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守静也没废话,抱著他上了顶楼的套间,两个人没有梳洗,都是一沾枕就睡,或者说是昏迷。
隔天早上,张丞海花了很久的时间还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大床,举目望去都是简洁现代化的时髦设计,怎麽看也不是自己破旧的小套房。
看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锺,他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现在根本不是早上,而是接近中午,自己算是无故翘班,但更糟糕的是今天要呈交的报表还没完成,十万火急,让他登时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只是怎麽都起不来,下半身像是与上半身分离,痛楚难当,移动一分都不可能。
昨夜的种种才回到了他的脑海……
害怕的女人体味,还有在男人的身下宛转承欢,像个妓女。
张丞海悲鸣起来,脸皱在一起,又深深的沉入黑色丝绸大床里。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男人无机质的声音像大提琴拉动的嗡鸣,从面对大床的单人沙发上传来,「我希望你能保密。」
古守静一身休閒的黑衣黑裤,赤著脚坐在沙发上,带火的黑眸望著他,「当然昨晚的事情我会补偿你,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张丞海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男人强暴了他,没什麽歉意,只想拿钱打发他,「不用……不用了。」他绽抖著苍白的双唇,「董事长,我不需要什麽钱。」
「嗯,我都差点忘了你姨丈是廖正威,钱什麽的应该是小事,那你需要什麽呢?名还是利?我想你应该不要女人。」
听见最後一句,张丞海的脸更是毫无血色,他极力隐藏的事情果然还是被这个男人发现了,但是看过昨晚的他,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能发现。
「想要什麽就说,你现在算是我的人,我一向赏罚分明,你乖乖的,没人会为难你。」
张丞海吞了一口口水,还是一句话,「我什麽都不需要。」
这句话倒是把古守静惹毛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却不再说什麽,对於不识好歹的人,他有的是手段,廖正威虽然不好惹,但动廖老的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可惜了张丞海这张脸,他颇为中意。
很像他很怀念的一个女人。
他的指尖在沙发的椅背上轻敲,脑中已经动了无数个念头,包括杀了张丞海的可能性。
「工作……」古守静脸色一黯,张丞海就知道他心情不好,毕竟张丞海因为童年经历的缘故,比同年龄的人都还要能看人脸色,当下就说:「让我继续工作就好。」
这倒是勾起了古守静的兴致,他看著张丞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用什麽职位,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努力工作,学到很多东西,如果有机会和别人公平竞争,升迁什麽的,也不一定那麽重要。」
「你不想要升职?」
「不……也不是,怎麽说呢?自己有能力的话当然很好。」但只要能自立,不要仰赖姨丈的话,就足够了。
离开母亲,离开姨丈,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救赎,其他什麽的,无所谓了。
「哼。」古守静知道张丞海要什麽了,不由得对这个一脸老实的青年产生了轻蔑之意。
