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记事----橙子雨
  发于:2009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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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一名红衣男子出现,生著一双桃花眼,五官也算得上俊美动人神态却有些张狂扎眼。凤兰不动声色地看著他,看他把玩著什麽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买了之後就拿腰带系著带在身上的白玉砚台。(对,兰多在乎雪雪,过河也没扔这个)
  凤兰看著他摆弄著砚台眼神促狭,又带著一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的敌意,不知道他是谁想干什麽。正暗自皱眉,红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凤兰凤公子?”
  大名鼎鼎这个词用在凤兰这种无名小辈身上可不是什麽好的用意。凤兰沈默著,只继续用眼神大量他。他是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因此不敢随便开口,好不容易还活著,司徒雪融的命说不定还捏在自己手里,如果现在说错话前功尽弃,还不如直接跳漠河自尽。
  他不说话红衣男子也不逼他,走近细细看了凤兰的脸,很阴阳怪气地赞扬道:“凤公子果然是天生尤物,这相貌没话说了,而且居然能以一人之力在这种天气横渡漠河,真是让我赫连某人敬佩叹服啊……”
  凤兰震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就是赫连渊?”
  他自然不能相信,若眼前之人是罗琛,对他冷嘲热讽他还可以理解。然而若是赫连渊,好歹是华都方面的人,两人不曾交集,就算如传言已经秘密投敌,也不至於对他凤兰有特别的针对。
  “赫连渊……你觉得我是像还是不像呢?”红衣男子有些恶质地笑起来,起身做要走状。这种时候凤兰可没心思和他玩猜谜的游戏,连忙抓住他咬牙正想吼,却被男子好像故意一般用力一带,从床上跌下来载到冰冷的地面,关节磕得生疼。
  凤兰脑子里沈沈的涨涨的,有点耳鸣,想要使力爬起却又跌下去。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伸手摸摸脑袋,都是自己的体温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风寒很严重,睡了三天。”红衣男子已经做到桌边开始倒茶,还悠闲地好心提醒。
  三天……凤兰抖了一下,在这种分秒必争的时候三天已经是不可承受的概念。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咬牙站起来,看著赫连渊让人心急愤怒的悠然态度,突然扑过去夺下他手里的茶壶就砸到地上。
  “将军!”外面有人听到响声焦急地问,红衣男子面如寒冰地说“不要紧”,继而倨傲而狠厉的瞪著凤兰。
  一声“将军”已经让凤兰心里有了谱,他摇摇晃晃地站著说:“你果然就是赫连渊……”
  “是又如何?”赫连渊终於挑眉承认。
  凤兰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哀愁的疑惑,赫连渊对自己无故敌意浓烈,是敌是友实在难辨,这样下去要求他出兵救雪融恐怕是难上加难。尽管知道可能无济於事,凤兰还是当即就张口求他:“赫连将军,红珠围城,雪融……司徒将军十万大军都困在里面,请你出兵救他,求你了……”
  凤兰说得自己都觉得没有什麽说服力,想要换词却也想不出什麽。他平日虽然巧舌如簧,也仅限於哄人和骂人,如今没有技巧,他却知道诚意很重要,毫不犹豫就对著赫连渊跪下去。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凤兰当年对著苍寒堡堡主江庭赭都没有跪过,可如今也顾不得那麽多。
  然而对於他的诚意,赫连渊显然觉得不够,他指了指之前摔碎茶壶的碎片,摇头道:“可惜,我本来不想为难你,是你自己摔的。”
  凤兰抬起头看著赫连渊的冷笑,总觉得那後面别有深意,也许自己只是在被最终杀掉以供余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里的受害者,却也走投无路只得臣服。凤兰起身重新跪到那一片瓷器的碎渣里,几片锋利很快刺进双膝和小腿,血染红了白色的中衣,却咬咬牙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也真够听话的,”赫连渊半响勾唇冷笑道:“真够贱。”
  凤兰压下一口气,像没听到他的侮辱一般低著头重复道:“恳请赫连将军出兵解红珠之围。”
  “你是为红珠城几十万人命呢,还是为了某个人?”
  凤兰惊了一下,没料到赫连渊这样问,正犹豫著要怎样答,赫连渊倒哈哈笑了,没有继续问他,反倒是是饶有兴趣地说:“先告诉我,红珠围城,你是怎麽出来的?”
  “为了买那个,出了城就回不去了。”凤兰指了指赫连渊摆弄之後放在茶几上的白玉砚台。
  “这个?”赫连渊又笑了,拿起白玉砚台问道:“这个值几两银子?”
  “老板要六两……”凤兰觉得赫连渊真是在耍自己玩了,却也只好照实回答。还没有说完,赫连渊突然眼神一凛,伸手就把砚台砸到对面的墙上,“砰”地一声玉碎在地面。凤兰攥紧拳头没有动,赫连渊又问道:“你知道这个的正品,要多少银子?”
