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记事----橙子雨
  发于:2009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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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天的战况会很凶险,凤兰你根本没受过训练,刀剑无眼,我怎麽可能让你去?你啊,乖乖在後面呆著等我回来,千万别乱跑。”
  凤兰听了又气闷起来,可是司徒雪融说的在理他是知道的,如果他逞匹夫之勇真去了战场上,也只能做场炮灰,说不定还会倒过头来变成雪融的绊脚石。算了,凤兰叹了口气把香囊解下来给司徒雪融戴上,凶恶地告诫他说:“这可是我很宝贝的东西,要是弄脏了弄丢了,你就别回来见我了!不对不对,就是弄脏了弄丢了,你也得活著回来跟我道歉,你听到没有?”
  “谢谢你,谢谢,”司徒雪融把香囊贴在前胸说:“凤兰,你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凤兰抱著他躺下,心想有些对不起唐黎,可是也默默感谢他,因为这个香囊他才能够和雪融相遇相知。缘分像一条看不见的丝,什麽时候把两个人解开,再什麽时候把另外的人结起来,永远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攻城是在第三天的午後,空气里可以感觉到暴风雨到来的前兆,西边的天空一副黑云压城之势。在司徒雪融举起明晃晃的剑的同时,两方阵营战鼓大作,声震如雷。列队整齐的骑兵有如离弦利箭一般向对方冲去,遥远的城楼上面大旗迎风,呼声震天。凤兰愣了好久,这样身临其境反而有一些不真实感,等他反应过来城墙上已经架起云梯,守城的士兵拿起弓箭大石阻挡攻城的将士,血腥的厮杀已经开始。
  他拼命找司徒雪融的身影,却看不到,回头看见身後不远处有个不高的山头,即刻调头爬上去。空气里的湿意已经沾染了草地,凤兰滑了好几次才攀上高点,站在上面俯瞰战局。
  城的形状像一只大的马蹄铁,後面是蜿蜒的漠河,前面平坦的空地上北漠骑兵和华都骑兵血拼著,随时都有人受伤战死。他终於看到了司徒雪融,和刘青身陷敌方阵营里奋力拼杀,动作的利落敏捷让他著实松了口气,他并不知道司徒雪融武艺精湛,此时发现了却几乎要高喊谢天谢地。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凤兰烦躁地咒骂这鬼天气,余光再一次飘到漠河上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之前一直疑惑为什麽雪融要选择这样一个天气攻城,现在发现如果雷阵雨下下来涨了漠河,水会冲到马蹄形城池的凹处,届时守城的士兵自顾不暇,破城则事半功倍。
  凤兰抬头看天,乌云已经飘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似乎就要这麽被凌厉的风带走了。他恨不得能伸手把那片乌云捞回来,立刻跪下来虔诚地祈求上天降下暴雨,好助雪融一臂之力。
  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小雨逐渐倾盆乃至遮挡了视线,凤兰站在坡上不顾暴雨目不转睛地盯著漠河,还差一点,再下大一点再下久一点,他喃喃地说。
  天色渐暗,只有电闪雷鸣的时候在归还大地白昼的光景,周围什麽都看不见,凤兰几乎就要在冲动下去找司徒雪融了,耳边却响起他的告诫。我要耐心等,我不能给他添乱,我要好好等他回来,他对自己说。
  当雨水渐渐停止西方灿烂的白光透过青云之後,城楼的大旗已经换成了华都金色的图腾,凤兰傻站在山坡上看著,泪水盈眶却像个孩子一般笑著蹦蹦跳跳起来。华都将士全部欢欣鼓舞,之前的战场上传出阵阵欢呼。
  红珠天险易守难攻,数百年间能破之人寥寥无几,华都将军司徒雪融巧用气象,事先疏浚漠河後水攻破城,红珠一战华都歼敌两千俘虏万余,史称“漠河之战”。(後来还有个封非一夜破城,於是也被载入史册鸟~)
  在修复并加固了城墙後,当晚华都军队在红珠城内举行了庆功盛会,篝火台上美姬载歌载舞,凤兰坐在司徒雪融身边,抢过他手里的酒盅劝道:“雪融,你好歹是受伤的人,喝酒对身子不好。”
  “一点小伤,没关系的,毕竟打仗嘛,不受伤是很难的。”司徒雪融虽然这麽说,也没有去抢回来,任由凤兰帮他把一杯美酒解决掉。
  “别把你自己的身子说得好像事不关己好不好!”凤兰不满:“之前的还没好,现在旧伤上又落新伤,你身体又不算好,就是你自己不心疼,我……你……总之不是没人心疼!”
  司徒雪融又低下头摆出了常见的幸福微笑,凤兰觉得篝火是烧得太旺了,弄得全身燥热脸颊也烧起来,用手扇了两下转移话题道:“对了,白天的那场雨,是你算计好的?”
  “也算是吧。”司徒雪融点点头,凤兰又问:“那万一没下怎麽办?”
