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海----V秀才
  发于:2009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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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卷风中途改道,伍仁运气十足,风平浪静的回了港;程重明赌运偏低,擦着风尾巴的边。海浪一打,冲锋舟翻了,两人被扣在水底。
于洋屏息,顺着水流游动,转身,反手扣在船舷上,觉得腰部一沉,程重明好像在下坠,赶紧深吸一口气,沿着绳子追了过去。
程重明RP不行啊,船翻的时候被浆拍了一下,没来得及换气,正闭着气向上游,忽然,一双手扶住自己的身体,然后一个柔软的物体覆在自己嘴唇上。于洋在给他渡气。
程重明哭笑不得,这小子昏头了,老子在水底3分钟不带喘气儿的!
不过有氧到底比无氧好,程重明在于洋嘴里深吸了一口,两个人游回船上。
南海是热带海,1月份表层水温大约24℃左右,但龙卷风干扰了电磁信号,救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需要保持体力。程重明坐在冲锋舟底板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最大面积接触,保温。”
于洋咬咬牙,走过去坐在程重明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上他的肩。风浪过后,海面兀然平静,云破月出,海水被月光点染出亮片,与最爱的人拥在一起,鼻息里都是他的气味,于洋觉得此情此景有如幻梦。
等待有点儿无聊,程重明想起于洋的“义举”,偏头对他说:“刚才你借给我一口气,我现在还给你吧。”
于洋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程重明。
程重明诡秘的笑,吸口气凑向于洋的脸。他本来是想吹气儿的,谁知被潮汐颠了一下,四片唇瓣好巧不巧的碰在了一起。于洋触电般一抖,月光下明媚的海水晃了他的眼,好像是那7张图片在眼前翻飞,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微微吮动。
程重明有些心慌意乱,于洋的唇温热柔软,轻轻磨擦着他的嘴角,他如受到海妖的盅惑,不自觉的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这有些不对劲儿,片刻后程重明警醒,吃惊自己的莽撞,更吃惊于洋的反应。于洋鼻息错乱,眼神迷蒙,完全的顺丛。
唇齿略分,程重明试探着又吻了上去,舌尖探进于洋的嘴里,轻舔他的上颚,仔细观察。只听于洋低低呻吟了一声,柔韧的双腿缠到自己腰上,身躯火热,月色下眼帘颤动,神情迷醉,看起来很诱人。
程重明呼吸顿了一下,双手抚上于洋的背,慢慢移动,眯着眼细看,再一次确认。于洋开始全身发颤,柔顺的依偎进自己的怀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搜集自己的资料,在翻译组就研究演习友军、研究特战队,申请来深蓝,百折不回笑容满面,清亮目光里总是藏着一个迷,原来都是一个原因。虽然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多日的困惑解开,真相大白,程重明发觉自己有些惊喜。不想结束这么美好的感受,他收束双臂将于洋紧紧固定在怀里,用力吸吮,舌尖与于洋的纠缠在一起,两个火热的躯体黏合着随波浪起伏。程重明放任自己去体会于洋的予取予求。
远远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于洋被惊动,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立时魂飞魄散,挣扎着要起来。程重明扶住他的腰微微用力,将他按回来,定定的看着他。于洋浑身发抖不敢抬头,勉强静了静气,说:“队长,救援队来了,我们先回基地吧。”声音里带着祈求。
程重明不做声,一只手仍按住他,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信号灯,打亮。
直升机靠了过来,陆沉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式,波澜不惊的放下软梯,让他们上来。
一回到基地,于洋兔子一样的窜了。
程重明眯起眼看陆沉,突然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沉并不打算瞒他,说:“他第一次参加联合军演,和舰上的一个校友说起,我听到了。”顿了顿,又说:“好像是天生的同性恋。平时看不出,除了对你。”
程重明沉默,陆沉说过他对自己有点儿假,对别人真情流露,对自己总有保留。同性恋吗?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儿?
陆沉准备去补觉,又对他说:“接受就留下他,否则,让他走。”转身回宿舍了。
程重明长久地看向他的港湾,月光明亮,海水安详,吻上他时那轻轻的酥麻感觉现在还停留在心里,那个身体的热度还炽烤着他的皮肤,一张张表情各异的娃娃脸浮现在眼前。
那些资料收集了好几年吧,他的体能也刻意训练过吧。程重明微微的笑,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让他走呢?