  凤兰心里因为他摔了自己好不容易买了要送给雪融的东西而怒火中烧,又不敢表现出来,就没有细想地摇摇头,赫连渊又哼了一声说:“这个的正品是远辽狼山的白玉,玉中极品,经过多少能工巧匠细心雕琢,价值不下千两黄金。你居然敢买一个六两的赝品试图糊弄他,心思和胆子都不一般啊……”
  凤兰隐约开始听出来赫连渊的话好像有深层的意思,一时却不能相信,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张口问道:“你……你……”
  “这个砚台的真品你想必见过,”赫连渊不屑地笑笑,接著仿佛战胜了一般倨傲道:“那是我送给雪的。”
  ***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於是大家都期待著的情敌大人终於出现了……
  什麽时候回到身边是吧?三章之内必重逢从此十年内再也不分开……我难得那麽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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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38继续情敌斗争~

  “这个砚台的真品你想必见过,”赫连渊不屑地笑笑,接著仿佛战胜了一般倨傲道:“那是我送给雪的。”
  加之这一声亲密的“雪”,凤兰立刻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完全明白了赫连渊之前对自己全部不友好的由来。虽然有道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凤兰此刻却真的狂喜,如果赫连渊对雪融有不寻常的感情,那麽他不会置他的安危於不理。
  他清了清嗓子,斟酌著语言再次重申:“既然赫连将军和司徒将军是旧识,那麽……”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吓得差点咬到舌头,赫连渊在原处,好像没事一样静静坐著,旁边的木茶几却被掀翻昭显著什麽隐匿的愤怒,凤兰抬起头对上他狠厉的眼神,正疑惑自己哪里犯错了,赫连渊就又冷笑了一下抬起下颚道:“红珠城……我本来是要救的,不过你这麽一求,我反倒不想救了。”
  这句话听在凤兰耳朵里如同五雷轰顶,他膝行了几步在赫连渊腿边睁大眼睛问道:“为什麽……”
  “因为你的愚蠢啊……”赫连渊看著凤兰被他吓唬的样子呵呵笑了,伸手提起他的领子道:“因为你不识时务地开口了。我怎麽可能眼睁睁地看著雪出事?可是你这麽一求我,到最後这到底是算我已经安排好的营救计划有功,还是你孤身一人涉险搬救兵伟大?”
  凤兰愣了愣,心道这个人简直是疯了不可理喻,他一心想的只有雪融的安危,怎麽能想到此人居然为了这一点功劳的归属还要咬著不放,哑然失笑道:“反正没人看见,我什麽也不说,就当是你履行你的营救计划好了!”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功劳?”赫连渊听了他的回答又笑了一下继而不屑道:“我屡建奇功,还差这一点?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围在他身边自以为很了不起。两年前是刘青,现在是你,我铤而走险给北漠一路放行,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我赫连渊不比他差,不仅如此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有我能救他!”
  “你是疯子……”凤兰道,瞪眼看著赫连渊简直不能相信有人是用这种想法去喜欢一个人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理解错了,其说赫连渊对雪融有感情,如此看来倒更像是把雪融当作最大的竞争对手一般本末倒置。
  “疯的人是你。你自己告诉我,一张好看的脸能维持多久?十年,二十年?你算什麽,你能为他做什麽?你有什麽用?”赫连渊问道,看凤兰不答低声轻笑提醒他:“我有的你统统没有,就好像现在,只要我说按兵不动,你就只能跪在我脚边苦苦哀求无济於事。你这种人还能迷惑他,你凭什麽?”
  凤兰垂首听著,虽然也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这个人在条件上确确实实比自己优秀,不得不叹服他说的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确实是事实,可是面对赫连渊他真的又无法不从心底生出一股优越感,并膨胀到他几乎要哈哈笑出来,因为面对眼前这个人,他真的有资格昂首挺胸地说他喜欢雪融,并一点儿也不感到羞愧。
  “凭什麽?是凭我……对雪融的真心吧……”
  凤兰虽然是低声说,眼里却带了柔和的笑意。只是提到那个人,想到他有点儿傻傻的样子就好像又有了力量,连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真心?哈!”赫连渊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你以为你对他那点感情就叫真心?你跟他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你试过拼命努力拼命用功想尽一切方法追上他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辛苦?你这种完全没有尝试过要为了他而努力的人懂什麽!”
  “谁说我没有尝试过努力!虽然我底子不好也学不会你们那一套复杂的东西,不能带兵打仗甚至舞刀弄剑,可是我会学著如何去照顾他,如何替他解忧如何令他开心!你怎麽可以如此自负到认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在为心里最重要的人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况且……”凤兰喘了口气起头倔强道:“况且起码我……无论在什麽情况下都绝对不会故意让他身处险境!如果我手里握有二十万大军,我会早早把北漠挡在北疆以外,不会让雪融受到一点点威胁,更别说围城那麽凶险之事。全心全意地去保护才叫爱吧,我倒要问问你这种人懂什麽!”
