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如菊(生子)----菊文字
  发于:2009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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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白老爷子兴冲冲来了,他刚买下个头面干净的女孩子,心情很好,见自己心爱的大儿子也好就更加高兴,道:“旭儿也该出来多走走,总呆在那个院子里怕憋出病来。”
  白大少笑着冲自己爹点点头,白老爷子的心都快飞上云霄了,他无端地为大儿子感到骄傲!
  鉴于那天放风的效果非常之好,白大少在回去后比平时多吃了半个苹果,甚至在睡前还哼了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此后他被多次带到后园遛。
  马御医也怕那圣母丸药力太猛将来不好收拾,于是不敢下太多料,只维持现状半傻不傻只会傻笑就可以。
  在众星拱月的期盼中,时令进入了腊月,白大少身怀六甲,腹部越发可观了,他每日于养胎之余多了点爱好,就是发呆。
  别人都没有察觉,他发呆的时候其实心里是一阵糊涂一阵明白介于糊涂与明白之间的,许是胎儿的发育吸收了更多的圣母丸,使他体内的残留药性减弱,他的理性有复苏的迹象了。
  可是这样他本能地不让其他人发现,人前仍旧是一副圣母微笑图。
  在一个人顶着肚子辗转难眠的夜里,他睁着眼睛,抚摸腹部的手也迟疑起来,及至渐渐颤抖,捏成拳头,突然发力重重捶打下去,打的是一个小小略硬的地方,应该是那孩子的头部,那孩子似乎在睡梦中北徒然惊醒了,还很疼,于是心情十分不好,他又不能哭,于是转了个身,屁股朝外,大力蹬了一下腿,踢在父亲的肚皮上算是报复。
  白旭梅白了下脸,举拳再打,那娃又踢,还打还踢,最后乱踢一通,疼得白旭梅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这哪里是什么孩子!简直是个被吃进去的孙悟空!
  他呻吟呼痛的声音惊醒了在外间值夜的人袭,她披着棉夹袄,举着灯进来瞧,一见这光景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屋外叫人请大夫来,她自己回到床前给满头冷汗的大少爷擦汗,擦着擦着她的心就不规矩起来,手随心动,也不规矩起来,眼前这个可是她少女时代的梦想,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她自己嫁的男人发迹线已经退到一个可笑的位置了,可是他的梦想仍旧眉清目秀,如果忽略那一点细细的眼角纹和不正常隆起的部分,简直还是当年那个艳绝天下的华美贵公子。而当年她近身伺候的时候也不曾像这样被允许靠近,少爷他厌恶人气儿,她也自觉秽浊,如今他……已经沾了人气儿,况且又孤男寡女……她不觉鬼迷心窍地指腹在白大少的脸上摸来摸去,见少爷没什么反响,更大着胆子俯身去亲。
  突然,她的手被一把抓住,白大少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那目光犀利逼人,哪里还有一点懵懂之气,分明就是那个惯用簪子插人的修罗少爷!“我……”人袭正在想如何诡辩,PIA一巴掌扇过来,她立时扑倒在地上,惊骇地回去去看主子。
  白大少半支起身疲累道:“贱婢!你如果再敢趁我身体不适动这等龌龊念头,等我大好必然叫你生不如死,滚!”
  人袭连滚带爬地向门口移动,被白大少叫住,他已经半伏在床上,咬牙道:“如果你将今晚的事情透露半分你也就死了!懂吗?”
  人袭连连道:“懂了懂了!”
  等人袭一不见人影,白大少立时跌在床板上,清明就渐渐离他而去,白大少模糊地想,他现在原来已经沦落到任一个婆子猥亵的地步了,也不知道那一番故作凶狠的话能不能恐吓住她……不,更屈辱的还是那个孙悟空……然后他又傻了过去。
  等到大夫和白家人到的时候,他已经傻透了,并没有露出一点可疑来,大夫只说是正常胎动,无妨。
  在回去后给濑将军的鸽子信里,马御医报喜道:“小少爷活泼好动,体格健壮,后肢有力,可喜可贺!”
