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想了想,也不好和旁的府邸冲突了,就说:“你看着办就是了,这些事儿也来问我?”
武曌应声说:“是了,那太太放心,我这就去办了。”
武曌随后就走了,那面儿贾宝玉还想去追,结果武曌很忙,又去了抱厦,他追到抱厦门口,还被赖大总管给拦住了,贾宝玉往里一看,里面儿有人,是贾芸。
贾宝玉就说:“那贾芸能进去,我凭什么不能?”
赖大满脸尴尬的说:“芸爷是来回话戏班子的事儿,二爷若是没事儿,还是朝前面儿顽顽去罢?”
贾宝玉很不服,口里说着:“这家里,谁是爷?他一个下九儿,也成了爷们儿?”
贾芸在屋子里都听见了,只是不理他,那面贾宝玉不服不忿的骂过了,也没人理他,就自己愤愤然的走了。
薛姨妈的寿辰很快就到了,武曌弄了个寿宴,办得很是热闹,请了不少太太小姐的,有的是为了荣国府来的,有的是为了王夫人来的,但没几个是为了薛姨妈本人来的,还有的竟然是为了见一见武曌来的。
如今武曌可了不得,皇上爱见,郡王爱见,还扳倒了大太监戴权,据说不日之后,皇上就要接武曌进宫,封个贵妃做做呢!
如今这满城风雨的,自然好些人来见武曌,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荣国府门前车如流水,很多人都进进出出,一时张灯结彩的,后面已经搭起了戏台子,姑娘们在那里热闹着,薛姨妈众星捧月,薛宝钗今日难得也出来了,和大家聊天说地的。
武曌笑眯眯的,不过她的目光在戏台子上,那戏台子上一个小旦正在唱词儿,水袖一甩,真真是美艳无边了。
那小旦唱完,大家一哄的鼓掌,随即小旦就谢下来,王夫人辞着薛姨妈再点一个,薛姨妈众星捧月,却假意推辞,让王夫人来点。
王夫人刚才点了不少戏,如今拿着戏牌子,转头说:“那就林姑娘点一个罢?”
不过她一转头,坐在后面儿的林姑娘不见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面儿有人笑着说:“林妹妹喝高了,说是头晕,去歇会儿。”
王夫人也不疑有他,最后还是请薛姨妈来点戏。
武曌哪里是喝高了?虽然她这身子骨的确是不怎么能喝酒的,不是会喝高,而是喝多了心慌头疼憋气等等,所以不敢多喝,尤其这儿还是有正经事的。
武曌从宴席出来,就绕到了后面,后面远远的有人站在那里,不是旁人了在,正是一脸凶神恶煞的焦大!
焦大早就在等了,他得到了武曌的消息,就一直在这里等,生怕自己来晚了。
武曌并着丫头出来,焦大立刻过来请安,说:“姑娘,您让我办什么事儿?”
武曌一笑,说:“看戏。”
焦大不明所以,一脸惊讶纳罕,说:“看……戏?”
不一会子,就听到脚步声,有人过来了,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正是刚才几个谢下来的戏子,这边是戏子临时住的地方,他们自然要过来。
那方才扮作小旦的,是个年纪也就十四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长相十分风流,身段儿羸弱异常,站在林妹妹身边儿,真真儿成了另外一个林妹妹呢。
那戏子走着,突然被人一拽,根本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被拖走了,旁边几个人还在说笑,压根没发现什么。
戏子被捂着嘴,“嘭!!!”一声摔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睁眼一看,却看到一个言笑晏晏的姑娘。
武曌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戏子,说:“你好啊?”
那戏子有些狐疑,又看到旁边有个五大三粗的焦大,连忙告饶说:“饶命啊!饶命啊!”
武曌幽幽一笑,说:“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喊饶命了?那一会子我问出你与永昌公主的苟且事儿,你还能喊出什么新鲜的?”
那戏子一愣,随即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认识什么永昌公主!真的……真的!”
武曌笑着说:“好个薄情郎,人家永昌公主,为你怀了身子,你却一推三二五,真真儿薄情呦!”
戏子更是不承认,说:“您不要难为我,难为我我也不认识!”
武曌说:“那好办了,你不承认……焦大。”
焦大立刻应声,说:“姑娘!”
