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区别不过是费奥多尔在醋海里把自己淹死还是在醋海里把自己沉底——就结果来看是一样的。
安东尼捏着鼻子:“所以你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费奥多尔的异能并不是人形异能吧?”
“准确的来说是不算是,而不是完全的不是。”罚小姐对和费奥多尔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个人的声音完全交叠在一起, 给人一种极端诡异的感觉。
两个人说完这句话,同时露出了晦气的表情。
罚小姐和费奥多尔的关系近乎于一体两面, 二者之间共享着记忆和异能。
除了一个是异能, 一个是本体;而且现在一个是男, 一个是女之外就没有其他区别了。
双胞胎都能默契的异口同声,更别说近乎同一个人了。
安东尼觉得如果没有自己的话,罪与罚大概是共同搞事的快乐合伙人,一句话他们两个能轮流着说完来显示自己的默契和诡异。
然而现在有了安东尼,他们两个默契的说了同一句话都是这个反应。
安东尼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引起了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一样,多少是带点罪恶的。
不过要把自己自比海伦,还是多少有点自恋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想想两个费奥多尔在一起,而且那么默契又愉快,接下来发生的肯定就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搞事环节。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罚小姐思考了片刻,“不过我不觉得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只是普通人了,普通人思考这么多事情干什么?不过是随波逐流地活着。这件事情中没有什么哲学思辨,不值得进行什么思考。”
这话实在是过于务实了。
“也许我今天会消失,也许明天会消失,也许永远不会消失,总之,我很高兴能够亲眼见到您,安东。”罚小姐望着安东尼,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安东尼的身影。
“费奥多尔”的眼睛不再像曾经那样浑浊,如同紫水晶一样清澈。
“下一句话是不是就要索吻了?”费奥多尔对罚小姐的茶艺发表了意见,“倒是很会利用人心。”
都是费奥多尔,茶艺水平完全相同,但是这并不妨碍费奥多尔给予一个水平低劣的评价。
“我没有这样想……”罚小姐叹息一声,“我没想到我自己居然连栽赃的这种手段都用上了,不过我理解,我也是如此深爱着安东,如果是我,我大概也会用这种手段的。”
安东尼看了一眼罚小姐,又看了看费奥多尔。
别看罚小姐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被自己栽赃陷害的角色,但是安东尼相信费奥多尔说的是真话,而且也正好切中了罚小姐的真实目的。
费奥多尔说的话也相当符合安东尼对费奥多尔的印象。
如果他连费奥多尔对自己的评价都不相信的话,他还能相信谁。
“好了,你们两个谁都别搞事了,互相拆穿有意思吗?”安东尼把罚小姐和费奥多尔的脑袋向两侧扭。
完全就是菜鸡互啄。
虽然以费奥多尔的水平来看,这完全算不上是菜鸡。
“我的手好疼啊,安东。”罚小姐拉长声音说道。
她看上去是那么柔弱,安东尼的确有点心软了。
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犯罪分子……严格来说也不能说不是,她可是“费奥多尔”,安东尼没法一直绑着费奥多尔。
“只要想想您之前是男性,我就觉得您现在的姿态令人恶心。”费奥多尔指指点点。
不管费奥多尔自己实际的外表是什么样子,在他的意识中,自己大概是一个颇有男子气度的人。
所以当他看到罚小姐这种“扭扭捏捏”的姿态,本能地感到了反胃。
“还挺可爱的。”安东尼小声说道。
只要是费奥多尔,都挺可爱的。
罚小姐的姿态要放得比费奥多尔低,看上去像是会和他拼命撒娇的类型,不像费奥多尔还时常端着面子,撒娇还要看兴致。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相处方式类似共轭父子,所以他还挺期待费奥多尔和他撒娇的。
有哪个“老母亲”能拒绝“孩子”的撒娇呢?
不愧是罪与罚中的“罚”,最了解自己的果然还是自己,罚小姐精准地切到了费奥多尔的软肋上。
安东尼的声音不大,背对着安东尼的费奥多尔皱眉:“什么?”
