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抱著他哭了一夜，第二天葬礼办的简单又不失礼数。
　　把母亲的骨灰放进架子上，将锁卡上的瞬间，杨羽终於觉得他成了孤儿了。
　　牵著林凡的手回到家，从被褥底下翻出有点旧的存折，上面写著杨羽的名字。从他还没离开家就开始在存钱了，每隔几个月就会存入一笔钱，每一笔都不多，有时300，有时200，最多的一次也只存了500块钱，所以这麽多年了也才存了一万多。
　　杨羽拿著存折，用麽指慢慢的摸挲著上面的铅字，眼泪又冒了出来。
　　林凡拿起手边的纸巾给杨羽擦泪却被抱住，火热的嘴唇贴上他，吻的很温柔。
　　“抱我，林凡，求你。”
　　杨羽疯狂的在林凡身下求欢，妖娆的扭著身体，两条腿紧紧攀著林凡的腰，一直到两人精疲力竭的睡过去，这场疯狂的情欲之宴才结束。
　　起床的时候，杨羽已经做好早饭，吃过饭杨羽把存折放到桌子上，推向林凡。
　　“你这是干什麽？”
　　“这是我所有的财产，现在交给你。”
　　林凡没有拿，“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你收著吧。”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我允许你存点私房钱。”
　　把存折又推向杨羽，林凡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白天杨羽带著林凡逛了一下他长大的小镇，晚上牵著他上了屋顶，两人躺下来，天上繁星点点，一条银河将天空分成两半。
　　“才说了要带你来我家看星星，没想到就真的成真了。”
　　“很漂亮。”
　　再回到B市，积压了一周的工作让林凡忙了整整三天。因为请假的太匆忙，单位同事关心的询问家里出了什麽事，林凡总是微笑著回应，“丈母娘去世了。”
　　好容易把工作做完，林凡准时下班，路过医院挂号大堂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欧阳老师？”林凡试探的低声叫了一下。
　　前面的人震了一下，转过身来。
　　“林……林凡？”
　　林凡走上前去抱了一下欧阳宣马上又放开了，打量著眼前的老师。他还是以前那样儒雅，只是眼角几条淡淡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
　　“老师您怎麽过来了？”
　　“我老婆前几天在市里检查出来乳腺长了东西，医生介绍到这家医院来确诊，你呢？生病了？”
　　“老师你忘了，我大学学的是医啊，我现在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欧阳宣推了推眼镜，“你真是出息了，以前你老是跷课打架。”
　　说完，欧阳好像想起以前的事，场面冷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有些僵硬的打著圆场，“你现在怎麽样？结婚了吧？”
　　“没有。”说完看到欧阳宣略微僵硬的笑容，“不过在和喜欢的人同居。”
　　“欧。”欧阳宣讪讪的笑著，“你过得好就行了。”
　　场面又冷了下来，林凡拿出一张名片给欧阳宣，“老师，要是有什麽事要帮忙就来找我吧。”
　　欧阳宣看了一眼名片，收进衣袋。
　　“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道了别，林凡走出大厅，走了一会儿又回过头，“老师！”喊了一声，看著欧阳宣也回过头看著他，“老师，过去谢谢你了。”老师谢谢你教会我如何爱别人。
　　欧阳笑了一下，“我是你的老师啊。”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渐行渐远。
　　坐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店，林凡点了一杯拿铁静静看著街上川流的人群，这条街叫幸福大街。
　　曾经幻想过许多次和欧阳老师再见的画面，也想过再见面时的各种心情，只是没想到真的再见面时竟然可以这麽平静。除了心底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偶尔会嘶的一痛，当年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已不存在了。
　　每天，数以万计的人会在这条街上走过，与彼此擦身而过，那个肯为他停留的人，他会加倍的珍惜。
　　喝完了杯中的拿铁，林凡出门回家，在楼下抬头，厨房抽油烟机的烟囱冒著白烟，隐约传来炒菜的声音。
