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花开----老红军
  发于:2009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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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身边的佣人,看著喝多了的老爷跌跌撞撞的,生怕他摔跟头,赶紧扶著他。
  唐敬宜甩开佣人的手,嚷嚷道:“扶什麽扶,我……我还没……没老呢!”
  “老爷,您这不是喝多了吗?谁说您老了?!”
  唐逸宣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对话,不自觉地笑了。看了看大洋锺,都快十二点了。
  起身下床,迎了出去。
  “孙少爷,把您吵醒了?”佣人赶紧陪不是地说。
  “废话!我……我……我来看我孙子,叫把他吵醒?”唐老爷扯著个高喉咙大骂著。
  “好了好了,这没你的事了,回去吧。一会儿,我送爷爷回去。”唐逸宣赶紧地接话。再让他俩这样叫下去,真得把一个院子的人都吵醒。
  佣人走了,唐逸宣扶著唐敬宜进了自己的屋。
  一进屋关上门,唐逸宣就赌气似地说:“都这麽晚了,还过来干什麽?”
  边说边心疼地将唐敬宜扶到床上坐下,体贴地替他脱了鞋,把他的两脚抬上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刚才,被唐逸宣扶进屋的一路,靠著他,唐敬宜就不停地贪婪地闻著唐逸宣身上那股淡淡的,让他沈迷、兴奋的体味。他给自己盖被子的时候,脖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那股味儿更令唐静宜觉得气闷、口干舌燥。
  唐逸宣是从被子里出来的,这会儿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缎子马褂儿。自然地贴在身上,趴在唐静宜的面前,後背的肩胛骨露出诱人的外形。盯著唐逸宣的背,唐敬宜的脑子不自觉地乱了起来……
  他胡乱扯著领口的盘扣。唐逸宣看到後,伸手替他解开了最上面的二、三颗,边解,边在他耳边低声地问:“热吗?嗯?”
  刚从外面进来,唐逸宣的手还是凉凉的。凉凉的手指碰著唐敬宜醉著酒的下巴和脖子。他一哆嗦,说:“水”。
  唐逸宣赶紧爬下床,倒了温水递到他嘴边,扶著他,喂他喝了进去。
  扶著逸宣的手喝完水,唐敬宜还是觉得热。唐逸宣看他还在扯衣服,以为他不舒服,赶紧紧贴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上下替他顺著背,一只手附上他的手,替他又解开了二颗扣子。
  “很难受吗?都多大的人了,还喝这麽多的酒。要不要叫人弄碗醒酒汤来?嗯?实在难受得厉害,叫中医来啊?嗯?”
  唐敬宜最受不了的就是唐逸宣的这种将他捧在手中呵爱的感觉。他害怕这种温柔。这种温暖地被爱的感觉,他只在自己小的时候,自己的娘亲会这样对他。但那又与唐逸宣给自己的这种不同。
  这种爱,唐静宜在他的四个女人身上从来没有体验到过。
  商人重利轻别离。也许是他和他的女人门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她们无从了解他、爱上他。
  可对唐逸宣的感情呢?他总是在一边回忆著武汉之夜的疯狂,一边在告诫自己,唐逸宣是我的孙子!我应该喜欢女人,就是爱上一个男人,这男人也不能是唐逸宣!
  可是,唐逸宣不在身边的日子,他静下来的时候,是那麽的思念他。
  想他,快要想疯了……
  他觉得这种思念,并不光是肉体上的。他已经很少碰女人,时常想著那一夜的唐逸宣就能高潮。他觉得这种思念,对他在精神上的折磨来得更为猛烈。
  他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唐逸宣。就想象唐逸宣小时候那样,听他笑,听他说话,听他总是在自己的耳边把不肯和别人说的秘密全部告诉他。
  他想唐逸宣长大後,少年青涩中那略带成熟的美。只有他俩的时候,他们谈外面的世界,谈家族的生意,也谈人生、爱情、还有、橘子……
  那时,唐敬宜真的觉得他是唐逸宣的朋友,而不是爷爷!他感觉不到他们的年龄差,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比他大三十八岁的事实。唐逸宣仿佛带他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他以为他们可以永远的那样下去。
  是什麽打破了这种平衡?是武汉的那一夜吗?唐敬宜觉得是,也不是。
  现在回想一下他俩这二十二年共同走过的时光,唐敬宜猛地发现,这种发了疯似的思念,怎麽都不是一个做爷爷对爱孙的思念。他们相爱的时间已太久太久。就象唐逸宣在信中写的那样---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
  唐敬宜认输了。因为他知道,他骗得了自己的心,骗不了自己的灵魂。没有了灵魂他就活不下去。而他的灵魂就是他已经深爱了二十年的唐逸宣。
  唐逸宣全然不知唐敬宜在想著什麽。看他发著呆,只以为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凉凉的手不禁抚上他的脸,又低声问了一句:“敬宜~,还难受吗?嗯?”