  瀬玖满意地想:“嗯,随我。”

  第 17 章

  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
  这年梅花开的好,仿佛刻意成就孕夫的心愿似的。
  破蕊时节白旭梅被带到种满梅树的后园子,他站在无论如何旋转全体都是梅树和梅蕊的世界里十分喜悦,时而举头凝望枝头的花蕾,时而不顾沉重的腹部弯腰捏一个雪球玩,白毛氏如一个母亲般远远看着自己的丈夫纵情在自己的世界种,眼睛无端地湿润起来,但愿人长久!
  白二急匆匆地来了,手里拿着瀬玖的信,直嚷嚷道:“嫂子,救我!”
  白毛氏道:“二叔又怎么了?”
  白二道:“那个姓濑的!啐!一天父亲的职责都没尽过,只会派人来监视送两朵没人要的破花就好像了不得了似的,当几个钱?!要不是我们家人替他养老婆儿子他现在哪里有本钱偷着乐……”
  白毛氏不耐烦听他抱怨,忍不住道:“二叔看开些,我听说你收了他不少好处了。”
  白二稍稍收敛了道:“哪有不少,只有一点奶粉钱,咱们家也不是出不起,不过白白便宜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让人气不过……哦,对了,这次他又提要求了,说是让我们送一副大哥的画像过去。”
  白毛氏道:“他要这个做什么?”
  白二捏着下巴,一脸鄙夷的淫 笑:“自然是军旅生活太过苦闷,男人么……”惊觉眼前是个妇人不好太唐突,打住话头,道:“这个却不好办,咱们家丹青最好的自然是相公,可是他现在是不能的,其他诸弟妹都瞒着,请外人来叫人瞧了去也不好。”
  白毛氏平淡道:“那就不要画了,给瀬玖回信,就说办不到算了。”
  白二忙道:“这可不好。”想当然他又从来就那里得了什么好处了。“嫂子你想,我们三叩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嘛?”
  白毛氏就不搭茬了。
  白二态度很好地商量道:“嫂子,听说你的丹青笔墨功夫仅次于大哥,我们一直想见识一番……能当此重任的只有嫂子您了!”
  白毛氏抿了抿发鬓,矜持道:“在艺术的道路上我只是个蹒跚学步者。”
  白二连忙一挥手,后面的仆人忙摆好案几放好文房四宝。
  白毛氏见一切都妥当了,才开金口道:“不忙,艺术的创作需要灵感,而灵感是一个不喜欢拜访懒汉的客人。”
  白二心想,真的是,明明是个只知道念佛的妇道人家,居然也学会了跟我讨价还价,还嘴道:“灵感,是由于顽强的劳动而获得的奖赏,嫂子,您只要拿起笔来相信灵感就会眷顾你了。”
  白毛氏白了他一眼,走到桌边,悠悠殓袖,提笔,在砚台里蘸饱了墨,凝神半日,叹气搁笔道:“完全感受不到灵感。”
  把白二气得,一咬牙道:“嫂子,你说吧,要啥,只要不太过的我给你弄去!”
  白毛氏道:“二叔你看你见外的,自己家人的事情,还谈什么条件。”
  白二道:“灵感这东西我最知道,没点金钱的刺激是不会出来的,嫂子你不要不好意思,说吧。”
  白毛氏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有一个条件,相公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要叫我‘娘’,只当是我生的。”
  白二道:“那我大哥是啥?”
  白毛氏道:“你当相公想做这个‘娘’?”
  白二笑道:“这个你得同爹去商量,我却做不得主。”
  白毛氏道:“老爷自然不会反对,我这里也只提醒你一下,以后不要拿这个去卖钱就好。”
  白二道:“看嫂子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嫂子你不提这个孩子也要劳烦你抚养哩。”
  白毛氏道:“这是你说的,既是我和相公的儿子,将来我是不会交给外人随便带走的。”
  白二心想,好精明的妇人,然,你是瀬玖的对手吗?嘴里一径答应着,催促道:“嫂子,全凭你,留神灵感来敲门你没听见。”
  白毛氏便哼笑一声,重新提起笔来,看着远方梅林里的丈夫,一笔笔描摹起来。
  连画了几张也不满意,过了一个时辰才执笔道:“若要再好怕是不能了。”
  白二连忙像见着金子一般凑过去看,只见画上一个气度雍容之人披着白狐裘衣,足踏云头靴,头发将束未束不羁地摊几缕在肩头,侧身凝眸,眼角隐约有梅花色,透着几许风流韵致,最是传神是嘴角那抹标致性的微笑,说也说不出的微妙。
  白二看得心中大喜,搓手道:“嫂子,真乃神人也!”指着画道,“你看这个肚子画的,尺寸比例都刚刚好,还怕那瀬玖看了不心花怒放!”
