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源一突然停下,“这么说来,我不是住在越前叔叔的家和工作地之间吗?……真是有意思啊……”
“……?”怎么不走了?
“啊,龙马,这里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了。”他笑着指了指背后的白色小洋房,“要不要进来坐坐?”
“啊,不了……”顺着他的视线,龙马也才看到门旁的‘牧野宅’三个字。“我先走了……你要来我家吃饭吗?”
“那个啊……看在龙马哥哥这么有诚意地邀请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明天去吧……”源一笑着说完话,眨了眨金色的眼,在龙马回神之前,瞬间消失在门后。
“……”
暂不说龙马的事。
源一也不是想要戏耍龙马一番,只是因为,今天的他确实没有时间去龙马家中。他自己也要怀疑,是否会有吃饭的时间。
我们的源一同学,大家也应该大概知道,是由美国来到日本的。(当然,他的血统是日本的……)
牧野源一的父亲,牧野藏和,是牧野家族的掌舵人。而牧野家族,同许多大家族一样,有着自己名下的不动产与企业。而牧野家的‘PEJ’,更是涉足多领域,多地域的名企之一。
源一身为藏和的唯一子嗣,本家嫡系,继承人的身份是打出身以来就冠上了的。随之而来的,当然不可能是人们以为的那种富裕肆意的生活,幼时起就开始的沉重功课,总是压得年纪甚小的源一喘不过气来。
能够认识龙马,是因为牧野藏和与越前南次郎曾经是朋友的关系。(虽然源一一直纳闷开朗的越前叔叔为何会和古板、严肃、不知变通的爸爸成为朋友,不过这是事实【也可以说是‘剧情需要……’】,也是促使他和龙马结交的跳板。)而认识那另外一个人,则就完全是由于家族间的‘聚会’了……
此次源一回到日本,完全是处于他自己的意愿,因而期间过程又是一番蹉跎。而最后藏和答应让源一回来的条件,就是要源一来打理‘PEJ’在日本的几间企业。
既要上课,还有未来的社团活动(现在的源一还没有加入社团……),一个人生活还有数不清的家务(不请佣人说明的我们源一是勤劳、懂事、为家庭‘减负’,为自己找罪受的好孩子……),此外,还要处理5家以上大型企业的重要决策,对于刚刚升入初中部的他来说,的确是不小的工作量……尤其是今天,要加紧完成各个企业的职务交接。真是……
飞快地打开电脑(这是为了确保源一的一切决议不会受到质疑,所以要掩藏他是小孩的事实),随着一份份文件的处理,源一的脸色渐渐凝重,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眸色不明。
看来不能避着了,抽个时间,去找他吧……他想着,要是没有把父亲的交待完成,不知道下次再被允许到日本来,是什么时候了……
这日,直到夜间11时之后,源一的身体才得以离开电脑银幕前。
胃部隐隐有些抽搐,他取出医药箱,非常自然地拿出一袋药片,就水吞下两颗。
胃病么,也是自小就养成了的。只要一餐饭误了时候,立刻就有反应。
一边揉着酸疼的脖子,感叹自己会不会得了颈椎病的同时,源一倒在软软的床榻上,立刻沉沉睡去……
‘临危受命’
翌日清晨。青学外的街道。
五个身着青学校服,背着网球袋的男孩子站在电线杆旁,低声谈论着什么。
“越前龙马?”
“听说过吗?”
“没有。”
“听桃城说,他不是普通的一年级生……”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恩……那不是求之不得吗?”
“说得也是……”
这一天于源一来说也是极为痛苦的。
因为前夜的晚睡,他今朝的‘起床生涯’必然是极为痛苦的。几番辗转终于起来,却又因为担心迟到,便当也没有准备,钱也落在家里。又再误了一餐。到后来,胃已经疼得不像话了,竟然丢脸到在教室里上着课就晕了过去。
当他在保健室醒来时,床边坐着的,带着眼睛的高大男子,立刻让他有了‘午饭恐怕也没法儿吃了……’这样的觉悟。
“唔……”男子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与其说是‘随时在反光’,还不如说是‘直接在发光’的方框眼睛,诡笑道:“你,是牧野源一吧……”
午间。
青学教学楼,不知名的空旷教室。
被左手执着的水性笔停在了名为‘四月期校内网球比赛’的表格中,墨迹晕开了一块儿。
“手冢,怎么样?”坐在不远处的一身紫红色运动服的龙崎教练笑问着实际正苦恼着却不透一丝苦恼意味的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
“能够顺利分成4组吗?——这次校内赛就好像东京都在选拔代表对一样,想必你很伤脑筋吧?”
“是的。”手冢应着,手指转过笔尖,用另一头轻敲着桌面。
“这么说,龙崎老师已经有看好的选手咯?”副部长大石秀一郎站在龙崎教练之后,于其间若有所指:“比方说,一年级的?”
“你先别管我的想法;我们网球社基本上不是规定一年级生要等到夏天才能出赛吗?”
