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拉开帘子,看到跪在车前的绝美女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莫吟就如同神灵一般每每在紧要关头皆能救我于水火之中,让我可以逢凶化吉,不过能请的动莫吟,估计是云倾帮了忙,又或者是……无忧毫不意外地我仍然没有见到莫吟,但是我更希望他就在我身边,在某个角落里悄悄地注视着我们,这样想会使我格外的安心……但我更希望我可以活下去,再次见到那个手执摇扇的蓝衣身影,看到他那不羁的微笑,如果可能,我希望当面对他说“谢谢”一切的一切,真的很感谢你,莫吟在霓裳的保护下,我们再次出发,这一回更加畅通无阻了,心情也开始开朗了起来,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放下肩上的担子,疲惫感也就随之而生,除去那等在前方那未知的命运,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我深知有些东西是终究要离我远去的,亦如我从未拥有过一般在马车的颠簸中,我沉沉地睡了,梦里的我也不再彷徨,反而更加坚定起来,我很清楚地知道,当我执着地拥住水灵的一瞬间,救赎的是我曾经失落的灵魂
药王的番外•无关风月
我站在岔路上,面前是似曾相识的蓝衣男子,他从容地摇着扇,书生般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强大的气势“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淡然一笑,眼里却全无笑意“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你的姻缘……”
佛曰:形为罪薮,心是恶源这些年来我始终没有参透这句话的含义,不过我相信他一定懂得,我仿佛看到他站在我面前,苍白的脸孔上挂着讽刺的笑意八年前,江湖盛传太虚老者深参佛道两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又深谙占卜、通灵之术,但凡江湖上小有名气之人皆愿前往,求得只言片语,指点迷津,皆大欢喜关于佛道之意,通灵之法,我自是不信,只是恰巧经过蜀地,就上了峨眉峰,寻到那传说中的太虚仙境,就这样,我意外地见到了明月,也就此展开了一生的纠葛那个时侯的明月还只是个少年,清冷的眉,眼神清澈的近乎空洞,他用眼角略扫了我一眼,说师父出门云游多时,就不再看我,忙别的事去了,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要他为我卜上一卦,他先是不肯,后来还是勉强答应了“先生注定今生无爱,请不要刻意强求,妄自生非……”
那个时侯,还是少年的明月平静地开口,不带一丝感□彩,我动了怒,抓了他,把他带回了药王谷,他没有做丝毫的反抗,只是简单的顺从,抑或是他根本不在意,他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是可怕的空白我逼他师从于我,他亦不反抗,只是跟着我鼓弄药物,我软禁他,他就安分地呆在后院,整日抚琴为乐。我不清楚他想些什么,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除了他眼里那一丝冰冷的寒意,他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是淡淡的高傲,毫无内容的清冷眼神,我逐渐遗忘了这个人的存在,除了每日后院传来的琴音,还有密室里那一瓶密封的毒药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明月”第二年,我带回了还是个孩子的惜云,这个孩子很有灵气,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到强烈的认同感,我感觉他不同,我觉得与他有缘,就带他回了药王谷。可驯服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孩子远不是那么简单,他什么都不懂,他剧烈的挣扎,他反抗,让我疲倦的几乎要放弃,可是最终他还是屈服了,他被人抓回来,按倒在床上,眼里是我看不懂的神采,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反抗过后来,我开始离不开那个孩子,他像是有种勾人的魔力,他是那样的干净,干净的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打碎,可是,即便是破了,碎了,却依旧吸引着我,我几乎着了魔,我开始无暇去顾及后院的琴声以及那个无关紧要的少年,直到我第一次知道,惜云会偷偷跑去看明月弹琴,这让我异常的恐惧于是,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清冷的孤傲少年,他的面孔因为长期呆在室内而略显苍白,他瘦弱的身体并不能支撑他长期保持站立的姿势,但奇怪的是,当面对这个不堪一击的少年时,我心里却是深深的恐惧,他就像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般渐渐地蚕食着我的生命,现在还扩展到我爱的人,我感到深深的绝望,我甚至不想看到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边蔓延开的讽刺的笑意“你是为他而来的吧?”他看着我,轻轻地开口,我没有回答“放弃吧,他不属于你……”
他清冷句子如同魔音入耳般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不放心惜云,我开始紧张他,我怕他会离开我,我一遍又一遍地抱着他,对他说“我爱你”,他却更多地在我面前发着呆,眼里是我看不懂得神采,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变本加厉地对待惜云,我不让他做任何事,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金丝鸟”我能感觉他的异样,但我却无法约束我的行为,我感觉我根本不能阻止惜云离开,亦如我从一开始就没能阻止惜云去见明月,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明月清冷的眼神,还有他说过的话“先生注定今生无爱,请不要刻意强求,妄自生非……”
“放弃吧,他不属于你……”
……