果然张丞海还是有野心,而一个有野心又自私的平凡男人,那事情就很容易摆平,也许不需要动用玺倞的力量,更何况张丞海还是个怕女人的孬种。
「那就如你所愿。」古守静算是答应。
「谢谢……谢谢董事长。」被人强行侵犯了还说谢谢,不免奇怪,但张丞海也找不出什麽别的说词。
古守静要离开的时候,他又怯生生的开口了:「董事长,请让我今天请假,但我一定会……一定会……完成工作的……」
「请什麽假?你现在人不是在公司里吗?」
「咦?」
「这里是我在公司顶楼的套房。」
「那麽……请你派个人拿我的笔记型电脑给我,我会把工作准时交出来的。」
古守静猛然扑了过来,张丞海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秉住呼吸,感觉到古守静托高了他的下巴,冷冷地问:「你现在还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能做……
古守静看著张丞海那唇型优美的嘴巴,被诱惑的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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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日6 重写版
古守静就这样怀著焦躁愤怒的心情过了几天,并且把张丞海的升职令发了下去。
那天晚上,他刚陪完曲秀涵吃完饭,突然觉得很腻了,对於女人,还有女人那千娇百媚的姿态都有点腻了。
所以吃完饭,就把曲秀涵送走了。
他挑的女人都是知情识趣的美人,床上还床下都有极好的「教养」,当然他也从来不曾亏待他的床伴,几乎是有求必应,不曾拒绝过什麽。
送曲秀涵到家,免不了在车里热吻起来,装著两排假睫毛的女人睁著大眼邀请他上楼,他笑了笑,就把车子开走了。
刚才接到玺倞的电话,约他喝酒。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孰轻孰重,不言自明,当下即刻驱车前去两人相熟的酒吧。
一路上车行速度相当的快,已近半夜了,大城市几条大马路白天塞得水泄不通,夜晚却是车少影空,谁都不免多踩几下油门。
开到那条路上,天空开始下起雨,雨丝茫茫,更衬得灯红酒绿,分外迷离,这条路上开著好几家特色酒吧,走在路上的人儿都摇摇晃晃,透著醉意,城市里寂寞的人那麽多,忙完了一整天,花一点钱,买一点醉,或著买一段不用那麽清醒的时光,假装这个现实世界并不那麽现实,不那麽孤单。
下著一点小雨的夜晚,更适合喝一点酒,耽溺一点美好的虚假。
他忍不住想起张丞海美好的嘴唇,说什麽和做什麽都带著点犹豫的腼腆气质,还有在他身下时,男孩所有独有的那种青涩,带著不知所措的清纯,但又无法抗拒的沉沦。
前方的路口黄灯闪烁,古守静缓下车速来,一个人影倏地冲了出来。
古守静吓了一大跳,踩死了刹车,尖锐的刹车声划开湿冷的空气,「碰!」的一身,那人撞到车前盖,危颤颤地倒了下去。
「该死!」
下了车,就看见那人跪坐在地上,头垂的低低,看不见面容,身体发著抖,似乎也受到了惊吓。
「呀!董事长!是董事长的车!」人行道上三个年轻的女人忍不住尖叫,古守静转头看去,面孔熟悉,却叫不出来名字,都是自己公司里的女孩子,大概是什麽聚会吧?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清一色短裙或热裤露出一双纤细的美腿,青春美丽的朣体看了让人目眩。
「先生,你没事吧?」他拧著眉头走到了那人的身边,这才看清楚撞到的人长什麽模样。
张丞海驼红著一张脸,艳艳颤颤,抬头看了古守静一眼,又恨又气,饶得是那双杏眼微红,媚眼如丝,倒使古守静心中顿生情愫,当下没再看,拉起了他的身子,走几步脚上虚软,跌在古守静的怀里,酒气扑鼻。
「古……守静……变态……走……走开……嗝……」张丞海显然对古守静有所不满,「不要挡我的路……」
古守静的脸色瞬间狰狞起来。
变态?
