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公园划船吧?”亚纳尔提议.
"那……"维丝诺犹豫了一下,对赫尔说:"赫尔,你的意见?"
"还是去的好,况且我也想去玩一下呢."赫尔笑答.
迷人的春天
公园里挺热闹,一群群穿戴漂亮的孩子开心地嬉闹着,据维丝诺说,这是他们学校组织的春游活动.一年一次的.
"哎,好羡慕他们哦."赫尔说.
"有什么可羡慕的,回去还得写文章呢."查德说.
"在魔界你想春游,门都没有."嘉烈插嘴道.
"就是,没春天,不是冷就是热."赫尔在一边补充。
"不过我看你在那里过得也不错么."维丝诺走到湖边,跳上了一艘小船.
"这么大人了还划船?"查德撇着嘴.
不过从身高和外貌上说查德和亚纳尔都是最小的,看上去只像中学生.
亚纳尔和维丝诺坐一船,查德、嘉烈和赫尔坐了一船。查德不会划船,但是最大的优点是不晕船----乐孜孜地看他们划。
"天上风吹云,河里水推沙,情哥划船接情姐,鱼儿笑哈哈……"查德扯着嗓子唱歌.
"你唱什么哪?"赫尔回头问.
查德指一下亚纳尔和维丝诺:"呐,就这俩,像不像?"
"啊,可是哪个是情姐呢?"赫尔问.
查德不支声了.
从船上看,左边,是黝青的山,和太阳的像一齐倒映在水里,赫尔把桨向太阳的影象打去,将它打得支离破碎,水面上大片晃悠悠的金光.右面堤岸上种着一排排刚爆青的柳树,条条新绿垂在水面上.
"你们可能不知道,柳树的嫩芽可以吃."赫尔说.
"你吃过?"查德问.
嘉烈回头说:"我小时候吃过.还有榆树的花,也能吃."
"看,那是高塔."查德指着左边山上高高耸立的白色影子.
"那个,就是结界之塔吗?"
"是的."查德说.
嘉烈看到右面堤岸上立着一个高挑的影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影子就俯下来,朝水里扔了块石头,打起一串水漂,他踩着这串水漂,眨眼之间就到了嘉烈他们的船上.
"雅薇先生,似乎坐霸王船不是您这种人的行为准则吧?"嘉烈像朝老朋友打招呼一样.朝雅薇笑道。
"我不可以吗?"雅薇悠然立在船舷上.但是船似乎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出什么状况.
"啊,嘉烈,你认识他?"赫尔好奇地问.
"见过一次罗,不过,不能说陌生."嘉烈轻松地答.
亚纳尔和维丝诺注意到了,开始嘀嘀咕咕挤眉弄眼.那船上的几个人开始自我介绍.各顾各的.
亚纳尔:"喂,维丝诺,那家伙长得不错啊."
维丝诺:"是啊,挺好看的,嘉烈的朋友?"
亚纳尔:"应该是."
"呐,雅薇,你在哪任职呢?"查德问.
雅薇思考了一下,说:"我是公务员."
"文职?不像."赫尔仔细打量他.文职哪有武技那么好的?文职人员顶多只是魔法好而已.
"我以前在军队工作过."雅薇回答道.
"算啦,你不要问了,我们还是多玩一会."嘉烈阻止了赫尔继续追问的念头.
风很凉快地吹着,雅薇的金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但没影响他的形象.反倒增添了几分妖冶的魅力.
亚纳尔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雅薇流口水:“呀,模样好,身材好,穿的衣服好看,没准不穿更好看……”直到维丝诺抄起船桨……
随后就是一声惨叫还有某物体扑通落水的声音.
"怎么了."几人明知故问.
"拍---苍蝇."维丝诺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拍个苍蝇还用船桨?"赫尔吃吃笑道.
"因为是大号苍蝇."维丝诺看了他一眼.
"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亚纳尔在水里扑腾.
众人不理他,反正天使族的人不会游泳也淹不死.
"哎呀,今天玩得很有趣."从公园出来时大家都这么说.除了一脸青气绞着衣服的大号苍蝇亚纳尔.
雅薇则对其中一个人发出邀请:"去茶楼吧,我请客."
"有酒才好."嘉烈摊开手回答道.
"埋了三十年以上的老酒,可以吗?"
"好的,谢谢你的邀请."
玩得很高兴的一群人分开了,亚纳尔和维丝诺、赫尔要去探望住在附近的维丝诺的养父母,据说后来亚纳尔被骂了回来,还是灰溜溜的那种,这是后话.大家也习以为常----对于一个到处留情的花公,谁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他?即使不是亲生的孩子也一样.查德在门口碰见补眠完毕起来闲逛的爱利诺,爱利诺硬拉着他去逛商店.嘉烈和雅薇找了个清净点的地方说话.说了些什么倒是个疑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后来发生的不少事都会与这次愉快的谈话有关.
晚些时候,他们回了学校.
"两天后就要考试,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哇?"
