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当他看到菲尔斯伤痕累累地回来,还要顾及他的担忧而装作一脸没事时,柩银的内心总是对那个没能力保护爱人的自己自责不已。
修长的指尖从颊间滑到肩膀再划过血迹半乾的伤处,凝望著少年的黑眸不禁一沉。伤口是伤在菲尔斯的身上,可是痛却是痛在他的心上。
『好啦,别苦著脸啦!』伸手出没受伤的手,他戳了戳男人锁得死紧的眉心,『你快去打盘水来帮我洗一下伤口?』
勾出一抹苦笑点点头,但柩银没有放开菲尔斯去盛水,反倒将他轻轻收在怀里,以不碰压到伤口的姿态静静的、紧紧的拥著他,而菲尔斯也没有任何反抗,同样默默的接受他满怀疚意的拥抱。
相拥不愿分开的良久後,柩银低头在金发上印下一吻,然後按著菲尔斯坐到椅子上,才放开手转身去为爱人打一盘乾净的水来清洗伤口。
乖乖坐好看著男人忙碌盛水找纱布的背影,菲尔斯心里庆幸著自己坚持不许他跟著一起去的决定,也庆幸受了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柩银……这个男人太重要了,重要到即使为他牺牲性命也甘愿。
『在看什麽?』一手捧著水盘,另一手拿著纱布药物,柩银笑著走回少年的面前。
『看你,不可以吗?』配合地伸出右臂,他让他为自己清洗上药包扎。
每次受伤生病,无论发生任何事,他从来都只让柩银触碰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是再严重的伤病,他也最多只准许纳格用「看」的给他看病,然後买药照料、包扎换药……等等所有事情一律只由柩银负责。
这是他的任性,也是属於柩银心里面最骄傲的甜蜜。
『我有什麽好看?』熟练地轻轻拭抹伤口,他一边上药一边问道。
『哼,谁不知道我家小银是全王都最帅最英俊的?』昂起下巴,少年的脸上尽是自豪,『多少淑媛美女排著队都只是等著想看你一眼呢!』
『可是我只看著你一个。』低著头没停下手上包扎纱布的动作,他用最坚定的语气说。
然後菲尔斯甜甜地轻轻一笑,这才是他最自豪的事。
黑契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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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伤口小心别碰到水,』收起药物纱布,柩银扶著菲尔斯站起来,『今天你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我去煮晚餐。』
『恩,』让男人牵著手走了两步,他蓦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小银,你先去拿点食物跟水放在幼魔犬面前,别饿坏了它。』
『好,可是……菲,今晚要把它留在店面吗?』点点头听从少年的吩咐,但一想起还在书柜底的小魔犬,他又不禁担心起来,『要是它半夜把店子里的书柜推倒,又将书都咬破的话,明天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这……』顿了一顿,菲尔斯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当做决定的时候,他一心只是想带小魔犬回来养,尽自己的能力给它一个温饱暖和的地方生活,却忘了驯养魔物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而且怎样让它接受完全陌生的新环境更是一项前所未有的难题。
『这样吧,我记得家里有一个以前用来装书匣的木箱,』收了收握在手里的小手,柩银在脑海想回想著木箱放在哪,『我看它
它它也没有很大只,先将它放在里面一晚好了。』
『嘿嘿,我家小银不止帅,还很聪明!』扬起敬佩的笑脸,他昂起头想要奖励地亲亲他的脸颊,却因为自己不够高而只吻到嘴角下。
