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邪红月(穿越)----苏桃夭
  发于:2009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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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邪微微勾起嘴角,便是一个动人心魄的笑靥,“所以我是九月邪,不是越邪。”
  “你要救他?甚至不惜伤害王爷?”陆管家面色微变,凭墨离风的武功围杀已是不易,刚才九月邪的能力他也见识到了,他若帮助墨离风,己方绝对是全灭的结局。
  “我不会让你们杀他,但也不愿伤了你们,毕竟王爷于我有恩。”
  “你如何能两边讨好?”
  “我虽不知你们为何潜入墨岚,但请速速回国,必不为难,如果你们硬要跟……”九月邪的笑容莫名的多了份阴险,“不论是用药、用绑的或者其他什么,强行让你们离开的方法总是有的。”
  陆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打破了一贯的风霜淡定。日诀书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越邪”,比当初的少年成熟了不知多少倍,如果说无忧无虑的少年是青涩而懵懂的雏鸟,那么现在神采飞扬的美人就是翱翔的苍鹰,完成了蜕变拥有足够的力量搏击长空。或许越邪不是懵懂,而是懒惰,不愿去想的事就不去想,睡睡懒觉偷偷点心,那也是一种令人向往的生活。
  九月邪自然不是吓吓他们,若是他们还要追杀,用强制手段以绝后患他完全做的出来,他关心的人只有徽舟和日诀书,顺便带上陆管家,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九月邪自认不是心忧天下的高尚君子,更不是慈悲为怀的佛门高僧,天下如此之大,生死轮回不过百年,入得了他眼的,只有在乎的那么几个人而已。
  日诀书听出他的坚决,叹了口气,看来任务是完不成了,半路杀出个智慧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九月邪,凭他们剩下的人手根本是妄想。对了,越邪复活的消息是否该告诉皇兄?从慕无情处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日诀影负越邪在先,九月邪记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了皇兄的安危着想,似乎应该坦白,但讲了之后,九月邪怕是会有麻烦吧……
  在日诀书心里,已把活泼开朗的少年当做了弟弟,得知死讯的时候还黯然神伤了好一段日子,不是一点怨恨没有,但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帝王,这么做是没有错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越邪留在王府中的痕迹太深,沐语常常躲在无人的角落哭泣,徽舟越来越沉默,除了练剑杀人几乎再无乐趣,厨娘偶尔会惋惜早上做好的糕点放着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消失。连日诀书自己,走过徽舟旁边的房门时,也会不自主地怀念,从前那个爱笑的孩子,在谁面前都可以笑得阳光灿烂。
  一愣神的功夫,身旁的徽舟已经抬脚向九月邪走去,站在几乎与自己等高的人面前,徽舟极其罕见地微笑起来,声音很轻很柔,“你还好么?”
  从没听过徽舟以这种语气说话,九月邪吃惊之余本能的点点头,忆起往日徽舟对他的照顾,回了白衣侍卫一个笑脸,露出几分越邪的孩子气,“我很好。”
  徽舟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捋了捋他额前凌乱的刘海,又转身回到日诀书身边。日诀书向九月邪告别,一行人便离去了。
  对徽舟来说,知道越邪还活着已经足够。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至始至终,墨离风的神色都是淡淡的,直到人影远到无法看见,才回头望了九月邪一眼,起身上马。
  “你不问?”熟悉的神色再次出现,仿佛对徽舟的那一笑只是幻觉。
  “我有什么好问的?”墨离风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反正你现在是墨岚的人就对了。”
  九月邪瞧他半晌,眨眨眼,突然道,“我终于有点欣赏你了。”一个帝王,能在下属跟敌人表现出异常熟识的关系后继续委以信任的简直屈指可数,偏偏墨离风就是其中一个,该说他傻呢还是用人不疑?
