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简火昱
  发于:2009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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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叶轩点亮了房间里的每一盏灯,照得整个院子都是通透的,响儿告诉他叶冉的去向,却还是担心,他担心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从此不再回来,他担心他自己一个人会害怕,他要将灯点得亮亮的,给他家的指向,召唤他回家。在院子前的胡同里踱著步,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紧张不安的心,远远地看到叶冉似游魂一般的身影,单薄瘦削,胳膊像竹竿一般细,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刮跑,跑到叶冉的身边,给他披了攥在手里大半个晚上的外衣。
  “哥,原来上天在惩罚我。”他兀自地说著,不去理会有没有声音,他要说出来,是他害了弘毅,是他害了他。
  叶轩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专注地看著叶冉,看著他惨白的脸,青白的唇和那依旧无神到平静的眼睛。
  “惩罚我的自私,惩罚我舍弃沁阳,惩罚我丢了叶家祖辈的脸,惩罚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所以它要我痛苦,他要夺走我的一切,夺走他,让我失去他,让他离开我,抛弃我,留我在这世上独活,永生永世。”可是为什麽,为什麽,明明做错事的是我,为什麽要夺走他,为什麽不是我,自私的是我,舍弃沁阳的是我,丢叶家祖宗脸面的是我,义无反顾爱上他的也是我,为什麽上天却要夺走他,好狠,这个惩罚好狠,好狠……
  叶轩看著他的口型,字字透心,这是自己曾经说他的话,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可恨,说了这样挖骨剜心的话。他紧紧地搂住弟弟,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小冉,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哥哥不好,原谅哥哥……对不起……”已是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叶冉的衣衫。
  叶冉挑起一抹无奈的笑容,终究是敌不过命,哥哥,叶冉没有办法原谅任何人,因为自己早已被上天判了死刑,救赎於他来说是奢侈,是天边的海市蜃楼。哥哥,原谅我的自私,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终究还是想他,终究还是要随著他走,原谅我舍弃了你,我爱他,爱他,疯了一般的爱他。
  看著床上熟睡的哥哥,叶冉缓缓跪下,轻轻地磕了三个头,便悄悄地离开了。
  墓园的守卫看到豫林专车的车牌,自然是放行,进得园子叶冉便叫司机在山下等著,自己一步一步地上山,他要找他,他要自己寻他。欧阳家专属的墓园,墓碑的位置都是按照辈分地位顺序排的,叶冉很快便找到了欧阳弘毅的墓碑。缓缓地蹲下,眼睛直直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抬起手,他英挺的鼻子,坚毅的眉毛,用手一点一点地描绘著,眼中透漏著无限的眷恋,终於是看到你了。勾起唇角,一如当日在花市的笑容,干净出尘得恍人心神。
  你好狠的心,留我一人独守这一世,终究是厌弃我了,不要我了麽?走之前你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来得及听我说,我只想说,我爱你。可是迟了,我知道的,你定是恨我,不然怎麽舍得我这麽伤心还是要离开我,离开得这般干脆,干脆到我无法来得及跟随你的步伐,只是你等等我,不要走的那麽快,让我跟著你,以前是冉儿不懂事,你能原谅我麽。我这一生只唱了《霸王别姬》那一出戏,戏里我是“虞姬”,但是现实中我是你的冉儿,我不想像虞姬那般死法去追随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王。我想喝了它,这杯鸩酒,让他去腐蚀了我的胃,我的肝脏,还有我那颗残破不堪却装的满满的你的痛得无以复加的心,我不想留著它,它让我好难过。他因为你的亲吻而跳得太快,因为你的离去而停止跳动,它是你的,不是我的,我不想要,用这杯鸩酒腐蚀了它,是不是会好一些,是不是,是不是……