然而在少年的软唇才刚松开没半秒,男人却已经低头再次覆上他的唇,迅速夺去了他的呼吸,带来了一记缠绵火辣的热吻。
『好了,我去找木箱,你先进去换一下衣服吧。』不舍地放开嘴里的甜美,柩银再啄吻了几下才拿著水盘纱布药物转身离开。
顺手抄起被搁留在柜台上的魔书,菲尔斯趁著柩银忙碌收拾东西煮晚餐时,偷偷回到房间锁上房门装作换衣服,但实际却是溜进房间下的地下书室,用最迅速的时间将手里的书匣子放回原位,因为他不让柩银发现今天的行动涉及到地下书库的东西。
急急忙忙从地下书室回到房间,然後又手忙脚乱地换上一身乾净的衣服,少年仅仅赶上在男人拍门发现他上锁前走出房间。
『小银,那只幼魔犬呢?』坐到餐桌旁马上抓起焗鸡腿,他口齿不清地问,『搞定了吗?找到那个木箱了吗?它它有没有咬到你?』
『我把它连同木箱一起拎到杂物房了,』伸手沾去少年嘴角上的肉汁,他舔了舔指尖,『而且它没咬我。』
『阿……』用力地咬著嘴里的鸡肉,菲尔斯不满地嘟起嘴。
直接乾脆俯身吻一记在嘟起来的小嘴上,然後笑著躲开菲尔斯油腻反光的双手攻击,柩银将手上的菜汤也摆上餐桌,便跟著坐下来一同分享晚餐,享受两个人一如以往平静却无比幸福的时光。
他贪求的从来都不多,就单单的希望这种平淡的幸福可以一直延续到老。
『呐,小银,』停住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清甜菜汤的动作,少年单手托著腮抬头起头思考,『你说那只幼魔犬改什麽名字好呢?』
『名字阿……』想也没多想,他用一副不关心的语气回答,『随你喜欢就好。』
『哎呀!它从今天开始也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了!』用汤匙敲了敲碗边,菲尔斯发出他的不满,『小银你不可以这样!』
『菲,你……』看著一脸不满的爱人鼓起双腮,男人的语气里有些受伤的错觉,『……你一定要养它吗?』
柩银的内心一沉,从来……他都以为,这个地方只属於他跟他而已。
『傻小银,家里多了一只魔犬而已,又不是多了一个人,』看得出他的想法,少年的唇边勾起了甜蜜的弧度。
没有再多说些什麽,男人随便应答了一声,便继续他的晚餐 —— 尽管,他的心里面其实非常不希望有任何东西进入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偷偷满足地感受著柩银对自己的独占欲,菲尔斯胸口下的心跳蓦然毫无道理地悸动起来。虽然这个男人的行为总是孩子气了点,有时候横蛮了些,心思也没有很细密,可是这些缺点都是自己很爱很爱他的地方。
晚餐过後,柩银因为菲尔斯手臂跟手掌上都有伤,所以坚持不让他洗碗沾到水。
没了往常自己负责的工作,少年也乐得被宠,於是将所有东西都推给柩银去洗以後,他便走去悄悄地推开杂物房的木门,从门缝间偷看被放在木箱里极度不安的小魔犬,可是由於木箱太大而幼魔犬太小只,所以他什麽都看不到。
过於安静的环境让菲尔斯觉得很不对劲,放轻手脚缓缓地移到大木箱前,他看到了缩在一角呼吸平稳的小毛团。
这样子踡缩的幼魔犬小小的、可怜的、娇弱的,看起来像只初生的小狗般惹人怜爱,谁又会想到它具有想像不到的强大魔力和攻击性?
从木箱旁静静地退出杂物房,关上房门,少年转而走向正在抹乾碗碟的男人。
『小银,』从後面伸手环著柩银的腰杆,他亲密地贴上男人宽阔的背,『今天艾儿把东西拿过来了吗?』
『恩,她下午就拿过来了。』俐落地将碗碟拭乾再放回原处,他温柔地回答。
『好看吗?』从男人身後冒出半颗金发,菲尔斯一脸兴奋地看向他。
『什麽好不好看?』将最後一只叉子摆好後,柩银抹乾双手再挂起抹布,然後转身回抱贴近他的爱人。
『咦?』兴奋的表情惊讶了一下,然後少年一脸困惑。
将爱人收在怀里低头凝望著他,柩银否定地摇摇头。他不知道艾儿给了菲尔斯些什麽,因为她拿来的那包大东西用七彩的花纸包装得漂漂亮亮的,他以为是送给菲尔斯的礼物而不敢私自拆开。
『那麽……东西呢?东西你放在哪里了?』心急地左右环视四周,菲尔斯并没有看到他跟艾儿订造的东西。
定定地回想一下,从回来时在店面,直到刚刚他换衣服时也没有看到家里有任何类似,或者是颜色相近的东西阿!
