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飘然而过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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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忘记。”闷闷地回应了一句,满脸透着沧桑的男人在黄昏的夕阳下显得很疲倦,“我已经努力了这么些年了,最后还是弄成这样的局面。”
耸了耸肩,苏铭将照片又收进怀里:“所以说选择权在你,我只是个医生罢了。”
“放病人长时间一人呆着是医生失职,我先告辞了。”
陈凡群无言地点点头,目送苏铭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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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着烟走进姚筱曜的房间,不出意外地看见温御柯正收拾着蛋糕盒子。
“一个人全吃完了?”朝房间另一边整个脸都贴在水缸玻璃和乌龟大眼瞪小眼玩得不亦乐乎的姚筱曜扬了扬下鄂,苏铭也上前一同帮忙。
“胃口倒是很好,怎么人就是不胖呢?”将手里的活全推给新来者,温御柯拍拍灰尘站起身也朝着试图把乌龟抓出水缸又胆小不敢触碰龟壳的姚筱曜看去。
一把全塞进空袋子扔在门外,吩咐秦嫂收拾,复进门的苏铭被眼尖的姚筱曜发现拖着一起去抓乌龟。“恩?我又没兴趣。”这样说出拒绝的苏铭还是被一个劲地往水缸方向拖,待立定时已经目光对上一层玻璃之隔有着绿豆般小眼睛半缩着头的家伙了。
“快点快点,把它拿出来!”姚筱曜一脸期待,催促着苏铭。
“是啊,让我们等太久可不太好。”身后不知何时温御柯也站着促狭地笑。
“啊,真麻烦。”拗不过两人按灭烟头,苏铭脱下外套交给温御柯拿着,只着一件白衬衫卷起袖管就探入手中按住了意欲逃走的小东西。
甩了甩水珠,苏铭接过温御柯递来的毛巾擦干手:“你怎么也变小孩天性?全拜我照顾的话我可顾不上你。”
蹲着陪姚筱曜一同逗乌龟,看其被人翻转过来用头顶着一次又一次努力想翻身,温御柯搂着筱曜的肩亲密地微笑着:“谁说要你照顾了,你替老大好好减轻点负担我就也轻松了。”
下个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的温御柯就被一把拉了起来,后脑勺被手掌托着脱不了身,口腔被粗暴地侵入。
霸道地撬开牙齿,每一寸内壁都仔细地舔过来,最后再与抓住的舌头热烈地纠缠着,这样的吻不由地让人沉迷窒息。
待到终于结束长吻,脱离的两片嘴唇之间还带出些许银丝,顺着嘴角淌了些下来。温御柯慢慢地调整呼吸,也不动怒:“放开吧。”
经提醒方才发现自己依旧以钳制的动作抱着怀里的人,苏铭忙松手站在一旁不知做些什么为好。
这是怎么了?一时昏头了。
相较于不知所措佯装咳嗽掩盖尴尬的苏铭,温御柯十分冷静。他把手中的大衣交还给苏铭,又和早被两人动静惊到的姚筱曜道了再见,没再看回头一眼就向着房门走去。
“这么冷的天还是披上衣服吧,还有,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薄荷味。”快走出时房间时,遥遥地甩来这么句话,温御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静静瞥了一眼正听话慌忙穿上外套的苏铭,姚筱曜将乌龟放回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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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不如留下吧。”一楼大厅玄关处低头换鞋的苏铭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斜倚在身后柱子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不是温御柯还有谁?!
