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工部员外郎竟日值夜班,但是也不该出现在御花园里,而且还请皇后娘娘过去。
水溶一听,就知道那工部员外郎对武曌没安好心,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武曌听了却一笑,说:“当真有趣儿。”
水溶吃醋都快要撑死了,伸手搂住武曌,说:“诚心的是不是,在朕面前,夸奖旁的男子有趣儿?”
武曌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说:“皇上,您难道是吃味儿了?”
水溶不言语了,不过这很明显。
武曌则是伸手搂住水溶的脖颈,笑着说:“皇上在我心中,那不是有趣儿,那是……俊美。”
说着,武曌还撩了一下水溶的下巴,似乎在调戏一般,又说:“那些个鹦鹉儿,在我心中,才是有趣儿呢。”
水溶眯了眯眼睛,对武曌的话似乎若有所思。
武曌则是说:“好了,皇上,我带你看个热闹,好不好?”
水溶说:“什么热闹?”
武曌笑了笑,对紫鹃说:“去,今儿个是不是冯清轩值班?就告诉他,御花园里禁夜之后还有人在走动,疑似刺客,叫他看着办了。”
紫鹃立刻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水溶听了,这才觉得稍微放下了一些心,原来武曌并不是看上了那员外郎,不过是想要消遣一下子,其实也是这样,毕竟那员外郎长得也不怎么样,油嘴滑舌,一脸猥琐,武曌眼界这么高,如何能看得上?
那面儿工部员外郎还在建狗窝,感觉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偷偷的请武曌过来看看,他哪知道,来的不是武曌,而是冯清轩带着一大批侍卫。
员外郎当即吓毁了,冯清轩则是立刻让人将员外郎拿下,员外郎吓得大喊起来,说:“我不是刺客!你们不能拿我!我是给皇后娘娘办事儿的!我不是刺客!”
冯清轩可是忍了工部员外郎很久的,毕竟他调戏若然,冯清轩都看在眼里头,若不是若然不让冯清轩与他为难,怕冯清轩惹了事端,冯清轩早就想要教训他了。
冯清轩仗着天色黑,就装作看不清楚,说:“什么贼子,胆敢狡辩,给我打,先打了再说。”
工部员外郎一直大喊着自己不是刺客,但是冯清轩就是不听,冯清轩冷笑一声,说:“你是员外郎,我还是员外郎的爹呢。”
工部员外郎被打成了猪头,脸肿的不行,牙都要打掉了,冯清轩这才让人罢手,压入了天牢。
前内大臣听说自己儿子出事儿了,竟然夜闯禁宫,气的都要炸了,花了不少人脉和钱财,这才把儿子给从牢中提出去,简直丢尽了脸面儿。
水溶这回可是知道了,若是武曌说什么有趣儿,那就是危险了,因此自己这个无趣儿的,只看脸得宠,还算是庆幸了。
武曌解决了那员外郎,工部员外郎就再没有进宫过,一来是不敢,二来是因着最近工部比较繁忙,要在郊区建造一个寺庙,之前贾芸也为了这个事儿繁忙,图纸如今都好了,正在建设,贾芸派了那工部员外郎去监工,因此一时是看不到他了。
武曌在寝宫里歇息,用了午膳之后,感觉有些困乏,正好午歇,结果就听到紫鹃和雪雁跑进来的声音,说:“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武曌一下子就给吵醒了,眯着眼睛说:“又怎么的?”
那头里紫鹃和雪雁还没说话,永宁郡主已经跑了进来,说:“嫂子!嫂子!不好了!”
武曌见永宁郡主脸色苍白的冲进来,说:“你怎么来了?”
永宁郡主跑过来,都忘了礼数,说:“嫂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工部员外郎,你还记得么?”
武曌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的事儿了,当然记得,又是被四儿咬屁股,又是被冯清轩一顿好打的。
武曌说:“你怎么突然说起了他?”
永宁郡主说:“他死了!”
武曌蹙了蹙眉,说:“死了?怎么死的?”
永宁郡主着急的说:“皇上不是正在修建寺庙么?郊外的寺庙突然坍塌了,据说是用了偷工减料的木材,衡量直接坍塌下来,把那个员外郎给压死了!”