  城北宅邸。
  欧阳弘毅猛然睁开眼睛,似被什麽惊醒一般,眼神中带著惶恐与不安。坐在床边的温绛云大喜之下握住他的手,脸上皆是满足与安心的笑容,“你终於是醒了。”下人急忙去通知欧阳夫人。
  他仰面躺著,望著天花板上挂著的水晶吊灯,灯光中的冉儿在阳光中粲然微笑,灯光中的冉儿在马场里脱然出尘,灯光中的冉儿在亭子里静然遥望,灯光中的冉儿似烟花一般绽放,绽放在黑色的苍穹中,火花溅落四周,璀璨美丽,却转瞬即逝,自己还未抓住,他便消失在夜空中,留给自己的便是那永生永世都摆脱不掉的黑暗。
  他想要伸手,伸手抓住他,可是他丝毫动弹不得,他想要叫他,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脑畔。突然心一阵抽痛,仿佛被刀生生剐掉心口的一块肉,剧痛使他的脸色惨白,眼中的泪水似泉涌一般顺著眼角刷刷地流下,喉结上下转动,要说什麽话,却又似被什麽扼住咽喉,发不出一个音节,因为伤势动弹不得,忍著那疼痛,他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漆黑冰冷。
  猛然间他冲破了那缠绕住自己的梦魇,他突破了束缚,他可以动了,他可以发声了,他要留住他的冉儿,突破了阻碍的声音自喉咙中喷发而出,撕心裂肺的喊叫震响了整个宅子,“冉儿,不要走────”
  ── THE END──
  09.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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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咚 戏子终於完结了 自有文案到完结 一共历时十个月 一共敲了91880个字 这是我第一次敲了这麽多字 期间也有过瓶颈 也有过气馁 想过放弃 但是也很顺利地克服了这些困难 要感谢的人很多 和我一起讨论情节的我的最最亲爱的阿丽 经常来串门的墨染 还有一直支持我的泼茶(话说 你一换名字 我有点晕)还有长篇幅留言的auroraborealis亲 还有经常留言的袁远亲 和最近喜欢上戏子的蜜糖豆花亲 以及所有投票的 留言的 看文的 路过的 喜欢戏子的亲 真的谢谢 火昱再次90度鞠躬道谢……

  戏子(番外) 惜花须自爱 休只为花疼

  惜花须自爱 休只为花疼
  “弘毅──”隐约中听得有人这样叫自己,欧阳弘毅习惯性地看向园子里合欢树下的那张吊椅,看到叶冉站起身冲著自己微笑,笑得那样甜,他一直等在这里,等著自己回来,温柔的笑容如同自湖面吹过来的风一样,让人整个身心都舒畅到极点。他也笑了,他加快步子走过去,想要把叶冉抱在怀里,感受他那温软的身体与自己耳鬓厮磨的美好,可是走到近处,只一伸手,叶冉就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淡,到最後消失在阳光里,好似精灵一般,模糊在眼前,消失在这清风阳光间,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欧阳弘毅摇了摇头,坐在吊椅上,摸索著吊椅上的纹路,一切都再不是从前,冉儿,到底是太过於思念,心,时时刻刻地想念,这一次我会紧紧地抓住你,再不要失去。
  起身急急地走进二楼的书房,步调太快有些微微的喘息,轻轻推开门,意料中地看到叶冉坐在书桌前仔细地看著书,甚至是自己进来都没有发觉,他站住脚,平顺著呼吸,宁静且专注地看著叶冉。
  夕阳照射进来,几道光柱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细小地灰尘打著旋儿似的飞舞,叶冉低著头,看不清表情,长长的睫毛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色,欧阳弘毅只觉得温馨。叶冉是极认真的,无论做什麽,他都会认真地去学。走近桌案,把奶芋蛋糕放在桌案上,叶冉才抬起头,满脸的惊讶,又低下头在便笺上写出几个字,推到他面前,欧阳弘毅拿起来,看到上面写著:“几时回来的?”
  他有意逗他,点了点他的鼻子道:“有一阵子了,你躲在这里,都不出去接我。”
  叶冉看他的神情,怕他生气,迅速在纸上写著:“看书忘记时间了,对不起,下次一定去接你。”推到他面前,然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麽,补充写道:“刚刚放了洗澡水,现在去洗的话,温度刚好。”
  “你和我一起洗。”欧阳弘毅坏笑,满足地看著叶冉脸红。叶冉又写道:“我刚洗过。”
  欧阳弘毅继续逗著他道:“那你帮我搓背。”叶冉眨了眨眼睛,满面的疑惑,随即又写道:“昨天不是刚搓过?”
