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识心底事----bun-L
  发于:2009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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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看着,眼神明暗变化了好几次,才微微垂下眼,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COLOURFUL
  这是在多为运动商店的这一带中唯一一家有名的西点屋。其装饰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充满着魔幻般的绚烂色彩。
  源一和清水就坐在里面的某一张桌前,等待着那个受邀的人出现。
  “唔……景吾好慢呐……”源一浮在桌上,眼睑缓缓合上。
  “源一,你在这里等等,我哦去一下洗手间……”清水看着像是已经要步入梦乡的源一,有些不放心,但是又苦于‘人之三急’,只好想着尽快解决。
  “唔……”源一应着,却已经渐渐发出了丝丝的轻鼾,眼睛轻轻地闭着,却摆明了不想张开的意思。
  店门被推开,跡部走进来,身后一如既往跟着桦地。
  眼睛飞快地一扫,就轻易地看见了像是在酣睡的源一。锁定目标,就直奔而去。
  “源一……源一?”跡部凑到正在熟睡的某只耳边,轻轻唤着,而一向浅眠的源一竟然没有醒过来,依旧是安静地沉睡着。
  “真是……我并没有迟到很久呀……”跡部皱眉,看看腕表上指示的时间,距两人约定的时间,也不过过了不到10分钟而已呀,“竟然睡着了,而且……”
  “竟然可以在这种地方睡得这么熟……”跡部的手指摩裟着源一眼下青灰的阴影,眉峰微微收拢,又很快舒展开来。他在源一身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身边熟睡中的源一,露出一丝笑意。“坐下吧,桦地。”
  巨大的身影在得到指示后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清水也已经回来了。
  “你是……迹部景吾?”看着终于又再见面的‘梦中王子’(翼:其实,我想说的是‘华丽丽的女王陛下’~),清水几乎艰难地掩下内心翻转的激动情绪,沉着地打了招呼。
  “你是谁?”跡部看着这个可以说是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划出笑容。
  “我是清水翼,源一的朋友。”他指指好梦正酣的某人,露出无奈的笑。“源一?源一少爷!”他呼喊着,试图把源一叫醒。
  跡部难见地皱皱眉,伸手阻止了他继续叫喊,表示不要吵醒他。
  但是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已经睡够了,源一睁开犹带着雾气的金色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啊……诶?景吾,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才。”跡部笑着,揉了揉他的发,却意外地把凌乱的栗色发丝一一理顺。“说吧,约本大爷来这里做什么?”
  源一瞟了眼一副‘我已得偿夙愿’表情的清水,笑说:“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听说这边的体育商店很多,所以特地来这边买网球。但是,我不太会选……”
  “网球?你要开始打网球了吗?”跡部不甚明了地问,却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隐隐有些不对劲似的,却又弄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源一几乎不可见地苦笑了下,又立刻换上阳光般的笑脸,道:“不是,因为我是青学网球社的经理啊,所以特地来补进网球嘛,呵……”
  跡部的脸色瞬间变幻,又扯出漫不经心的笑,“哈……这种事情,竟然要叫本大爷来做吗?难道说青学网球社就没有足以胜任这种事的人吗?……真是一点儿……”
  “景吾不愿意陪我吗?”源一突然变作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两只金色的眼睛像是噙满了泪水,一眨眼就会落下一样,可怜兮兮地道:“人家不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景吾了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结果景吾还这个样子……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用说,某人又抽了!
  跡部笑意盈盈,看着正抽得起劲的某只,不为所动地说:“源一,你这样‘哭’的样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华丽啊……我看你今天,纯粹就是无聊吧?”他笑得危险,又话音一凛,道,“——我们走,桦地。”
  “wushi!”
  说着,两人起身就要离开。
  清水看着跡部干脆利落的动作,心里大大地冒了桃心出来,暗暗感叹着不愧是冰帝的王者啊……!!说起来,源一的这种表情,很少有人可以视为无物呢!
  源一拉住跡部衬衫的襟角,抬眼看着他,认真地说:“今天的确是来买球的,而且,我们也真是很久没见了呢!作为好朋友,我那么挂念你,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念我吗?”说着说着,又摆出了一副‘你对不起我’的表情来。
  跡部看着这样认真地说着‘我很想念你’的源一,微微沉思了一瞬,拉起源一的手说:“走吧,你不是有要买的东西吗……走,桦地。”
  “wushi!”高大的孩子应着,起身跟在两人身后离开。
  清水坐在原处,看着逐渐远离的三个人,想不通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好像是将自己遗忘在这里了……不过算了。他甩甩头发,一双醉人的蓝眸惬意地眯起。
  在COLOURFUL的大门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如期抵达。
  清水上车,吩咐了目的地,车子扬长而去。
  今天的收获也不差啊……接下来的,就靠你自己发展了,源一少爷~
  “咦?那个是……桃城学长?”买了一箱子网球,源一刚走出们,就看见正在和一个看起来不正经的大叔说话的桃城,以及崛尾三人。“啊……那个是,南次郎叔叔?”
