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殇----帝王娥
  发于:2009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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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有没有搞错啊?!肖云雷在车上盯著窗外的夜景低声骂了一句。
居然让我去做那麽危险的事情?!杀手耶,可不是闹著玩的。而且,凭什麽我就能接手别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南月帮?就算於少才因病过世、南月帮现在是群龙无首、正乱作一锅粥,可是於少不是还留下一个十岁的公子麽?怎麽说都应该是由人家的亲生儿子继任帮主之位吧?他区区一个外人,凭什麽趁火打劫了?
肖云雷心里虽然在骂唐卓的没人性,可是今天还是乖乖的让小张帮忙定了明天的飞机票。毕竟,让他知道了有杀手准备去暗杀一个无辜的十岁孩子,他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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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俺们肖殿当帮主的感觉咋样啊?~

夜之殇【虐心、夺爱】39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个月,克哉已经将夜带回神奈川自己的宅邸里。
诺大的和式庭院里只有六位下人,而下人们除了被传唤,平日也都在庭院外一座小型别院里住著。所以可以说,当克哉和夜住进这座庭院之後,这个宽阔优美的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夜袭一身灰色的素衣,独自一人坐在芙蓉池前的石椅上,雪白的藕碗撑著下巴,半眯著眼睛望著池里正开得豔丽的芙蓉。天气已经转凉、风也越刮越大,山间的庭院山雨欲来风满楼。也不知夜在发些什麽呆,任凭风将他的衣角吹翻、将他的发丝吹乱、他本就苍白的脸更冻得青白,他却浑然不知,深邃的双眼一片呆滞。
克哉站在夜的身後望著优雅的坐在石椅上的消瘦身子,看得有些痴、有些心疼、有些矛盾。他从来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纯真得好似一片阳光的男孩有一天会变得如此的优雅和娇媚,夜的改变让克哉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知道自己对於夜的改变究竟是喜是忧,这样的夜让他有种‘那个孩子终於长大、自己终於可以出手’的感觉,可同样,他又不免开始怀念当初那个天真可爱的人。
出手?
克哉对自己冷哼了一声。说得多麽的道貌盎然,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对这个孩子出手了麽?对一个身子还是那般娇小紧闭的孩子做出那样恐怖的事情,当著他信赖依恋的目光撕裂了他的身体。
克哉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时内心是怎样的感受,望著孩子恐惧绝望的泪脸,他的心比被撕碎还要疼痛。当他停止暴行、抱著满身伤痕、已经不省人事的夜失声痛哭的时候,他多麽後悔、多麽想要带著这个孩子逃离龙腾堂这个人间炼狱。
克哉回忆起当初夜差点死去的画面,他的鼻子忍不住一阵酸涩,眨了眨已经湿热的双眼,克哉轻轻的走到夜的身後,将夜纤瘦的身子拥入怀中。
如果当初他就这样抱著夜逃离龙腾堂、或是抱著夜跳下悬崖,那麽他们今天的命运将会如何?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麽多的痛苦?只是当初的他是多麽的天真,以为只要还活著,即使夜变成了没有心的娃娃、即使夜受尽龙翼的伤害,可是,遍体鳞伤之後、痛苦绝望之後,他们还会有再在一起的一天,他们还有可以再度相爱的时候。
他错了吗?面对难以抗衡的组织,他用最残忍的方式保护著自己最爱的人,是不是反而让最爱的人比被别人伤害更痛苦百倍?时间是否可以倒流?上天是否可以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的夜,是否可以再爱他一次?
不敢去奢望那麽多,如今的克哉只是希望夜能够单纯的恨著他、报复他一个人、不要再为了报复而伤害著自己。如果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如果真真切切的只有憎恨,那麽,报复起他的时候,夜就不会让自己也这样受伤。
被突然抱住的夜猛然一震,闻到了身後特属於某人的味道之後,才勉强的放松自己的身子、敛去脸上呆滞幽怨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娇媚的微笑。
“主人醒了?”
在夜已经痊愈的脖子上轻轻的吻了吻,克哉感受到了夜身体的冰凉,“嗯。夜,起风了,快回屋里吧。”
“是。”夜乖顺的起身,正准备转身回走的时候被克哉一把横腰抱起。夜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微笑著打趣,“主人,芙蓉池离主屋可是很远呢,快放娃娃下来吧,对娃娃这般体贴,娃娃可担当不起。”
“我说过我现在想玩温柔情人的游戏,你只要乖乖的接受我所有的温柔和体贴就可以了。”
“哦?呵,娃娃还以为过了一个多月,主人已经对这种温柔游戏厌倦了呢。毕竟,主人向来都不喜欢长时间玩一种游戏呢。”
“是啊,不过,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我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对你好、疼你、爱你,我要将这个游戏玩一辈子。所以,在你我死去之前,这个游戏都不会结束、你都要乖乖的让我疼让我爱。”
听完克哉的话,夜环住克哉的颈项,在克哉的颈窝发出银铃般的笑。
夜感觉心中酸涩,埋首於克哉颈窝的双眼也忍不住泛出一丝泪光。多麽可笑的游戏、多麽可笑的自己,明明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玩弄的阴谋,却还是忍不住在这温柔中沈沦。自己好傻、好蠢,居然在克哉温暖的怀里期待著游戏能够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可是美梦终究还是要醒,游戏也终究有结束的一天。克哉这个男人他太了解了,因为征服不了才会不舍得放手,只要有一天他真的顺从了克哉,他就会再次被克哉推入地狱的深渊,然後再等待著下一次克哉玩弄他的开始。
克哉温柔的游戏玩不久,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很快就会对这种温情的游戏感到厌倦。

