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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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阿史那咄苾之死对于中原来说总是个好消息,东.突厥一方少了一个厉害人物。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云善渊还想要做的更多,将阿史那咄苾之死嫁祸到塞外其他势力头上,如此一来引得他们内斗,能够让他们更没闲心来攻打中原。

云善渊是从船上的同行者处了解到这些皮毛。

住在普通舱位里有个好处,每个房间里大约住三到四个人,因为房内没有吃饭的地方都要去船舱上一起用餐,南来北往的客人聚到了一起随意聊些什么就毫不奇怪了。

如果住在天字号的船舱里,每人单独一个套间,那里的船客之间也少有交流。即便能够坐下来连天,也难免要思考对方是什么来历,反而就无法随意胡侃了。

从这些已知的皮毛之中,云善渊敏锐地发现裴矩是个厉害的人物。

他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分裂塞外的突厥,可是在处理隋朝与高丽的问题上,他又撺掇杨广出征高丽,也正是因为远征高丽的失败,极大损耗了隋朝的国力。

对于杨广来说,重用裴矩究竟对隋朝是福是祸?

只是,在杨广远征高丽失败之后,裴矩已经辞官回家了。

云善渊也没想去裴家拜访这位对隋朝而言亦神亦魔的人物,她暂且只想在扬州城里过一段悠闲的日子,静心将战神殿之中所悟所感梳理一番。

这样偏安一隅的日子,恐怕不会长过一年半载,天下群雄就会纷纷揭竿而起。而她为了完成与杨素的约定,也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她也想知道谁能开启杨公宝库,获得争夺天下的可能。

就在这样的胡侃闲谈中,云善渊抵达了扬州,先在客栈里住了几天,了解了一下如今扬州城的情况。

自隋朝灭陈一统天下后,将几朝古都建安降为县,而且开凿运河也是绕过了建安,杨广坐在龙舟来过扬州之后,此处也是繁华了起来。

当然,扬州再怎么繁华,还是有贫富之差,这里的人也会被分为三六九等,有富人官员聚集的地方,也有平民百姓生活的地方。

如果要避开那些故人旧事,那就不要选择高门大户聚集的地方。谢晓峰曾经扮作了龟公阿吉,天下还能有谁找到他。

云善渊不似谢晓峰务必要远离过去的一切,她只选择了居住在较为清冷偏僻的地段。这一带的房屋都破旧了,整条街上就没几户人家还住人。

这个独门独护的小院子还有一圈围墙,围墙的砖块尚未破损,但是里面的厨房、正房等都是不同的破败着,比如说缺一扇门,比如说灶台完全不能用等等。她就只做了最简单的修缮,确保能够维持她的日常生活就行。

在住了一段时间后,云善渊得知了这一条街的具体情况。

除了街尾处的那户住着兄弟两人,还有两户本还住着来扬州务工的小夫妻,但在大业十一年的腊月回到乡下,来年开春后他们也都不打算回城了。

如此一来,整条街就显得越发冷清。

而她深居简出,并没有见过街尾的那两兄弟,仅仅是在清晨或是夜晚听到过他们路过时的谈话。其中一人性格直爽乐观,而另一人则温和冷静,他们似是整日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算是扬州的小混混,倒也敢自命扬州双龙。

就算住在同一条街上,也会彼此之间毫不相识,直到扬州双龙偷到了她的头上。

云善渊独自过了较为清冷的年节之后,她在书店恢复营业那天出门去买书了。有很多书籍在朝代更迭、战火不断中损毁了,而在此时的扬州书店里还是能淘到不少好书,这种好与《长生诀》自然不同,它们写得是世间百态。

而有关《长生诀》,在云善渊去过战神殿之后,她认为江湖传说的《长生诀》应该是存在的,不仅存在也是广成子对于战神图录的感悟。

近日有风声传出杨广打起了《长生诀》的主意,让宇文化及去寻书,也不知道宇文化及能否找到这本只在传言中出现过的书。

如果将来有缘,云善渊也想看一眼《长生诀》,看一看她与广成子所悟有什么不同,如果无缘也不必强求了。而她也在想是否要撰写一本武学典籍,将她对于天道与破碎虚空的想法留下来就叫《破云书》。

战神图录开篇第一幅图提到了九重天,刻画着九层云,最下一层云处是一个火球。这让云善渊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否意味着虚空之后的世界?

