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闭,萧焱施展轻功回了他们的小院,关上了房门。
不久,里面便传出了暧昧的喘息和床摇晃的声音,时轻时响的撩人的呻吟直到天快亮了才渐渐平息。
房内一夜浓情蜜意的缠绵自不必说。
***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萧云惜在隐庄已经呆了近两个月了。
已入秋,天渐渐凉了起来。
湖心亭,一个著白衣的纤弱身影已经在那里立了一个时辰,秋风扫卷,衣厥飘飘。
这些日子,秋凤一直在萧云惜耳边隐隐的‘提醒’。曾几次想过要杀纪悠瞳,却一直都狠不下心。
萧云惜不是喜好杀戮的人,属於他们这一代的恩怨,本就不想牵扯进太多无辜的人。焱儿被他带大,在他意识清晰的时候,自然下不了手,可偏偏焱儿是哥哥和那女人的孩子……他无法说服自己不杀他。
至於纪悠瞳……
“叔叔,这里风大。”
想著想著便走了神,回过神来刚察觉有人靠近,便觉身上一暖,一件紫绒的披风已经盖在身上,回过头,是纪悠瞳温和的微笑。
“叔叔的身子不好,吹不得风的,还是进屋吧。”
“我不碍事,瞳儿才要注意吧。”萧云惜拉过纪悠瞳,一起坐在石桌前,让人上了点心。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吧?”
“嗯。”纪悠瞳把手轻轻放在小腹,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原本给人温润中带著英气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柔和。
萧云惜不自在的别开眼……就是这样的表情,温润如玉的微笑中溢满了幸福,让他狠不下心去撕裂。再加上这些日子来,纪悠瞳时时为他那早已残破不堪的身子操心,常埋在书阁内查阅古籍,希望能找出帮他延寿的方法。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纪悠瞳现在有孕在身,男子怀孕本就比女子辛苦,害喜的症状很严重,即使是这样,还为了他这个想要杀死他们的人如此操劳……
萧云惜既然练了那个功,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最後七个月的寿命,足够他报完仇了……报完了仇,之後便再无牵挂,反正这颗破碎的心早在被那把与哥哥定情用的“玉殇”刺入胸膛的那一瞬就彻底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为报仇而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完事之後,留著又有何用?
……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掩饰著瞬间的内疚,萧云惜随手拿了一块做工精致的核桃糕放在纪悠瞳面前的碟子中,“瞳儿,现在就算没胃口也要多吃点,比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现在瘦了很多啊。”
“我没事的,过段日子就好了。”
“焱儿著孩子也真是的,这两天还在练功吗?你这些日子不舒服得紧,他怎麽也不知道要好好陪著你?”萧云惜的语气中略带责备。
“是我不让他陪的,我又没什麽大碍……”纪悠瞳急忙为萧焱辩解。
**************
冰火改名了哦……
今天开始,就叫“冰旋”
不过,明明资料里面已经改了,为什麽到现在显示的还是旧的名字?呜呜呜呜……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53
其实这些日子萧焱看著纪悠瞳总是吐得面色青白,又吃不下什麽东西,很是心疼,几次想要陪他,只是纪悠瞳不肯。毕竟萧焱现在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相当於闭关,是不能停的,否则就白练了这几个月。
因此萧焱最近每每都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险加快速度,只求能尽快结束,早点陪著纪悠瞳。好在萧焱的集中力极强,一直都没出什麽事,而且第九层的第一阶段练成也就在这两天了。
“就知道你向著他。”萧云惜叹了口气,“可别让焱儿太欺负你了……”
“焱一直对我很好。”
“这样啊……”萧云惜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暧昧,“昨天晚上,我总觉得你们那里一直有声音传过来,天亮了才消停……”
“咳咳……”纪悠瞳才喝著一口茶,听了这话,呛了一下差点没喷出来。