夜之殇【虐心、夺爱】40

回到主屋,克哉从身後搂著夜的身子,两人坐在主屋里,将主屋的格子门敞开,相拥无语的望著主屋外随即而下的雨。山上的雨往往比山下的雨要来的寒冷和干净,透彻的雨滴打在院子里的芭蕉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冷风伴随著细细的雨丝吹进屋子里,克哉心疼的又将怀中有些微微发抖的身子搂得更紧。
吻吻夜的头,克哉打破了沈静,“夜,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样让我抱著你赏雨麽?”
“……娃娃健忘,小时候的事都已经忘记了。”
“还记得吗?你六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你希望以後在院子里不要再种那些娇豔的花草,整个院子改种芭蕉,以後赏雨、听雨的时候就听雨水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那时候我问你,‘为什麽一定要是芭蕉啊’,你居然很认真的说,‘因为芭蕉叶看起来又厚又大,就算雨水打在上面芭蕉也不会觉得疼’。”
想起小时候夜一脸严肃又可爱无比的表情,克哉忍不住将头埋在夜的颈窝里轻笑出声,“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我的夜好可爱、好善良’。夜,你说你小时候多傻啊,植物被雨打到哪可能会觉得疼啊?而且,如果那些花草真的‘会觉得疼’,那麽就算它们不是被种在院子里、就算你看不到,可是下雨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样会被雨水打到,他们还是一样会觉得疼。你居然以为只要把芭蕉种在院子里、只要自己看不到,那些娇嫩的花草就不会再被雨水打成残花败柳了。
夜窝在克哉的怀中,尽可能的汲取著克哉身後的温暖。克哉所说的事情他清楚的记得,他心中忍不住有一丝感动。想不到只是玩游戏的克哉居然那麽投入、居然还记得十二年前的事情。是该钦佩克哉的超人记忆,还是钦佩他为了玩弄他人、不择手段、掏空心思的毅力?
夜仍旧是淡淡的微笑著,“哦?主人记忆可真好啊,娃娃都记不得自己曾有过可爱的时候呢。”
“你当然一直都很可爱,不论你变成了怎样,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可爱的人。”
“是麽?……如果娃娃当真可爱,主人又怎会抛弃娃娃呢?”
夜的声音很是幽怨,却故意带著一丝轻松的笑意,空洞得好似来自山外的声音。克哉听得一阵心疼,将夜狠狠的抱在怀里。
“我是有苦衷的。夜,我从来都不是真心想要伤害你,我只是逼不得已。夜,相信我。”
听到克哉似曾相识的话,夜忍不住心中一阵怨恨。这个男人是真的当自己是傻子麽?用同样的谎言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行动撕毁自己的谎言,他到底还想这麽玩弄他多少次?
心中愤恨,脸上却更加的娇媚。夜笑著扭过身子用手轻轻的捧住克哉的脸来回抚摸。
“娃娃这不是说说笑麽?被丢弃是娃娃自身不好,娃娃又有什麽资格责问主人呢?倒是现在,娃娃可是一切都顺著主人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希望别再像小时候那样不识趣,让主人厌烦了才好。”
克哉双眼已经有些微热了,他用手盖住夜纤瘦修长的手,用闪著苦涩光芒的双眼痴痴的盯著夜含笑却愤恨的脸。
“夜,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如果你已经让我的谎言伤害到不敢再去相信,那麽就请你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那院子里的整片芭蕉林、那山上的整片樱树林、那中国风味极浓的芙蓉别院、那放在屋子里你小时候喜欢的、用过的、说过想要的各种物品。甚至,你第一次换的牙、你写的第一个字、你画的第一幅画、你小时候穿过的鞋子和衣服。还有你……”
“够了!”夜听得有些心动也有些心痛,用手捂住克哉的嘴、慌张的打断了他的话。夜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吸回去。微笑著,他已不愿再被克哉左右,“主人对娃娃怎样,娃娃自然是知道的。主人,我相信你,所以,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些事了好麽?”
拉下夜的手,克哉苦涩的笑,“不,你不知道也不相信。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在这一个多月里一次也没有踏进那间存放那些物品的房间;如果你相信,你就不会一直叫我‘主人’、称自己为‘娃娃’。你有意这麽定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在怨恨我、讽刺我、报复我麽?如果真是这样,也是我罪有应得。可是,夜,这麽定位我们之间的关系、这麽看待我对你的感情,你快乐麽?如果你当真会觉得快乐,如果你当真只是单纯的报复我,如果你这麽做不会连自己也伤害到,那麽,我无话可说。可是,夜,你并不快乐、你也在伤害你自己不是麽?”

