而能让他不反抗、不抱怨的人,只有血猎组织了。事情逐渐明了,“他们要你交出我,不然就把你派来这里。”
“你交出我就是了,”蜷起腿,额头枕在膝上,“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让你来坡地,不是存心不让你活么。”低声的呢喃,不知是担心谁。

‘刃’

“傻瓜,”微弱的轻叹随着风声飘进耳朵。
没有抬头,我们在黑暗中静默。俞晴有些奇怪,他一反常态的严肃,靠在乱石上,手却轻柔的在身边的岩石抚摸。
“这些岩石和坡地的荒凉格格不入,”白轩蔚开口,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坡地是一片沙土地,土壤很细,不黏,结不成岩石,连小石子都没有。”
我没有注意过这里的地势,但显然白轩蔚发现了什么,侧头看看白轩蔚,他的视线落在俞晴身上。
“呵呵,是么,我不清楚呢。”俞晴笑着说。
“真的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那个东西,就在这堆乱石里面吧。”白轩蔚看着俞晴,手却不安分的在石堆上乱敲。
俞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看向白轩蔚的眼神充满了禁戒和,赞赏。“不愧是维莱的孙子,白家有你是种幸运吧。”低声的轻吟却清楚入耳。
“你是谁?认识我爷爷?”白轩蔚稍怔。
“呵呵,你可比轩哲强多了,如果你是家主,”
“我不是家主,那种话,就可以不用说了。”白轩蔚打断他,“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俞晴笑得放肆。
“俞晴是你的化名吧,那你还是人类的时候,叫什么名字?”白轩蔚又问。
“名字么,我都快忘了呢,有很多年没有用过了。”俞晴脸上的笑容泛着苦涩,早已结痂的伤口又重新暴露在空气之中。“我叫什么,晴,维晴。”
“维晴?!你是白家人,爷爷的兄弟。”白轩蔚冷静的说,“白维晴。”
“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怀念?”白轩蔚反问。
“呵呵,或许。”
“我听说,白家在爷爷那一辈,论能力有人比当时的作为家主的爷爷还要厉害,但是,却因为一个女子放弃了白家,从此下落不明。”
“是我。”俞晴大方承认,他低下头,陷入回忆,嘴角带上浅淡的笑意,“我的未婚妻,俞兰是个漂亮的女子,她也是血猎,很勇敢,但是,也很笨,”俞晴的笑容温柔而透明,明明近在眼前,却有着无法触碰的距离,“那个时候,各大家族都在积极寻找‘刃’,我们也不例外。是我太看重‘刃’了,让她担心了。有一天,她留下字条说,她要为我找到‘刃’,我们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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