武曌又蹙了蹙眉,虽然工部员外郎才从五品,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官阶,但是工部员外郎这个职位,油水太多了,因此一直以来都是皇亲国戚之后来担任,这被砸死的工部员外郎虽然是个草包,却是前内大臣的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独苗苗,他这样一死没什么,恐怕那前内大臣会不安生。
永宁郡主着急的说:“嫂子,如今那个前内大臣已经进宫面圣了,说是要治贾芸的罪,说贾芸贪赃公款,偷工减料,蓄意谋害他的儿子!”
第151章 一干二净
永宁郡主着急的不得了,说:“嫂子,贾芸绝对不会贪赃的,您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武曌皱着眉,心里自然有一番计较,贾芸什么样儿的人,他明白,凡事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贪赃这样的银钱?况且如今贾芸正在忙碌和忠顺王府的婚事,肯定会更加小心,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这样的事儿。
武曌说:“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宫一会子去皇上的书房瞧一瞧。”
永宁郡主不是很想走,武曌说:“你先回去,别越帮越忙才是。”
永宁郡主这才撕着自己的手帕,跪了安,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武曌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立刻起身,前内大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家里的独苗苗,虽然是个草包,但是前内大臣何其宠爱,如今说死就死了,还是给砸死的,就算贾芸没有贪赃枉法,但是这项工程是他主持的,这样一来,估计也是难辞其咎,前内大臣肯定要抓着这个把柄,把贾芸往死里整。
武曌想了想,就说:“皇上如今在书房么?”
那面儿紫鹃赶紧让人去看,宫女回来战战兢兢的说:“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皇上此时正在书房呢,正在召见大臣。”
武曌站起身来,说:“去把太后送的参茶煮了。”
“是。”
丫头们赶紧让人去煮参茶,很快就端了过来,武曌便出了寝宫,准备往书房去,给水溶去送参茶。
水溶此时正在书房里,贾芸的事自然报到了他这里,不止如此,负责纠察的正是林如海。
林如海此时在书房里,垂首立着,把一些子纠察的奏本呈给水溶,水溶面色不好,拿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更是脸色奇差无比。
林如海低声说:“皇上……如今是证据确凿,那负责木材的皇商……也亲口认罪,的确是与工部侍郎做了交易,恐怕……”
水溶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林如海去纠察此事儿,结果很快就回来了,抓住了提供木材的皇商,皇商已经全部招认,说是贾芸找到他,令他偷工减料,这些减下来的工钱,贾芸与皇商两个人对分了,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出现纰漏,哪知道这些天突然下起春雨来,郊区雨量很大,那些偷工减料的木材根本受不了雨水,竟然断裂了,当时工部员外郎正好在寺庙勘察,结果就被砸死在当场。
那个提供材料的皇商十分害怕,已经被林如海抓起来,关入天牢,悉数认罪,并且已经画押。
林如海说:“剩下的,就是去查看贾大人府上,到底有没有这些贪赃枉法的银钱……”
水溶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通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水溶揉了揉额角,说:“进来。”
武曌从外面款款走进来,还端着参茶,那面儿林如海见了,赶紧给武曌请安,水溶则是亲自过去,把武曌手里的参茶拿过来,放在一边儿,说:“怎么自己过来了?”
他说着,对林如海说:“林大人,纠察的事情还要劳烦您,先回罢。”
林如海立刻拱手,给水溶和武曌跪安,然后转身离开了。
武曌看着林如海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水溶扶着她坐下来,说:“你身子不好,还亲自过来,又端东西的,若是磕了碰了如何是好?”
武曌说:“还不是听说了贾芸的事儿?”
水溶说:“就知道你是为的这个。”
他说着,把林如海刚刚纠察的奏本,拿给武曌来看,武曌打开一看,眯了眯眼睛,皇商已经下狱并且认罪了,看起来就差最后一步,只要查出赃款,证据就非常确凿了。
武曌看了一遍,将奏本放在一边儿,说:“皇上,您如何想的?”
水溶说:“朕如何想?贾芸自然不可能贪赃,但是朕就想知道,陷害贾芸的是什么人?前内大臣么?这看起来也不可能,前内大臣唯一的儿子已经被砸死了,就算他心中有怨恨,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独子做什么计谋罢?”