夜之殇【虐心、夺爱】41

克哉将已经敛去了微笑,将正面无表情、安静的看著他的夜拥入怀中,“夜,当晚上看到就睡在身边的你,哪怕是在梦中也流泪的样子,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可知道,看到你一个人偷偷躲在芙蓉别院里默默流泪时我又有多心痛?夜,我究竟要怎麽做才可以让你相信和原谅我?才可以让你停止这样的哭泣?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不好?夜,我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埋首於克哉怀中的夜终於流下泪来。
要怎麽做才好?又或者,已经是怎麽做都不可能好了。事已至此,他又如何能相信在他面前是一套、在他背後又是一套;今天是一套、明天又是一套的克哉?游戏的规则早已不能更改,就算他的报复更伤的是自己又如何?他也不过是努力让自己保有最後一丝尊严,努力让自己不至於在最後还是像过去那样凄惨的崩溃。
游戏终归是游戏,动摇的人、认真的人,注定是输家。
“夜?”感受到怀里的湿意。克哉将夜推开,心疼的看著他。
“你不可能是真心的吧,如果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你又怎麽可能还在用‘主人’的身份命令我呢?口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你还不是拿我当个娃娃般玩弄。”
“我没有!”克哉紧张起来,“我那麽说是因为你不肯坦然的接受我对你的好!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个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
“愿不愿意接受应该是我个人的自由吧!如果你当真尊重我,如果我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又何来的要求我接受?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用‘主人’的身份操控我的一切。”
夜的话让克哉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苦涩、无奈、酸楚,他第一次明了一厢情愿的感觉竟让人这般难受。
轻轻的放开夜,克哉望著夜的眼睛,问话的声音犹豫而不安,“你……并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好?”
将脸撇到一边,夜不看克哉的脸,“娃娃只是想提醒主人真正的恋人,他们之间是平等自由的。”
“如果,我给了你自由,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离开我呢?”
克哉的话甚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他心中不免动摇。一方面他希望夜能相信他,另一方面他又害怕为了获得夜的信任,他必须失去夜。他做不到那样的洒脱和伟大,他不是那种只要所爱的人幸福就能放开手的人。
慢慢的转回头望著一脸不安的克哉,夜有些迟疑的半垂下眼睛,“这也不过是娃娃的任性之词,主人不必放在心上。一切的事,自然还是由主人决定。”
“我……愿意放你自由,我会听你的一切要求,”克哉在苦苦挣扎了一番之後,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放手一搏,“只是,算我求你,不要从我的面前消失。”
夜不敢相信的抬起眼,望著克哉真挚又不安的双眸,抿抿嘴,好似在挣扎著要不要相信克哉一般。见到夜明显的犹豫和挣扎,克哉终於看到一丝希望。紧张的捏住夜的双肩,克哉急切的说著,“是真的,你可以试试,我什麽都答应你,只是,只是我求你不要从我面前消失!”