武曌挑眉说:“把他的牙给我都掰下来,脆声儿点!”
戏子一听,吓得全身打飐儿,却还是说:“就算……就算这么着,我也……我也不认识什么永昌公主啊!”
武曌一笑,说:“好办,先掰掉了满嘴的牙,再掀掉他的指甲盖儿,然后嘛……弄些盐水来,将他双手泡一泡,人家都说,十指连心,我倒是没见过,心疼是什么样儿呢。”
戏子全身打颤,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不过还在强忍害怕,武曌又慢慢的说:“你放心……这还不算完呢,你以为这就好了?等你泡过了盐水,在盐水里腌成了咸菜,我再把悄悄的送去永昌驸马那里,你瞧瞧,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儿,我真不忍心下手,但永昌驸马就不同了,他若是知道你与永昌公主不干不净,会怎么你?不过是一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罢了!”
戏子吓得差点尿裤子,武曌又说:“别说你和公主清清白白,好,就算你和公主清清白白,公主让驸马出了不知道多少次丑,我把你送过去,你就是清白的,驸马能放过你?这边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呢。”
戏子已经吓得不行,扑倒在地上,磕头说:“饶命!饶命啊!姑娘饶命啊!”
武曌说:“你的命,对我不值什么,我要也行,不要也行,都看你自己了。”
戏子连忙说:“是是是,求姑娘饶我!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
武曌笑着说:“给他画押。”
焦大立刻拿出一张纸来,丢给戏子,让他画押,戏子一看,那纸上写得清清楚楚,全是自己和公主的苟且事儿,还有公主怀孕的事情。
戏子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武曌说:“别耽误工夫。”
戏子想要自保,他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挣扎着说:“我若画了押,就能离开了?”
武曌笑了笑,说:“你画了押,我便给你钱,让焦大送你远远的出了京城,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戏子看着纸,没有办法,只能画押,武曌又说:“你身上有没有公主给的信物?有就一并拿出来,放在你身上,也是讨死!”
戏子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钗子,说:“有有有!有这个,是永昌公主送我的,我拿着当保命符用的!姑娘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我们做戏子的,也没有选择,公主叫我们做什么,我只能做什么啊!”
焦大赶紧把钗子拿过来,递给武曌,武曌一看,钗子上刻着永昌二字,这钗子还是宫廷之物,怕是皇上御赐给永昌公主的,后来永昌公主给了戏子,戏子也是聪明,想要拿个东西当免死金牌。
武曌将钗子收了,笑着说:“得了,今天晚上就走,焦大会送你出京。”
武曌干了一票大的,很快又没事儿人似的坐回去听戏了,只是后来哪里也找不到那唱小旦的戏子。
没过两天,果然皇后娘娘就发威了,但是并不是明摆着发威,只是说让武曌进宫去坐坐,喝喝茶。
武曌一听,这还不明白么?说是喝茶,其实自己一进宫,恐怕就被人抓起来了。
不过武曌也不怕她,怕就怕皇后她不来发难,武曌还想借机会,敲个竹杠才好。
第46章 干叔叔
宫里有人来请,说是皇后请林姑娘进宫喝茶,还有专门的车马。
武曌也不推辞,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裳,将画押的字据,还有那根金钗子放在身上,就出了门,随着传话的太监走了。
那太监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怎么能不知道皇后的意思,见武曌“欢欢喜喜”的喝茶,顿时冷笑一声,觉得武曌的死期不远了,还这么欢喜,真是不知所谓。
车马很快进了宫,太监引着武曌往皇后寝宫去。
武曌随着太监走进皇后的寝宫,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还没踏进去呢,皇后已经厉声说:“来人,给本宫拿下!”
“呼啦!”一声,从侧地里冲出一干的太监来,还都是早有准备的样子,一下冲过来就要捉拿武曌。
武曌幽幽一笑,说:“不知民女做了什么,皇后娘娘这般生气?”
皇后冷笑一声,说:“你冲撞了本宫,本宫教训教训你这黄毛丫头,有何不可?”
武曌笑了笑,说:“若要找茬,怎么都能找出来的,更别说是皇后娘娘这般尊贵,鸡蛋里总是能挑出骨头的。”
皇后听她说的露骨,又冷笑说:“你既然知道,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你本是个聪明人,怪就怪在你长得不错,还聪明,你要知道,但凡是女子,美艳和聪明,得其一就是罪过,而你呢,竟然还卖弄自己的美艳和聪明,哼!能怪谁呢!?”