　　打开门，桌子上已经摆著两盘小菜，杨羽打开厨房的门，手里端著汤。
　　“你回来了？洗洗手，等我把饭盛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刚把汤放下，杨羽就被人从背後抱住，温热的气吹在耳边。
　　“谢谢。”後面的人在他耳边轻轻的呢喃。
　　杨羽没有动，静静地让後面的人抱著，此时无声胜有声。
　　2002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刚立了春没几天，小区花坛里的桃花就开了，一簇簇的争奇斗豔。
　　刚到家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刚接起来就听到李浩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林凡，你猜谁回来？”
　　能让李浩这麽激动的，满打满算也超不过十个。
　　没等他回答，李浩就抢著叫起来，“於嘉言回来了。昨天刚到B市，今天晚上在waiting club给他接风，杨羽不回去了，你下了班直接过来吧。”
　　林凡答了一声，挂了电话就打车直奔waiting club。
　　他到的时候，於嘉言正和杨羽聊天，聊得开心嘉言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
　　嘉言还是老样子，穿著GIVENCHY的休闲风格西装，给人简洁、清爽、周到、得体的感觉。打过招呼坐在杨羽旁边，自然的伸手揽过杨羽的肩膀。
　　“怎麽回来了？”
　　“回来接了个case，带徒弟锻炼一下，顺便看一下你们这些老朋友，省得你们把我忘了。”
　　“我们哪敢忘了你啊，就算想忘，媒体一天到晚把你捧上天，我们也忘不了啊！”李浩插了进来。
　　李浩和嘉言聊著这几年发生的事，李浩十句里有八句在骂人，嘉言微笑著倾听，在李浩骂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偶尔插两句将话题导回正轨，或者询问林凡和杨羽意见，总是一些问句，你觉得呢或者你觉得是不是？让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话题之外。
　　看著这两个人一搭一唱，林凡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打完球去学校旁边的小店喝饮料。李浩和於嘉言感情好的不得了，每次和於嘉言在一起李浩话也变得多起来，一点也看不出人前的沈稳。
　　於嘉言和李浩一样，条件佳，家世好。只是，於嘉言是那种好到没有人追求的人，有时连林凡都觉得没什麽人能够配得上於嘉言，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大学时代於嘉言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皮肤白皙长相俊美却不会给人女气的感觉，185的身高，身材修长，性格尤其完美，对谁都是客客气气，总是挂著得体的笑容。大三那年的设计稿在国际有名的室内设计师比赛得了大奖，他的老师，那位国内设计界的泰山北斗曾当著很多业内人市的面夸奖这位得意弟子，说他不出十年就能超越自己。他父亲早亡，母亲是国内某知名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继父是个法国人，在普罗旺斯有一片自己薰衣草田。
　　“然後他就问我，你这club的装修真有品位。”李浩也揽过嘉言的肩膀，“我就告诉他说，当然了，这是室内设计大师於嘉言的毕业设计啊。”
　　“这麽多年你这里竟然还是这样，过两天等我忙完再帮你重新设计。”
　　“哟，我现在可买不起你的设计。”李浩调笑著。
　　“咱们是什麽交情，谈钱太伤感情了。”
　　“你的意思是免费？”作为股东之一，林凡不禁插了一句。
　　“当然，不过。”於嘉言想了想又说，“给我一张VIP白金卡，以後不许找我要酒钱。”
　　“这是肯定的！”李浩说著就开始跟嘉言讨论从新装修酒吧的事情。
　　一晚上就听的李浩在不停说话，倒也宾主尽欢。
　　离开时，嘉言开车送他们，奥迪A8，黑色的车身正好映著嘉言沈稳的性格。车里没什麽装饰，只在後视镜上挂著一个很旧的胡核坠子。
　　回到家，林凡揉揉杨羽的头发，“怎麽了？一晚上也没怎麽说话？”
　　“你的朋友都很厉害，李老板还有於先生。”想了一下又说，“你也很厉害，我可能是最差劲的。”
　　“说什麽傻话。”加大力气揉乱了杨羽的头发。
