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离开么……还是要……”
“……”
“还是要去见包子……”
“超……我想他……很想很想……求你……”
“他,已经出国了……和小清,出国留学……别等他了……”
“……”
梁……静静的挣脱超的双手……倒下……脑海一片模糊……想做的,只有……睡……
……
包子……带我走……这次……带我走……
梦里 花,开得很美……
……画面里……只有一个人,在微笑……包子……
……
太阳总是那么有生命力……它的光,刺醒了梁梁……
“梁……醒了……喝水么……”
“超……我……还活着么……”
“……该吃药了……”
“……为什么……我……已经看见包子了阿……”
“……先喝点水……”
“既然不让我死……为什么……梦里的……不是峰呢……梦里……也不愿意见我么……”
“梁……吃药……”
超伸手递过药……梁却别过头,结束了这段毫无对话性可言的……对话……
……
“梁……我们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父母,早就知道……从以前就知道……现在的希望,只是……留住梁梁……
“你们……包括他么……”
“……当然……”这就是他的意愿啊……
“那……为什么……他还要离开……他不在……我,还怎么活……”
“……”
……
又是一片沉默……超的泪,还是没有忍住……转身,走出房间……他不想,让梁梁,再看见眼泪……
梁……依旧坐在床里……看着点滴管……伸手,拔去……血,缓缓滴下……渐渐染红床单……双眼,无光……方向,对着的,是天空……
……
天……如果你听得见……请结束我的生命……但,请不要收走我的灵魂……我,想要去他的身边……天天看着他……伴着他……我,是透明的……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不会讨厌我了……
……
天……如果你听得见……请让他忘了我……忘了以前的痛……真的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幸福……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见他的笑……
……
天……如果你听得见……请答应我奢侈的要求……伴着他……过完这一生……
再次推开房门……梁梁,静静的望着天空……受伤的血……早已凝结……
“梁……你想让爸妈哭死么……”
“……”
“……你别那么自私行不行……也有人……为你而活啊……”
“……他在哪儿……”
“梁梁!!”
“……他,在哪里……告诉我……”死了……就可以去了……”
“……你知道又能怎样……”
“告诉我……”
“梁……让我替他爱你……好不好……”
“……告诉我……”
“梁……你这样……我的心会更疼的……”
“……他在哪儿……”
“……梁……别这样……”
“求你……告诉我……”
……
超无语……坐在梁身边……把他埋进自己的怀里……
梁梁的声音却一直回荡在房间里……
“……峰……你在哪儿……”
“峰……在那儿……”
……
多年后,超的回忆录
梁梁,从见到你……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后来才知道……那是爱……
原本想克制……把它变成兄弟之间的感情……
可是,却没料到……已经陷得那么深……
就算知道……我,只是你的救生圈……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对峰的爱……让我明白……爱一个人,只要他幸福……
所以,我决定帮你追幸福……
后来,以为……峰……所以,想把你从悬崖边拉回来……却忘了,没有他……你的世界……整个都会崩塌……
你,疯了似的想他……要找他……几乎崩溃……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想……你崩溃……我,也不会远了……
……
房里 一片寂静……梁梁累了……睡了……在超的怀里……
他……把自己当作峰了吧……
黎明 总是悄悄的来
这次 先醒的,却是梁梁
又是那个峰峰离开的恶梦……心里的恐惧愈来愈深……他害怕,真的要等两辈子……才能再相爱……
害怕的颤抖着,他环住自己肩……不住的抖动,身体却冒着冷汗……
……
“梁……怎么了……不舒服么……”当超缓慢的睁开眼……淡淡的晨光下……身边的人儿,不住的颤抖……脸,毫无血色……自己的心顿时被揪起……
……
“峰……峰……呜呜呜……峰……回来……”
“梁梁……别……别怕……会回来的……别怕……”安抚着颤抖的梁梁……超出口的任何话,已是不经意的安慰……
“峰……你说要我做你这辈子的新娘……你……不要新娘了么……”
……
“……小白……不要……不要小米了么……”
……
“你说……要把我锁在身边的……现在……就丢下我了么……”
……
“小米……让你那么痛……一晚的补偿……够么……让我用下半辈子补偿你……不行么……”
……
“峰……胸口好痛……”
……
“峰……看看我……就一眼……”
……
“峰……让我看你一眼……真的最后一眼……”
……
“……峰……别讨厌我……恨我……就忘了我……”
“梁……求你别这样……求你……我求你……”
“小白……我,会找到戒指的!会证明,我爱你……永远爱你……就算,你不在……就算……你放弃了……就算……你已经忘了我……”
“梁……你看看我……看看我……睁开眼睛啊……别睡……乖……别睡……求你了……不要睡……”