  “逸宣……,你终於肯回来了!”唐敬宜说完这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带著哭腔,十足的怨妇口吻。
  听到这句话,唐逸宣伸手抬起唐敬宜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问:
  “敬宜~,你在怪我吗?你想我吗?”
  “我没有怪你!我很想你!”唐敬宜诚实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唐逸宣惊傻了!
  他已经决定死心了。五年不是个短时间。这五年来,他们虽然远隔万水千山,但唐逸宣在头一年中,几乎是从未停止过向他爱的人表达他的爱意。每一封信,唐逸宣都象附在唐敬宜的耳边一样,轻声地向他诉说著自己的爱意和思念。
  可唐敬宜十封信能回一封就不错了。而且,还总是以爷爷的口吻。
  他永远都只会象那夜一样,逃避我。他只能接受孙子的我,却永远不会接受爱著他的我!
  唐逸宣不是铁人。他痛苦过,仿徨过,痛不欲生。所以,他选择了远走德国。
  走之前匆匆的一面,更让他的心凉透了。唐敬宜的默然伤了他!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唐敬宜的心,象撕裂般地痛。是他逼走了他的孙子。是他让爱他的人远走他乡。这一切,他该怎麽对十八岁的唐逸宣讲?船开走的那一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流泪的唐静宜,脸上的泪水吓坏了身边所有的人。
  “老爷,孙少爷只是去留学,几年一晃儿就过。”
  “怎麽跟生离死别似的?”这是心里话没敢说出口。
  在德国的四年,唐逸宣平静了。他在慢慢试著理解唐敬宜的心情。
  也许,静宜只是一时冲动,他根本就不爱我!甚至他永远都无法爱上我---他自己的孙子!我和他虽然没有血缘,但我毕竟是他的孙子。他大概永远也背负不起乱伦的罪名。
  而我呢?尽管连他爱不爱我都不清楚,但我就是爱他!既然这辈子我已经无法爱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那还有什麽可担心焦虑的呢?!
  虽然是一份永远无法得到回应的爱,但能一辈子看著他、陪著他,我也知足了!唐逸宣想通了,死心了,静了下来,开始潜心学业。
  收不到唐逸宣频繁“求爱信”的唐敬宜反倒坐不住了。
  这孩子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吗?
  这下,轮到他开始一天一封的写“情书”。唐逸宣远在千里万里的德国,每天能收到一封家信的时候,居然也能对自己笑著说:“这爷爷!”
  所以,这次自己六十大寿,唐敬宜以为唐逸宣一定不肯回来面对他。没想到,唐逸宣竟然能那麽平静地站在了唐敬宜的面前。
  一个成熟、宽容、英俊、年轻的唐逸宣,立刻又把唐敬宜送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他再也不想再煎熬自己的心了。
  “你说你想我?嗯?爷爷?”多少年了,只有他俩的时候唐逸宣这是头一次叫唐静宜爷爷。唐敬宜明白了,唐逸宣人是回来了,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怨气。
  “逸宣~,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很想你,不是一个爷爷想孙子,是象你想我那样的想著你! 逸宣……,我真的很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唐逸宣听著,不自觉地又抚起唐敬宜的下巴,让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问:
  “你想清楚了吗,敬宜?你真的决定可以爱我了?嗯?”
  “我想没想清楚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我也说不清。可是我知道,如果你再离开我,这样不冷不热地对我,那我一定活不了多久了!”