　　无力的扯扯嘴角，杨羽给了林凡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先去洗澡了。”
　　温热的水从头顶落下，温柔的打在杨羽头顶，从眼中流出的水瞬间就融入头发上流下来的水。
　　以前别人说他配不上林凡的时候，他可以骗自己说他们是嫉妒，但是今天看到林凡和於嘉言坐在一起的画面，他的谎言脆弱的像肥皂泡，七彩流光却一碰就碎。林凡太优秀，只有於嘉言或者李浩那样的才配得上吧。
　　看著镜子里两眼通红的自己，杨羽虚弱的笑了一下，在喜欢的人面前，任谁都会卑微的低到尘埃里，更何况他这种人。
　　挤了满满一手绿茶沐浴液，狠狠在身上搓揉，绿茶是林凡身上的味道，身上充满他的味道可以让杨羽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干净一点。
　　“怎麽这麽久？我要进来啦。”林凡推门走进浴室，浴室里水汽氤氲弥漫，杨羽身上挫的通红。
　　林凡抱住杨羽，抚摸著他沾了沐浴液的光滑的身体。
　　“我想要你。”林凡吻上杨羽，林凡火热的舌头侵犯著杨羽的口腔。
　　杨羽抱住林凡纤细的腰，下身紧贴著他，感觉彼此性器渐渐涨大，杨羽握住两人的性器上下搓动。
　　杨羽回过身，双手撑在墙上，弯著身子，雪白的臀瓣间露出粉色的菊花。
　　林凡扶住杨羽的腰，把性器顶住入口，借著沐浴液的润滑挺身进入。进进出出一下比一下深入，没多久便泄在杨羽身体里。
　　软掉的性器从杨羽身体滑出，林凡弯腰贴在杨羽後背，在他耳边轻轻说。
　　“我喜欢你。”
　　杨羽不停在心里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杨羽，你是个男人，不要哭。
　　泪还是涌出眼眶，终於，明知不能陷入却还是情不自禁。
　　===========================================================
　　嘉言……其实……就是个……路人甲……

　　好男人（十五）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前段时间趁著有空跑到乡下种菜去了，等回来还可以写个归农小记……让大家久等了，真是抱歉。
　　ps：鲜这个别扭受，先是登陆不上，後又老说我的ID不存在，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啊。
　　再ps：奥运会开幕式真是看的很爽，在我一个开心之下，故事向BD转化过去……
　　“如果觉得配不上就加倍的对他好就行了。”看出杨羽的顾虑，tony开导他。趁著林凡没有下班，杨羽到了菜市场买些新鲜蔬菜。他什麽都不会，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在有自己存在的家里感觉温暖，林凡说过，他从小就没有享受什麽家庭的温暖。
　　每次为他做饭，都会感觉很幸福，以前总是不明白女人们为什麽甘愿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现在作为男人，他竟也感觉到了这种幸福。
　　“杨羽，你真是没出息啊。”心里自言自语。
　　今天的鲤鱼很新鲜，活蹦乱跳，想到林凡喜欢红烧鲫鱼，他挑了两条最大的，交好钱往家的方向走去。
　　忽然，被人从後面抱住，熟悉的气味窜入鼻腔。
　　“我终於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丹？”
　　和陆丹回到他们曾经租住的小屋，房东又把小屋租给了陆丹。
　　“我以为你还住在这里，我一回国马上就回到这里，但是你好像搬走很久了。我以为你还会回来，就租了这里等你回来，但是我等啊等，你就是没有回来。”陆丹握住杨羽的手，“然後我到B市所有的超市菜场找你，心想你一定会在那里的。”陆丹傻笑了一下。
　　“我走了以後，你过得好不好？”
　　“还好。”
　　“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我在和别人同居。”
　　“你爱他吗？”
　　杨羽一阵沈默，爱吗？若是别人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承认，但是陆丹呢？他曾经是爱过陆丹的，爱的轰轰烈烈，为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为他出来做苦力，甚至为他出卖了身体，只要他开心，他死而无憾，但是对林凡他害怕，他害怕过去的轰轰烈烈，他只想淡淡的没有高潮的生活，即使每天上完班赶著上菜场买菜，回家做饭，饭後坐在家里看电视，像老头子一样生活。