武曌若有所思,并没有立刻说话,水溶扶着她,说:“好了,你也别想这些儿,贾芸不会有事儿的,先回去歇息,朕已经令人去查了,最快明日才有结果。”
武曌点了点头,说:“是。”
第二天一大早,水溶要去上朝,他一动,武曌就醒了,水溶一面穿衣裳,一面说:“把你吵醒了?朕去朝议了,一会子回来,你再睡一会子。”
武曌点了点头,水溶过来,亲了亲武曌的脸颊,这才整理好,起身到外殿去洗漱了,并不妨碍武曌继续睡觉。
武曌等水溶走了,也睡不着了,便准备洗漱更衣。
那面儿水溶在殿上朝议,林如海已经查的有些眉目了,而且这事儿在朝廷里竟然不胫而走,前内大臣亲自跪在殿门口求见,说是证据确凿,请皇上将贾芸打入天牢!
昨日林如海奉命纠察,皇商已经认罪,直指贾芸,林如海就派人前去贾芸家里调查,哪知道,竟然调查出了许多银票。
而那些银票,正是皇商的钱庄兑换出来的银票,上面盖着印子,而且数目也大体与皇商所说吻合。
这事情仿佛一声惊雷一样,前内大臣也得知了,跪在殿门口请求陛见,一定要让贾芸血债血偿不可。
水溶听说有什么银票,突然就想起来前些日子永宁郡主给贾芸送的银票,那是永宁郡主把自己的首饰和体己钱拿出来,换成的银票,如今竟然成了赃款?
武曌梳洗完,正在用早膳,那面儿永宁郡主就又来了,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眼珠子都是红的,仿佛哭过,说:“嫂子,大事不好了!”
武曌说:“怎么了?”
永宁郡主说:“嫂子,求您一定要救救贾芸,皇上已经下令,将贾芸打入天牢了!”
武曌眯了眯眼睛,说:“今儿早朝,是不是说了什么?”
永宁郡主立刻点了点头,把听说的早朝消息说了一遍,皇商认罪,直指贾芸,林如海又在贾芸家里搜出了相当数量的银票,这些银票是皇商的钱庄兑换的,上面盖着印子,仿佛就是赃款一样儿。
永宁郡主说:“嫂子,这些银票是我兑换的,您肯定最清楚,上次是我让嫂子转给贾芸的,就是那些银票,数量我都记着,一模一样!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贾芸。”
武曌想了想,说:“走,去一趟书房。”
武曌说着,永宁郡主赶紧起身,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跟着武曌往书房而去。
武曌进了书房,就看到林如海、冯清轩、卫若兰,还有永宁郡主的父亲,当今忠顺亲王都在,水溶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奏本,眉头紧蹙,脸色阴霾。
永宁郡主一见到水溶,立刻憋不住了,说:“皇上,那些银票是我去兑换的,并不是什么赃款。”
忠顺亲王侧头看了一眼永宁郡主,说:“胡闹,这没有你的事儿,你一个姑娘家家,快些回去。”
永宁郡主说:“真的是我兑换的,我卖了自己的首饰,还拿了一些银钱,去钱庄兑换来的,就是这么个数儿,若是不信,皇上您可以传唤钱庄的人来对峙,钱庄肯定也有明细,一看便知。”
她是一说完,水溶脸色更是难看,林如海则是说:“回郡主,钱庄……钱庄昨夜失火,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武曌一听,蹙着眉,永宁郡主吓得睁大眼睛,说:“钱庄烧没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账目明细,无从查起。”
永宁郡主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又说:“那……那就让那个提供木材的皇商来对峙!”
卫若兰则说:“也是今天早上,牢卒来禀报,说皇商畏罪自杀了。”
“轰隆——”一下,永宁郡主的脑袋里仿佛开了花一样,炸的一响一响的。
钱庄失火,皇商畏罪自杀,这些能证明贾芸清白的证据和证人全都没了。
永宁郡主说:“一定是栽赃贾芸,而且还杀人灭口?”
冯清轩拱手说:“皇商,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对工部侍郎不利,清轩请旨,往钱庄一趟,查查究竟,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
水溶点了点头,说:“你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