  “桃城?”跡部看着源一视线的方向,顿悟似的点点头,“就是那个吧——青学二年级的桃城武。”
  “诶?你记得他吗?”对于跡部能够准确地报出桃城的名字,源一显得有些惊讶。“不过……他和南次郎叔叔在那里做什么呢?——算了,跟去看看好了!”
  犹豫了许久,源一终于受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决定跟去一探究竟。
  而站在他身边的跡部,和两人身后抱着一箱球的桦地,却都没有一同前进的对应动作。
  “咦?跡部不一起去吗?”
  “你的意思是……”跡部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正不华丽地跳动,“要本大爷和你一起去做‘跟踪’这种一点儿都不华丽的事情?”
  “嗯嗯!!”源一点头点的积极,“有什么不好吗?再说了,跡部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吧!试试有什么不好的?——啊!他们要走了!快跟上去!”看着南次郎施计逃开,桃城又一副干劲十足,想要做些什么的样子,源一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跡部在原地站了两秒,无奈的笑笑,抬步跟上去。
  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胜任‘跟踪’这门技术活儿的。
  例如跡部,他太耀眼;例如桦地,他太显眼。
  话说……这两个人组合在一起,真的能够完成‘跟踪’这项任务吗?
  ——结论是,不能。
  譬如说源一,就很清楚的有了切身感受。
  “他们进了一家很脏的店……”尾随着龙马二人而来的桃城四人,看着走进了张辰的两人,微感诧异。
  “那个‘狙击手’呢?”桃城双手环抱,一本正经地问到。
  【注意!!这个‘狙击手’,就是桃城所谓的‘破坏少女约会的狙击手’,以及,是越前南次郎先生……】
  “他消失了……”崛尾君也认真地做着哨兵的工作。
  “唔……一个怪怪的约会……”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诶?那个、那个是……”正四处寻觅着‘狙击手’踪迹的崛尾,看着巷口,突然惊叫起来。
  “唔?”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站在巷口的跡部、桦地,以及探出了一点点脑袋的源一。
  “哈……冰帝的跡部君吗……”桃城笑着,眼底渐渐凝起战意。
  “那个……”胜郎拉拉桃城的衣服,小小声地提醒道:“还有牧野君也在……”
  也正是因为这提醒,桃城才看到,就在跡部二人旁边的墙壁处,正准备缩回脑袋的源一。
  “啊……源一!”桃城笑着,高声唤了一声,走了过去。另外三人,也磨磨蹭蹭地慢慢挪过去。
  【场景切换】
  “唔?”龙马转过头,看着关上了的店门。……怎么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叫了源一的名字呢?而且那声音,还很像是桃城学长……
  “龙马君,怎、怎么了吗……”樱乃怯怯地抬起头,看着突然回过头的龙马。
  “不,没什么。”龙马应道,“我们进去吧。”
  【切回】
  此时的源一,看到己方三人似乎引起了被跟踪者们的注意,急忙缩回正在查看情况的脑袋,顺便回身提醒后面的两人,结果——那两个人,竟然是直挺挺地站在路中间的!!
  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看来,让这两个人来玩‘跟踪’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啊……想着,他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听见桃城爽朗的声音和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终于从藏身的转角墙壁边现身出来。
  “桃城学长好啊~~哈哈……”
  “源一,还有跡部君吗……”桃城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来回打量了好几次,才终于确定这两人觉不会是因为‘碰巧’或者‘偶遇’而同时出现在这里,这才接着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本来是来买东西的……”源一指指身后抱着箱子的桦地。“然后看见桃城学长在和一个看起来,恩……不大正经的大叔说着什么,有点儿好奇,就跟过来了……”
  “这样……”桃城摸摸下巴,“那个人,可就是‘破坏少女约会的狙击手’!为了维护越前和龙崎的约会,我们才一直跟过来。”
  “约会?”源一笑看着面前一脸正经的四人,说:“可是据我所知,他们不是来修理球拍的吗?”
  “啊……”崛尾扯着尖细的嗓子夸张地喊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过……”桃城看了看紧闭的店门,“或许是单纯来修理球拍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借机顺便发展其他事情的可能性!”
  “总之,接着看下去就好了吧!”源一俏皮地眯了眯金光流转的眼。“至于景吾……你,还是不要跟上来好了……”
  “哦~?”跡部的声音有些危险,“可是,本大爷现在正有看下去的兴趣呢!呐?桦地?”
  “wushi!”