  欧阳弘毅耍赖,“昨天都没怎麽搓,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冉听他这麽说,脸更加红了,回想起昨天给他搓背,被他带的满身都是水,结果要自己陪著他再洗一遍,最後在浴室里还是被他占了便宜,到现在浑身还都酸痛著。
  眼见著叶冉的脸越变越红,也不再逗他,说道:“冉儿,你随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拉著叶冉走出书房,拐进卧室。叶冉看到平铺在床上的两套西服,一白一黑,做工极其精细,无论是线条的掌握还是纽扣的缝制,皆是精细到位。叶冉摸著那两套西服,欧阳弘毅自後面抱住他,“冉儿,这一世,我欠你太多,任我怎样还都无法还清,可是,这场婚礼,是我这一生最不愿也最不能欠你的,冉儿,嫁给我,好不好?”
  感觉到怀里的叶冉身体微微颤抖,扳过他的身体,仔细地看著他的眉目,那样的清秀,那样的令他著迷,又轻声问了一遍,“嫁给我,冉儿,好不好,恩?”
  叶冉扭过头,看著床上的那两件西装,这一句话他等了太久,自相识之日起他也未敢想过有一日他会给他这样一个承诺,他一直都未敢奢求,可是今日,今日弘毅是这样明白地说给自己听,心,颤抖著,眼中氤氲著泪水,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欧阳弘毅一直提著心,虽然他放弃了一切带著冉儿来到纽约来定居,可是从前到底是他伤得他太深,用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伤害,冉儿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原谅自己,他到底还是不敢确定,他怕冉儿不肯,不肯原谅,不肯答应自己,所以一直做著鸵鸟,宁愿什麽都不问,什麽都不提,今日他鼓足勇气,只为了给彼此一个更坚定的未来,冉儿点头了,那就说明彼此都打开了心结,他简直是开心到了极点,“冉儿,你肯嫁我,我快活极了。”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抱起叶冉。
  驱车来到纽约边境的一个小教堂,他黑色穿的郑重,他白色穿的清秀,拉著他缓步走进教堂,空无一人的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人,走在神父台前,他与他对视,他郑重地问他:“冉儿,你愿意与欧阳弘毅,一生一世,厮守到老吗?”
  叶冉直视著欧阳弘毅的眼眸,那深入夜幕的眼眸,漆黑深沈,此刻他的眼中却只有自己,浅浅一笑,微微张口道:“我愿意。”声音虽粗噶,却是欧阳弘毅这一生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叶冉缓缓开口道:“欧阳弘毅,你愿意与叶冉,一生一世,厮守到老吗?”
  欧阳弘毅直视著叶冉似湖泊一样清冽的眼眸,此刻他的眼中也是只有自己,就如同彼此的心一样,深深印著的唯有彼此,郑重地点头,“我愿意。”
  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叶冉的唇,他们自相识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太多,反而是这样的平静最为珍贵,他们不需要他人的祝福,不需要神父的见证,他们什麽都不再需要,只需要彼此的承诺,只需要彼此的信任,只需要这样温暖地厮守,这样平静地一生。
  “冉儿,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必不可少。”欧阳弘毅在把车停进院子里时,又一次不正经起来,附在叶冉的耳边悄声地挑逗他,叶冉缩进他的怀里,不再做声。欧阳弘毅只道他是默许,抱著叶冉走进卧室,叶冉被这一室的红色惊得呆愣当场,明明自己一整天都在家,他何时准备的这些东西。欧阳弘毅看著叶冉惊讶的眼神,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子,柔声道:“现在脑子里还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现在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烛。”
  叶冉被他轻轻地放在床上,被子全是苏杭的刺绣,大朵大朵的海棠花映衬著叶冉如玉的面颊,醉人一般的美丽,欧阳弘毅俯身压在叶冉的身上,深情地望著他,热气扑著叶冉的面颊,“冉儿……”话还未说完,已经再无法开口,叶冉抬起头,伸手勾住欧阳弘毅的脖子。深深地吻上他的唇,欧阳弘毅竟没想到叶冉会如此主动,加深了吻,唇与舌的缠绕,齿与齿的纠缠,一切都是因为爱而变得甜蜜四溢,伸手挑开叶冉的纽扣,仔细地退去他的衣服。