  “本来就有工兵在漠河上游疏浚,今日的攻城其实并不是实战,若不下这场及时雨我们虚晃一招就会鸣金收兵,目的只是为了引开敌方的视线。到明日就算滴水不下,河流一样会因为上游的工事淹到红珠城,到时只会是今日之事重演,我也计算到天气可能把计划提前,却没成想就这麽巧,第一次攻城就一帆风顺水到渠成。”
  “就是说……根本不是因为运气好而已,是早就计划好的?”
  “是啊,我们到了北疆按兵不动了月余就是在研究如何尽量做到不折一兵一卒而收复失土,之前的准备都是为了一次厚积薄发,有了红珠城,军队就算有了一道天险,可以暂时安心。”
  凤兰张大嘴巴舌头还是打结,想了半天只能服道:“雪融,你好聪明啊。”
  篝火的光在司徒雪融脸上打出一层红晕,凤兰突然像发现了什麽一样凑到他身边细细看,看得司徒雪融的眼神都开始不好意思地躲闪了,才突然又赞叹道:“雪融,我才发现你长得……挺俊的啊……”
  明明还是那张脸,五官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看著却就是不一样了。随便一个举手投足都有著让人心跳加速的吸引力,凤兰心道,定是自己以前没眼光才没发现雪融气质出众,而且很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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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麽……事实证明人因为可爱而美丽或者因为强悍而美丽都是可以的……
  打仗,最近俩家夥都在打仗……战事被我省略了,反正打仗也没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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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28

  司徒雪融大概一辈子都没被人这麽说过,也比较有自知之明,很是尴尬。凤兰看他实在可爱得不行,飞快地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幸而士兵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舞姬身上,凤兰环视一圈只有刘青一副天打雷轰的表情盯著它们,手里的酒杯斜著在漏酒都没有察觉,不禁心情大好。
  夜里他们终於不用再住帐篷,红珠城的客栈被华都军队临时包下来,凤兰终於不用再给司徒雪融当“烧火丫头”,趴在床上任由一袭青丝垂落,说不出地惬意潇洒。
  “这个……还给你。”司徒雪融只著中衣也坐到床上,郑重地把香囊解下来捧在手上,凤兰看了看摆摆手道:“你要是喜欢啊,就给你好了。”
  司徒雪融的表情很是受宠若惊,继而低下头抿唇道:“可是……毕竟是别人送你的……”
  “没关系,送我这个的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介意的。”
  司徒雪融还维持著捧著香囊的姿势,却突然沈默了。凤兰疑惑地看看他,不知道这人为什麽突然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我想听你说说这个人的事情……”司徒雪融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说道:“我很想知道曾经在你身边的人是怎样的。”
  凤兰还想逃避,随口说了句“已经过了这麽久了”,可是看到司徒雪融有些受伤的眼神无奈地发掘他今天如果不去揭自己陈年的伤疤就会伤了雪融,总之是不能好过了,那还是揭伤疤好过让雪融难过,毕竟自己又不会哄人,雪融本来性格就闷,再郁闷起来可不好收拾。
  “唐黎他怎麽说呢……就是个很温和挺少说话的人,虽然长得清秀像个聪明人,有时候性子还真挺直挺笨的。他很有才华医术很好,总想著要悬壶济世,一有病人来他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顾,我就得天天在旁边看著他逼他吃饭休息,是个相当让人操心的人……”说到这凤兰停了一下,突然皱眉道:“哎呀?怎麽越说越觉得他和你共同点还挺多的,以前还真没发现。”
  他抬头看看司徒雪融,心道还是不像的,虽然他之前评价唐黎的话可以直接换个主语套到司徒雪融身上,可是雪融从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就算现在把那麽多相似代入,司徒雪融和唐黎给他的还是风格迥异到几乎背道而驰的感觉。
  凤兰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不要紧,让司徒雪融听见了却听出另外一层意思,涩然道:“他应该是个比我好很多的人吧。”
  “不能这麽比吧,毕竟……”凤兰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气氛不对,眼前司徒雪融背对著他坐著,脊背有些委顿的佝偻,他顿时住口,然而还是有点迟了。
  “他对你到底有多重要?比我……比我……是不是……我对你来说算是代替品麽?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他,会不会……会不会……”
  凤兰这才看到司徒雪融的双肩在微微发抖,噌地跳起来解释道:“你别误会啊,唐黎只是朋友,很纯洁的那种朋友,我们俩从来就没发生任何事情……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看到司徒雪融仍旧低著头,凤兰只能冒著越描越黑的危险继续说:“当年的事情,我跟你说不大清楚。总之你和他对我而言完全不同,我从来没想过把你当成任何人的代替品啊。”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司徒雪融说著,站起身就像是要走,凤兰眼明手快从背後抱住他叫道:“雪融雪融雪融,这可要命了,我说得都是实话,你得相信我啊!”