看了一天书的文斐倚在门口,钢青眼睛由于光线照射的原因呈献一种奇妙的绿色,头发湿漉漉的,还有洗发水的味道,刘海上沾着透明的水滴,阳光一照,像一个个小小的宝石珠子.他没穿袍子,而是一身便装.
"咯咯,总比洗了脑袋再跑去考试的人强."爱利诺说道,牙齿还不忘依白骨怪的说话习惯上下敲上两下.洗脑袋在魔族土话中是失忆的意思.
亚纳尔沉着一张俏脸,走进屋,咣地一下关上了门.
"他怎么啦?"文斐问.
"被丈母娘骂回来了."查德在一边说风凉话.
"哟呵,你怎么知道他在上面?"爱利诺问.
查德啐了他一下:"我好歹是他双生子啊,别说这种事,就连拉嘉烈喝酒去的那家伙,我都知道他安的啥心,不就是搞419嘛,还那么有情调干吗?"
"情调也是419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嘛."爱利诺似乎对此颇有研究.
"你一骨男研究这些干啥?"查德笑他.
"我没加入白骨怪一族前可是很浪漫的呦."爱利诺大言不惭.
"有四个字送给你,就是'恬不知耻'"查德说.
这时候嘉烈回来了,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两人暗中在心里说.
嘉烈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进屋去了,剩下一个好嚼舌头的和一个想嚼舌头但没有舌头的家伙在那里嘀咕.文斐在一边看.
"喂,查德,这么快,他是不是没谈妥啊?"
"不可能."查德一副专家的样子,"难道他才是上边那个?……E……D……?对了!"
查德若有所悟,高兴地击了一下掌:"我跟你打赌,他是上边那个而且还是ED!十块钱."
"问题是,谁敢去问他呢?"爱利诺桀桀奸笑,"十块钱拿来."
"凭什么?还没证实呢……"
楼上电风扇又邦地一声掉了下来,看来卡穆尔又在说话了.
"为乌鸦默哀吧……"查德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作祈祷状.
"搬弄是非太多小心舌头会坏掉哦."
悦耳的声音从一直没说过什么的文斐那边传来.
"是----吗-----?"查德拖着长腔.
"我不一定是搬弄是非的人,我搬弄是非起来不一定是人.反正我没舌头,哈!"爱利诺笑他.
"啊----跟你们这群人说什么好呢?朽木不可雕也----"文斐捂着嘴飘进屋.剩下查德在那里骂:"你这个单细胞绿色生物……"
考试
痛快地玩了两天,直到被闹钟叫醒,大家才意识到:今天!
一时间,不管前两天多懒散的人,终于露出了军界中人的本色:一秒钟,魔法整理内务.瞬间移动,下楼,开跑.由于人多心杂,撞人事件时有发生。
"喂,你在哪考?"亚纳尔边跑边问嘉烈,就数他俩跑得快.
"我在三院(魔族专用学院)012场考试."
"哎呀,不早说,我也是!我有做不上的题就问你好吧?"亚纳尔高兴地说.
"可以."只要你不被监考揪出来.
"哎呀!"亚纳尔碰地撞上了人.那人没倒,亚纳尔却倒了.
"靠,你赶着去投胎啊!"该人破口大骂.
"不是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亚纳尔捂着摔破的胳膊站起来.
"是啊,可是每个人承受的能力不一样."嘉烈扶住他.
那个挨撞的家伙把戴的蛤蟆镜摘下来,斜着眼看他们.
他个子很高,身坯结实,属于一拳打烂训练墙的类型.皮肤呈健康的浅棕红色,可能是阳光过度照射的结果,脖子上挂了个奇怪的蓝色颈饰.一双亮蓝色丹凤眼神采飞扬,似乎随时要跟人挑衅,金红的吊梢眉不怀好意地扬着.不过除了眉眼凶点儿,整张脸还算挺俊美的.他穿着一身沙漠迷彩装,扣子解开几个.结实的胸膛袒露着,走光有点严重.他的头发也与众不同----和炸熟的龙虾一个颜色.短短的头发,显得很精神.皮制腰带上,右边挂了把大剑,左边别着把"尺弩"(类似手枪的防身武器).
"斯塔烈德(天界边境的沙漠之城)人?"亚纳尔打量他一阵,猜他的来历.
"哈!小东西有眼力.看你长相不赖就不揍你啦."那人咧嘴一笑.
"那好,多谢您的宽容,我们要去考试,告辞了."嘉烈拉住亚纳尔就走.
"哎----回来回来!"那人追了上来.盯着嘉烈看了半晌,最后啪一拍脑袋,"哎呀,我,我想起你来了,怨不得这么眼熟呢!你不就是那个盗墓佣兵团的头子么?"
"你是斯塔烈德城炎烈骑士团的团长,米歇尔.里昂.斯塔烈德?"嘉烈早认出他来了.
"没错没错."米歇尔由于见到了老友,心情看上去特好.^
"哎对了,我当年见到你时,你还没这么女里女气呢."米歇尔说.
"是的,我当年见到你时,你还没这么流里流气呢."嘉烈回敬道.
"啊哈哈哈……"米歇尔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干笑.