  “好吧……随你的便好了!”源一垂头,手掌抚住额心,一脸无奈。
  “啊,快躲起来!门开了!”不知是哪位一直密切关注全情投入的喊了一声,众人连忙四散开来,就是跡部二人,也被源一拉扯着躲起来。
  “他们要去哪里?”桃城小声地问着身边的源一。
  “不知道……不过看龙马的表情,应该是要去散步吧……”源一静静看著那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微笑起来。“龙马还真是的,和女孩子在一起,竟然还板着一张扑克脸……哈……”
  “就是就是!”桃城附和着,“一点儿男人的样子都没有呢!”
  “快跟上吧……”看到两人渐渐走远,跡部一面提醒着正对龙马评头论足的两人,一边迈步追上去,却丝毫没有隐藏的意识。
  “等等,景吾!你不能就这么走出去!”源一一急,直直地冲出来准备将某人拉回去,却看见——
  “你果然在这里啊,源一。”龙马拿着一罐刚在路边的自动贩售机买的Ponta,看着跑出来的源一和早已站在路边的跡部,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那么——桃城学长也请出来吧,剩下的还有……”
  话音未落,笑得尴尬的桃城和同样表情的崛尾、胜郎、胜雄三人也跟着走出来。
  “诶?”看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樱乃显得更加害羞了,两颊都不自觉地泛起红晕,“那个……桃城学长,还有源一君……你们怎么……?”
  “啊!没什么!”源一笑得一副坦荡的样子,“我们只是正巧路过,是吧景吾?!”
  跡部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呐……龙马,还有龙崎,我们就先走了……桃城学长,你不是说要一起走么?”
  “啊,是啊……”桃城感激的看了眼源一,“再见了,越前还有龙崎小姐!”
  “再、再见……”樱乃还是不甚羞怯地道别。
  看见那一群人消失在眼前,龙马嘴角的弧度却弯得越加明显。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吧……”看看表,龙马如是说。
  “恩……”樱乃跟着龙马回到张辰,却突然觉得——龙马君的心情,好像是好转了很多啊!怎么回事呢……?
  总的来说,这日源一突来的‘跟踪’计划,已经全盘在名叫‘跡部景吾’的地方,惨遭滑铁卢……
  而失踪的‘狙击手’南次郎先生,正捂着饿得疼起来的胃,在不知道哪条街角里,低低地痛呼着……
  黄昏时分,青学。
  夕阳在遥远的西方静静洒落着这一天最后的余辉,毫不吝惜地将大片的浮云染成了明烈耀眼的橘红色,漫天漫地。
  手冢和龙马两人面对面站着,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向了同一个方向。
  “春之野大学的球场,你知道吗?”手冢问。
  “那个新近修建的地方对吗?我知道。”
  手冢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网球,扔给了龙马,对方微微诧异地抬眼。
  “这是什么?”
  “三天以后的下午三点,我会在那里等你。”手冢一脸平静地发出战书,“独自前来,球我会带来……”
  说完这句话,手冢转身离去,留在原地的龙马,拿着手中的球,一时没能缓过劲来。
  手冢捧起一捧水,任冰凉的水流冲刷过面庞。
  他伸出手,摸索着放在盥洗台上的毛巾,却一无所获。
  源一将毛巾递过去,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学长,你确定,要打这场球吗?”
  “恩。”手冢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淡淡回应着。
  “如果这样的话,请给我一个理由。”他语气坚定。
  “理由……那倒是有一个。”手冢戴上眼睛,狭长的眼眸透过薄薄的镜片直视着源一的眼。“现在的越前,他的网球打法完全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即使南次郎曾在世界上享有声望,但是现在的越前,还不能有那样的奢望。”
  “如果这样下去,他除了当一个翻版会一无所长。”
  “所以呢……?”源一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男人,鼻头传来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酸涩。
  “他现在需要的,是提升他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打算为了这个牺牲掉你的网球生涯吗?”这句话,源一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有着了然、迷茫,还有不可置信。
  “不,没事,不用担心。”手冢的回答还是一样冰冷而坚决,像是带着天生的威信,让人不由得信服,他说的一切。
  “……”源一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抬起头。“既然这样的话,请学长一定,一定让我去看这一场球赛。”
  ‘你不能去’……这是手冢直觉想要说出的话,但是看到对方,用那样的一双眼睛,带着不解、坚决、固执、而又委屈的,好像本人还没有发觉的噙着泪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隐藏在暗处,不能,让越前看见。”手冢叹了口气,突出这样子违背了自己原则的决定。
  “好的,学长。”源一点点头,随手擦掉了眼眶中渐渐满溢的泪水。“那么,我告辞了,学长。”
  源一离开的脚步很快,快到让他不断汹涌的不知名的泪水甚至没有来得及漫出眼眶,就已经不见踪影。
  手冢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视线却又没有焦点,像是穿越了世界的思绪一般,漫无边际。
  只沉思了片刻,他也提步离开。
  橘红色的夕阳,在两人身后的地方,燃烧般地散发着炽热的光和热。
  漫天的橘色云彩,微微变幻着,点点夺目的红色晕开。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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