  手轻轻地在叶冉的肌肤上游走,他的手极热,在叶冉微凉的肌肤上,刺激的叶冉一阵战栗,欧阳弘毅放开叶冉的唇,温柔地停留在喉结处,那道伤疤已是颜色浅淡了,却依旧有极浅极细的一道痕迹,他仔细地吻啄,那是他结下的过错,他心疼至极。左手温柔地抚摸著叶冉左肩的那道伤痕,他身上的伤太多,皆是因自己而起,他已是哽咽,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叶冉感觉到他的不安,两只手抱著他的头,使他与自己直视,如今,你我彼此深爱,这比什麽都重要。
  他未说一句话,欧阳弘毅却什麽都懂了,眼中的话语是那样的恳切,冉儿,你让我情何以堪。将头埋在叶冉的胸前,含住那朵粉红的蓓蕾,在昏黄的灯光下,妖娆地绽放,一只手自後背渐渐向下探去,满足地听到叶冉的吸气声,快速地上下套弄著。
  叶冉半眯眼睛,只感觉自己如同行走於云雾中一般,整个身体软绵绵的,再无一丝力气去回应,唯有用胳膊环住他,在他的身下颤抖著,极力地奉迎著。他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只有无尽地下沈,而那下沈的过程中,却又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各处游走,锥心刺骨地酥麻,要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欧阳弘毅见他全身粉红,已是被情欲熏透,下身亦是一紧,自床头拿出玫瑰精油,放过叶冉的前身,向後探去,趁著叶冉还在混沌迷蒙中探入一指,慢慢地扩张,每一个褶皱皆是抚摸到,细碎地抚弄,而後又跟入一指,叶冉的内壁本就火热细腻,在精油的润滑下更是光滑柔软,透出玫瑰精油的魅惑之香和叶冉的清香,经过自己的几番扩张,玉穴已是呈现欢迎之势,他亦再忍不住,一个挺身贯穿了叶冉,在他的身上大肆挞伐起来。
  叶冉紧紧地抱著欧阳弘毅,身体似漂泊的小舟一样,在狂风暴雨中唯有任著海浪的拍打,无任何挣扎的可能。咬著牙克制住呼之欲出的呻吟,欧阳弘毅探头上前吻住叶冉的耳垂,轻声问他:“冉儿,爱我麽?”
  叶冉已是被他弄得毫无招架之力,此刻哪里还有回答他的力气,只浅浅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答。欧阳弘毅却不依,追问著:“冉儿,我要听你说出来,说你爱我。”声音嘶哑而深沈,下身的动作有意缓缓摆动,并不大动作。见著叶冉依旧是极力地克制,欧阳弘毅猛烈地一顶,叶冉始料未及,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这一声胜过任何的催情剂,下身的热流已是灌顶,他却就是要逼著叶冉说出那句话,他再一次放慢动作,在怀里的人儿调整好呼吸又再一次猛烈地一顶,整个激情冲至顶峰,又再一次跌入谷底,叶冉承受不住,细碎的呻吟充斥著房间的各个角落。欧阳弘毅依旧固执地问道:“爱我麽,冉儿?说你爱我,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他能说话,却一直自卑,在此刻他要逼著他把这自卑去除,他从未嫌弃过他,纵然他失去绝世的容颜,那似山泉一般的清冽的声音,他依旧是爱他,视他为至上的珍宝。
  他忍不住了,动作再一次猛烈,他要席卷他的整个神智,要他的脑子里全都是他,他要他说出来,亲口说出来,他要他不再自卑。叶冉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语调中已是略带哭腔,他开始求饶:“爱……我爱你,弘毅……慢点,我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
  满意地听到了答案,却是爱惨了身下的人儿,从未体验过这样温顺而又热情的冉儿,他哪里能停得下来,动作更加猛烈,速度更加快,直到最後一刻,两个人都颤抖著达到了欲望的巅峰。
  欧阳弘毅伏在叶冉的身上,两个人仍然是契合著的,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著叶冉,悄声问道:“冉儿,喜欢麽?开心麽?”他今日定是要逼著叶冉破掉那自卑害羞的坏毛病,他要他大胆,他要他肆无忌惮地爱自己,他要他说出一切感受。
  叶冉依然沈浸在刚才的欢爱中,朦胧中听到他这样问,点了点头,随即想到刚才欧阳弘毅要自己说出来,又柔声说道:“喜欢。”他喜欢,他开心,和他在一起,这一世是他最开心,最满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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