  “你放肆!”赫连渊抬手就打,凤兰撞在被掀翻的桌腿上,眼角被擦伤一大块差一点就伤到眼睛,却马上就神气活现地爬起来继续跟他针锋相对道:“我说得哪里有错?”
  赫连渊呼吸比凤兰还要紊乱,面色也及其不善,凤兰知道他也理屈了,正想要趁热打铁,头脑突然又翁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稳住。等到他眼前的景物再度恢复色彩的时候赫连渊已经走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声问:“胆敢教训我什麽是爱,你以为自己冬天里过了趟河,徒劳地站到我面前跟我顶嘴就很了不起?”
  “没有很了不起啊,我就是……就是……”凤兰晕乎乎的,突然咧嘴笑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就点点头说:“我就是……被某个人给带得……渐渐……变得越来越傻……而已……”
  “你刚刚说……你要保护他是吧?”赫连渊不甚认真地扶住凤兰摇摇欲坠的身子,表情阴沈地凑到他耳边道:“倘若我真的给你一个这样的机会,你能为他做到什麽地步?”
  凤兰苦笑了一下轻声说:“别兜圈子了,我实话跟你说……我快撑不住了,你想要我怎样我照做就是……”
  “那麽,记住你说过的话……”
  凤兰预感到自己在赫连渊手里将没有好日子过了,努力想要听他下文,脑子却更加混沌,接著眼前一黑还没有听完他说的话就昏了过去。
  ***
  可怜的兰兰,摸摸……没事,你运气向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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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39赫连将军part1

  赫连渊是习武世家出身,从小衣食无忧过得逍遥,在父母的教育下他自幼就立志要身为一代武将扬名立万。在十三岁的时候通过武试取得第一名的成绩,本来说可以借此成为太子伴读从此前途无量,却临时被朝中世袭的镇远大将军家的独子司徒雪融取而代之。
  从原本志在必得的位置上被挤下来,从那时赫连渊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司徒雪融心怀不满。後来他一直在刑部当官,直到他姐姐得到皇帝青睐封为淑妃才重新崭露头角,那时候正好华都和北漠宣布开战,他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副将,成为仅次於将军的左右手,本来还很高兴,却没想到那位主战的将军,又正是那位镇远大将军。
  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司徒雪融,看他样子生得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很是不屑。当然他也看不惯那些对司徒雪融很是敬重的士兵们以及一直跟著司徒雪融一唱一和的另一位副将刘青,倨傲地不与他们为伍,每次见了之後还习惯出言刻薄。
  然而他每次都能和刘青吵得面红耳赤,却从来激怒不了司徒雪融。这个沈默寡言的男人就像是水流一样能够平静地绕过一切障碍物向目的地流过去,而赫连渊当然没有成就感,於是每天试图激怒这个男人就成了他必做的事情,却持续了好几个月仍旧全无成效。
  而且真正打起仗来,这个男人率领千军万马自如挥洒的一刻又让他极为崇拜羡慕,在战场上他似乎是另外一个人,看著虚弱的身子居然能够身手利落漂亮,而且从来不惧危险冲在最前面,在发布军令的时候从不拖泥带水,眼里面还带著志在必得的光芒闪耀。可是一下战场他就变回了一根闷木头,目光单纯神游天外,常常叫他几声他都听不见。
  赫连渊经常这麽被他无视,很是窝火,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为什麽那个叫刘青去找他说话的时候他回神的速度比自己叫他的时候快不少?
  後来赫连渊也用过不少方法去引起他的注意,包括突然带走自己的分队人马夜行百里偷袭烧掉北漠粮草库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得到的回应不过是非常淡漠的“虽然这次做得不错,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麽轻举妄动”了一类算不得奖励算不得批评的不痛不痒,而且还是那个叫刘青的来带话的。
  赫连渊不相信自己就不能通过实力让他心服口服地称赞一句,在之後的日子里细心地分析了地势环境,终於有一次有个机会,前方发现一路北漠兵偷偷向他们的守城靠近,赫连渊故意瞒下这个消息,并秘密集结好自己的兵力,打算等到北漠人弄得司徒雪融兵荒马乱的时候再一举前去救援,让司徒雪融知道没有他赫连渊不行。
  谁想到那路北漠兵在接近黄昏潜伏在外等待夜幕的时候,被刘青部的巡逻兵发现了,刘副将亲自率部众把北漠近千人一网打尽,坏了赫连渊的计划还让他因为疏忽职守而被骂。
  “你的责任维系著几十万大军以及北疆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赫连渊,这样的失误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司徒雪融发火,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很温和甚至很好欺负的大将军生起气来相当吓人,赫连渊低头被训,越听越恼火,心道我是那种会犯这种防守失误的低级错误的人吗?我不过是故意的而已!然而却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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