  白毛氏叹道:“如果是相公的话,有鬼斧神工之笔,我却只地皮毛尔。”
  白二动作麻利地拿起画道:“皮毛就够了皮毛就够了。”一边快步走开去找裱画师傅去了。
  收到满意数目的银票之后白二才差人将那裱好的卷轴送过去,信使一路低调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直到走道孔雀城地界。
  孔雀城于是说是个小城池不如说是个大匪窝,在这来往交通的要塞随意盘剥,如果听闻谁家有好东西过境城主就会带人去抢,完全没有王法。乱世割据成就了这样的悍匪,帝国中央为了拉拢这样异族的番邦势力还得给他们封号,而孔雀城主暗地里也同魔教有所勾搭,两面通吃,公然地玩弄地缘政治。瀬玖暗下决心,等他荡平西域强大诸部,腾出手来最先解决的最是这般悍匪。
  然,那一天还遥遥无期,他的信使就被孔雀城主给拦下了。
  城主歪坐在茶棚里,吸着一只烟管,苍白如病夫的脸上带着久病之人缺乏耐心的无聊。他心血来潮,带着属下在关卡搜罗好玩意。
  信使有点紧张,十分在意包袱里的画轴,紧抱着频频抚弄。
  城主拿烟袋杆随意一指,属下厉声道:“你!过来!”
  信使一愣,屁股上就让人踹了一脚。
  属下道:“怀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信使道:“不是什么,一幅画而已。”
  属下道:“不拿出来怎么知道只是副画?如果是危险的东西进了我们孔雀河地界怎么办?”
  信使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属下道:“不借!少啰嗦,让你拿就拿,皇帝来了也要听我们城主的!”
  城主沙哑慵懒的声音道:“毗琉璃,低调些,这个也许就是皇帝的信使,我更好奇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小哥,拿出来秀一秀吧。”
  信使还要抵抗就被打了一顿,强把包袱抢了去,抽出画轴来,呈给城主。
  城主一边低头吸烟一边使人展开了,吐口烟气,才去看,那画中的美人在烟雾里仿佛活了一般荡漾起来,他眯起眼细细看去。
  “好漂亮的人。”他身后一个银发碧眼披黑色宽袍的男子评价道。
  城主回首道:“你什么美人没见过,这幅画能如得了你的眼?”
  银发男子支颐道:“我就喜欢这样四十多岁的老美人。”
  城主一口烟呛住咳个不停,属下道:“乃哪里能看出来画里面的是四十多岁啊?!明明是个三十不到的大肚婆!”
  银发男子道:“我的眼睛很独的,即使不到四十也三十大多了,就像成熟的果子,咬一口美味的汁液横流……”
  城主道:“你喜欢就拿去吧,也没什么送你的。”
  银发道:“好一个借花献佛,如此我……”
  信使肿胀着脸挣扎道:“好大的胆子!这是天朝龙虎大将军瀬玖的私人藏品!你们就不怕濑将军追究吗?”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脸色都不很好。
  城主想,平日里要是知道是瀬玖的东西多少能给个面子,今天当着这位的面,却不好办。
  银发笑了两声,起身到这画前更细细看了两眼,道:“这位是濑夫人?”
  信使只道自己抬出瀬大将军必然能吓退这一棚子的土匪,梗着脖子道:“大胆!我们将军的家事也是尔等可以随意打听的。”
  信使话音刚落就觉得耳边温热,有液体流下,一摸……嗷……
  他捂着左边脑袋滚在地上,一只耳朵已经跌在尘土里不能用了。
  却不是银发出的手,而是某个不知名的手下替主人教训,银发道:“这可是瀬玖的女人?”