米歇尔一路跟他们到三院考场入口,两人进了门,还能听见米歇尔在防护结界外喊:"考完了我来找你们凑份子喝酒啊,别忘了带钱!"
由于是摸底考试,大家都很轻松:考得好,有点奖学金,考不好也没什么.考题比较容易,监考的看得也不严,后面的干脆抱着魔法书和军事理论等书大抄特抄.前面的先进一点,用魔法通话.只要不太过分,是不会被轰出去的.
"嘉烈,文史综合试卷第三题怎么写啊."亚纳尔问.
"附加题,不用做."
第三题是写出自己前生的主要经历.
"那第五题呢?"
"唔……以下棋为题写诗,格式不限(还可以写其他主题).我这里就有一首."
亚纳尔飞快地抄着.
"广大的战场上黑白两军交战犹如闪电,混乱的棋盘没有军营与王帐,王的正面护卫的数目已经从十四减为八……"
"嘉烈,这好象是歌词,吟游诗人写的歌词."
"没错,反正我也写不出来."嘉烈回答.
亚纳尔:"我……我先囧一下."
历史部分
"嘉烈,阿烈,那个加百列是什么行业的祖师啊."
"应该是佣兵业,具体我也不知道."
"那么哈尼亚呢?"
"天,这你都不知道,你白当盗贼了吧?"
"我明白了."
"对了,历史上涉及人数最多,地域最广,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是什么啊?"
"是天地之战啦,光米迦勒单挑路西法,加百列挑撒旦,其余几天使混战就用了一千年呢."
"阿烈,扎希尔(弓箭手的祖师)用的弓叫什么啊?"
"叫流星碎片,还有一把叫大地鼓动."
"阿烈,冥府晨曦是什么武器啊?"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路西法用的防身剑吧?"
似乎除了这些题,大部分亚纳尔和嘉烈都能轻松搞定.但是,亚纳尔的炼金知识不过关,最后还是嘉烈帮他写完的.为了报偿,亚纳尔帮他写了一面的文学鉴赏(及格就行).
一天的时间过去,总算答完了,其他没答完的,就在附近住下,明天再考.
“哎呀呀,下辈子再也不考试了!"亚纳尔伸了个懒腰.
"呦呵?这辈子没活完还想下辈子?"爱利诺从后边追上来,"啊?你?大哥?"
"少叫我大哥."亚纳尔抬手,一柄白飞刀(普通金属飞刀)擦着爱利诺的头发飞过去.邦地钉在对面墙上.
"那叫二弟?"爱利诺脑子不慢.
"滚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希望你能用行动表示."亚纳尔笑眯眯地把白飞刀换成了闪光的附法飞刀.
"大哥……不不不,二弟……"爱利诺嚎道.
"叫爹也没用,趁早滚!"亚纳尔唰地把附法飞刀朝爱利诺扔过去.随着一声爆炸和掉进大坑般的惨叫,爱利诺抱头鼠窜.
亚纳尔拍拍手:"我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
"怎么讲?"嘉烈明知故问.
"我赶走他好让查德同我一样有失恋的心情这就叫同情心."亚纳尔笑得好贼,以原点的名义起誓,能看见他的小虎牙.
"恩,还不是一般同情心那."
嘉烈有点可怜查德和爱利诺这对苦命鸳鸳了.为什么不是鸳鸯?因为爱利诺是一骨男而不是骨女.查德也不愿意在非战斗状态下当女孩子,尽管从身高上说有点郁闷.
回到临时宿舍,文斐正猫着腰洗头发,脸盆架上有一瓶开了盖的"百花"牌廉价洗发露.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文斐头发长,洗起来很费洗发露.
"昨天不是洗过一回吗?"亚纳尔嘴快,也不怕得罪人.
文斐抬起头,抹了一把泡沫笑道:"今天考试后有几个人吵架,拿墨水瓶子互相掷来掷去的,一不小心,就砸我头上了.真是飞来横祸,不信你看看水,还是黑蓝的呢."
"喔,喔,还真是不幸."亚纳尔看过盆里的墨水.然后就提了个茶杯子到楼上维丝诺住的地方说话去了.
嘉烈在靠窗的座位下坐下,随便拿了本书看:"文斐,那首诗,就是文史综合试卷第五题你写的什么?"
文斐擦着头发上的水说:"哦,那个啊,我的棋艺并不太好,所以我写了一首学到的仙界诗,嘲笑糊涂虫的."
"什么诗?说来听听?"嘉烈来了精神.
"黑漆皮灯笼,半天萤火虫.粉墙画白虎,青纸摆乌龙.茄子敲泥磬,冬瓜撞木钟.天昏与地暗,哪管是非公?"文斐摇头晃脑地背诵一遍.
"倒是好诗啊?不过我闻到火药味了?"清朗又富有朝气的声音传了进来.一个高挑身影晃着手上的茶杯子,倚在门边.杯子里还有半杯茶.
"唔,雅薇先生,您怎么有兴趣到这里看看?"嘉烈放下书.
"我来不行吗?"雅薇说着,径直走到屋里.找了个凳子坐下.
"当然欢迎了."嘉烈立起来,往雅薇的茶杯子里续了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