就只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包色彩缤纷到诡异的东西。
『就放在床头柜阿,』牵起菲尔斯的手,他的五指钻进他的五指间牵著他走,『你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没看到吗?』
『哈?真的是那包鬼东西喔?!』怪异地低叫一声,他乖顺地扣紧他的手跟著他回房间,『艾儿怎麽会把送给你的东西包成这个恐怖的样子阿?』
『给我的?这不是你的礼物吗?』牵著手两人坐到床边,柩银伸手将一大包花花碌碌的东西递给菲尔斯。
『才·不·是!』将东西推回去,菲尔斯开心地又再坐近了柩银一点。
黑契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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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小银,快点拆来看看喜不喜欢,』兴奋地看著柩银,灵动的蓝眸里闪动著期待,『虽然艾儿包得很诡异,不过这是造给你的。』
紧张地看著柩银拉开系成蝴蝶形的彩带,再一层一层地将七彩缤纷的花纸拆开,最後一件深紫色的毛皮冬袍被拿出来。
『唔唔,艾儿缝得很不错嘛,』将大袍并到柩银身上,他不禁赞美道,『不过还是我的眼光好,在克莉汀大妈的店里一看到这布料的颜色就知道很配你!』
『怎麽突然又造一件冬袍给我呢?』皱起俊眉,他的样子似乎不太领情。
『因为我觉得这布衬上你很好看呗!』围著一身紫袍转一圈,菲尔斯脸上的自豪更添几分,『而且艾儿说让她当练习缝一件,她不收手工钱咧!』
『买布还是要花钱,浪费阿。』拉住缠著自己转的少年,柩银连语气也沉了下来。
『才不浪费!明天就秋二月了,进入冬月天气要变冷罗,我上个月整理衣物时看到你旧的那件冬袍被洗薄了,』欣赏地上下打量著,少年对好友帮他造的大袍真的感到非常满意,『而且那件也穿了好几年,也不合身了啦!是时候该换一件啦!』
拉著衣袖上并并,然後又顺顺下衣摆,菲尔斯似乎真的对这件紫袍爱不释手。
可是听见菲尔斯的说话,柩银却不像他一样高兴,反而心疼地叹了一口气。拉开并在身上的冬袍随手丢在旁边的椅背上,他伸手将少年拥入怀里。
『菲,该换一件的人是你。』深深地看进蓝眸,柩银一点也不开心。
冬袍早被洗到东补西补的人明明是他,打从遇见那天起、一起生活以後没换过冬袍的人也是他,常常需要穿著冬袍出外的人还是他,可是菲尔斯却永远都将最好的先留给他,永远看不见自己的需要。
『我、我的还不用换阿!』迎上柩银的视线,菲尔斯的语气有点心虚。
『那我也不需要新冬袍,明天就拿回去给艾儿。』男人冷起脸来,生气地压著声音说,『不然摆在家里我也不会穿!』
错愕地凝住一脸兴奋,突然莫名其妙地被柩银凶,菲尔斯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明明收到了新冬袍他应该很开心才对阿!
一道郁闷渐渐的泛开来,抿紧唇垂下头,他委屈地皱著一张小脸默不作声。
冷酷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静得只剩下两道呼吸声,双方就这样维持著姿势不动,僵在房中谁也不哼出半声,刺痛感迅速压上心头。
『菲,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凶你,』最後,还是柩银首先受不住这种气氛,『可是当你为我著想的同时,我也在心疼你,懂吗?』
温柔地将垂到额角的金发绕到耳後,收紧了双臂,他抱紧了低头沉默的爱人,而菲尔斯也窝进他的怀里默默点头。
『所以……这件冬袍你会穿吗?』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他闷闷地问。
『明天也叫艾儿帮你造一件新的,我就穿。』有些无奈於菲尔斯的执著,不禁心疼地皱起眉,但其实他的心里面其实是甜的。
然而,低头靠在柩银的怀里的人想了想,半晌後,他却竟然摇了摇头。
『菲!』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男人抓住少年的双肩强逼他看著自己。
『要找艾儿缝冬袍的话,她要缝好久……』还是委屈地皱著小脸,菲尔斯的表情充满了为难,『这件她缝了快一个月……』
『那就等一个月!』霸道地下决定,柩银不容许他反对。
『唉……』非常无奈地吁一口气,少年故意幽幽地说,『为什麽又要等她一个月呢?去克莉汀大妈的店买一件现成的不行吗……?』