　　“他，是什麽样的人？”
　　“他，他是个好人。”
　　“呵呵，”陆丹苦笑两声，“其实不可以怪你，移情别恋的是我。当时你和我说你不会跟我走的时候，老实说我松了口气，那个时候，我爱上了我的老师。”
　　“他是什麽样的人？”
　　“他是个完美的人，私下我们都叫他阿波罗。啊，对了。”说完陆丹从旅行箱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信封，“给你，我知道这比起你为我付出的远远不够，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过的好一点。”
　　杨羽拿过信封，里面放著厚厚一打钱，他合上信封交还给陆丹。
　　“为你做的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内疚，还有，我们的关系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要回去了，林凡要回来了，我要回家给他做饭。”
　　“我送你。”
　　送杨羽到楼下，“你住哪一层？”
　　杨羽指了一下大体的位置，家里暗著灯：“上来喝杯茶吗？”
　　“杨羽？”没等杨羽回答，林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刚值完班的林凡有点狼狈，下巴上可以看到青青的胡茬。
　　跑上前极其自然的一手接过杨羽手上的塑料袋，一手拉住杨羽的手：“这位是？”
　　“我朋友。”
　　“你好，林凡。”林凡友好的伸出手。
　　“幸会，陆丹。”陆丹伸出手握住林凡，可以感觉林凡一愣。
　　松开手陆丹微笑看著杨羽，“我还有事情，改天再来拜访。”
　　看著陆丹远去的背影，“他是陆丹？”
　　杨羽点头。
　　“那个陆丹？”
　　杨羽有点点头。
　　林凡拉著杨羽上楼，半夜无话。
　　躺在床上，林凡听著背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就像儿时睡前的催眠曲，只是今夜他却异常的清醒。
　　总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他占有优势，没了他，杨羽就没有了一切，但是当他看到杨羽和陆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意识到杨羽也有他的世界，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原来一直以来依赖的人是自己。
　　转过头看到月光下杨羽的睡脸，把他轻轻搂在怀中，怀中人眼角滴下一滴泪。
　　好容易熬到轮休，早上林凡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吃了早饭，去嘉言的工作室拿club的设计图纸。
　　刚到嘉言位於闹市区中心建筑最顶层工作室，就看到陆丹坐在设计桌前在涂画些什麽。
　　“林先生？”陆丹看到林凡到来也是一阵惊讶。
　　“林凡。”办公室的门打开，嘉言一身普拉达休闲装站在门口，“怎麽？你们认识？”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是吧，陆先生。”
　　嘉言自动忽略空气中诡异的气氛，“这样正好，不用给你们介绍了。”说完拉著林凡进入。
　　“陆丹他是你的员工？”
　　“不是，丹尼尔是我的学生，这次回来也是想带他做几个项目。你们怎麽会认识？”
　　“他是杨羽的朋友。”
　　於嘉言一挑眉，仿佛猜到了什麽，也就没在说什麽，两人已经心知肚明。
　　商量好方案，两人到楼下的茶餐厅去解决晚饭。
　　“林凡，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吗？”
　　“你那个初中同学？”
　　“恩。”
　　“我又见到他了，”嘉言笑得牵强，“他以经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但是我，但是我……”
　　林凡拦过嘉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第一次听到嘉言说起那个人的时候，他还在暗恋他，那时李浩也在暗暗喜欢著嘉言，听了嘉言的话，当时暗地里为嘉言争风吃醋的两人都有了痛扁那人的冲动，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