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张丞海醉得厉害。
那三个女孩子左右看了没车,跑了过来,七嘴八舌,「董事长,小海他喝醉了啦,我们帮他庆祝升官,康大哥和其他人灌了他很多酒,我们看他醉成这样还要过马路,所以想说来帮他,可是他又不准我们靠近……」
几个人娇滴滴的开口,却不免言词闪烁,看见古守静脸色不善,後来的情形发展更是支支唔唔的不敢实说,大概是几个人发生了拉扯,害怕女人的张丞海受不了近距离接触,才逃到了马路上,只怕也是这几个女人对他刻意纠缠。
古守静知道这些女人对张成海有几分意思。
也对,被他升了职的张丞海现在可成了平步青云的青年才俊,长得不错,又被传说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连姨丈是政坛大老廖正威的事情都被挖了出来,一时之间炙手可热,之前还是那麽不起眼的一个小职员,现在谁都注意到他了。
「我送他回家吧,刚刚麻烦你们。」古守静话说的客气,但语气却不怎麽客气。
「我才不要给你送!你这个变态!变态!」张丞海甩著自己的手臂,想甩掉古守静紧抓著他的胳膀的大手,甩了几次甩不下来,开始闹起了脾气。
「董事长……」那三个女人看见张丞海这麽厌恶董事长,都吓了一大跳,难道张丞海是古守静安插来监视他们的心腹的流言是假的吗?喔,不对,应该是人红才能在顶头上司面前这麽嚣张,真了不得。
刚要说什麽,被古守静凶神恶煞的扫了一眼,就什麽也说不出来了,傻楞楞的站著看古守静载著张丞海扬长而去,只怕明天办公室又有什麽新八卦了。
张丞海坐上副座就开始挣扎,喝醉的人不讲理,古守静迫不得已横过身来帮他扣好安全带,才刚靠近他,张丞海就像溺水的小猫一样攀著他的身子发颤,鼻子抽动,不停的闻著他的味道。
之前也是那样,张丞海似乎藉由闻他的体味来遣散对女人的恐惧。
那一夜狂乱的记忆涌来,古守静有点把持不住,但张丞海似乎没什麽动情,不过是死命搂著他的身体享受他的味道。
「不说我是变态,为什麽爱闻我的味道?」
张丞海抱紧了他的手臂,古守静只能用单手开车,倒也没什麽问题,只是自己权充了安宁芳香剂,还被指责为变态,不免有点不开心。
「你抱了我这个男人,不是变态是什麽?」张丞海愈讲愈伤心,「抱了就抱了,我是男人,不会怀孕,又没什麽贞操可言,被你抱就像被狗咬,可是你为什麽要扰乱我的生活?」
什麽叫做被狗咬?
古守静整张脸都黑了,在他身下舒服的连泄好几次的人是谁?那表情、那呻吟,要说没得到任何快感,鬼才会相信!
「我又不是卖的,为什麽要给我升职?你知不知道学长为了争取那个职位和黄组长竞争了很久?你的升职令一发布下来,我不是成了背叛学长的人,又得罪了黄组长,才刚进来公司不久,得罪两个前辈,你要叫我怎麽坐经理的职位?」
那麽他今天会被灌得这麽醉的原因就昭然若揭了。
「我不要!我不要当什麽经理,现在的职位多好,我努力工作,不惹事,不出锋头,这样大家才会喜欢我……」最後一句说得多麽不确定,张丞海带著哭音,那张炫然愈泣的脸寂寞的要命。
大家都不讨厌,就是喜欢了。
自己拼命努力的就是这样,努力用功,努力守规矩,努力工作,努力合群,一丝一毫、一分一秒不敢放松自己,求的不过是这种近乎是忽略他存在的「喜欢」,难怪他一脸精致的五官组合起来如此乏味,在长期讨好众人的生活压力之下,再怎麽好看的面容都会失了光采。
人的生活会影响一个人的面容,张丞海就是实例。
但是张丞海实在怕极了身边人对他的负面情绪,在小时候,对他的恶意代表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刚刚那几个女人很喜欢你……」古守静不知道为什麽说出这种话,他是嫌张丞海不够悲惨吗?
「呜嗯……」张丞海吓得把脸蹭了蹭古守静的手臂,深吸了几口古守静沉稳的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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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麽难受,古守静倒是非常难得的起了一点点恻隐之心,只有一点点,再多他就不会承认,这个平凡又胆怯的家伙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厌恶,标准的乖孩子、好学生,这种人比鸡肋还鸡肋,不过是学校机器制造出来的统一规格商品,包装精美,拆开来里面却是烂的,丢了可惜,留著又惹人心烦。
讨好众人,随波逐流,然後愈长大面孔愈模糊……
为什麽社会上都是这种人?
