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的话音刚落,一阵黑色的雾气笼罩住了男孩,接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的身体中。与此同时,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魔力被抽空了。而且,男孩不由自主地迈开双脚走了起来。
“求你,不要!”男孩还带着青涩的脸上出现了极度惊恐的表情,他一直被四巨头保护得很好,应该说,所有霍格沃滋的小巫师们都被四巨头保护得很好。在男孩的记忆中,四巨头其实脾气都很包容,即使是最严肃可怕的萨拉查也只是嘴硬心软而已,就好像不论他犯什么错误,他们都会在惩罚教育他之后原谅他,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越过界限太远了吧。男孩从来没有看到过四巨头对于敌人是怎样的冷酷无情,而现在,他已经是敌人了。
不,背叛者,比敌人更可恨不是吗?
赫尔加和罗伊纳转过头,不去看男孩带着绝望和乞求的双眼。
萨拉查没有理会男孩的请求,脸色冷漠地提着男孩的衣领,一个幻影移形把他丢回了麻瓜界。
四巨头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沉默地回到霍格沃滋城堡。
逝者已矣,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守护霍格沃滋。这不会是战争的结束,但是终有一天,他们会结束这场战争,以麻瓜的鲜血祭奠这些为霍格沃滋牺牲的巫师。
第49章 争执
“是我没有把他教好。”赫尔加自责地说。
“赫尔加,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责任。”罗伊纳搂着赫尔加的肩膀安慰她。
“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这完全是因为他肮脏低贱的麻瓜血统!”萨拉查脸色阴沉,说到麻瓜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流露出咬牙切齿的恨意。
“萨拉查,这不公平,很多为霍格沃滋牺牲的巫师也是麻瓜出身的,他们对霍格沃滋的爱一点儿都不比我们少。”戈德里克反对萨拉查的说法,和凡事都往最坏的情况看的萨拉查不同,戈德里克总是愿意相信每一个人好的那一面。即使是被背叛后,戈德里克也愿意再次相信,而萨拉查则像是一条敏感的蛇,得到他的信任很难。即使得到了萨拉查的信任,这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萨拉查永远都有backup pn(备用计划)。这世上萨拉查唯一完全信任的,也只有赫尔加,罗伊纳和戈德里克三人了,这是在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背靠背的战斗,无数生与死的考验才建立起来的信任。即使是他们三人,如果背叛了萨拉查的信任,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们,也不可能再次相信他们。
神奇的是,性格完全相反的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却是最默契的朋友。即使同为萨拉查好友的赫尔加和罗伊纳,都觉得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之间有那么一种氛围,有时候跟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她们两个的存在十分多余。
“如果连我们一手养大的孩子都会背叛的话,那么我们怎么能保证其他的麻种小巫师不会背叛?”萨拉查反问道。
“萨拉查,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被蒙蔽了。”赫尔加劝道。
“被蒙蔽?他宁愿相信第一次见面的麻瓜父母,也不愿相信将他抚养长大的我们,你说他只是被蒙蔽?不,我说有些人就不应该被信任,有些人天生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背叛这两个字早就写在他们的血脉当中了!”萨拉查情绪激动地说。
“我们无法保证,只能相信。”戈德里克将手放在萨拉查的肩膀上,凝视着萨拉查的眼睛说道。
然而这并没有将萨拉查安抚下来,萨拉查从来不愿意把一切寄托着相信这个虚无缥缈的概念上。
“相信?我们就那么把霍格沃滋的生死存亡寄托在相信上面?”萨拉查不敢置信地问。
“是的,相信。相信小巫师们对霍格沃滋的爱将会是守护它的最强大的力量。”戈德里克说。
“在被我所信任的人背叛之后,你让我怎么相信任何一个麻瓜出生的巫师?”萨拉查问。
戈德里克望入萨拉查深邃的黑色的眼睛,别人或许只看到了萨拉查眼中的冰冷的恨意,但是戈德里克清晰地看到了萨拉查隐藏得极深的悲伤。其实对于那个孩子的背叛,萨拉查的悲伤一点儿都不比赫尔加和罗伊纳少,只是萨拉查从来都不允许自己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情绪罢了。不,或许萨拉查的悲伤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浓厚,正因为萨拉查信任的人很少,所以背叛对于萨拉查的打击才更大。