  信使打滚骇声道:“不知道呀……呜呜……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信使,连将军的面都见不到的呀……呜呜。”
  银发笑道:“原来横扫西域的濑将军对女人的品味也这么的……嘿嘿。这画我做个人情,送给你们将军,不过,同你们将军讲最好叫濑夫人不要随便跑来西域观光,否则的话我见一次奸一次。”
  信使哪里听得懂这些一二三了,得了画飞快地跑掉了,银发俯身从地上捡起个啥,追在他身后提醒道:“你落了东西了!”
  信使吓得跑得更快,道:“不要了,谢谢,我这还有一个。”扬起一阵灰尘消失在夕阳中。
  银发抬手看看那只耳朵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
  回去茶棚,将那废物耳朵丢在桌子上对孔雀城主道:“喏,给你的礼物,来的时候也没带点啥给你。”
  瀬玖终于收到这幅画的时候,忙不迭地展图一看,那画上不是他心心念念七个月的人又是谁?
  粗糙的手指抚过二维的画面,记忆中那人从未展露过如此和煦的微笑,也没有这般红梅般的眼色,真是人面梅花相映红!
  “看来作画之人的眼中对我的大少爷也多有觊觎……”瀬玖心里不仅担心起来,然,得到这样形神兼备的画像他毕竟还是喜悦的,当下赏给信使一个金耳朵。
  夜里,他将画挂在床脚,旁边用夜明珠照明,看着看着就把手伸进库底,夜深人静只听到机械摩擦的声音。
  瀬玖那一夜觉得特别爽快,比闭着眼睛在黑暗里自己倒腾要过瘾得多。……嘛,至少有一样白二说的对,男人么,都是视觉的动物。
  然而,瀬玖不知道,就在白旭梅画像完之后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大的大事情。
  白大少在梅苑里玩得开心,不想走,这时突然一个仆妇过来同白毛氏附耳道:“大奶奶,表舅爷来了。”
  白毛氏道:“哪个表舅爷?”
  仆妇道:“就是轩辕苟胜舅爷。是同三少爷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齐潜齐大爷。”
  白毛氏连忙同这仆妇走了,临走嘱咐雯晴照顾大少爷,不要贪玩,等会儿子就回去。
  雯晴是个伶俐的,然
  天有不测漫卷风云
  人有屎尿屁之三急
  雯晴将大腿及菊花夹了又夹也抵挡不住那阵阵袭来的便意,便想着反正瀬玖派来的特派员也如背后灵一样在这附近值班,就暂时交给他一会子也无妨,道:“大少爷,奴婢稍微去一会子,你自己玩,不要乱走。”便冲茅房而去。
  岂料事有凑巧,那天侍卫长在树上站了会换脚的时候一个不慎跌下树来,痔疮犯了,匆匆找马御医上药去了。
  于是,白大少的身边出现的监视的真空。
  等到雯晴出恭心满意足表情祥和地回来,已经不见了白大少那身怀六甲的身影……
  雪花适时地一片片飘落,北风那个吹……

  第 18 章

  好痛苦好痛苦……
  白旭梅在风雪交加中浑浑噩噩走着,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夕,唯一真是的是胸中无法名状的悲伤绝望,于是当“好想死”这样的念头在头脑中出现的时候他并不吃惊,也不害怕,反而有点抓到头绪的解脱,当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池塘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这片雪下面是池塘,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他踏进水里,“妹妹……”他伸出手向前够去,“妹妹我找你好辛苦……同我回去……”他跌跌撞撞地,“你不回去?……好,我同你去,我们不分开……”他挺着肚子向刺骨的池水深处走去。
  水声哗啦啦,裘衣浸透了水变得沉重,不一会,水池恢复了平静,一点点气泡从水底冒出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人袭等人漫天地找白大少,纷纷路过这片池塘,然,风过无痕,谁也没发现池底沉着他们亲爱的白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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