他一次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直到后来,他无声地离开了,他安静地在我身边蛰伏了七年,让我以为他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最后他还是走了,走的悄无声息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毁了我的生活,他留给我一个穷极一生都难以解开的死结,他简单的一句话,就成了我一生的禁锢我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悉数他用过的每一件什物,轻抚他时常抚弄的古琴,我悲哀地发现,我已深陷其中,我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走不出他留给我的禁锢,轻轻地闭上眼睛,抚着那把他最爱的琴,我点燃了与他相关的一切大火过后,一切皆无我对着一片废墟,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就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惜云在我的茶里下了毒,离开了至此,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全都离开了乱七八糟地回想着,我心乱如麻,殊不知何时一位老者出现在我面前,慈眉善目,精神矍铄,他看着我,对我微笑“你是?”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那好徒弟承蒙阁下照顾了七年……”
我愣住了,眼前的竟是太虚老者,好似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老人微微点头“近日,有人说你为尘世所困,不能释怀,托我来此渡你出苦海……”
老人微笑着引我坐下,开始娓娓道来,我认真地听着,间或思考,我平生第一次很认真地去聆听,去领悟,去试图解脱“阁下可知,佛教有三毒,贪嗔痴也,贪者,于外五欲染爱名贪。嗔者,于苦、苦具,憎恚为性,能障无嗔,不安稳性,恶行所依为业。痴者,所谓愚痴,即是无明……贪生嗔怒,嗔生痴心,痴心生业障,故无因无果,无悲无喜,无疾而终了……倘若阁下不能大彻大悟,终将郁结于心,爱恨纠缠,不得善终……放开吧……”
老者悠长的声音反复回荡在我的耳边“放开吧……放开吧……”
假使爱一个人,超越了底限,那么爱,便不再是爱,而是执念轻轻地闭上眼睛,我仿佛再次看见那个人的清冷的微笑
又见清和
在霓裳的护送下,我们的马车一路平安地向北方驶去,可我却不曾见过莫吟,我猜他一定在某一个看得到我们的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不肯现身,其实这样,就足够了一路上我一共毒发了两次,每次毒发的时候我们都不能赶路,就就近找一处客栈,停下来,相较于第一次的剜心蚀骨,这两次我已经没有感觉了,当疼痛倾泻而来的时候,反而是异常的解脱,每次疼痛过后,我总是神志不清,而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回忆起以前的事,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云倾,回忆起在无忧谷的日子,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清醒以后,又是别样的心酸,我不能否认,我想念那个人,比起疼痛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思念,水灵始终都没有醒来,他仿佛是沉沉地睡去了,伴随着微弱的呼吸,让我手足无措,我只能一路上轻轻地拥住他羸弱的身体,轻唤他的名字“水灵,水灵……”
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有的时候,水灵的呼吸会很不稳定,还会流泪,霓裳告诉我,这是好的迹象,表明沉睡的人试图醒过来,水灵的梦里究竟出现了什么,我无从知道,但是本能地我不希望他流泪,我不希望他一个人在梦里感到孤单终于在这个月第三次毒发之前,我们赶到了清和的住处,再次见到了那个脸上挂着恬淡笑意的男人到了清和这里,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有了清和的照顾,水灵的状况一天天好起来了,清和说,他很快会醒过来的,只是醒来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却是难以推测的。看着水灵一天天好起来,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身体的不适也会不合时宜地相伴而来,只是在清和严肃地看着我说我脸色很难看时,我下意识地说了谎,我说是因为沿途太疲倦了,我不希望清和担心按照药王的说法,明月的毒是根据月相变化毒发的,每月次数会增加,以此类推,我大概还能撑大半年,还有时间看水灵醒过来,看他身体健康,如果可能我还可以带他回家,这是水灵的心愿,我这样想着,甚至没注意到何时到我身边的清和“霓裳走了……”
“恩,我知道……”
“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清和转过脸,眼里是少有的严肃,我低着头,长久的沉默“她告诉你的……”
清和无声地笑笑,些许的哀愁“傻孩子,行医者讲究望闻问切,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对不起,清和……”我抬起头清和看着我,摇了摇头第二天清和喂水灵吃完药,也给了我一碗,我诧异地抬起头,清和苦涩地笑笑“这是缓解疼痛的药,我帮不了你什么,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过清和,我感觉彻底的释然,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让我可以坦然面对死亡,面对日渐消逝的生命,或许是我去救水灵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未来水灵这两天睡得很不安稳,他不停地挣扎,大口的喘气,甚至流泪,清和说,水灵这两天就会醒过来,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心里却更多的是不安,我不能呆在水灵身边,他的一系列动作让我心痛,我帮不了他任何,而且这也昭示着即将面对的现实,我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就算水灵醒了,平安无事,就算我可以陪他到他恢复健康,陪他回家乡,但是他即将面对的却是一个日渐消逝的生命,这让他如何接受,他满心希望用自己的牺牲换来我的平安,可是却没想到……这些都是我不敢想的“想什么呢?”清和无声地来到我身边,“清和,你知道吗?虽然是云倾带我来无忧谷,但跟我呆在一起最长时间的确是你……”回忆起那段日子,我们相视一笑,“每当我有问题的时候,我总是跑去问你,你就不厌其烦地告诉我……”
“是啊,一个小孩子怎么那么多问题呢……”清和淡然一笑,看着远方我们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确是无比的释然,那些执着的,坚持的,放不开的,也都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行渐远,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无论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不是吗?”清和笑笑,认真地看着我“我会的,谢谢你,清和……”
“少爷,少爷……”小熙慌慌张张地跑来,喘个不停“怎么了?”