回到宿舍,意外的见到于洋在门口踩坑儿,手里拿着一个圆圆的盒子,讨好的对他笑:“队长,今天辛苦了,我给你做个足底。”
于洋的足疗在队里鼎鼎有名。兑好热水让程重明先泡着,于洋找了个板凳坐在床边,摊开毛巾,捞出程重明脚,擦了擦,手上涂好药膏搓热,开始按摩。手劲轻重恰好,程重明舒服地靠在被子上,昏昏欲睡。
忽然,察觉于洋的手在某个部位奇异的摩擦,自已的身体起了反应,竟然硬了!程重明睁眼,这小子想做什么?
于洋对着他笑:“队长,你看,这男人就是没法说,随便刺激一下,就这样了。”
阴影里,程重明神色莫辨,他这样说是在表白自己,还是在防备我?
没得到回音,于洋有点儿不安,快速完活儿,笑着告辞了。
把自己扔到宿舍的床上,于洋回味着那个销魂的亲吻,心底的血一寸寸热起来,又一寸寸凉下去。他知道了吧?虽然我给了他一个理由,但他会信吗?今后怎么办?于洋紧紧闭住眼,半晌,一滴泪滑了下来。
第二天,于洋依旧不折不扣地完成命令,然后跑到树林里和队员们开怀笑闹。程重明无奈,他明明是爱着自己,却又装模作样的拉开距离,怎么办呢?去追求他吗?想到这儿,程重明有点儿囧,这技术不熟啊!
学校里寒假放得早,方静懒得回北京过个室温与气温一样的年,就留在湛江没走。
不愿意一个人过年,方静想了想,先打电话给邹勇,问能不能参加他们连的聚会,邹勇当然乐不得;又打电话给于洋,问他要不要来和他们一起过年。
最近程重明看于洋的眼神越来越像珈玛射线,于洋正上天入地的躲,连忙一口答应。
三个人约齐了除夕夜到邹勇的连里聚餐。
方静幼年失母,12岁接管厨房,一手京菜炉火纯青,这也是于洋总到她家混的原因之一。想着于洋在南海吃不到家乡菜,方静准备大显身手。自己勾兑了卤汁,弄了些卤鸡、卤鸭、卤豆干、卤鸡蛋,又想起于洋最爱仿膳饭庄的栗子面小窝头,就搜集材料弄了一屉,顺便也做了几条豌豆黄。
当然不能厚些薄彼,索性各样都做了一大份儿,盛满了十来个大号保鲜盒。
腊月三十下午,方静带着东西打了辆车来到邹勇的部队大院。
邹勇和于洋出来接她。于洋一眼看见小窝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几年没吃上了!连连怪叫,方静你太好了,你真是我的红粉知已!旷世知音!天上地下你对我第一个好!太没的说了!
邹勇看着于洋张狂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塞炮筒里点了。
方静以前听说部队文化生活单调。可百闻不如一见,营房上贴着新春条幅,彩旗飘扬,彩灯闪烁,院墙上挂着恭贺新禧的板报,官兵们自己写了春联,节日气氛很浓啊!
方静将吃的都贡献出来,交给炊事班加菜。
连里的大兵们都知道邹连长最近这半年只要在陆地,就经常跟方老师通电话,都猜测着他们的进展。大年夜里方老师带着一大堆食物一出现,立刻引起哄动,再听说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都是方老师亲手做的,个个激动得泪流满面。邹连长,加油啊!为了兄弟们的口福,冲啊!
可是,眼见着方老师跟连长那个同学更亲近,大兵们都觉得不对味儿,这小白脸儿不是来撬墙角的吧?看向于洋的眼神不禁鬼火憧憧。于洋是多么剔透的人儿,立刻表白身份,介是大舅哥!
方静看于洋在那里胡诌八扯,去拧他的耳朵:“你比我小,顶多算是小舅子!”
