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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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晷住在巴陵?”云善渊看着尚秀芳,听她的歌曲便知这是一个身在江湖却不涉及刀光剑影的人,看来她对香彻楼的一切内情都是毫无所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会去巴陵吗,我们刚好顺路。”

尚秀芳却是没有要往巴陵走,“余姨不喜欢旁人去打扰她,她不喜欢我前去巴陵。这些年她来看望我,不许我去探望她。我将地址留给先生,若是与先生同去,只怕余姨这个年也过得不开心。”

云善渊看着尚秀芳写下了地址,也不觉得余晷的做派怪异。巴陵是巴陵帮所在,余晷不让尚秀芳前往那里,多半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那我会把你的问候带给她。尚姑娘,你最好也别向任何一人提起今夜你见过我,免得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尚秀芳点了点头,而后她面前的人与桌上的纸就一同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云、善、渊。”尚秀芳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尽管不喜江湖的刀光剑影,但她一路行走四方也听过不少传言,三十年前姓云的高手只有一位。母亲与余姨从不对她多言半句有关云先生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云先生与云游有关?

云善渊见到尚秀芳所获得的线索是意外之喜,她的直觉果然还是没错,这一次落雁楼并没有白来。

正月初三,巴陵大雪。

云善渊依地址所示敲响了余晷的家门,她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才听到了里面门后响起了虚浮的脚步声。大门在吱呀声中被打开了,隔着一道门槛,院外院里的两人都是充楞了一下。

“小晷,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云善渊看到余晷那张满布疤痕的脸,这可不是易容,而是真的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余晷快要五十岁了,满脸的伤痕加之她半黑半白枯杂如草的头发,完全看不出是当年那个灵秀的小姑娘了。

余晷乍见云善渊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三十余载一晃而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如今眼前却出现了云善渊未曾改变的容颜。

“师父……”余晷声音颤抖地轻唤了一声,“您真的还活着。”

云善渊点了点头,就看到了余晷猛然流下了眼泪,便是扑向了她的怀里。

“师父,徒儿知道一定能等到您回来的。”余晷抱着云善渊不断哽咽着,让这场景看起来有些古怪,一个面容可怖的老妪在一个清隽的男人哭泣着。

云善渊心中喟叹拍了拍余晷的背,就感到了余晷真的是命不久矣,余晷体内的生机已经耗到最后一丝,只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我走得匆忙,没能给你们留下什么保障,但我也想不到你们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即便是无法在江湖中生存,为什么不选择先退一步避入山林,你们也没有去找杨叔吗?”

余晷放肆地大哭了一场,她便是退出了云善渊的怀抱,以袖子擦干了满脸泪痕。“师父请先到屋里坐,再慢慢说话。”

云善渊看到余晷已经收敛了情绪,引着她走向了正屋。而她刚才不是随口一说。在见到余晷之后,她就可以肯定尚未正式收为徒弟的明月与余晷,选择了她们自己的方式继续在江湖中斗争,而并非趁一切还来得及之际退出。

“师父还请莫怪,我这里只有清水。”余晷为云善渊倒上了一杯热茶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刚才那一番剧烈的情绪波动显然让她有些吃力了。

“这三十多年里,杨公对我与师姐已经是多有照拂,杨公忙于南征北伐朝堂之事,我们也不能让他太过费心,说到底是我与师姐想要能掌控住什么,而不是让别人帮扶着过完一生。”

云善渊知道杨素可以照拂两个孤女,但杨素不会无条件帮助两个想要掌控一方的女人。“你与明月到底做了什么?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与魔门有关?”

余晷听到魔门就是眼神一冷,她沉默了一会才说,“一切要从师父离开后的第八年,祝玉妍爆出师父失踪的前因,石之轩大败阴癸派开始说起。”

在云善渊离开之后,余晷失去了有力的支持,但还是依照她之前构思的那样将香彻楼建成了一张情报网,在起初的那几年里并未利用这张情报网做其他任何事,只是探寻云善渊的踪迹,可也是毫无音讯。

明月则是在云善渊失踪的那年,意外搭救了被宋缺击败而重伤的岳山,成为了岳山的义女。

在一开始的时候,余晷与明月两人并不相熟,虽然她们都是云善渊的学徒,但一个管理香彻楼,一个管理饭馆生意。加之明月渐渐并不热衷经营饭馆,她将这一块的产业教于了余晷之后,就去游历江湖了,师姐妹两人很长时间里并没有热络的往来。