“……峰……我……等你回来……”慢慢闭上眼睛……梁梁的表情……很,安宁……
梦 总是那么真实……
那个傍晚……秋风……些许刺骨……
落日,只剩下半个影子……它的余光,落在一个人儿身上……不,那,只是半个人影……他的下身,浸泡在水里……弯着腰……双手在水里,不住的摸索着什么……湿透的病号服,贴在身上,显出他消瘦的轮廓……
“戒指……戒指……”水面不时的泛起涟漪……那是他滴落的眼泪
梦里的时间,走得是那么漫长……亦或许,是做梦的人儿,故意将时间延长,好让他,可以搜遍池子……
……
屋里的人儿,躺着……没有了表情……没有了呢喃……睡得很沉……但,却安静的可怕……
……
屋外的人们抽泣着……围着大夫……似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医生……求你,救他!求你了……我们不能没有他……”
“……他……炎症真的很厉害……我们也想尽力,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身体不自觉的抵抗药物……所以,药物治疗几乎已经……”
“不可以……不可以……医生,你不可以放弃啊……求你了,救救我儿子!……”
“现在……能做的只是唤起他的求生意识……这样,治疗才能继续……你们可以试着在他耳边说话,他只是潜意识的逃避清醒,逃避治疗……话,或许可以听见……”
……
屋里
床里的人儿,依旧安宁的躺着
……身边,李妈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尽是梁梁小时的事……可是,人儿却毫无动静……
……
“梁梁……还记得小时候吗……峰峰老是缠着你……我总是骂他……可是每次你都说……妈妈……新娘就是应该跟着新郎才对嘛……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话,都是我那傻儿子教你的……
其实……梁梁……当妈妈第一次看到你……骗峰峰……说你是他的新娘……我,并不是随口说的……如果是你……妈妈会很开心的……”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唤醒梁梁……唯独,只有峰峰和他的回忆……
哽咽了……许久……她又继续……
“梁梁……那时候,你和峰峰变得好陌生……虽然,我和爸爸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看得出……峰峰,他很内疚……
有段时间……你总是锁门睡觉……他,每天都守在你的门口……直到深夜……
……那些早晨,都是妈妈送你去幼儿园……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特意不让你看见……我问他,他还很认真的要我保密……放学,不论冬夏,他回到家总是冒着热气……看到你在家……才肯放心……我知道,他一定是跑着回家的……
你没发现么……那些日子……他总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我总是说他……可我心里很明白这是为什么……你吃饭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盯着你,从第一口饭,到最后一口……望着你上了楼……才肯拿起筷子……后来我想……他,大概只是想珍惜,一天中,唯一可以看你的机会吧……
……几年过去……我以为,峰峰不会再那样……可是……呵呵……我和爸爸安慰自己……那或许是孩子们之间的斗气吧……心里,却大约有了底……
直到那次.那个叫小清的女孩儿来家里……你的变化……我们,才彻底明白……
……再后来……你朋友……峰峰的痛,真的不比你少……似乎很内疚……尽管,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半夜,我总是可以听到抽泣声……以为是你……起身,悄悄到你的房间……却发现,你躺在他的怀里……流泪的,却是他……
……可是,他最痛的……应该是你的离开吧……夜里……他总是站在窗台前……我知道……那里对着的,是你的房间……第二天……他的眼睛……总是有些浮肿……我没问过他……因为答案……我的心里,早就有了……
梁梁……峰峰是我的儿子……我明白他的个性……他从不会轻易流泪的……这辈子,他所流的泪……几乎,都是为了你……”
……
泪,缓慢的从梁梁眼角淌下……李妈哭着笑了……
却不知道……她的话,只是让梁梁更明白了……他,给峰峰带来的痛……有多深……
自梁的那滴晶莹落下……他,再也没有动静……
疲惫的李妈,失望……抽泣……痛苦……直到两位父亲,将她带走……她已经守在梁梁身边两天了……几乎没有合演……不停的说着……却只换来了,一滴眼泪……她,现在恨透了这玩意儿……两个儿子,如今,能做的,不知不觉,已变成了流泪……而且,都是悄悄的……
……
父母离开,换来超……
缓缓坐下,望着梁
“梁,很累吗,睡那么久……
梁,累,那就躺着,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两个男孩,他们相差两岁,从小,就相爱了……还私下许了一辈子……只因为那一句 我,只要你做我的新娘……
他们原以为,日子可以那么延续……幸福可以如此简单……可或许,天,真的嫉妒他们……十年后,他们才重新走到一起……
但,在一起……却并不代表,会幸福……
突然有一天……哥哥突然要弟弟离开……真正的离开……
弟弟当然不愿放手……一次次的尝试挽回……