大家哄笑起来,邹勇窘得手足无措,偏偏又不想解释,打着哈哈胡混过去。
晚上8点,部队大院开始烟火晚会,炮声隆隆,夜空里闪烁出七彩光芒,绚丽辉煌。方静看着那一瞬间的极美,忽然觉得伤感,身边的欢笑声似隔了一层,只剩下自己。
于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平静:“方静,你还有我。”
方静抬头,却看到于洋身后的邹勇,烟火明灭中,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天晚了,部队不能留宿,方静准备回宿舍,习惯性的对于洋说:“于洋,走吧,我们回家。”
邹勇脸都绿了,连忙拉住于洋:“咱哥儿俩好久不见了,你今天跟我挤挤吧,好好聊聊!”
于洋偷笑,方静那儿当然不合适,不过他单人宿舍住惯了,也不愿意跟邹勇挤,最后决定去部队招待所凑合一晚上。
送走了方静,打发邹勇回连队,于洋走向招待所,路上意外的遇上了陆沉。
上星期可能是接到了绝秘的任务,于洋不知道底细,只是发现程重明和队里的精英们忽然都不见了。陆沉回来了,那就是任务完成了?不知道去的人情况怎么样?
于洋跟陆沉打了招呼,正在思考怎么从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嘴里套话儿,就听陆沉说:“队长中毒,没醒。”
于洋吓了一跳:“人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了?”
陆沉没说话,只是示意他跟着来。
于洋跟着陆沉向军区总医院走,夜风吹来,心里空空荡荡,刚刚的快乐繁华恍若隔世。
说起来程重明这次受伤有点儿冤。他们埋伏得好好的,包围圈里突然出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许动顶着枪子儿把孩子拎出来,正要问他家在哪里。那孩子掏出把匕首,向许动的小腹扎去。许动没防备,躲避不及,程重明眼明手快挡了一下。
孩子没多大劲儿,只划破点皮肉,可是匕首上有毒。
程重明硬撑着指挥战斗,战斗一结束就昏倒了。因为中毒后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情况有点不妙,已经在医院住了2天了,还是没醒。
于洋随着陆沉走进病房。除夕夜,能动弹的都找地儿乐呵去了。病房里只有程重明一个病人,许动守在床边打嗑睡。陆沉过去,将许动拍醒,对于洋说了句:“交给你了。”然后带着许动回父母家过年去了。
于洋走到床边坐下。程重明身上贴着几个感应器,脸色发暗,正闭眼睡着,浓浓的剑眉轻轻的皱着,嘴角抿起,好象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于洋轻轻的揉程重明的眉心,又跪到床上按摩他的头,手指顺着头部的经络梳理,推拿淋巴排毒,看着他眉间的皱起好像放松了一点点,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遍又一遍。
快天亮的时候,于洋睡着了,还保持着按摩的姿式,跪着靠在床头,怀里护着程重明的头,双手抚在他的发梢。
昏迷时,程重明觉得好像陷入了一场大梦,少年习武的辛苦,军校时的汗水,在土耳其海军特种训练营的魔鬼式训练,到了基地常年在残酷、危险的绝境里博击,一点点走上一条满手血腥的路……他觉得很累,呼吸都很吃力,身体里的血热得快要凝固,生命力丝丝飘起,快要散开了。
但是,他不甘心,他的海军,他的部队,他的兵都还等着他!
还有,那个永远微笑,目光宁静,通透如月光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也喜欢他……
可能是药物终于起了作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时候,程重明醒了。他慢慢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于洋的怀里,心里想,难道还是在做梦?