“嗯?”安东尼开始装糊涂,甚至学着费奥多尔装糊涂的样子卖萌。
这话可不能让费奥多尔听到。
仓鼠的独占意识很强。
“其实吧,我现在也不是不能变成男性,如果你更喜欢我这副外表的话,我也可以变成扶她。”罚小姐轻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异能体也不是人类,想要切换性别只需要一个念头。
”你真的是来报复费奥多尔的,而不是来报复我的?”安东尼忍无可忍的开口道,“还有,谢谢,我没那么变态。”
真不愧是费奥多尔,一开口就是说这么让他头疼的话。
“xp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培养的。”罚小姐有点兴奋,“您要是把我松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包括一起把他上了。”
费奥多尔沉默半晌,然后忍不住骂了自己:“您有病吧。”
隔壁趴在墙上偷听的柳博芙点点头。
这是费奥多尔对自己最精准的评价。
安东尼挑起一侧眉毛:“哦,什么都可以?”
罚小姐笑靥如花。
费奥多尔面色阴沉。
“那就帮我大扫除吧。”安东尼重新躺回床上。
费奥多尔笑靥如花。
罚小姐面色阴沉。
第139章
费奥多尔经常表扬安东尼很勤快,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安东尼不怎么会收拾家务,勤快也只是在工作方面。
每次收拾屋子都够安东尼头疼好久了。
虽然今天不是他定下来大扫除的日子, 但是谁让罚小姐正好撞到枪口了。
“平时也不是您在收拾吧……”罚小姐看着费奥多尔已经把拖把和水盆搬过来了,“不都是请人帮忙吗?”
罚小姐和费奥多尔本质上是一个人,如果说安东尼不会做家务的话, 那么费奥多尔更不会做, 自然, 罚小姐也不会做家务。
费奥多尔最贫穷的幼年也没干过家务,就算是落魄贵族, 家里也是有农奴的。
费奥多尔心里清楚这件事情, 但是他并不打算体贴罚小姐, 甚至还相当开心的助纣为虐。
如果费奥多尔会做家务的话,他也许还没有这么兴奋。
“您如果真的爱安东,肯定不会连他的话都不听。”费奥多尔给罚小姐松绑,话语中却满满的都是挑衅,“连帮他做家务都不肯, 您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罚小姐死死的盯着费奥多尔。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人可以批评她, 但是唯独费奥多尔没有这个资格。
说得好像费奥多尔做过家务一样, 他连碗都没动手刷过。
虽然有洗碗机,放进去就能洗,但是费奥多尔是吃完饭就走, 连盘子都懒得冲一下的大爷型角色。
安东尼打了个哈欠, 他继续打盹。
他还真不太介意费奥多尔这么干, 至少费奥多尔早上不到五点起床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喊他, 都是到了九点如果安东尼还没起床, 他才过来把安东尼戳醒。
这只仓鼠早饭一般会自己在橱柜里觅食的, 或者柳博芙起床了,就让她帮忙做点饭。
不过两只费奥多尔吵架,安东尼也没打算拦,想也知道,无论帮谁都会引来麻烦。
安东尼刚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他翻身起床,绕过优雅吵架的两只仓鼠,走到楼下花园里,才接通格里高利的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格里高利有点奇怪的问道,“是刚起床吗?”
“……没什么,只是出了点状况。”虽然格里高利这个摸鱼达人对安东尼的懒惰行为接受良好,但是安东尼不确定玛丽·安娜是不是也在听。
玛丽·安娜不惯着安东尼的臭毛病。
“哦。”格里高利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安东尼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来,他更关注另一件事,“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又干了什么事?”