萧云惜凑过去轻轻拍著纪悠瞳的後背帮他顺气,看到他原本白玉一般耳垂红得能滴血。
其实不是萧云惜故意去听,只是昨夜睡不著,一人上了房顶想透透气,偏偏他轻功太好,耳朵异常灵敏,听到了些响动自然留了神,只是没想到竟是他们欢爱时发出的那种……
“不管怎麽样,也该等到你害喜过去了再说吧,焱儿也太没节制了。”
“……叔叔。”
看到纪悠瞳平日里清俊温润的脸红了,萧云惜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聊著聊著,已是正午,两人在外面呆了一上午,打算进房。
刚一站起来,纪悠瞳就一阵晕眩,被萧云惜眼明手快的扶住。
“觉得怎麽样,好一点了没有?”小心的扶他做回椅子上,萧云惜关心地问。
“没事……嗯!”忽然,纪悠瞳手捂著胸口,一阵皱眉忍痛。
“怎麽了?很疼吗?”萧云惜心里一急,正想叫人,却被纪悠瞳拉住,坚定地对他摇头。
“……瞳儿?”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纪悠瞳渐渐缓了脸色,恢复了正常。
“瞳儿,刚才到底是怎麽回事?”萧云惜关切地问。
纪悠瞳摇摇头,眼神有点闪烁,“没事的,这几个月来一直都这样,也没什麽其它不对的地方,疼一疼也就过去了。”
“当真没事?”萧云惜很是疑惑,拉过纪悠瞳的手,伸出三指搭了上去,渐渐皱眉。
半晌,开始运气,顺著纪悠瞳的经脉行了几个周天,心中暗悸。
九重天魔神功在有些关键地方需要药物的辅助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所以练此功的人必须在医理方面略通皮毛,更别说像萧云惜这样从小捧著药罐子长大的人,自然是久病成良医。
“你自己早就知道了吧?”萧云惜的语气难得一见的严肃。
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在想著要不要杀了纪悠瞳,现在竟然会因为刚才探脉得出的结论而吓了一跳,溢出浓浓的担忧,萧云惜暗自叹气,看来又多了一个让他下不了手的人了。
“……叔叔指什麽?”纪悠瞳微笑著掩饰心中的慌乱。
刚才看见萧云惜皱眉的时候,纪悠瞳心中一慌,同时也惊奇萧云惜的医术,暗自叹了口气,怕是要瞒不住了吧。
“腐隐蛊。”萧云惜看著纪悠瞳一字一顿地说。
纪悠瞳闻言脸色霎地一白,苦笑道,“想不到叔叔的医术如此高明。”
“我的医术不过平平。”看到纪悠瞳明摆著不信的神情,萧云惜又道,“听羽星说,你们之前被云怡派袭击过……腐隐蛊是云怡派的秘蛊,云怡派曾经也算是我的手下,他们的东西我自然清楚。”
所以,即使医术平平,萧云惜依旧发现了这秘密。毕竟单凭医术能发现腐隐蛊的人世上恐怕也只有纪悠瞳和他的师傅了吧。
“叔叔,这件事,不可以让焱知道……瞳儿求你……”
“知道自己中了腐隐蛊还留著孩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有多危险?”
腐隐蛊是一种很难察觉的蛊,症状是每天都会有的心口痛,不是很强烈,也不会加重,一年之後才开始发作,三年後,中蛊之人会毫无先兆的暴毙身亡。
中蛊之人往往被认为患了心疾,偏偏只要经过半年的调养,治疗心疾的药物的确可以让症状消失。这对腐隐蛊的存在有极大的隐蔽作用。再加上腐隐蛊作为帮派秘蛊,知道它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所以几乎无法被诊断出来,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其实要只发现了,想完全医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肯用他十年的修为为代价为患者吸蛊(把蛊吸入自己体内),并愿意承受吸蛊後腐隐蛊的反噬──十天一次浑身分筋错骨的剧痛,每次持续两个时辰。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之前的中蛊者不会有任何的後遗症,而吸蛊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54
纪悠瞳因为怀孕的关系,身体变得比较脆弱,所以才大半年就出现了症状。
就算没有症状,没有感觉,中蛊者的身体也会本能的进行自我保护,因此中蛊後可再活三年。
像现在纪悠瞳这样的情况,孕育一个孩子让他根本活不到三年。更何况,为了保护孩子不受蛊的侵害,纪悠瞳势必要时时用大部分的内力保护腹中脆弱的小生命,这对母体是极大的负担,同时,功力会大大折损。
估计照这样的十个月下来,纪悠瞳的这身功夫也就废了。
等到身体被伤成了那样,再想吸蛊,就没那麽容易了,中蛊者也会留下些许後遗症。
“为什麽?”