“这个吗,一切都是由社长决定的。”
说完,两人像是一笑,都静静地看着那个默不做声的暗做决定的人。
“咔……”
门被推开,三人回过头来,看到手捧着一个笔记本,眼睛闪着光的乾贞治,和跟在他身后的牧野源一。
“龙崎老师。”乾首先向老师问好,之后才接着道:“手冢、大石,这就是我推荐的人——牧野源一。”
啊……源一这才明白眼前的三人皆是青学网球社的正选球员,还有面前这个,以及那边那位,竟然就是社长手冢国光,和副社长大石秀一郎本人。
“龙崎老师好!学长好!”虽然不知道找自己来是为什么,不过首先保证第一印像应该是相当重要的吧!
“恩……”手冢的眼神隔着镜片也看不清处,“理由呢?乾。”
“据我的调查,牧野源一是……【详见上章】。还有,手冢,你不觉得我们很需要一个这样能干的经理吗?可以省不少事吧……”一边说着,眼神扫视着桌上的那张表格。
手冢还在犹豫,源一却惊呆了。
第一次知道,数据网球的调查范围已经如此之广,资料如此之准确……乾学长,不去做私家侦探真是可惜啊……
“……好吧。”沉吟了片刻,手冢抬起头,“从今天起,牧野源一,你就是青学网球社的社团经理了……”
“牧野君,好好干啊~”大石也在旁边笑着鼓励。
“是……不过学长,可不可以让我先吃饭?”一边说着,眼神危险地瞄了瞄那张表格,“我有胃病,再不吃饭就糟糕了……”
这样说着,眼前竟然就觉得有些摇晃。一个趔趄,如不是大石及时扶住,他险些摔倒在地。
“好吧……”手冢起身整理了一下,“一起去吃饭吧。”
“还有……”源一艰难地从大石的手臂上探出头来,“可以麻烦学长帮我付账么?我忘记带钱包了……”
“哈哈……”这下子,龙崎教练最先忍不住笑起来,就连手冢的嘴角,也可以看到明显的笑痕。
“知道了,我会替你付的……”
青学的王子们携源一的登场
“喂,你……别太嚣张啊,就因为你懂得一些网球吗……”看到带了3支球拍,正气定神闲地做着仰卧起坐的龙马,荒井的表情明显带着莫名的敌意。“今天正选球员回来。如果你行为太过自负,那我、荒井大爷会……”
“呃?”
“他们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包括话音未绝的荒井等人,都回过头去,看到穿着青学正选特有的蓝白相间的运动衫走近场内的五人。
打头的,是戴着橘黄头巾的海棠熏;在他之后,在他之后,是有着怪异发型的副部长大石秀一郎,和戴着绝妙‘发光镜’的乾贞治;再之后,是留着红色半长发,表情可爱的大猫——菊丸英二,和有着栗色头发,笑容温柔的天才——不二周助。
“学长好——”
几人放下手中的球袋,大石笑着说:“为了让新生习惯本社团的气氛,你们可以进来空着的球场联系。”
“太好了——”
所有新生几乎是同时欢呼起来。不忘炫耀的崛尾指着方才发号施令的大石,道:“喂,就是他。去年都没输过的手冢社长。”
“呃?就是他……”“他很尊贵……”不知情的傻傻二人组即时受骗,呆呆地应和着。
“大石……”不二赶着拆了台,“我们也来小练一下吧。”
“说的也是,不二。”他笑笑,“我们联系到手冢他来吧。”
二人离开,傻傻的二人组才反应过来,立刻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而那个爱吹嘘的孩子,正控制不住地红了脸,装傻充愣。
青学教学楼,仍是那个不知名的空旷教室。
此时的这里只有手冢和源一两个人。手冢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球场内发生的事情,而源一则是规规矩矩做着,手上的笔不停地动作着,旁边是堆起来的文件。
呜呜……他这下真的是欲哭无泪了。谁知道不过是学校里的一个社团而已,竟然会堆积这么多需要处理的文件。而这些堆积的事情,不过只在正选们出赛的这几天而已。
天啊……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做这个社团经理的啊……他揉揉皱起的眉心。再加上老头子布置的那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难道要这样度过初中的三年时间?
“怎么样……?”手冢走到桌边,脸上没有丝毫将原属自己的责任推给新进校学弟的愧疚情感,冷冰冰地问着。“四月的比赛,人员调配好了吗?”
“恩……”源一递出手中的表格。要知道,他的工作能力可是不可小觑的呀!
“越前龙马……?”手冢看到左下角的名字,皱了皱眉,“你不知道,网球社的规定,在夏季集训之前,一年级生只能做基础训练吗?”
“哦?”源一仰头,撩了撩额前的发,金色的眼睛像是透过了镜片,紧紧地盯着手冢的眼。“我不认为学长是一个如此不知变通的人——为青学的利益考量,我不认为应该放掉任何一个有实力的选手……”
“……”手冢也没有说话,源一却感到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神蓦然锐利了。
“你从何肯定他的实力?”
