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Felicific----dying
  发于:2009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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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小声地喃喃自语。
  「怎么了?」将越前的左手擦拭干净以后,就看到对方正一脸欲言又止般地看着自己。
  嘴巴张了张,越前抿了抿唇,将某种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要脱口说些什么的话语咽了下去,然后咕哝的回道:「没……只是觉得你好像很有经验……」
  「什么经验?」
  「……帮人家洗澡的经验。」语气中,带了点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酸味。
  唇角泛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手冢看了越前一眼,让对方把左手抬高以后,开始从肩头洗起。「你是第一个。」
  越前愣了下,反应过来以后,突然笑得不怀好意,然后刻意用着明显就是捉弄人的语调说:「喔,那你就是把第一次献给我啰?」
  手冢难得也有了抬杠的心情,隐忍笑意的回道:「是啊。这么说来,你应该要负起责任?」
  不满的嘟囔嚷道:「什么呀!是你要负责才对啦,我可也是第一次耶。」越前顿了下,眨了眨眼又揶揄地接着说:「不过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可以勉强一点当负责任的那个啦。」
  「或许我该接着问你的年薪资?」
  「喂喂喂──做人不可以这样子啦!这么现实不好喔,手冢大律师───」
  「我是遵循一般人的模式,规矩的询问必然的问题。」
  「啧!不要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好不好?这样对平凡人太残忍了……」
  ……
  ……
  第一次的两人洗澡,就在一来一往的调侃中轻松落幕,完毕以后,越前才觉得其实给手冢洗澡也没什么不好的。至于先前自己到底在紧张失常些什么,那大概也只能说是因为第一次没经验的关系吧。
  至少,越前是这么觉得的。
  在手冢家待了三个多月,等到伤势都养好了,左手臂的疤痕甚至都已经淡到快要看不见,关于手冢的幸福这样一回事,越前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当初针对不二的一时意气用事,以及为了想要获得自由的决心,似乎已经渐渐淡忘了那种强烈的心情,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他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改变的。
  好吧,其实他不是那样在意那些琐碎小细节的,关于当初的想法如何,或者是现在的心情如何的,与其要把心思花在那些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去在意的事情上头,不如更仔细的去追寻现今的手冢究竟需要一些什么。
  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有自己的房子、车子,金钱来源也不虞匮乏,有着良好的人际关系,生活单纯没什么大麻烦,事实上就算有,单凭手冢律师的身分好像也能够自行解决。那、他究竟哪里匮乏了?
  越前有些烦躁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动着,他今天并没有跟着手冢到律师事务所去,因为就前几次的经验看来,他根本观察不出什么结论,倒是无聊到在沙发上睡着有好几次。
  很少有一件事情可以在他心头上占据这么久,越是思考越是有一种隐隐躁动的焦虑,当然越前也可以选择将问题抛诸脑后不去思考,毕竟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但是手冢从未提及过相关的事情,像是已经遗忘了这件事情一样。
  但这只是手冢的体贴,越前不只一次体会到手冢这个人究竟能够多温柔。
  然而,自己也绝对不能把对方的体贴,当作逃避的借口。
  ──不快点解决是不行的,自己已经拖上太久了。越前一直有这样的认知。
  心烦意乱,没有头绪。越前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目光忽然瞥向街边的转角,心念顿时一转,不如,回Felicific看看吧?
  如果是以往的越前,大概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能使他自投罗网的回去接受不二的嘲笑,──虽然不二不一定会嘲笑他──,但如今他是真心想为手冢找到他的幸福,既然自己都已经想尽办法也不能帮上手冢,那么何妨回去问问不二的意见呢?
  别人的话,越前不敢有这样大的信心,但他实在太了解不二这个人了,虽然不能全盘了解不二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目前还没看过有不二无法解决的Case。
  作下这样的决定前,越前心中不是没有过那一瞬间的内心挣扎,毕竟,或许这样一问,不二就认为是他认输了,他向往的自由也很可能因此消失无踪,再也不可能实现。但……
  想到手冢,越前忽然心底什么挣扎也没有了,带了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心中想着Felicific,然后拐进了下一个转角。
  ※
  Felicific里头,不二正端坐上沙发上头优雅的喝着下午茶,桌面上头除了一些不可或缺的茶点以外,还有另外一只空的红茶杯摆放着,像是等着某人来访似的。
  越前踏入Felicific里头瞥了一眼,见怪不怪的坐到单人沙发去,然后两手毫不客气的替自己在那只空的瓷杯里头注入茶品,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也喝了起来。
  先开口的倒是不二,他微笑地看着径自喝着红茶然后闷不吭声的越前,笑着这样问道:「越前,你知道世界上最宝贵的三样事物是什么吗?」
  越前挑了挑眉,没想到不二会在此时提起那个已经有点老掉牙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他在初进Felicific时,不二问过他的问题,多年来答案也从没有变过,于是乎,他不假思索地道:「亲情、友情、爱情。」
  话一出口,越前顿时了然了,这是不二给予他的提示。是了,没错,就是这三种情感。不二曾经说过,无论是谁都没法缺乏这三种情感,如果三种都能够拥有,无疑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友情的这一点,越前想手冢是不缺乏的,亲情与爱情的话……虽然手冢的双亲均已不在,但拥有亲情的管道并不只有来自于长辈,自己建立一个家庭,也能够重新拥有亲情,而这点,是与爱情牵系在一起的。
  原来是这样吗?越前终于明了何以手冢的母亲在临终前会对手冢说那样的话,现在的手冢,确实不能完全称得上幸福,因为他还未拥有世界上最宝贵的情感。
  一直没能发现的,此刻终于澄明的浮现。
  自己该做的,是为手冢找到属于他的爱情。越前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这点,但,胸口隐隐传来的挣扎与不愿,是为了什么?