  唐逸宣知道唐敬宜就是嘴硬。於是,不自觉地象对小孩子一样,捏住唐敬宜的鼻子说:“能死在我的前面是一件很得意的事吗?!嗯?既然你还没搞清楚爱不爱我,又不想我离开,那我就留下陪你好了,爷爷~。来,是不是舒服一些了,我送你回屋。”
  “不!!”唐敬宜就象给人踩了尾巴似的叫了一声。“逸宣,我不要你只陪我!”
  “嗯?不要我陪你?那我明天就回上海好了。”唐逸宣故意省略了一个字。
  “不!逸宣……,你这个坏孩子!你非要逼我说那些年轻人才说的话吗?好!你听好了,我说!我不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我爱你,逸宣!我也想让你爱我!我说完了!”
  唐逸宣看著他爱的人,死死地闭著眼睛,象刀架脖子上似地说爱他,差点没大笑起来。这就是他了解的别扭的唐敬宜,换第二个人也不会相信他这是在示爱。
  四川唐家的大当家,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商业巨子,见了皇帝也不会闭著眼睛说话的人,现在半躺在他的床上,在对他说爱他,离不开他,唐逸宣觉得现在,不是这二十二年,恐怕是他唐逸宣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他把双手插入唐敬宜的腋下,嘴就停在唐敬宜的嘴前,调笑地说:
  “我亲爱的唐老爷,你刚才说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呀!嗯?”
  唐敬宜气得把眼一睁,就看见眼前的那张坏笑著的年轻、英俊的脸和那诱人的嘴唇。
  “逸宣,上了年纪的人不经逗的!等你老了就知道了。”唐敬宜顾做深沈。
  唐逸宣听後,对著唐敬宜的嘴,猛地亲了下去。在唐敬宜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猛地离开,一头扎进唐敬宜的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唐敬宜知道他又在闹别扭了。唐逸宣有个毛病,就是一听到别人,或是唐敬宜本人提到“老”字,或者他比他老时,唐逸宣不是和人无理取闹,就会象现在这样生闷气。
  现在是他自己逼唐敬宜说出了老字,所以只能和自己过不去。
  “来,补偿补偿我,再亲我一下。”唐敬宜一面抚摸著唐逸宣的後背一面说。
  “不~”
  “为什麽?”
  “不为什麽”
  “那让我亲亲你吧!”
  ……
  “就亲一下,好不好?我等了五年了,逸宣~,总想什麽时候,再好好地亲亲你……”
  唐敬宜还没说完,就见唐逸宣从他怀里抬起了头,小脸憋得通红,嘴唇象要滴下血来……
  “只许亲一下……”
  看著那红唇在动,唐敬宜根本没听清唐逸宣说什麽,轻轻地叫了声:“逸宣……”就将嘴压了上去。
  这是俩人表明心意後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唐敬宜活了六十年,第一次懂得了什麽叫情,什麽叫爱。
  说只许亲一下的唐逸宣,率先将他那甜甜软软的舌头冲进了唐敬宜的嘴里。纠缠著、舔弄著。唐敬宜的魂都快被他吻飞了。不行了!真是老了吗?快要窒息的唐敬宜猛地推开了唐逸宣,唐逸宣将舌头退了出来,可嘴还在唐敬宜的脸上、唇上有一下没一下不舍地乱啄。
  “逸宣~,我心里难受……”
  “谁让你贪杯呢?是想吐吗?嗯?”啾~啾~地在啄……
  “我的大西医,我说的是心脏不是胃……”唐敬宜有点恼
  “噢!哪里?”啾~啾~啾~,唐逸宣就是舍不得离开唐静宜的嘴了。
  唐敬宜抓著唐逸宣的手,顺著敞开的衣服,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唐逸宣职业性的,将手停在了唐敬宜的心脏上。
  “好像没什麽不好呀!就是比平常……”抬头看唐敬宜。
  “逸宣……,摸摸我!好好摸摸我!!”唐敬宜闭著眼睛呢喃著。
  唐逸宣终於明白唐敬宜想要什麽了……
  “敬宜……”他轻轻地叫著,脱去了自己的衣物。再一件件地脱去唐敬宜的上衣。边脱,边开始用他的嘴和舌“抚摸”著唐静宜暴露在空气中的部位---脖子、肩头、胸、乳尖……连带肚脐眼儿。
  当他热烈的唇驻留在腰的两侧时,唐敬宜弯起了双腿,憋不住地伸出手,要触摸自己的阳物。唐逸宣伸手拦住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上,在唐敬宜的耳边轻声问道:
  “敬宜……,舒服吗?想射了吗?嗯?你多久没有过房事了?再忍忍好不好?嗯?”