可是,终于有一天……他累了……躺在了这儿……是放弃了他想要追的幸福么……想……就这样,去天堂么……
他真的认为……哥哥,有那么狠心么……
梁……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么……好,那我告诉你……他,放弃爱你到底为什么……到底有多痛……
那天,医生通知他去了医院说了许多,是他逼着医生说的,他希望自己第一个知道……
出了医院……他……明白,自己再没有能力给你幸福……照顾你……
脑力的淤血压着神经……视力,一天天模糊……无药可救……蔠侑一天……自己会离开你……他知道,等到那天……你,会比任何人都痛……
他没有回家,是和我在一起……面对我……他说了一切……眼泪止不住的流……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第一次……就是那么声嘶力竭……好像,他已经看到你望着他墓碑时的绝望……
于是,我就答应他……下半生……好好照顾你……
……
或许,现在真的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
那时,你病的很严重……送进医院……爸妈怨他……为什么这样对你……他,竟然跪了下来,无奈的道出事实……不管他们哭的有多惨……抱着他摇头,让他住院……他还是一味的求他们帮他……帮他让你恨他……让你好好活着……忘了他……甚至……他的母亲在他面前跪倒……昏厥……他始终没有动摇他的决定……当场,所有人都哭了……包括我……唯独他……表情,仍是那么执着……
大人们都进了你的病房……守着你……他还是跪在门外……只求他们的许诺……
我陪着他……直到深夜……他的父亲终于出来……扶起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转身离开……我终于还是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这是第二次,我看见他的眼泪……
……
后来,……父母还是不敢面对你……只剩我,留在房里……
你知道么……每次骗你……心里,就像养了只刺猬……而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骗你那么多次……
……你醒来……说的话……无一不让我震撼……你们的爱……我只能遥望……
于是,我放你去找他……只是希望,最后陪着他的人……是你……因为他一个人走完人生的痛……我真的没有勇气去体会和想象……
……
可是……看到你面容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的感受只是……他的爱……他对你的爱……比任何人……都深……都沉重……为的只是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再有一点痛……
让你活下去,所以宁愿提早抽身……
……”
超……真的说了很多……很多他曾经对峰发誓不说的……
“梁梁……还是不愿意睁眼么……
那……我再告诉你件事……那天在医院……你问我,是谁把你送进医院的……我,还是骗了你……是他……
他把你送进急救室,急忙打电话给我……
‘超……怎么办,梁……他不肯醒过来……他,他好烫……全身都好烫……我该死……怎么会么发现……他……他不会有事的吧……’
当时的语气……我听得出,他在哭……
……还有……你也一定不会知道……
那天,你……在水池晕倒……送你回医院的还是他……当你冰冷的躺在那儿……哭得最凶的还是他……他抱着你……不肯放手,一直叫着你的名字……直到最后,自己被送进急诊室……医生当场告诫他……不可以再让眼睛收伤……不可以再那么频繁的流眼泪了,不然……
频繁……医生用了频繁这个词……我可以想象……他在一个人时……泪流成河的景象……
……
梁梁……对不起,我现在才告诉你……你每一次的平安回来,都是峰在默默的看着你……
……
梁梁……我背弃了我对李易峰的承诺……告诉你一切……因为我怕你承受不住他的爱……我想……这辈子,他也无法让你不爱他了……所以,现在的分离……你,只会更痛……伤的更深……
……
梁……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身体回复些,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那时,你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拦了……好吗……
……
夜晚,月光泄在梁梁的身上
超,望着此时安宁的像天使般的梁,只希望他可以再次坠入凡间……
他渐渐睡熟了……他们真的太累了……
……
清晨 医院花园里的杜鹃鸣叫着……似乎少了几分前阵子的哀鸣……像是知道,那沉睡了许久的人儿即将苏醒……
“超……我,该吃药了……”
荷兰
那时……他,刚到荷兰
一间小小的公寓里,藏着的,是一颗身心俱疲的心
“易峰……吃药了……”
“……”
“易峰!吃药……你已经两顿没吃了……”
“……你放着吧……”
“易峰……既然难过,你为什么要离开……你很傻知不知道!”
“……呆在那儿又怎样……”
“……至少……至少可以看着他啊……”
“看着……看着他,却不能守一辈子了……更难受”
“……你这样离开……有没有想过他……别自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