“他……他醒了……”
水灵醒了我们匆忙起身,去看水灵我怎么也无法压抑自己狂跳着的心脏,水灵醒了,终于醒了,大喜的同时,问题也随之而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清和和小熙进了屋,我则立在门口,徘徊不敢上前“你感觉怎么样?”清和紧张地看着水灵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水灵,你怎么了?”清和哑然“水灵是谁?那是我的名字吗?你们是谁啊?”疑惑地开口,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水灵失忆了!
我的担忧根本是多余的,水灵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苦涩地笑笑,我转身离开了“他怎么样?”我平静地开口“他身体还很虚弱,头部受过重创,导致失忆,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视力极差,只能模糊地辨认出眼前的事物,另外他的右腿骨骼有难以修复的创伤,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瘸……”清和严肃地陈述着“谢天谢地,他还活着……”我无声地笑了,笑的岔了气,直到眼泪流了下来“清和,帮我好好照顾他……”
清和看着我,点了点头门虚掩着,轻推开门,小熙站了起来“秦……”
“嘘……”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小熙会意地点点头,推门出去了,留下我和床上熟睡的人,我低下头小心地凝视着他的睡颜,这个曾经爱我至深的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或许忘掉是种解脱呢,水灵……”
轻轻地伸出手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却还是放弃了,到如今,我已经没了这样的权利“水灵,忘掉吧,忘掉就是新的开始……”
云倾如柳
我一觉醒来,到处都寻不见清和来到后院的时候,清和正坐在树下乘凉,他微闭着眼,仿佛睡熟了一般,风吹动他的头发,很温和一院的柳,随风摆动,正如清和说的那样,很好看我正要转身走开,清和忽然开口“秦潇……”
我愣住,原来清和没有睡着,我转过头,清和不看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柳吗?”
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清和对着我淡然一笑“因为……云倾如柳……”
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云倾,当时也是夏天,我正坐在这里乘凉,忽然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那里,就是云倾……
我本不叫清和,我姓聂,叫聂清我家世代行医,我父亲叫聂远山,是江湖上有名的“妙手回春”。我父亲有一回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幸跌落山崖,回来不久就死了。我父亲死后,就陆续有人来找我,希望我可以接替父亲的工作,我这个人比较随性,有些懒散,不喜结交官宦人家,所以大抵都不见外人,就打发我家的家奴去给人看病,他们跟我父亲久了,大多懂得医术,也不会草菅人命就是了我也就一直悠哉游哉地打发时间,直到,云倾出现那时云倾也是站在你站的地方,他那时还只是个少年我一回头,看见他,白衣如雪,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像极了柳,那个时侯,我就爱上了柳他焦急的跪下来求我,求我救无忧的命。我看不了他焦急的样子,就随他去了无忧谷那个时侯,我第一次见到无忧,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时,无忧还没有现在的势力,你二哥刚死,无忧伤心欲绝,几个月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瘦脱了形云倾心疼的不得了,还无从下手,正所谓关心则乱,他急的没办法,只好道听途说,来北方找“妙手回春”,在得知我父亲死讯后,只好来找我碰碰运气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心病,于是我吩咐云倾好好守住房门,我说七天之内不要叫人打扰。云倾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其实我也没多少把握,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是要靠自己,这就得看无忧了我平静地在无忧身边呆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我开始试着和无忧讲话。我告诉他要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给你二哥报仇,或许是自己也想了许久,亦或是无忧命不该绝,无忧渐渐有了精神,我熬了几副滋补身体的药,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无忧就走出了房间,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已经有了精神云倾看到无忧好了,高兴的像个小孩子,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真的很美于是,我决定,留下来,我要守护他,我要让他笑从此江湖上再没有名医之后,没有聂清,只是多了一个痴人,叫清和无忧后来真的变得强大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秦府,他说秦府是禁锢“他”的牢笼,一切阻挡“他”,让“他”不开心的,他全要打破,就算是天意,他也要逆天无忧待我还是不错的,虽然我学了几手无忧谷的功夫,也算是无忧谷的人了,但是无忧没有勉强我,他知道我是为谁留下的,也就不约束我了后来的后来,你都知道了我那个时候,一直想要回到这里,只是我希望他可以和我一起回来,现在看来,恐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