戈德里克心疼极了,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那你要怎么做呢?难道驱逐霍格沃滋所有的麻种小巫师吗?”罗伊纳反问。
“为什么不呢?比起信任和爱这种虚无缥缈的,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东西,我更相信利益,而只有纯血家族的小巫师和我们的利益才是一致的不是吗?既然麻种小巫师永远都存在背叛的隐患,那么霍格沃滋不招收麻种小巫师不就是了?”萨拉查说。
“萨拉查,这太极端了,你不能因为个例而否定所有的麻种巫师。”赫尔加不赞同地说。
“你口中的那个“个例”差点儿就害死了戈德里克,我……霍格沃滋无法承受下一个“个例”的出现。”萨拉查冷冷地说道,一种名为脆弱的情感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快得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察觉,或许就连萨拉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提到戈德里克,赫尔加和罗伊纳齐齐保持了沉默,毕竟戈德里克确实差点儿就因为那个孩子的背叛而死,虽然戈德里克是她们的朋友,但是她们也没有资格替戈德里克原谅那个背叛者。
“萨拉查,我不是没事吗?”戈德里克站起来向萨拉查展示了他健壮的身体,“而下一次我们有了防范,绝对不会像上一次一样被打得措手不及。”
“下一次?我想要的是永远都不会有下一次的出现。”
“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永远,你知道的。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尽我们的一切努力保护霍格沃滋。”罗伊纳说。
“要保护霍格沃滋就应该拒收任何麻瓜生的小巫师。”萨拉查坚决地说。
“萨拉查!你忘记我们创建霍格沃滋的初衷了吗?你忘了我们说好要给所有的小巫师们提供庇佑吗?”罗伊纳问。
“我看你们才忘记了创建霍格沃滋的初衷。如果不能保证霍格沃滋的安全,又谈何给小巫师提供庇护?”萨拉查一一看过三人的脸,见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不赞同,失望地拂袖而去。
谈话不欢而散,赫尔加,罗伊纳和戈德里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意见相左,但是这是第一次双方的意见完全对立,一点儿都没有妥协的余地。而且显而易见,他们都不可能轻易改变各自的想法。
“呃,我去和萨拉查谈谈吧,这次的事情对萨拉查的打击太大了,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或许过几天就好了。”戈德里克说完就急匆匆地追着萨拉查走了。
打击太大?接受不了?赫尔加和罗伊纳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戈德里克说的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萨拉查,戈德里克·恋爱脑·格兰芬多到底给萨拉查脑补了什么可怕的光环”的意思,都松了口气,原来赫尔加/罗伊纳的想法和她一样啊。
奇怪的戈德里克而不是她们,真是太好了。
而且,他们三个中也只有戈德里克才有改变萨拉查想法的可能,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跟她们两个比起来,戈德里克的话有用多了。
……
梦境从安妮塔的视线中渐渐褪去,最后变成一片黑暗的虚无,安妮塔猛地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安妮塔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床顶的银色花纹,今天晚上的记忆也太惊心动魄了一点儿,而且信息量好大的样子。
不过,活着的感觉真好,能活在那么一个和平的年代的感觉真好。
他们能够肆意地活着,能够在霍格沃滋无忧无虑地成长,都是因为曾经有无数先辈为了这一切费尽心力,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先辈们不曾享受过和平,但是他们坚信他们的战斗终将换来和平,所以他们从来不曾放弃过。
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呢?
所以,伏地魔这种败类,还是不要给他机会在霍格沃滋兴风作浪了。
四巨头那么努力守护过的霍格沃滋,她又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又一次地陷入战火之中?特别是当她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时候?