“我相信我的医术,毕竟我还有三年的时间来研制解药。”纪悠瞳看著萧云惜微微一笑,笑容中尽是似水的温柔,“而且,我舍不得让焱来受那份罪。”
纪悠瞳很清楚,这件事要是被萧焱知道了,必然会立刻替他吸蛊……但是他不要萧焱受那十天一次的折磨。
这份保护对方的心情对於相爱的人来说是相同的。
“你们还年轻,以後还会有的。”萧云惜淡淡道。
萧云惜心中觉得好笑,也带著些淡淡的自嘲,何苦呢,世上从来就不存在永恒的情感,纵使当初刻骨铭心,到头来不过是深深的伤害,为了焱儿让自己受这麽多的罪,值得吗?
“我又不会死,顶多赔上一身修为,留下点後遗症罢了……”纪悠瞳把手放在小腹上,淡淡道,“我和焱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
望著纪悠瞳坚定倔强的眼神,对视良久,萧云惜别开眼,妥协了,“到你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不会再帮你隐瞒。”
这天晚上,萧焱结束的很晚,已经是最後关头了,自然想要早些练成。
已过了三更天,原本匆匆赶回的身影在看到远处苑中摇曳的灯光後一愣,立刻提气,鬼魅般的速度掠过夜晚幽静的小径,迫不及待的往那光亮的房间而去。
猜到是怎麽回事,萧焱故意收敛了气息,轻轻推开房门,果然看见纪悠瞳等他等累了,趴在桌上睡著了。
萧焱走到纪悠瞳身边,看到他烛光下略显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想要点了他的睡穴,抱上床去。
刚想动手,就见纪悠瞳的羽睫微动,像是要醒了。
想了想,萧焱还是按原计划点了他的穴,退去彼此的衣物,小心地把纪悠瞳搂在怀中,在他优美的唇上啄了一口,相拥著睡去。
清晨,纪悠瞳在熟悉温暖的气息中慢慢得睁开了眼,愣了一下……已经好久没在这样的怀抱中醒来了,焱今天不练功了吗?
疑惑的抬头,与萧焱的目光撞倒了一起。
“昨天说了让你先睡的,怎麽还等到这麽晚。”萧焱的语气责备中尽是心疼,“天已经凉了,睡在桌边连衣服都不披一件,怀著宝宝已经不舒服了,再得了风寒怎麽办?”
撇开眼,纪悠瞳赌气道,“你每天天不亮就离开,晚上还不让我等,不想见到我就早说,我马上就走。”只是单纯的想要等他而已,不想一个人睡,习惯了温暖的怀抱,早已孤枕难眠。纪悠瞳忽然觉得很委屈,鼻子酸酸的,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这麽想,焱都一点不在乎吗?
“这是哪个傻瓜说的?悠瞳,为夫冤枉啊──”萧焱用鼻子亲昵的摩挲他的脸颊,偷吻了一口道,“我明明恨不得干脆和你绑在一起,时时刻刻都不分开,不让你等著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你都想到哪去了?”
看到纪悠瞳难得孩子气的一面,萧焱失笑,暗叹孕夫果然情绪波动大,总爱胡思乱想,该好好哄著才是,要真让悠瞳委屈了,他可怎麽舍得?
“还笑!”纪悠瞳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一下子好受了很多,“昨天什麽时候回来的,我怎麽都不知道?还有,你今天怎麽不练了?”