  ──那么,他陷进去了吗?
  越前忽然想到,当初那个他在心底玩笑似的,没当真的疑问。
  忽然全身僵硬,隐隐约约,越前察觉到,那个答案,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
  越前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Felicific的,离开时跟不二道别了吗?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就那样走人了呢?
  等到自己意识到这些疑问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手冢住处的门口了。但其实那也不是太要紧的问题,因为越前很清楚,不二也不是那种会对于这样小细节斤斤计较的男人。所以这样的疑惑也仅仅只是在越前脑中停留不到两秒,随即就抹去。
  他掏出放在口袋的一串钥匙,那是手冢特地交给他的备份钥匙,用意当然就是为了让越前能够自由自在的随时进出,而不需要局限于与手冢同进同出。
  与手冢同住的这些日子里,越前已经把手冢家里里外外摸得熟透,包括附近有什么商店,要买食材的时候可以到哪家店,而如果是要补充日常生活用品的时候,则必须去哪家店。──已经是到了连这样一些琐碎事情都清清楚楚的地步了。
  如果是从不知情的人的角度来看,一定认为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住在一起的吧?
  就连手冢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已经习惯越前三不五时会跟着手冢去上班,或者是想到时会突然跑去事务所找手冢。对于越前进进出出的行径,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清楚要帮越前准备饮料点心的时候,他的喜好是哪些。
  ──好像越前龙马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自然地融入了手冢国光的生活里头。
  但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过客,而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会有划上休止符的一刻。
  而那一刻的到来,也随着谜底的解开,渐渐地逼近了。
  越前打开了门,走进手冢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住处,随手把钥匙抛在桌面上,发出了铿地清脆声响。
  了解了手冢需要的是什么以后,一开始来到这个房子的违和感,不、或者说是总感觉似乎欠缺一些什么的感觉,也能够清楚明了了。
  是柔和。
  没有女主人的房子里头,呈现了明快利落的风格,一看就能够清楚明白这是单身男子的住所。──为什么这样简单的道理,当初自己却是想不透呢?
  越前烦躁的咬了咬下唇,心中一直有一股焦躁浮动着,即使试图想要冷静下来,却只有越演越烈的情况产生。
  自己、必须这样做的。已经清楚那才是手冢的幸福不是吗?
  越前开始来回踱步。
  是的。手冢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带给他爱情的伴侣;是一位能够让他带去事务所,面对他人询问时,不是像自己这样胡闹似的语意不明让他人暧昧揣测身分,而是能够被清楚明确的介绍『这是我内人。』的伴侣。
  越前都似乎能够想见,那个场景里头,手冢一定是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把妻子介绍给大家认识,但是眼神看向自己的伴侣是,又是怎样的温柔,那绝对是旁人无法心领神会的目光流转。
  这个房子会柔和温暖起来,不再像现在一样死板板的缺乏感性,然后语音录音机会换上更有生气一点的留言,而不是手冢那万年不变的制式回答……
  搞什么?!
  越前蓦然停下越来越快的原地兜圈子,目光直直瞪着前方,终于清楚心中那股焦躁正叫嚣着『讨厌讨厌讨厌死了──』类似如此的话语。
  到底是有什么好讨厌的?