“师姐在江湖之中认识了如今的李阀阀主李渊,李渊对师姐一见倾心,而没有人知道她是师父的学徒,而魔门中人顾忌她与岳山的关系,也就没有人会为难她。

二十年余前,师姐在出海之中结识了东溟派的尚信。

东溟派在琉球岛上,专门从事铸造兵器生意。女子姓单,男子姓尚,派中以女子为尊。师姐发现了其中的一个秘密,东溟派门主单美仙竟是祝玉妍与岳山生下的亲生女儿。”

云善渊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尚秀芳能够在江湖上行动自如,就是因为明月所留下的这层关系网,让李阀与魔门对尚秀芳都怀有一份对小辈的照拂之情。

“明月是真的喜欢尚信才会生下了尚秀芳吗?”

“喜欢?”余晷嘲讽地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多余的感情,“可能总有几分喜欢。不过师姐告诉过我,她当时是想要能够在东溟派占有一席之地,得知兵器冶炼与交易的内情,这样她说不定就能取而代之。何况,当时我们都知道祝玉妍与师父的失踪有关,单美仙既然是祝玉妍的女儿,那也就算是仇人了,师姐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不过事情还是有了变化,因为人非草木,不可能无情。

明月留在了东溟派生下了女儿,她年长东溟夫人十来岁,两人相处之中得知了祝玉妍对于这个女儿近乎不闻不问,才有了单美仙离家出走前往了琉球建立东溟派。也就在那时里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变故,单美仙在回魔门看望祝玉妍之际,被祝玉妍的师弟边不负强.暴了,她怀上了边不负的孩子。

“明月心软了,她照顾了单美仙几年,没有再想夺.权一事。而那几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杨坚废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慈航静斋的碧秀心与邪王石之轩走到了一起,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石青璇。

可是没过几年,碧秀心就死了,石之轩因此也发狂不知所踪。在之后那一年,杨公也病重了。后来我想起来,香彻楼就是在那几年里被阴癸派,准确的说是我手下的香贵先盯上了。”

余晷终是说到了香家。香贵以赌术闻名天下,但他也是香彻楼某个分部的管事,他在接触情报网之后,就与魔门有了往来。

香贵本来就想要依附魔门,利用香彻楼的关系网大干一场,他也早就将长子送到了杨广身边,意图在杨广登基之后谋得大利。在得知阴癸派的大敌石之轩疯了不知去向后,香贵就主动联系了边不负,投靠到了阴癸派的手下。

于是,在杨素病重、石之轩不知所踪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够牵制住阴癸派,香贵联合边不负很快就吞并了香彻楼。在明面上香贵是与巴陵当地的势力合作,他并没有暴露出魔门的存在,形成了现在的巴陵帮,而暗中香贵一边为杨广贩卖人口,一边又为阴癸派提供财力与情报。

在十二年前,香彻楼被吞并之时,余晷也被边不负盯上了,边不负在强.暴了余晷之后本是要杀了她,而余晷是划烂了自己的脸,才得以借机趁势逃了出来。

明月得知此事之后,她回到了中原,接了余晷与她同住,对外明月只说这是为了尚秀芳寻的婆子,让余晷得以避过边不负的追杀。

“明月在五年前生病过世了。我这些年来就呆在了巴陵,十多年过去之后,香家与边不负都不再继续追查我的存在。我却是逐渐摸清了香家的情况,香贵的哥哥负责一切账目往来,他的妹妹负责买卖女人,而他的长子被杨广赐姓杨,他改名为杨文干,专门供应杨广在淫.乐上的需求。他的二儿子池生春在长安掌管赌场事宜,而他的另一个儿子香玉山则是巴陵一带的监管人。”

余晷将这些事情逐一说与了云善渊听,她被香贵背叛夺.权之后,遭遇了人生大难,既是敢划破了一张脸,以她对于这张情报网的熟悉就又重新改头换面打入其中,静待着覆灭香家与巴陵帮那一天的到来。