程重明仔细的着看于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于洋。于洋从来都带着笑,苦笑、欢笑、得意的笑、开朗的笑……他从没见过于洋流泪。
现在的于洋脸上满是泪痕,睫毛上还吊着一颗小小的水珠,在晨光的辉映下折射出氤氲的光,娃娃脸微微皱着,嘴唇撅起,像个负气的小孩子。
程重明看着于洋粉红色的嘴唇,又想起那个台风天里的吻,那味道如此美好,让他忍不住留恋回味。于洋睡得不实,头一点一点的,程重明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起了一点戏弄的心。他闭上眼,然后轻轻的把头扬起一点儿来,靠近于洋的唇。
于洋这次点头幅度大了一点儿,嘴唇碰上了程重明的脸颊,一下子惊醒。小心看了看,程重明还昏迷着,于洋心里难过,一滴泪流了下来。
程重明正在装昏,觉得脸上一凉,一个水滴划过脸侧,流进耳朵里。他有些心软,想着醒过来算了,忽然一个温热的物体贴上自已的脸,沿着水滴的轨迹一路轻吻下去。
程重明心里麻麻的,甜丝丝又带着点酸。
于洋吻干程重明脸上的泪,把耳朵里的水迹也舔了出去,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程重明,轻声说:“我爱你,程重明。真的想告诉你,我爱你。”声音有点哽咽。
程重明判断,这会儿不是醒过来的最好时机,强按着澎湃的心潮接着装昏。谁知于洋俯下来,在他额头上亲吻,又滑向他的眉眼,鼻翼,脸颊,最终定格在嘴唇上。
一边吻着,一边呢喃:“我爱你,程重明,我爱你。”
程重明如闻天籁,迷醉在这动人的浓情里,扬起下巴想要加深这个吻。
他略一动,于洋受惊,放手想要逃开。谁知跪了一个晚上,双腿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于洋一跤摔到地上,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程重明心里发苦,想,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明明这样爱我,为什么不让我对你好?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中毒就是这样,只要醒过来了,恢复的就很快,没几天程重明就可以出院了。
于洋也恢复原貌,每天昏天昏地的工作,上天入地的躲着程重明。
许动觉得不落忍,找陆沉商量这件事儿:“你劝劝大队长,让他对小秀才好点儿,别总盯着他加班熬夜,就那小身板儿,我看快靠干了。”
陆沉看着这个无知者无畏的家伙,心想,你错过了多好的一出戏啊!
许动看见陆沉的脸上似乎有点儿笑意,不由得瞳孔放大,气都喘不出来,什么也不敢说了,迅速溜出去,修理兔崽子们去了。
新春刚过,程重明接到军区下达的任务。
警方侦查到一伙军伙走私犯利用伪装渔船送一批货去东南亚,将于三天后,临时停靠在临近中国海的一座无人荒岛上。(其实,临近中国海,跟本就没有无人荒岛了呀。所以,这是小说,请不必太在意。)因为船上有专业的雇佣军,所以请部队协助。
杀人夺船,走私商人的武器再好,也不能与军舰相比,这次任务低烈度不高,程重明打算把新人都带出去见见血。
要跟队出任务了,于洋有点儿小兴奋,除暴安良是每个少年的梦想,于洋有点做大侠的感觉,连冯牧找他不停唠叨,他都没觉得烦,反而一起唠叨起来。
“唉,你杀过人吗?”冯牧问。
“你傻了,杀人犯法,不知道啊?”于洋没好气。
“我有点儿紧张,你呢?”
“我也是。”
“许队说,我在掩护组,只管狙击,看不见尸体,不用害怕。”
“也是。杀坏人,保护好人,是人民军队的责任。不用害怕。”
两个人毫无建设性的聊着,一直到吹熄灯号,冯牧才窜回自己的宿舍。
也许是紧张的时间太长了,等到了出发时,于洋反而不紧张了。分组时,新旧结合,程重明让于洋跟着他。
深夜出发,潜游,上岸,狙击组锁定位置,突击组负责岸上宿营的敌人,水上组负责船上留守的船员。静夜,杀戮无声。进行得很顺利,敌人人数不多,又睡得过于沉,没发出太大的动静,已全部了账。陆沉带着狙击组从隐匿地点出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开枪。
许动上船检查机器和燃料,装备将走私船开走。
程重指着远处的地面,“于洋,那是什么?”地上扔着半张报纸,于洋跑过去捡起来,*国文字,像是被咖啡打湿过,泛着深黄的污渍。“这是半个月前的《***报》。”于洋回答。
“岛上可能还有人。”程重明想了想,让陆沉带队先将走私船押回,带着于洋向岛深处搜索。
进入树林不久,开始发现人类活动的踪迹。转过一个小山,发现一个山洞,洞口有人放哨。程重明摸过去消无声息的结果了哨兵,向于洋打了个手式。于洋正要跟进,忽然身后有风声袭来,本能的低头转身匕首向上斜挥,接着一股血喷了于洋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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