今晚陪那小祖宗打Wii电视滑雪游戏玩到差点闪腰。扶着腰丝丝抽气的苏铭被替换下场坐在沙发上观战时心中不由感慨年纪真的已经上去经不住这样的折腾,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和某个不苟言笑其实比自己年纪更大却灵巧地左躲右避的男人作了对比,越发长吁短叹起来。身旁递出一条热毛巾,接过道谢时发现永远一副淡漠模样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说不清眼里有什么含义。
看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瞬间联想到下午时的冲动行为,苏铭避开目光接触小声说了声谢,拿在手中却不好意思当着面撩起衣服敷便只好擦擦脸上的汗作罢。温御柯倒也不在意,转头过去看陈凡群和姚筱曜的对战。
本就是对战的游戏关系,再加上孩子天性不服输,姚筱曜玩得拼命,脸上很快就出现汗珠,几缕头发沿着发鬓粘在脸侧。只着一件长袖紧身单衣在身,明显已经被汗浸湿,将单薄的身形完整地勾画出来。当他扭着腰试图躲避一大型障碍物时,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气力耗尽的关系,斜冲出去的身体不受控制眼看着向地面倒去。温御柯站了起来,苏铭也不小心将热毛巾跌落地上,而陈凡群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姚筱曜。
被吓到的人手指紧紧抓住大哥手臂,满脸一副尚未从突发事件中缓过来的神情。扶着的人由贴身的衣服感受到了青年因运动而微微发烫的身体,再截到一闪而过很久未见的无助的目光,感觉自己也变得热起来,特别是那只放在那人腰部的手僵硬地移动不能,眼神也愈加地温柔起来。
苏铭捡起地上的毛巾拍了拍,正愁着移开视线到别处去,没想到与站着的温御柯也无意中转来居高临下的视线粘在一起了。飞快地扫了一眼苏铭手上沾上灰尘的毛巾,温御柯的嘴中轻轻上下开闭吐出两个字:“笨蛋。”没等苏铭反应过来,温御柯劈手夺过毛巾,转身向客厅外走去。走了三四步回头定定地看着原地不动的男人,表情似有些不耐烦。
苏铭“哦”了一声,匆忙站起身尾随着领头的温御柯走出了客厅。
第十五章
窗外有只猫“哇”地叫了一声,带起一片风吹草动的骚动。
抱着的男人“簌”得回了神,松开手向后退开一步:“没事吧?”屋子只剩两人真是他妈的尴尬,特别是现在这种不知该怎样面对对方的时机。
失去支撑的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慢慢走近陈凡群想撒娇,却被一把推远:“别黏过来。”
妈的,就你这副湿衣服全贴在身板穿了也像没穿似的模样,别以为我是圣人。暗暗喘息调整着心跳,陈凡群想也没想就出手阻止靠过来的人。
单衣像被水浸过一般,贴身到将身体的线条展露无疑,就连因汗珠蒸发而有些体冷两颗乳珠都能清楚地看见其站立起来。被包裹得紧紧的窄腰和顺沿而下微翘的臀部全是考验陈凡群自制能力的关键区域。
伐生生地咬着嘴唇,孤零零站着的姚筱曜显得楚楚可怜。小小的鼻息颤动着,汗珠慢慢地从额边落下,滴在衣服上荡出一圈水渍。
妈的,这小妖精。陈凡群不由舔舔了干涩的双唇。
一直注意着陈凡群表情的姚筱曜见其紧绷的脸有所松动,便又试探性地朝对方迈出一步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道:“有些冷。”
“嘣”地一声感觉脑中神经断裂,身体先于大脑思考作出反应,陈凡群已然上前重新抱起姚筱曜:“出汗去洗个澡。”
于是,头搭在陈凡群手臂内圈被带着走的姚筱曜嘴角露出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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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苏铭跟着温御柯来到一客房,被硬按下坐在床边不准动。脏毛巾扔在一边,复出门回来的男人手中又出现了一块热毛巾。
苏铭说着“啊呀,麻烦啦”一类的客套话伸手接毛巾却被无视,衣襟被掀开,一块滚烫的东西直接被按在出现扭伤淤血的伤口上。侧身坐在身旁,左手顺势环上苏铭另一侧的腰拎起衬衫,温御柯的脸凑近了瞧:“没想到还蛮严重的。”
感觉温热的呼吸袭上裸 露在外变得异常敏感的肌肤,像拿了根羽毛在心窝挠着般瘙痒,苏铭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做吧,好歹我也是个医生。”
“哼,”从腰部抬起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痛得苏铭一哆嗦,“像你这样不自量力的医生还真是少见啊,竟然玩个游戏搞得自己受伤。”
“呵呵”干笑了几声,苏铭转移话题:“看旁人不在,你们那个老大必早耐不住性子了。你是没看见那瞧人的眼神,活脱脱就是一匹吞人的狼。”
温御柯“恩”了一声,没接着说下去。
苏铭硬着头皮打破暧昧气氛:“你和我在组织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看了事不少。温御柯,你算两个老大都跟过,你觉得比较起来哪个更……?”