“我本是看中了最近在江湖上名声不小的寇仲与徐子陵,这两人数月前来到了巴陵与香玉山接触过。他们有个姐姐素素留在了巴陵,我看香玉山是要利用素素掌控两人做些什么。如果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两人,想来他们必会与香家反目。不过今日见了师父,我也就不再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云善渊听余晷说完了这三十多年来发生的一切,她看着变冷的清水,是没有想过这两个学徒身上会发生这般利益相争、勾心斗角之事。或者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因为并未寄予几分感情,所以从没有多想。

“小晷,你不后悔吗?”云善渊看着余晷满面伤痕的脸,她这十二年过得不是一点点苦。

余晷肯定地摇头,“师父最初选中了我与师姐做学徒,不就是看中了我们有野心。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阴癸派,输给了香家。我却是从没后悔过,即便今日落得如此地步,只要能报仇就是死了也不冤。

人生匆匆几十载,怎么敢于平庸。我与明月都感谢师父当年选中了我们,让我们有一个机会过了不平凡的一生。后来的恨也好,痛也好,我们都得到过自己渴求的东西,这就够了。”

云善渊看到了余晷越发惨白的脸色,这是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今日,余晷将一切苦难与复仇之事说了出来,她的精气神也就一下子撑不住了。

云善渊施针让余晷多撑了十二天,余晷过完了最后一个元宵节,含笑而终了。

在临终之前,余晷唯一的心愿是将边不负挫骨扬灰,她能够设计颠覆香家,却知道无法对付边不负,这是她唯一求助旁人才能完成的复仇。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没能为你做过什么。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最后一个心愿,不会让你在地下等太久的。”

云善渊在正月十六葬了余晷,她与阴癸派之间可不只这一笔账,她没有忘了当年祝玉妍趁她伤重而击杀她一事。虽然祸福相依,使得她进入了战神殿,但不代表她就把那笔账一笔勾销了。

如今就先找边不负讨要第一笔账,还有这个巴陵帮与香家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正月十六的月亮特别圆,似是在昭示着,将有一众人会在地下团聚。

第二十七章

余晷在死前留下了一张名单, 在香贵叛变夺.权之后,并非所有人都被巴陵帮收拢, 还是有一些幸存者活了下来。除了这份名单, 余晷也将巴陵帮的帮内运作流程查了七七八八,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毕竟香彻楼的情报网络是她一手打造的, 易主之后并未做太大的改动。
云善渊手持这两样东西先找上了负责账目的香富,想要彻底地覆灭香家,正要从这些交易往来着手。不过因为香富沉迷于酒色,这些交易往来实际上已经全部由他的副手韩泽南处理。

“看来你是深得香富的信任,这样庞大的生意往来, 他也敢全都交给你。这事情只怕香贵还不知情吧。”云善渊直接挟制住了韩泽南,她有很多办法让他开口, 可尚且来不及一一尝试, 这人被封住了武功就什么全都交代了。

韩泽南抖得跟筛子一样。他刚加入巴陵帮接手如此丧尽天良的生意时,也曾经想过某天夜里回家路上会不会被哪个行侠仗义的人劫持了。十来年过去了没有遇到行侠仗义的人,只见到了更多笑脸逢迎的人,谁曾想这一天还是来了。

“香当家并不知道我管着账目, 香老大偶尔来问一问数额汇报给香当家知晓。这位大侠,经过我手的账册都在这里了, 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也就是个跑腿的, 不管多少的账目经过我的手,可是那些金银珠宝都到不了我的口袋里。”

“我知道,冤有头, 债有主,你又不是债主,不用那么紧张,坐下来说话。”

云善渊轻轻扣了桌面,她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杀人,眼下韩泽南一死不就都暴露了。“除了在杨广身边的的杨文干,还有在长安的池生春,香家的其他人都在巴陵。你应该很了解他们的动态,可有哪个好日子,他们必然会聚到一起?”

韩泽南没有敢坐下,他还是站着回答到,“每个月的初八是核对账目的日子,但是香贵这些年开始不太管事了,香家几人也就不一定会聚到一起。”

云善渊看着韩泽南谦恭又害怕的样子,她并不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如此窝囊,他是非常地识时务,明知斗不过的时候就选择了最快的妥协。“我听闻香玉山看上一个叫做素素的女子。素素与最近声名鹊起的寇仲、徐子陵有些关联,你对此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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