  其实墨离风在看到九月邪腕上的伤口后就再没有怀疑过他,很少有人能在毁容断脉还如此洒脱,而且九月邪对他的好绝不是虚情假意,装一时可以,装的日子久了总会有破绽,与他相识到现在,墨离风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算计。每个人都有过去,或悲惨或幸福,但过去的已过去,现在和未来却是崭新的。
  墨离风知道九月邪八成没跟自己说真话,可他一心一意的救护是真的,他墨离风在阴谋算计上或许稍逊他国帝王,还不至于连真情和假话都分不清。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刚才白衣侍卫的态度,本来沉默冷酷的一个人,忽然变得那么温柔,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他看九月邪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像是在看一个情人。加上之后那暧昧不清的动作……墨离风不由瞅了瞅毫无知觉的九月邪,怎么说呢……所谓的情感迟钝,就是这样的么……
  不等他开口,九月邪先道:“刚才那个是承日国的二王爷日诀书,跟我说话的是王府的总管,姓陆,与你打斗的侍卫叫做徽舟,我以前受过二王爷的恩惠,曾在王府中当过他的书童,恩情总是要还的。”
  承日么……承日与墨岚的关系不好是公认的,但承日二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诀书为何只带那么点人马亲身涉险倒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墨离风突然记起,第一次在浴室里遇到九月邪时,他说过“我帮你对付承日并兴盛墨岚,作为交换,你要给我足够的权势让我去见日诀影。”当时他心存疑虑不曾在意,现在想来,听那时他的语气和称呼,九月邪怕是跟日诀影也有些牵扯不清的前尘,是好是坏,无从得知。
  “走吧。”九月邪率先扬鞭冲到前头。
  从潋滟山到冰景可是隔了小半个墨岚国土的距离,不快一点,浅素会压不住那些分散民心的流言的。

  第二十九章:花渊庄主

  从潋滟山到冰景,最快的方法是走水路,淮江上来往的船只不算多,商家的警惕性过高,要搭船不是件容易的事,九月邪和墨离风也没抱太大期望,去了趟码头果然没有人愿意载他们,只好沿着淮江向前。
  已经是出行的第八天了,为了避免九月邪容貌和眼瞳的颜色招来的目光,大多数时候他是戴着罩纱的,墨离风选择了易容,两人一路留下标记方便暗流追查。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干粮倒是足够。
  “有人盯上我们了。”九月邪白纱下完全看不到嘴唇的开合,声音束成一线直接钻入墨离风耳中。
  墨离风表情未变,同样是传音,“不是暗流的人。”
  日诀书的人已经离开,跟着的又不是暗流,那么会是谁?他们没招惹什么人吧?怎么老是有人跟踪他们?
  下面两人不再交流,催马奔行进入城镇,傍晚时分,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酒足饭饱后决定上街逛逛的九月邪询问了一下路人,才知道今夜是这个小镇的庆典,家家户户几乎都会放烟花,居民纷纷结伴出游,熙熙攘攘的夜街,平添几分太平盛世的景象。
  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各式彩灯,颇带点过年的喜庆,穿行过那么多城市乡镇,墨离风总算是体会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对民间风俗也多了些了解。只可惜没有停下来一游的时间,今夜本打算休息,九月邪既然想去,就随他吧。墨离风与九月邪同其他人一样开始游街,不过大多数时间只是看看,并不参与活动。仅仅看着繁华庆典,墨离风就已经很满足了,这就是他的墨岚,他立志要守护的地方呵。
  九月邪红色的眸子被一片花花绿绿染出不同的光彩,丢掉了碍事的罩纱,反正在夜色里也看不清楚相貌,半眯起眼,好久没有感觉到烟火俗世的气息了,果然藏在深宫大院或者名山大川中的生活是会令人腐败的。街上热闹的场面给了他少有的亲切感。古代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不是么,淳朴的百姓,韵味独特的习俗,一切都让他心情愉悦。
  “又跟上来了。”墨离风叹息般轻声道。后面的人愈发跟的近了,估计是为了防止在人群中被冲散。
  九月邪装作不经意的向后一瞥,回头看看身侧的小巷,突然抓起墨离风的手跑进了巷子。墨离风一面跟着他跑,一面低声询问,“月邪,你干什么?”
  自那日承日众人离去后,墨离风就开始这般称呼九月邪了,九月邪听后没有反对,只是应了声道,“其实你还有一点值得欣赏。”没等对方问,便开口补上,“就是从离开皇宫后就没有在我面前自称‘朕’!”