  越前拼命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企图藉由这样的方式获得冷静,可惜成效实在不彰。
  『RRRR……』
  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大跳,越前立刻瞪向那台发出噪音的电话,未加思索的快步向前接起电话,他板着脸捏着鼻子,有模有样的假装成录音机:「您好,这里是手冢家,现在无人在家。请根据您的需求选择以下建议:流血事件请拨119叫救护车,伤害暴力事件请拨110报案投诉,如果是外遇、离婚诉讼,请改拨您家电话回去直接对骂……」
  『……越前,是我。』非常隐忍叹息的声音。
  「呿!你打自己家电话干麻?」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恢复成原本正常的声调。
  『……你刚刚那个是?』
  「喔,我在努力改变他人对你印象。」
  『……改变印象?』
  「嗯。」越前表情严肃的点点头,虽然对方根本看不到。「因为你电话录音机的回答实在是太制式化了,一点创意也没有。你这样实在不行啦!别人会认为你是活化石噢,太不懂得变通了啦!」
  『……所以你决定充当我的录音机?』
  「是啊,我很好心吧?还不跟你收费噢,顶多是今天晚餐我要多吃两条烤鱼、一份蒸蛋就好了。很够意思了吧!」
  『……』
  「那、你打电话回来干嘛的?」
  『……不,已经没事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太阳穴处的抽痛。
  「啊?」
  『你已经回答我的疑问了。』关于晚餐。
  「啊啊??」
  『就这样。』
  「耶?你还没说清……」
  『越前。』
  「欸?」
  『……你的留言的确很有创意。不过,请帮我一个忙。』
  「啥?」
  『请把电话线拔掉,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耶───」
  『我收线了。』
  「等、……」
  『嘟、嘟、嘟、嘟……』
  越前瞪着失去讯息的话筒,搞、搞什么啊!他都还没有说要手冢帮他多买两罐芬达回来欸!
  ……是说,他到底打电话回来干嘛的?
  而电话这头的手冢收了线,将话筒挂回原位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指腹习惯性地贴上太阳穴的位置按摩起来。
  照理说,有一个这样我行我素的同居人,会头痛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手冢想着刚才通话的内容,想着想着,忍不住微微牵动了嘴角带起了一抹很清很淡的微笑。
  还是老样子啊。烤鱼和蒸蛋,喜好依旧不变呢。
  社长、我的鱼要稍微焦一点,这样酥酥脆脆的才好吃嘛!啊、不过我不要柠檬,那个很讨厌,拿开、拿开!
  吃烤鱼的时候就是要一边配芬达嘛!……呿、什么垃圾饮料,那是老年人的说法噢,社长。
  今天的蒸蛋很好吃噢!……耶?不是彩菜妈妈做的,是社长你?耶耶,看来社长也有潜力成为家庭主夫嘛!
  脑中闪过凌乱的片段,少年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忽然又转换成揶揄的表情调侃着他,许许多多的神情组合起来,全都是──
  「越前?!」手冢脱口而出,怔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反射性叫出的,是谁的名字。
  他刚刚,似乎是将梦中的越前,和现实中的越前……当成同一个了?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着他,并不是当成同一个了,而是,他们确实就是同一个。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越前』。但,没道理的,他在去到Felicific之前和越前确实不认识,那些影像究竟是从何而来?连日以来的梦境,越来越连贯,彷佛要揭露一些什么般,真相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手冢,不知情其实比知情要来的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句话的涵义。如果你执意要明白,虽然现在我不能给予你任何解答,但我能够告诉你,在不久的将来,纵然你想不明白,真相依旧会□裸的对你摊开。』
  那时不二所说的话,此刻清晰的浮现,恍若就在他耳畔告知一般,手冢明白,这一切都有关联,不是平空出现的,可是却无法全盘明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像是身在迷雾当中,急着要找寻出口,却只能无力的环顾四面八方,不知该往何处而去才能找着出口。
  但他冢没能再多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那是内线专有的声音,于是手冢收回心神,不论还有些什么问题,如果一切事情真如不二所说,那么,迟早他会明白一切的。
  ※
  一手提着方才上超市买来的晚餐食材以及公文包,手冢利用另外一只手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照理来说,门锁既然能够打开,那么表示他绝对没有认错门牌走错家门。
  ──虽然开门那一瞬间,他真的有冲动出去看看外头门牌是否真的写着手冢两个字。
  眼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多大大小小的不明物品堆积在木头地板上,有些拆开了,包装纸还凌乱的散落在一旁;有着则依旧完封不动的被随意放置着,一向干净宽广的客厅被杂乱所取代。
  手冢开始质疑起来,最后和某人通的电话内容,他应该只交代了把电话线拔掉吧?至少,手冢绝对记得没有包括要对方去购物或者把房子弄成第三次世界大战似的模样。
  「啊、你回来啦?」瞥见了站在玄关杵着不动的手冢,越前从物品堆中探头出来打了个招呼,随即又歪头皱眉起来:「你站在那边干麻?快进来帮帮我,东西太多了,我怎么拆都拆不完……」
  手冢忍住叹气的冲动,先将公文包和超市提袋放在一旁,小心闪过地上散落的物品走着,越看眉头皱得越深,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些是……?」
  「喔,这些是我今天跑去买的。」搔了搔头,越前有些伤脑筋看着眼前这一堆无论怎么整理还是一团乱的物品,喃喃抱怨似的说道:「真是的,没想到东西这么多,我都整理一下午了还是没弄完。」
  「你一个人……提回来的?」
  「哪可能!」越前瞪了手冢一眼,「我是直接付钱以后,请店家在指定时间内帮我送回来的啦!」他看起来像是有三头六臂吗?就算他再多两双手大概也提不动这些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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