但又觉得甩开他的话就太可怜了,只是眼角馀光看见他将鼻尖在自己的手肘内侧磨擦的样子,内心一把火闷烧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
即使是被自己强暴,最後也什麽都不要,只敢喝醉了说几句浑话,毫无反抗的能力……
不管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这个男人不但不会挣扎,只怕还会把腿打开,任由别人侵犯,完事了之後还向强暴他的人道谢。
「该死的!」古守静愈想愈是愤怒,忍不住硬把手抽了回来。
张丞海正一脸迷茫,闻著古守静带著淡淡麝香味的男人香,缓和酒精侵蚀脑袋的胀痛,也逐渐忘了刚才的在酒吧里被信赖的学长厌恶,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灌醉,被一堆无法承受的女人纠缠,当他慢慢的感到平静的时候,怀中的臂膀就被主人抽回去了。
他发出抗议的闷哼,抬眼望去就看见古守静露出鄙夷的神色,而古守静脱口而出的骂语,也落入了他的耳朵,热辣辣的,像有人抽了他狠狠的一鞭子,比刚刚被强灌的烈酒还苦涩。
「你看不起我,对不对?」张丞海醉的迷糊,开口指责身旁的男人,「你看不起我害怕女人对不对?」
古守静没回话,算是默认,他没出言讽刺已经是万幸,张丞海是哪一号人物,跟他这样没大没小的闹,就算是酒醉也太超过了一点。
张丞海整个人瞬间萎缩下去,清醒时刻意讨好的卑微和酒醉时张牙舞爪的发泄都褪去,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副座里,高瘦的身体突然变得很渺小,这个时候古守静才真的觉得他很可怜。
不假装了,不假装自己还过得下去,坦率的露出凄惨的模样,反而让古守静觉得他很顺眼。
毕竟是自己在谷神附身的时候强要了他,也不好像平常那样冷酷无情,古守静百万年难得发作一次的同情心倒是来了,正在心里想著:如果张丞海来拉他的手,就任由他拉著好了。
张丞海就求救似地看著他了,小狗狗似的黑眼珠,眼眶都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欲言又止的神态有几分撩人。
古守静手抽动了一下,想著:乾脆自己把手递过去给这个男人嗅好了,虽然讨厌他闻自己味道那种狗啃骨头似的神态,但总是欠了他一点。
古守静又看见他嘴巴张开,红艳艳的唇蠕动,不自觉的勾引,很是暧昧。
「呕呃……」
张丞海吐了出来,晚上吃的一点残羹和被灌下的大量黄汤全吐了出来,唏哩哗啦,一堆恶心的呕吐物撒在前座,酸腐的味道散开来,张丞海自己的西装是糟殃了,但古守静的车子更惨。
「该死的!」这是古守静第三次开骂,「这车才刚换!」
千万的蓝宝坚尼跑车,百万装潢内里,这下子全毁了,秽物的气味很难消散。
还在吐,张丞海不停的作呕,吐不出什麽之後就乾呕,眼泪鼻涕也都流出来了。
「该死的!」第四次……
灌他酒的人明天全给开除!
那群人个把月的薪水全加起来也不及这台车的车前灯!
不得已之下,在附近的五星级饭店停下车。
泊车小弟看到车里的惨况都吓傻了,古守静把钥匙和巨额的小费塞给他,嘱咐他明天早上能将车子清理好另有重赏,泊车小弟瞬间换上谄媚的微笑,高高兴兴地开著车去了。
古守静把车上烂醉如泥,又吐得天昏地暗的蠢男人拖下车,要了一间房,拎著男人的後颈跟在领路的服务生後头,脸色不善到了服务生大气也不敢呼一声,屁股夹紧了,颠颠地走路著,就怕不小心放了个屁,沼气被身後的大魔王火气点著了,爆炸之後死无全尸。
被他拖行的男人却是全然的放空了,嘴里喃喃念著:「你又不懂……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懂……变态……坏人……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