武曌听了,不由“噗嗤”一笑,愣是半点儿都不害怕,说:“皇后娘娘谬赞了,不过……岂是民女美艳聪明?只不过是皇后娘娘现弄自己的愚蠢罢了。”
她这么一说,全场的人都震惊了,纳罕的看着武曌,心想着武曌怕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不然怎么这样当众侮辱起皇后娘娘来?就凭这句话,皇后娘娘可以参林家一本,别说是武曌,就是林如海,也非得死不可!
皇后娘娘一听,顿时大怒,“豁朗!!”一声,将茶碗扔在地上,说:“你竟敢辱骂本宫?!”
武曌温柔一笑,说:“不敢,只是民女说的都是大实话儿,皇后娘娘您自己想想,若不是皇后娘娘愚蠢没本事儿,怎么可能让贤德妃压了头等,民女怎么可能见到了皇上?如今皇上爱见,多看了两眼,皇后娘娘不觉自己无能,反而怪罪起别人长得妖艳魅惑?”
皇后气的胸口起伏,差点捶胸顿足,喝道:“好啊!好啊!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愚蠢,你倒是好呢,今儿还敢进宫来,你就不愚蠢么?本宫今儿就先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划花了你的脸,砍了你的手脚和舌头,我看你怎么巧言令色,怎么魅惑圣上!”
武曌听她恶狠狠的话,也不见怎么着,只是叹气说:“民女说皇后娘娘是愚钝的蠢物,皇后娘娘偏生不信,如今又蠢成这样,当真少有的蠢才!”
“你!!”
皇后气的说不出话来,武曌倒是笑眯眯的说:“难道不是?民女将皇后娘娘送的催命符,转赠给了怀胎的永昌公主,永昌公主被自己亲生母亲的催命符弄得滑胎,还从此不能再有身孕,依照皇后娘娘的脾气,能不置我于死地?难道我能不知?”
武曌说的这么直白,皇后狠狠盯着武曌,武曌则是笑着说:“民女虽不聪明,但不至于蠢钝,自然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如今知道,民女还是来了,难道皇后娘娘不觉得,抓住民女也太轻松了一些么?难道民女就没有后招么?”
皇后冷冷一笑,说:“不是本宫看你不起,你一个蝼蚁,本宫一只手就能碾死你,你还有什么能耐?!就算知道,有什么用?”
武曌抬头看着皇后,一点儿也没有卑微之感,淡淡的说:“皇后娘娘,您这就大错特错了,民女虽然人轻言微,但并非是蝼蚁。”
皇后说:“那你还能是什么了?凤凰?我看是癞蛤蟆!”
武曌幽幽的说:“民女虽人轻言微,但自以为是蝎子,蛰了人是会疼的,不只是会疼,还会肿,不只是会肿,有的时候儿……还会致命。”
皇后不信,说:“你一个黄毛丫头,我今儿就打死你,也没人能怎么的,往后皇上知道了,我自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办法搪塞!”
武曌还是那么冷静,淡淡的说:“如今皇后娘娘话说得满,恐怕一会子就要没的现世打脸。”
皇后冷冷的说:“死到临头,你还这般嚣张,必须给你颜色看看!”
武曌不说话了,只是从怀中拿出东西来,旁边的太监宫女还以为武曌要行刺,吓得全都护住皇后,皇后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武曌狗急跳墙了。
结果武曌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又拿出一根金钗来,笑着说:“皇后娘娘,先看了再下定论不迟。”
皇后娘娘有些狐疑,根本不敢去接,武曌也不着急,就展开来纸张,自己念了起来。
这上面写的可是永昌公主和戏子的苟且之事,永昌公主怀的是戏子的孩子等等。
这下子旁边的太监宫女,吓得都毁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敢出声儿,皇后则是大喊一声,说:“你瞎说!!”
武曌笑着举起钗子,将上面永昌两个字露给大家看,说:“这钗子就是凭证,字据上也有公主那相好儿的画押……好,退一千步来说,就算是民女编纂的,但是民女手上有这根金钗,这可是皇上御赐之物,永昌公主的贴身之物,还有这画押,民女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