闻言柩银愣了一愣,当他终於发现自己被菲尔斯耍了後,便马上佯装生气地抱紧了他,然後在屁股上象徵性地打了两下,惹来了爱人边躲边笑的咯咯快乐笑声。
最後,铃笑被封进了紧贴的唇瓣间。
这是一个温柔简单的吻,轻轻的相接没有激情也没有缠绵不休,却有无比的甜蜜和幸福。良久後贴合的双唇稍稍分开,缓缓地睁开双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底里的深情和温柔。
『谢谢你,菲。』用手背怜爱地抚著少年的脸颊,他为他的心意而道谢。
快乐地扬起灿烂的笑容,菲尔斯伸手环住柩银的脖子,仰起头踮起脚尖,主动地送上自己的吻回应他的谢意。
爱人送上的吻跟自己要来的吻不一样,正当少年的轻吻想要退开时,柩银已经张开大掌扣住了他的後枕,熟练地划开一双香软的唇瓣,直接张狂地侵进湿润的口腔里,火舌钻进去追逐著左闪右躲的小舌。
习惯了男人一贯放肆霸道的夺吻,乖顺地攀住对方的脖子昂起头,菲尔斯闭上眼承受著柩银贪婪的需索与恣意的捣搅。
不断交换著不同的角度缠吻,在不知不觉的抱拥间,他已经被男人按倒在床上,衣服胸前的位置早已被人拨开,泄露出一片诱人的春光……
黑契 18 (H,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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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菲尔斯压在床上,柩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不继续去汲取爱人独特的甜美,满足自己对他那深不见底的渴求。
松开被吻得红润光泽的唇瓣,细细地亲吻著少年的脸颊与精致的五官,同时间他的双手轻易熟练地解下了爱人单薄的衣服,拉下最後的阻碍物,他大胆地抚上光滑无暇的胴体,勾引著他体内为他而战栗的快感。
『……啊……』坦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被炽热的大掌轻抚,诱来了菲尔斯低吟一声。
犹如媚药的娇吟在耳边回盪,蛊惑了被燥热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大手粗暴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後,他急不及待地想要贴上怀里细腻醉人的身子。
两具温度不断地升高的躯体遽然互相触碰,爱人嫩柔如玉的肌肤紧贴著自己的身体,柩银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冲,脑袋被轰得一片迷乱激动,抚摸著诱人胴体的动作不自觉地变得急迫起来。
迎受著狂肆的探摸,少年攀著宽肩在男人的两臂间挪动了一下,寻找了最舒适的姿态配合缠纠。他从来都不曾拒绝过他任何要求的行为。
『小银……啊……再下一点……』弓起身子更贴近欺在身上的人,他昂起头在情动的俊脸上寻找著男人的唇。
带有火苗的大掌从腰侧沿著身体的曲线抚到大腿间,有点粗暴地扳开一双纤幼的腿,柩银毫不费力地置进爱人的双腿间,肆无忌惮地直接握住了少年小巧半挺的热楔,然後他极尽挑逗地揉搓套弄。
极度熟悉菲尔斯的身体,男人一边抚弄著手里逐渐变得挺硬的热楔,一边狎上了少年胸前的敏感,成功惹来了身下一阵欢愉似的轻颤和难以忍耐的微喘声。
『菲,你不可以太引诱我……』低头在爱人颈间咬下一个个绯色鲜明的印记,他沙哑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情欲。
一双白晢的双臂花尽最後的气力来抱紧柩银的脖子,体内被人撩拨起来的欲潮铺天盖地地涌向他,袭得菲尔斯头脑昏昏眩眩的,细胞里每一个感官都无从抵挡地被卷进男人制造出来的绚丽旋涡里。
『……啊啊……别、嗯……』腹下的燥热被男人的大手愈抚愈难受,他下意识地晃摇著头,『……银、别再……嗯啊……』
一头软滑如水的金发在深墨色的床单上散开,随著缠绵的动作在流漾,彷如天上的极光萤萤在夜空中飘扬,划出吸引目光的美色。
早被宠爱得敏感至极的身体无法抗拒挑逗,热潮一下子被唯一了解自己身体的男人牵起,然後侵蚀理性的快感沿著神经线传遍每一寸肌肤,急促的喘息和不自控的低吟都来不及纾发压在胸口上的激动。
炙烫著腹下的欲火不断被加温,菲尔斯渐渐感受到在脑内里嗡嗡嗡嗡的叫嚣。
『不……嗄啊……不行了……』松开环著柩银的双手,他虚虚软软地按著套弄他的大手,『……小银……啊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