安东尼是一个安静又乖巧的人,格里高利知道他一般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安东尼搞得最大的事就是忽然宣布自己结婚了。
费奥多尔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已经有点习惯费奥多尔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就连安东尼结婚这件事,在他看来也更像是费奥多尔搞的事。
这丝毫没影响费奥多尔在格里高利心中的形象——本来也没什么形象。
“哎,爸爸……”安东尼长叹一口气,但还是把费奥多尔现在的状况和他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外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但是我挺担心这两个人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差的,家都能被他们两个拆了。”
格里高利沉默一会儿,然后摸摸下巴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什么好机会?”安东尼不明白格里高利的意思。
“要我说你真是太乖了,一直都被费奥多尔拿捏的死死的,一点反抗都不做出来。费奥多尔也不是个体贴的样子。你要学会调。教他。”格里高利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
“啊?”安东尼也不明白格里高利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这样不好吧?”
“竞争才能让你获得个最大的利益。”格里高利指点起来,“你们的生活一直都那么风平浪静,费奥多尔怎么能够明白你的体贴?现在正是让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了解你的好机会,让他和你说的那位罚小姐较量一下,看看他们谁更爱你、这样就算那个罚小姐离开了你,你也能不那么受控。”
“还有,这有什么不好的?生活就是要有点波折。太容易得到的不一定会被珍惜,就要让人患得患失一点。”格里高利的话听上去像是个资深渣男一样,“又不是让你抛弃他,打压他,只是用点小手段,你在心里坚定地偏向他就好,他也一定会更喜欢你这么爱他。我看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用这招也挺熟练的。”
格里高里觉得这个孩子太不争气了:“你那么年轻就踏入了婚姻的坟墓,婚后的小伎俩还没怎么学呢。”
“这就是四十岁之后才踏入婚姻的坟墓的人所给我的建议吗?”安东尼无奈的说道。
听说越是没怎么谈过恋爱的人越喜欢给别人提建议,格里高利这个疑似安东尼性冷淡来源的人似乎还挺喜欢指点这种事情的。
听说前段时间还和自己朋友的孙辈玩到一起,给他们恋爱建议。
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恋爱理论大师。
格里高利抠了抠耳朵:“我好歹也六十多岁了。看过多少当初情意绵绵的情侣最后觉得无聊了。”
格里高里刚刚说婚姻的坟墓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正是因为秉承着这种观点,所以他才在四十岁之后才结了婚。
如果不是真的非常喜欢玛丽·安娜,并且已经规划好他们未来美好的婚姻的话,他也不会轻易地结婚。
这样才不至于是婚姻的坟墓。
实际上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的,但是在他看来,安东尼的确是踏入婚姻的坟墓。
以费奥多尔的那个性格,安东尼向来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而且这傻孩子还非常心疼费奥多尔。
“躺在床上是不是很舒服?”格里高利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诱惑着安东尼堕落,“想要一直过着这么舒服的日子吗?那就让费奥多尔多努努力吧。”
“其实他平时还挺努力的,反正我几乎就没有起的比他早的时候。”安东尼的勤快程度其实没法和费奥多尔这个天不亮就能起来写作的费奥多尔比。
“他还有精力拆家,那就证明他还不够勤快,还是有精力的。”格里高利断言,“如果你想让你的头不疼的话就照我的意思去做,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一个单子。”
安东尼沉默着,他有点抗拒格里高里的这个建议,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真的反驳,格里高利就开始哎呦起来了:“不行,身体有点不舒服了。我那么乖巧的涅朵奇卡要是不听我的话的话,我会一直这么痛苦下去的。”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戏瘾多少是继承自格里高利的。
安东尼有点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
格里高利立刻就好了:“我就知道,我的涅朵奇卡是最心疼我的好孩子了。”
安东尼忍了忍把他那句“我觉得你有时候和费奥多尔还挺像的”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尤其是在格里高利用好孩子这个词来撺掇他干坏事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到时候记得和我分享一下你的成果。”格里高利把安东尼糊弄过去的机会没收了,“我也是希望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能越来越好的。”
就算他对费奥多尔和安东尼的关系并不看好,但是这是安东尼的选择,格里高利也不想反对,就想他当年讨厌有人反对他和比他小十三岁的玛丽·安娜结婚一样。
格里高利打字飞快,即使六十多岁了,但是安东尼觉得柳博芙打字速度绝对没他快——更不用提小费奥多尔了的,这大概就是现充的实力,就为了能和他的那些年轻的朋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