  肇事者微微一笑,即使在夜色中还是极尽璀璨,墨离风发誓,他在那一笑中看到了狐狸样的狡黠。
  “你没发现么,跟着我们的是女人。”
  “那又如何?”女人不能当杀手么?
  九月邪停下脚步,墨离风抬头看去,直接愣了,耳边响起九月邪悠悠的语调,“你说女人,要怎么进这种地方?”
  他们面前的小院红灯笼高挂,门前的姑娘巧笑倩兮,秋天依然穿的单薄,秀丽的脸上妩媚之色尽显,赫然是——青楼!
  半拖着被他惊到呆滞的墨离风进了院子,老鸨笑着迎上来,“两位公子是生客呢?今晚想要哪位姑娘陪?”
  “不了,我们在大堂喝酒就好。”墨离风抢先回绝,旁边九月邪补充了句,“随便叫几个姑娘来吧。”
  墨离风瞪着他,刚要说话,九月邪一脸无辜的开口,“来青楼不叫姑娘?你干嘛不去酒楼?或者说——你是想去倌楼?”语调拉的长长的,眼里满满的分明是调侃。
  墨离风哑口无言,剜他一眼,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后面九月邪闷笑两声跟上,未走两步,横里窜出个摇着折扇的青衣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别致的美人,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福分与你共度良宵?”
  前方落坐的墨离风呛了一口酒,这难道就是传中说的……调戏?!
  节哀的目光投向拦路的青衣公子,调戏九月邪,他果然是疯了……
  青衣公子长得甚是好看,一双凤目微勾含笑,黑发用蓝绸带系起,散漫地搭在身后,修长的指握着一把金边折扇,一副风流不羁的浪子形象。折扇一合便挑起红衣美人的下颚,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调戏动作。而九月邪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青衣公子一扯九月邪的衣袖,将他抱在怀中,暧昧地凑近对方右耳,低低笑道,“小邪,好久不见呐。”
  九月邪闻言一震,心下雪亮,青衣公子不理会四周诧异的目光,半搂着美人就往房间走。感觉到身后的杀气,他一扇伸出止住了墨离风劈来的一掌,顺手把折扇正面丢向他的脸。墨离风一惊,这一扔看似随意,但那折扇带起的凌厉劲道令人不敢小觑。待他化解那扇上的厉风,青衣公子已经拉着九月邪进了房间。
  刚才见那陌生公子出手,还带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问题这戏演的越来越让他惊疑不定,以九月邪的性格怎么可能放任对方如此轻薄?墨离风怀疑他已经被制,但若能无声无息的点九月邪的穴,眼前的人又该有多强的功夫?
  墨离风阴沉着脸闯入房内,身后的门被轻轻阖上,绿衣短衫的少女不声不响关上门后,对青衣公子一礼,便站到一边。
  不等墨离风开口,九月邪微恼地一巴掌拍飞了那只乱动的狼爪,“殇醉,不要找扁。”
  “小邪你这么说太伤我心了。”酒殇醉一副西施捧心状,可怜巴巴的望着九月邪。
  九月邪扶额,怎么说呢……酒殇醉有的时候,确实比较流氓。
  搞不清楚状况的墨离风好歹看出了些端倪,目光落在半躺半靠的青衣公子身上,“阁下是?”
  酒殇醉凤目微挑,霎时便生出一股邪肆的气息,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叫酒殇醉。”说着回头看九月邪,“小邪跟我回去吧,把脸上的伤治了,多妨碍我的审美啊!”
  墨离风被酒殇醉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震得一愣,九月邪红瞳微眯,一掌拍在他头上,酒殇醉立刻捂着头跳起来,神情像极了被抛弃的犬类,什么气势都没了,“我说的是真的啦,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那么漂亮的脸毁了多可惜……”
  酒殇醉不认真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尊严可谈,特别是在同伴面前。但一到关键问题上,此人的手腕强悍,绝不简单。霜如雪对他的评价是,逆行者眼中的大型犬科动物,外人眼中的苍狼。当时酒殇醉就崩了,垮着脸去找他的红颜知己们消愁。
  墨离风对酒殇醉前后判若两人的气质目瞪口呆之际,仍没有漏听,闻言急切道,“你会治他的伤?”