既然霍格沃滋和她分享了过去的记忆,那么作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她,应该责无旁贷地继承萨拉查守护霍格沃滋的责任不是吗?
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不过,现在安妮塔最想做的是把自己塞进爸爸的怀里,从爸爸的温暖的怀抱中汲取面对这一切的勇气。就允许她最后软弱那么一小下,毕竟她要对付的是她的亲生父亲,今日之后,他们只会是敌人。
安妮塔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光着脚丫跑出了寝室,向爸爸的办公室跑去。
已经快到黎明,虽然天还没有亮,但是霍格沃滋还没有醒来,夜游的小巫师们也早已心满意足地会寝室睡觉了,就连墙上挂着的画像们都熟睡了,整个城堡正是最安静的时候。
就在这时,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到斯内普教授办公室一路上的画像们纷纷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吵醒了。画像们虽然不需要睡眠,但是睡眠已经成了它们每天的习惯,突然被吵醒后心情当然不好,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并相互打听那个无礼的小崽子到底是谁,他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夜游也要安安静静的吗?
要知道,在霍格沃滋除了幽灵,画像是最不能得罪的了。虽然相比幽灵,画像貌似能做的不多,但是画像可是遍布整个城堡,连校长室都有。要是得罪了画像,那么你最好不要犯错,不然的话,画像们绝对会告诉教授们的,特别是费尔奇,他最喜欢抓犯了错的小巫师然后狠狠地惩罚他们了。
画像们纷纷表示,不管那个冒失的小巫师是谁,他们一定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
这时,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门外的画像幽幽地说了一句,“是斯内普教授的女儿哦。”
“哦,这样啊。”
“小孩子嘛,活泼一点儿才可爱。”
“对啊对啊,其他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了一点儿。”
“是啊,真不愧是蛇王的女儿呢。”
“我们还是继续睡好了。”
“继续睡继续睡。”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门外的画像骄傲地表示,“呵呵。”
其他的画像则在暗地里嘀咕道,“得意什么,不就是被挂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外吗?”
“是啊是啊,还不是被斯内普教授拒绝挂进他的办公室里面了吗?”
“就是,最讨厌他这种自认为高画一等的画像了。”
“婊里婊气的,在蛇王门外那么久,一点儿蛇王的风范都没有学会。”
“对啊,如果是我的话……”
“怎么可能是你,论资历的话应该是我才对。”
“哼,怎么可能论资历,当然是论谁的风格和斯莱特林最搭啦。”
……
第50章 父女
西弗勒斯熬夜试验出一种新的吐真剂的配方,让吐真剂熬制的时间减少了三分之一。西弗勒斯满意地看着瓶子中迷人的淡黄色的液体,虽然疲惫,但是能够改进历史如此悠久的魔药,即使只有一小点儿,对于一个魔药大师来说,都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成就了,毕竟历史上那么多的魔药大师都失败了,更何况西弗勒斯大大缩短了吐真剂的熬制时间。
看了看即将亮起来的天色,西弗勒斯庆幸地想,还好今天早上没有魔药课,他的好心情不会被那群每次上课都是在侮辱魔药二字的小巨怪破坏。而且,他也应该好好休息了,如果安妮塔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像小大人一样鼓着包子脸教育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为了魔药废寝忘食的。想到女儿,西弗勒斯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然而西弗勒斯刚刚睡下不久,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西弗勒斯黑着脸披上长袍,那个敲门的人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会知道大半夜吵醒他们的魔药教授的后果的。
“安妮塔?!”西弗勒斯诧异地看着赤着脚穿着睡衣站在他门前的小女孩,“怎么……”
西弗勒斯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安妮塔猛地向他扑了过来。西弗勒斯下意识地蹲下身搂住了安妮塔,感觉到怀里的微微颤抖着的身体还有死死地抱着他的双手,西弗勒斯咽下了口中的疑问,轻轻拍着安妮塔的后背,用低沉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安妮塔本来并不想哭,但是一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委屈了起来,眼泪完全不顾她的意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