克哉最後一句话明显的可怜兮兮终於有了效果,只见夜好似终於下定了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什麽都答应你。这一次换我听从你的一切、换我追随著你!”
“那麽,”夜换上了一副坚定而冷静的表情,敛去了之前那些乖顺娃娃的表情,“我要一个人住在芙蓉别院,晚上我不要再帮你暖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我的生活、不要随便靠近芙蓉别院、不要随便靠近我。”
克哉才露出的快乐和期待一下子僵在脸上,他没有想到夜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是笑著的嘴僵硬的又勾几下,才苦涩的问,“你不想再看到我?你想让我像龙翼那样,只能望著一池水外的你,囚禁著你却见不到你、碰触不到你?”
夜又垂下了眼,语气中冷淡,“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可用‘主人’的身份命令我。”
放开夜的肩,克哉苦涩的看著夜,“你明知道你好不容易松口给我的机会,我不会轻易的放弃,却还故意这麽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是,我可以偶尔去见见你、和你说说话麽?”
夜欣喜的又抬起头,看到了克哉双眸深处的真情和宠溺,脸上忍不住淡淡的浮出一丝笑。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夜有些羞涩的抿住了嘴垂下了眼,试图隐藏住自己的喜悦和甜蜜。克哉将夜的每一个表情都看进眼底,夜这种好久不曾看到的真心实意的羞涩和笑容,让他的心也跟著一阵甜。

夜之殇【虐心、夺爱】42

夜这样诱人的表情到底应该作何解释呢?是因为终於获得了自由,还是因为别的东西?这样美丽的表情,他以後是不是可以多看一些?如果不强迫夜可以让夜露出这样真心实意的笑容,那麽克哉愿意忍耐。只要一时的忍耐能让夜松动心防,那麽短时间的痛苦还是值得的。
想到了这样的可能,克哉忍不住也跟著甜笑起来。轻轻的勾著夜的下巴将夜的脸抬起来,克哉勾著嘴角笑问,“可以麽?至少让我每天看你一眼。”
夜没有看克哉的脸,只是垂著眼羞著脸轻轻的说,“除了娃娃,我不还是你的右使麽?”
克哉没想到夜会用这样的表情回他这样的话,他高兴得大笑出声一把将夜搂进怀里,“嗯!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麽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可是我好高兴。夜,不管还要多努力、也不管还要等多久,我都会等著你真心为我敞开心扉的一天!”
眼见克哉因为高兴过度而又开始失控的亲吻自己,夜红著脸将克哉推开,“我只是你的右使而已!”
被夜推开,克哉先是一愣,然後才想到自己以後不能再这麽猴急,不能再把好不容易稍微卸掉铠甲的小红帽给吓跑了,“哦,对、对。你看我,一兴奋就给忘了。以後我一定注意,右使大人,方才是我失礼了,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
夜有意整了整自己脸上不断的、不断的想要跟著克哉勾起嘴角的表情,故意换上了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搬到芙蓉别院去。还有,以後……我希望能去樱龙堂工作,毕竟我是个右使,不是个被包养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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