“能做老大自然有其各自本领,我们下面的跟着就好。”打断了苏铭的话,温御柯拿走变冷了的毛巾,搂着医生的左手一使劲,两人一同躺倒在床单上。
欺身翻上,温御柯压着苏铭隔着不到一握拳的距离摘去其眼镜,像是想看穿其心思般直直对视:“说,姚筱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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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笼罩变得满是蒸汽的浴室隔门上隐隐印出两条黑影,交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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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这里几天了,黄文辉不知。
今早一睁眼时被头上天窗射进来的阳光刺了眼,脑袋昏昏沉沉觉得不舒服。整个人赖在床上,手脚重得提不起来。
每天三顿饭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实在摸不透对方的意思,本想趁回收饭盒时突然出击抢夺逃生的机会的。却往往在耐心耗完后就一头睡了过去,醒来时门前多出来的东西早就被收回去了,就连曾试验藏在床底的空饭盒都被搜了走。
定是有人在一直监视自己,只是那天在小窗口处出现的女声再也不曾现身过。
自己对这房间做了彻底的检查,墙面一寸一寸地摸过去,连拐角都不放过,却依旧找不着针孔摄像机。说到底,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真要藏也是件难事。找不到,便只能放弃了。
每天除了醒来时一个人用手指在地上无聊地画画图,就是倒头睡。
活得像只猪。黄文辉撇着嘴这么形容自己。
黄文辉躺在床上,越发觉得身子像灌了铅似的,于是便决定勉强自己站起来活动活动。谁知扶着床沿站起身,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袭来,下肢支撑不住便跌倒在地。
努力了多次还是觉得浑身脱力使不上劲,带着一脸自我嫌恶表情的黄文辉忽然听见门方向传来一阵钥匙串声响。
不一会儿,铁门缓缓打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踩着高跟皮鞋走到自己面前:“黄先生,在这儿过得可好?”
声音就如那日一般清脆清朗,彷佛山泉水一般潺潺流过带着些甜美,更似那午夜中悄然绽开的蔷薇,不经意中就会被黑暗掩盖住的尖刺扎手。
第十六章
刚挣扎着扶起上身的黄文辉在下一刻被踩在背上的鞋逼得再次倒地。
“你是谁?”左脸被迫贴在水泥地上,冰凉的感觉从脸上漫延到了脚跟。黄文辉忍住怒气,就着如此不堪的角度审视新的来访者。
白净的脸看得出经过精心的保养与打扮。妆容化得并不浓,涂的粉底偏自然色并不会如刷墙板般的掉白粉,眼线的勾画和上翘的睫毛将其一双美目的魅力完全了展现出来。虽然眼角依旧会有细纹时不时露出几根来,脸颊处的皮肤也有松弛的迹象。但是凭借黄文辉作设计师的职业接触过形形色色女人的经验告诉他,年轻时这人必定是交际圈里的红人。
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的确不曾见过她。
女人似乎并不讨厌被这样盯着看,相反俯下身笑出声:“黄先生怎如此狼狈,作为黄氏集团的接班人这样似乎不合格吧~呵呵,是不是在想自己为什么抵抗不了?”
感觉背上的鞋跟咯在脊髓处,像是想用尽全力踩折,黄文辉痛得闷哼一声,手握成拳状。
女人欣赏着如此受苦的表情,持续加大脚跟向下的气力:“是呢,为什么使不上力呢?让妈妈来告诉你吧,我可爱的儿子。”
被一桶冰水浇醒,黄文辉打了一个冷颤抬起半垂着的头。
水珠沿着发梢贴着脸部线条滚落而下,消失于地面。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衣,如今因浸湿的关系全贴在肌肤上,就如同直接接触早春三月的室外温度般,春寒料峭,冷入腑肺。
没有错,自己的确被双手伸展绑在两根柱子中间悬吊在室外,而且是在一个被装点得很奢华的花园中。
浇水的男人见黄文辉醒转过来便放下水桶回头请示。
披着一件狐裘大衣坐在一张毛质靠垫上的女人将手中的暖炉交给站立一圈的保镖中一个,又接过一旁女佣送来的进口樱桃果盘吃了一个,等着下人完成系靴带的工作。
就着伸过来的男人手吐出果核,女人懒洋洋站起身,打着哈欠走向黄文辉。
随着女人步子的一步一步走近,一阵无言的恐惧迅速捕获了黄文辉。