火球象征太阳,当人破碎虚空而去则是刚刚破开了第一层。或者在破碎虚空之后,起码还要再历经八重境界,才可以到达那位浮雕似神般面具人的高度?

这样的揣测都太遥远了,而当下是她发现被两个谈不上有武功的邻居跟踪了。

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了她手里的钱袋上,这里面是一袋铜钱。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而盯上她的两人来说,可能就是小半个月的生活费。

云善渊走向了较为人流较为密集的转角时,她身后的一人终是动手了。

他就在与云善渊擦身而过的时候,割断了挂在云善渊右手手腕上的钱袋,然后迅速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与此同人,另一个人也是钻入了小巷里,很快消失不见了。

云善渊笑着取下了手腕上仅剩的半截钱袋挂绳,这两人的偷窃手法还算娴熟,而且对扬州地形摸得很清楚,还真就一下子能逃离作案现场了。

可是,有时很难说清是运气背还是运气好。她自是不急于找两人,因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两人今晚总要回家休息。等她吃过晚饭就去街尾散个步,顺便与摸走她钱袋的邻居打个招呼。

于是,当寇仲与徐子陵总算久违地包餐了几碗面条回家时,就看到了家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背对着他们。女子穿着简单的布衣,头上也仅有一根木钗,这个身影非常熟悉,因为他们早上刚偷了此人的钱袋。

徐子陵知道坏事了,今日寇仲偷了一个钱袋,他们终于能吃顿饱的,这会却是被失主找上了门。

云善渊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她不再看向天上星辰,而是看向这两位素未谋面的邻居,她从两人身上的残留气味上闻出来,他们是刚从五条街外的面摊子上回来。“云某搬来此地尚未拜访邻里。今日请两位饱食了一顿大排面,也算拜会你们的礼物。我叫云善渊,却还不知你们的姓名?”

寇仲与徐子陵都先是一愣,既是愣于云善渊的作为被盗窃者却对他们出乎意料的温和态度,更是愣于云善渊与白日里不一样的相貌。

他们说不清是为什么,在白日见到此人她是泯然于众,但眼下再看明明是同样的脸,却是貌若天人,难道是月光太迷人?

寇仲回过神来后却也多了一份警惕,被偷走钱袋的人能好心来拜会他们吗?他先套起了近乎,“美人姐姐,原来你是我们的邻居,大家都在一条街上,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你不妨直呼我的姓名,还请不要称我姐姐。”

云善渊看得出这位两位大概十六七岁,但她不会再认什么弟弟,她认下的表弟杨玄感已经死了,是尸骨无存。

徐子陵见到云善渊的语气认真,他便开口说,“这是寇仲,我是徐子陵。云姑娘,我们用了你的钱,会想办法还你的。”

徐子陵也不觉得云善渊前来是来拜访邻居的,她能找到他们的家门口,还与白日给人以如此不同的感觉,那么十有八.九就是来找麻烦了。再说这条街上还有活人住着吗?

“还我?”云善渊打量着寇仲与徐子陵,她随鲁妙子学过一些易术,而凝望过战神殿的星辰变化后,多少懂得一些望气之术。

这两人有些意思,吉凶难测,而且是大吉大凶,她才有闲情逸致来门前一看。虽然今日两人是小混混,可谁说得清楚来日如何,不谈那些市井出生的帝王将相,就说她曾接触过的韦小宝,不也成了一个传说。

“我相信你们日后定能还得起,只是谁知道将来什么时候来。我们不如就说现在,你们打算怎么还我?”

**

洛阳的酒楼之中,侯希白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上,他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可惜没有一人值得他动笔入画。就在他觉得前来洛阳是一件无趣之事时,却看到了一位白发男子。

此人让侯希白猛然眼前一亮,竟是第一次生出了以男子入画的想法。他不知怎么形容此人的容貌风姿,只能感叹原来世间真有谪仙入世,宛如春风过境。

侯希白想到那个在江湖秘闻里有些禁忌的名字,他没有见过被人称作春风煞的云游,而今日不能错过与此人的相识。

第二十三章

侯希白依靠在二楼窗沿上, 右手举着酒杯对着下方酒楼门口处遥遥相敬,街上人来人往, 而谁也不会忽视了他的声音。“阁下可有兴致上楼同饮一杯?”