“你当我昨天做什麽弄到这麽晚?还不是想著快些结束,今天开始能好好陪著你吗?”萧焱解释著,伸手抬起纪悠瞳漂亮完美的下颚,让他与自己对视,“以後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你只要记住,在我心里,悠瞳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麽了,我……”听了萧焱的话,纪悠瞳方知自己冤枉了他,想到自己方才一点不像他平常的举动,不禁有点脸红尴尬,却不知看在萧焱眼中更觉可爱。
“你又没做错,到什麽歉?生气说明你在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萧焱忽然邪邪一笑,带茧的大手开始在纪悠瞳温玉般无瑕的肌肤上不老实的游走,激起点点火花,在纪悠瞳耳边轻道,“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人想不想要呢?”
“你……嗯!小心孩子……”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纪悠瞳本就为刚才的事心存歉意,又根本禁不起爱人的刻意挑逗,索性就把手指插进萧焱乌黑浓密的发间,放软了身子,任他索取。
一番云雨温存过後,已是正午。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55
“叩叩──”
“教主。”
门外一声轻唤,搂著纪悠瞳假寐的萧焱睁开了眼,小心的下床出了房间。
“发生什麽事了?”没有重要的事羽镜他们不会擅自来打扰。
“教主,他们果然上钩了,天木堂下的红门被人挑了。”羽镜微微皱眉,“不过他们对此门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是在门中两个门主都外出的时候下的手,果然有奸细。”
不愿总是受制於人,萧焱设了个饵,打算他们上钩。正好天木堂红门里此处最近,门主又是被放在台面上的羽堂成员,最近被萧焱几次委以重任,来吸引他们的目光,让别人把他当作他座下万分重要的得力助手。然後让正副两位门主特意订下都外出的日期,引来那些杀手,看看事情能不能有所转机。
“有没有发现什麽?”这才是萧焱最关心的,毕竟敌暗我明,可没有总是被追著打却不还手的道理。
“中了我们的埋伏後,基本上都服毒自尽了,没有留下活口,但这批人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有一个武功特别高,让他逃了,但腿上伤了很深的一刀,剩下的武功平平,根本没有前两次的水平。”
“就这样?”萧焱向来冰冷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呃……”羽镜犹豫了一下,“还有……其中有一个刺客的身上有一个刺青,是……是二爷亲信才有的那种。”
每代教主身边最亲近的属下都会有此类刺青,在天翼教里,他们的地位仅在正副教主之下,每代教主的标志都有所不同,就像羽镜他们五个右臂上刺的是一株梅花,由於用料特殊,粉色的梅花浴血会泛荧荧紫光,三天不退。这点是很难仿制。
“……尸体呢?”凭叔叔的武功就算昨天晚上出去,早上回来也可以不惊动任何人,难道真的是叔叔?这怎麽可能?没理由啊……更何况叔叔要杀我,何必那麽白费心思,直接来不就成了?
“还在那里,没有埋下。”
“……我们去叔叔那里走一趟。”
来到萧云惜所在的晴雨轩,远远就看到羽星关上房门出来。
“教主。”羽星回头看到站在轩外的两人,“教主要找二爷吗?还是等会吧,我刚帮二爷扎完针,二爷喝了药才睡下。”
“扎针?”二叔的身子又差了吗?
“嗯,是公子想出来的办法,隔天施一次,本来公子要亲自动手的,可公子现在有孕,二爷不愿累著他,让我跟著学的,”羽星说著说著,一脸崇拜,“公子好厉害哦!二爷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叔叔看起来很累吗?我记得叔叔没有午睡的习惯。”
“公子配的药里面有少许安眠的成分,说是这药要慢慢吸收,所以睡著的时候效果最好,每日中午晚上各一帖。”
“你刚才帮叔叔施针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
“伤?”羽星歪了歪小脑袋,奇怪的地看著萧焱,“二爷好好的哪来的伤?施针的穴位遍布全身,我只觉得二爷的皮肤又白又滑的,好好哦!”羽星对此羡慕万分。
“是吗,果然是嫁祸……”萧焱松了口气,就是嘛,叔叔怎麽也不想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教主?”羽星纯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教主在说什麽?
“没什麽,好好照顾叔叔。”
“是。”
“你先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红门走一趟。”萧焱对羽镜命令道。
“是,教主。”
能弄到真的刺青,此人本事不小,还处心积虑的对付叔叔,一定要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