“这个嘛,大家都可以看得到,龙马的实力……”他的眼神飘出窗外,正看到龙马将大石打歪的球不偏不倚地击回筐中的一幕。
顺着他的视线,手冢也看到了这一幕,以及叫做越前龙马的那孩子由眼神的笑意散发出的自信——那是所谓高手的‘势’。
“还有……我认识龙马已经很多年了。这一点绝对敢打包票;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眼神又是直直地射过来,口气里已经带上些顽皮的意思,“就从乾学长的资料来说,学长也该知道龙马的厉害了吧……啊?”
手冢没有搭话,却突然伸出右手,揉上了源一栗色的头发。
——“敢嘲笑学长,跟我下去罚跑。”
“你在嘲笑谁?”恼羞成怒的荒井一把抓住龙马的衣领,将本就不高的他几乎扯得离开地面。“不要再炫耀——这儿可不是你一年级的小鬼出风头的地方!!”
“在球场里吵什么?”冷冷的,极具威严的声音在球场的门旁响起,瞬间制止了一切继续发声。
众人回过头,看到穿着蓝白运动衫的,带着眼镜的绿金色头发的部长——手冢国光,以及几乎是藏在他身后的,穿着青学黑色校服的牧野源一。
“部长——”“社长好——”
一二年级的众生们急忙鞠躬问好,而看到两人的正选球员们,则是微笑着打招呼。
“嗨~手冢,源一。”不二的声音,和专属的笑容。
“啊,你们来了。”大石笑着。
“唔……”海棠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酷酷地吐了一口气。
“啊~~”本来在秋场另一边的英二,确实非常干脆地扑过来,挂在源一身上。“MAO~源一怎么才来啊~~”【众人……惊吓中……】
“……”乾。【忽略不计吧……他的动作还能有别的吗??】
对于队员们玩笑似的问候,手冢倒是不在意,依旧冷冷得说:“闹事就要处罚,你们两个罚跑操场10圈。”
“请等一下……”荒井还想要解释些什么,“是这家伙……”
“20圈。”
“遵,遵命。”荒井的口气已经有了一丝惊慌。
龙马却对于这20圈的处罚没有什么反应,拉了拉帽子,就准备去跑。只是眼神瞟向正试图挣开樱二怀抱的源一,泛起一丝波澜。
“全体先做热身,做完后二三年级进球场,一年级的准备捡球。”
“是——”
“等等,”制止正准备散去的众人,大石瞟了瞟仍然没有挣开自己搭档粘功的源一,“手冢,不给不愿介绍一下源一吗?”
手冢像是此时才想起来似的,看看源一,和他身上的英二。
等到英二立刻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离开源一,手冢才拉过源一:“这是牧野源一。是一年级的新生,同时,也是我们青学网球社的经理。”
接着手冢的话,源一鞠了个躬,“大家好,我是一年四组的牧野源一,请多指教。”
众人虽然对球社突然多了个经理——还是男经理——感到有些不理解,不过慑于手冢社长的权威,倒是不敢多问,只是匆匆回礼,就去做热身了。
而手冢和源一,也在大石的招呼下离开球场。
只有一脸呆怔的崛尾站在原地,喃喃地念着:“不会吧……还真的当上了网球社的经理吗?……而且看各位正选的球员和他的熟唸程度,这个牧野源一,到底……”
至于源一的想法么,暂时是没有人管他了。
小露身手
“呃……?”跑完步的龙马,看到原本放在椅子上的球拍竟然都不在了,难掩诧异。
“越前,你没有带球拍吗?”
“不是……”但是,去哪里了呢……?
“没有带球拍就来参加社团活动了吗?你倒是很有自信啊……”口吻挑衅的声音响起,龙马抬头,果然看到荒井等人,以及他们脸上挂着的,诡笑。
“还是说你认为你已经不必做基本训练了呢?”
“呵呵……他可是众望所归的新生啊……”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我可以和你打一场……”荒井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可惜,“可是你没有球拍呢……”
“给,荒井。”方才附和着的二年级生从地上拿起一支球拍递过去。
“喏……你的球拍来了。”荒井将那支木质坚硬,甚至连网线都松了的球拍扔给越前,“这支是多出来的。”
“怎么了?不想和我比赛吗?”看到越前捧着那支球拍一动不动,以为他是害怕了的荒井大笑着。“众望所归的新生……”
“喂……”英二示意乾看过去。“荒井又找一年级的麻烦……”
“要去阻止吗?”
“社长他们一会儿就回来,被看到一定被骂死……”他默默头发,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
“唔……”
“啐!”
不二和海棠,也都表现出了有兴趣的样子。
“有了这次教训,你以后就不敢嚣张了吧……这样以来,搞不好你那三支球拍就会出现哦,哈哈……”
……龙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拿着那支扔掉都不为过的球拍,一眼不发地走到球场的另一边。“就有这种人,技不如人就净想耍些小手段……”明显被激怒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是想说我把它们藏起来?”
“没错。”非常干脆的回答……“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