路上行人有不少都停住了脚步, 看向二楼的那个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摇着折扇的男人。此人做儒生打扮,却是一派说不尽的倜傥不群,他是想要请谁喝酒呢?

毫无疑问, 能让此等人物请喝一杯酒的人必然也与众不同,整条街上许是只能找出一个人。这个男人分明才是二十多的面容,却不知为何已经是一头华发。

若说是为了伤心绝望事,可根本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半分伤悲的气息,反而他一直都和煦地笑着, 让人看了就感到温暖,这真是有些矛盾。

花满楼看向了举杯相邀的侯希白, 此刻生出了今夕何夕的错落感。

曾经在百花楼里, 陆小凤总比他更热衷喝酒。陆小凤会坐在二楼的花丛边举杯问他是否也要来一杯,也不单是他,总不能厚此薄彼不去询问云善渊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这种一瞬而逝的错落感,花满楼向楼上的侯希白点了点头。

侯希白先饮尽了手里的一杯酒, 又让小二上了店里最好的酒,能够与美人同桌而饮, 这让他的心情非常好。

“在下侯希白, 阁下怎么称呼?”

“花满楼。”花满楼在侯希白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了侯希白手中的扇子,扇面上竟是有两三位美女像。画像传神生动地仿佛能从扇上走下来, 让他确定了此人就是多情公子。

侯希白能有如此气韵,应该是来自魔门花间派,依稀可以看出与旧识慕清流有几分武功传承上的相似。
侯希白默念着花满楼的名字,这真是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名字,更难得是人如其名,人间不会再有第二人与这个名字相合。

“花先生觉得我的美人扇如何?能够画下美女的刹那芳华,我也不枉在江湖中走一遭。”

侯希白称呼花满楼一声先生,是对他身份的不确定。

这人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但也看不清他武功的深浅,若说是与师父石之轩一辈的人物,多少都应该听过名字。就像是后来在江湖黑白两道、朝堂门阀中不能轻易谈起的云游,不能提起她,但也总有人听说过一二。

不过,不管花满楼是什么人,今日的酒桌之上,他们就是一起喝酒的朋友。

花满楼听了侯希白的话,难怪侯希白会被称为多情公子,他可不正是从万花丛中过,也不知是否能片叶不沾身。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世间自是有千万美景,能有幸欣赏是难得的运气。我没有侯兄的雅兴与笔法,这些美景就不能留于纸上了。”

“只怕花先生会把花藏在了心里,留在纸上的终会泛黄,藏在心里的就不一样了。” 侯希白微微摇了摇头,有的人不必说太多话就能知晓他大致的秉性,花满楼欣赏了天地之间的风花雪月,也就不会去流连美女所带来的风花雪月了。

“也不知先生会把什么样的花藏在心里。哎,我也是问得有些多了。”

花满楼低眉浅笑着喝了一杯酒,他尚且无从得知云善渊的样子。

在经历这些年的离别,从圆月弯刀悟出机缘意外前往战神殿,又从战神图录中感悟了天地修行之法后,他自然明白了不少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机缘。年少之时,与他相遇的云愈并非一个真的孩子,所以他曾经知晓的样貌并非云善渊的真容。不过,他所闻所感所爱都是皮相之下的灵魂,他们如果再见,就能凭借那份心意相通而感应到对方。

“说到不枉走一次江湖,我有一件时想要请教侯兄。”

花满楼并没有回答侯希白的这个问题,他既然是将人珍藏于心,有的话就不会轻易诉之于口。“我刚入江湖没多久,对个人有些好奇,不知侯兄是否听过三十多年前的一位高手云游?”

侯希白愣了一下,花满楼问谁不好偏偏问的是那个人,可他也无法从花满楼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无从得知这是随口一问,还是这两人之间有所关联。

“云游是前朝北周名将之一,已故杨公的远方侄女,曾经打败了毕玄为边境换来了好几年的安稳。以我的年龄自然无缘一见,无法与美人相见,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人称她为春风煞,也难以想象春风如何能杀人如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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