  司徒雪融被他抱著,僵硬地坐下,让凤兰把头压在他肩膀上像只小猫一样磨了半响才开口说:“不是……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是我贪心,总是想要追根究底。”
  “没关系,你尽管追根究底,我坦白从宽。”凤兰抱著他乖乖地说。
  “我在今天上战场之前就想好了,如果胜了一定要告诉你的……”司徒雪融深吸了几口气,弄得凤兰紧张得耳朵都竖起来才絮絮说道:“……凤兰,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我想做你最重要的存在,我想你心里只有我一个。我知道你已经对我很好了,要了你的温柔还要你的心,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凤兰你告诉我……”
  一阵力量把司徒雪融拉著倒在床上,凤兰欺身上前吻住他,继而看著司徒雪融恍惚氤氲的双眸,骂道:“雪融你这个笨蛋!”
  “我最重要的人本来就是你啊,我不说你就感觉不到吗,你平日那麽聪明怎麽这事上就这麽傻啊!”凤兰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做义愤填膺状来舒缓乱跳的心脏,心说这是底线了,不管雪融这榆木脑袋能理解多少,他凤小爷所有能说的今天可都豁出去了。
  “真……真的吗?”司徒雪融的表情明显欣喜,却还是带著一丝疑虑惴惴不安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真不明白……”
  我真不明白,我在妒忌吃醋就算了,你有什麽可不安的。
  原来,雪融也会害怕,凤兰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能让雪融觉得那麽稀罕,却也隐约能够将心比心地体会。和一个让自己觉得闪闪发光不可思议的人在一起,不自觉地要患得患失,无关乎身份地位或者相貌才华,就是没有把握能做到足够好来留住他,於是需要不断地怀疑,不断地确认,确认自己在那个人心里还是最重最好的存在。
  真是……当局者迷,凤兰笑笑,色迷迷地拉下司徒雪融的衣襟,就在司徒雪融脸红以为他要干什麽的时候,凤兰突然凑到他眼前威胁道:“我说雪融,将来得胜凯旋班师回朝的时候,如果皇上让你娶公主做驸马,你不会去做的吧?”
  “当今皇上没有女儿……”司徒雪融老老实实地说。
  凤兰瞪著无辜的老实人哑口无言了半响,继而磨牙道:“你什麽意思,有女儿的话你就会娶人家吗?司徒雪融你给我听好,你功成名就的时候要记得小爷陪你打过仗,你要是敢和现在不一样,看小爷不把你……总之,小爷不会放过你,你说了喜欢我的话,就要做好准备跟我过一辈子了,没反悔的余地,听见没有?”
  凤兰说完,抱臂坐著等司徒雪融慢慢消化,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问道:“怎样?”
  “嗯,好啊。”司徒雪融有点傻地笑著,回答得轻松。凤兰得意地嗯了一声,狼爪伸到大将军身上。
  接著……人逢喜事精神爽,芙蓉帐暖度春宵,不消多言。
  ***
  众:喂喂,一次好好的H就被你“不消多言”了?橙:是啊,不然你要怎样?众:天马……流星拳……
  好希望可以快点虐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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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29

  凤兰以为总算能睡个安稳觉,谁知隔日司徒雪融又早早起来。秋天北方的气温已经凉下来,清早更是寒露沾衣,凤兰半梦半醒地跟著司徒雪融上城墙巡视,帮他掖好披风一起看著城外一片苍凉的秋色,大地平坦枯黄延伸向远方,一弯漠河曲折著像巨大的伤口,北方的萧瑟和广袤尽收眼底。
  “上游对岸,赫连渊将军的先行部队已经夺取了北疆城,”司徒雪融指著东北方向远目道:“北疆城在对岸,离这儿不远,我们巩固了红珠周围的工事之後,就要过河去和他们会师,届时经由我二人之力,华都大军将直取北漠都城陌阡,待攻破都城将北漠王赶去漠北,华都北疆就安全了。”
  “就是说,那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凤兰喜形於色,好像胜利在望一样。
  “嗯,那时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回我们的小楼,”司徒雪融想了想道:“或者我跟你回频迦,每天都吃你爱吃的芙蓉樱草糕,好不好?”(天,好在是你们两只亲妈疼的活宝,这句话要是轮到小禁和无心讲起来,就又只能预示著一段绵绵无期的分离……)
  “好啊好啊,顺便回去见我娘吧,”凤兰笑著说:“我也有四五年没见她了,说不定已经变成老太婆了……”
  “你……你有家人?”对著司徒雪融吃惊的脸,凤兰耸耸肩点头道:“我娘当年可是花魁,我离开她的时候依旧徐娘半老仍旧风韵犹存,而且那个个性啊……算了,我不好评价,你见了就知道。”
  司徒雪融只是听凤兰提到见家长的事情就无端紧张起来,很有要见公婆的丑媳妇应有的纠结。凤兰呵呵笑了,拍拍他说:“没关系,我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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