  点点头,酒殇醉示意他们坐下,指尖抚上了九月邪左脸长长的伤痕,细细描绘那惨痛的轮廓,最后整只手轻柔地贴在他脸上,叹口气道,“比较深的有三道,细小的却有十多道,当时用的药太过劣质,伤口是愈合了,但留下的疤痕深了不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成这样?”语气亲昵中带着心疼。
  “你不知道?”九月邪没甩开他的手,淡淡反问。
  酒殇醉但笑不语,墨离风抢着开口,“那手上的伤呢?也可以治吗?”
  “手上?”酒殇醉微愣,旁边的九月邪确实一僵,对方立刻抓起了自己的右手,看到那道暗红色的伤疤,酒殇醉的眼神蓦地深沉,面无表情偏偏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是在强行压抑怒火,话音低沉,“谁干的?”
  “已经死了。”九月邪不动声色地抽回右手,起身道,“无论如何我们要先回冰景,治伤的事以后再说吧。对了,跟踪我们的人是你派出去的?”
  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酒殇醉猛地一扯他右手,九月邪猝不及防摔在酒殇醉身上,抬眼就对上一双流露着不满的眸子,“没错,是我的人,什么事明天再说,鸢尾,带墨公子去休息。”
  绿衣短打的少女上前,正要开门,墨离风突然道,“你是花渊庄的人?”
  鸢尾吃惊地回头,酒殇醉哈哈大笑,“观察力不错,我是酒殇醉,花渊庄庄主!”
  这下连九月邪都惊讶了——花渊庄,与璇玑楼并称当今武林最神秘的存在,花渊庄是个情报组织,麾下美女美男无数,渗入力极强,谁也不知道它的势力到底有多广。璇玑楼虽然情报灵通,但它主要还是靠机关暗器闻名于世,所以天下知道秘密最多的地方,就是花渊庄。当然,花渊庄的防护工作做的很好,没人知道它在哪里,它的庄主是谁,甚至连是男是女的不知道。花渊庄做情报生意,信誉有保证,绝不会多嘴,当然,为了生存,花渊庄自然不是什么情报都卖的。能在鱼龙混杂的江湖中混出这等地位,庄主八成是个老人精了。
  淮江那一战岸上的士兵无一生还,火药把树林毁了一半,日诀书一行人为了让承日避开关系不会多嘴,皇甫浅素将消息封锁的很彻底,加上九月邪出现在人前的时间并不多,要准确掌握他们的行踪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国兵马不可能,己方的暗流还没找来,只有武林的势力可以参与,青楼、美女、情报,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花渊庄了。墨离风随口瞎蒙,并无多大期望,所以酒殇醉爽快承认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不过墨离风吃惊过后丝毫没有一个人回去休息的意思,大步上前从酒殇醉怀里拉起九月邪,不理会鸢尾胆的怯眼神,直接出了青楼向客栈走去。九月邪沉默地跟着,酒殇醉既然找到了他,明天定会再来,只要等就好。只是墨离风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得罪花渊庄主对他可没半点好处。
  墨离风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看到九月邪那么乖顺的样子他就火大。你就随他搂随他抱?不能否认,酒殇醉揽着九月邪的模样让他莫名地产生敌意,还有那家伙脸上的笑容,很碍眼。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九月邪了,这个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青楼房内,鸢尾垂着头跪在地上,酒殇醉懒洋洋地靠着软榻,挥挥手让她退下,似乎并不生气,反倒玩味地勾起了唇角,嗯哼,墨岚国的皇帝陛下,你的眼神还真是有趣呢……

  第三十章:穿越雾林

  自从淮江那一战之后,九月邪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懒觉了,今天早上他却舒舒服服睡到巳时才醒,梳洗完毕后才慢悠悠走下楼梯,大堂里没有什么人,所以墨离风和酒殇醉大眼瞪小眼的状况就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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