“终于醒了,在叙旧到一半时晕过去还真是娇弱呢,这孩子~”女人的手覆上黄文辉的脸,顺着颧骨而下替其抹掉了鼻尖处的水珠。
明明是温柔到如同母亲抚摸孩子一样,黄文辉全身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不说话?呵呵,是被意外而至的亲情感动了麽,还真是个愣头愣脑的孩子~”女人的笑容阴柔中略带些妩媚,真诚得让人不由想忘记眼下的形势全心全意地相信她。
“你不是我母亲。你是谁?!”嘴唇冻得发紧,黄文辉打断了女人的话,“大概你认错人了,我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
“哦?”女人似乎没听见这番抢白,手指自顾自地描绘着黄文辉的嘴唇唇线,“果然是和你父亲很像,尤其是嘴巴这处,定也是特会哄女孩子吧~”
“都说了你搞错了,你不是……”
“你个蠢货!”一个耳光扇来,黄文辉猝不及防也无处可躲,半边脸上指印清楚地显现出来。
“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会认错,你是我和黄坚的孩子。”
黄文辉的父亲黄毅拥有的黄氏集团如今能有这么大的规模可以说全依托了其亲哥黄坚的功劳。
黄家本是一普通小康家庭,育有两子。大儿子黄坚个性倔强,从小就独立自主不服家庭管教,18岁高中毕业后不愿继续深造,单身一人离家闯荡。这样的儿子让黄氏夫妇头痛不已,自然年龄相差两岁的二儿子黄毅便成为家长栽培的试点对象。所幸二儿子黄毅不如大儿子黄坚那么强调自由主义,规规矩矩从小学一直读到大学毕业,拿了张文凭后和父母商量,拿了些资金出来开了家小公司,作服装设计方面。
公司虽小,但也勉强开得下去能养活黄家三口人,只是想要在业界扩大自己的市场那是天方夜谭。
本想就这么维持着不倒闭也算不错,却没料到黄毅26岁时大哥黄坚回家了。
离家近十年的黄坚不仅外表性格也变了许多。不再是懵懂叛逆的青年,沾染了不少风霜的脸上惟一没变的就是那两条剑眉和精光四射的眼眸,刚硬的脸部线条更是为其俊朗的外型增添了一份成熟气息。
原本孤僻自傲的人变得爽朗起来,和父母的关系改善了许多,热心的性格也为他带来了邻居们的好评。更有甚者上门提亲,父母笑得合不拢嘴,其本人则以想先发展事业为由皆谢绝了人们的好意及姑娘的殷勤。
闭口不讲在外经历过什么,对自己的事也不太多谈,黄坚专心为黄毅的公司打拼。两兄弟联手,在短短四五年里就将原先连牌子都没有听说过的服装设计公司发展为一个在A市模特界赫赫有名的大集团,在业界曾经形成了一阵垄断市场,其影响力非往昔可比。
说来也怪,在黄石集团一步步成长扩大规模的过程中,黄坚一直拒绝对外抛头露面,就连公司股份也丝毫不肯拿。黄毅为此和之争吵了数次,表示公司有今日这般成就全靠得是当年你黄坚替我四处打通人脉、争取低廉进货渠道得来的,你不收就是存心让兄弟羞愧。双亲也劝过多次说做得这么辛苦,本来就应该有你一份的股权,却全被黄坚拒绝了。性子里的倔强又冒了出来,黄坚坚持己见,硬是一分钱不要,在背地里替弟弟操劳着公司的事。
说媒的人踏破家里门槛,最后弟弟黄毅30岁时结了婚,对象是大学里的同学,两人从一开始的小公司一起打拼到现在的黄氏,自然感情深厚。先结婚的是弟弟,自然家里人都为大哥的事着急了。问他态度总说不急不急,等遇到合适的人再谈。性子如黄坚这样,在这一类事上总是很固执,不肯让步。家人便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因此直到现在黄家大哥黄坚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娶了亲后大家一家五口人住在新买的别墅里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没有过什么纠纷。要说让黄毅心里打结的事其实还是关于他大哥黄坚的。夏天衣服轻薄,黄毅不止一次看见黄坚无意间被风吹起的汗衫底下爬着几道伤疤,都已结蓋脱落颜色变得很淡,看得出年代久远。还有几次晚上起夜路过黄坚房间前,门没关严,隐隐约约传来又哭又笑的声音。从门缝里望去,只见靠在床脚处的黄坚盘腿坐着,阳台门敞开月光洒满地,旁边放着一瓶啤酒,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个人喃喃自语着,表情很是悲戚。事后第二天问起时,黄坚神情自若,说是昨晚喝醉可能在耍酒疯。黄毅虽满腹疑问也不好说出口,只得作罢,然他隐隐从心底觉得大哥黄坚之前经历的生活可能并不如意,他过得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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