  手不停地扒掉了唐敬宜下身最後的屏障,唐敬宜的巨大、一下子竖立在空气中。唐逸宣将头埋了下去。
  唐敬宜只觉得自己已经熔化了。难耐的在唐逸宣的嘴中拱动著,低低嘶哑著的呻吟只有一句:“逸宣~,逸宣~,逸宣~……”
  觉得唐敬宜在自己嘴中又大了一圈时,唐逸宣将他吐了出来。光溜溜地爬到唐敬宜的身上,用自己的一根磨擦著唐敬宜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热烈……
  “敬宜~,一起射……”
  “逸宣~,逸宣~,逸宣……”唐敬宜的呻吟声越来越急……
  终於同时一声“敬宜……”“逸宣……”的呻吟将俩人送上了爱的巅峰……

  第十四章 庆生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屋里的时候,唐逸宣睁开了眼睛。
  屋里弥漫著一股淡淡的橘花香,沁人心脾。这是家的味道!
  自己还像小时一样,四角八岔地半个身子睡在唐敬宜的身上,可身下的那个人却还在打著呼。
  “张著个嘴睡,象条鱼~!”这是唐敬宜二十年不变的睡相,难看死了~。
  “还流哈拉子!真恶心……。嗯……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唐逸宣一边满足地想著,一边更紧地往唐敬宜的怀里拱了拱,又闭上了眼。他已经好多年没这麽安心、踏实地睡过觉了。
  外面好像有鸡飞狗跳的动静。“老爷---老爷---!”的叫声由远而近。
  “老爷?老爷?孙少爷,老爷还在你屋吗?”听到叫门声,唐逸宣推了推怀里的人。
  “别闹,逸宣~”唐敬宜嘟囔一声,接著打他的呼噜。
  唐逸宣不自觉地笑了,轻手轻脚地起身,披衣带上门出去,看到昨夜送唐敬宜的佣人。
  “老爷还没起呢,有事吗?”
  “啊!老爷在孙少爷屋呢!吓死我了!佣人一大早在老爷房中找不著老爷,都急坏了。今天又是庆寿又是宴席的,主事的都在前厅等著了。”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告诉他们,老爷一会儿就到。”
  “是!嗯……老爷他昨晚没事吧?”
  “没事!就是喝多了,多说了会儿话,太晚了,我就让他歇在我这儿了。”
  “噢!那我先过去了。”
  唐逸宣回屋插上门,扯了衣服,一掀被子,光溜溜地又拱进了唐敬宜的怀里。一只手楼上唐敬宜的脖子。唐敬宜往里挪了挪,用两只手把唐逸宣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脸对著脸,嘴对著嘴。
  “唐老爷……,快起了!主事的都等您下旨呢!”
  “嗯”唐敬宜闭著眼哼了一声,仍然一动不动地抱著唐逸宣。
  俩人被子下光溜溜的紧紧地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唐逸宣想唐敬宜是不是又睡著了?猛地张嘴咬住了他的嘴,连吸带舔了起来。
  唐敬宜半天才睁开眼、柔柔地看著自己的逸宣。
  唐逸宣看他终於睁眼了才松嘴。
  “你是小狗呀?”说著,反在唐逸宣的嘴上又咬了一口。
  唐逸宣盯著近在咫尺的唐敬宜的眼睛,觉得自己象做梦一样。
  整整五年了。他日思梦想的人,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多少次他伤心地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美丽的武汉之夜了。这一辈子他都不能再紧紧地抱著唐敬宜了。可现在,唐敬宜真的接受了自己,自己就紧紧地被他搂在怀里,他又怕象是在德国时天天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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