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性格更是天差地别,组长和组员之间的亲切友善是不存在的。
安东尼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来。
安东尼抱着费奥多尔的枕头问道:“你不去找找赫尔岑先生?他这么久还没有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很正常,他开的会刚刚结束。”波琳娜看了一眼时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安东尼再次感受到了波琳娜在某方面的不靠谱。
有这点时间他干点什么不好。
“万一赫尔岑显示提前结束了会议呢,难道要他等你吗?”波琳娜反问道。
波琳娜这个脑残粉……
听到这个答案,安东尼居然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
说到底波琳娜并不是理智派,而是神经派的人。
“久等了,涅朵奇卡。”安东尼刚刚问完之后,赫尔岑才匆匆的赶来,他甚至在大口大口地呼吸,显然他是跑着来的
波琳娜颇感意外道:“赫尔岑先生,您慢慢走过来就行。”
“谁让你肯定会提前把人叫过来,这样就让我不得不着急赶过来了嘛。”赫尔岑喘了一会才直起腰来,“等着你改掉这个坏习惯之后我大概才会悠闲地走过来。”
安东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赫尔岑先生可真了解波利娜的习性。
他和波琳娜的直接接触并不多,可能玛利亚对于她的这个习惯也更加了解。
“你的任务目标主要是获取这个组织的实验基地位置,确定被实验人员的身份,拯救那些被当成实验体的被压迫者。记住你这次的唯一任务就是解放那些人,至于那些实验资料并不重要。”赫尔岑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说道,“如果这之后有人要求你改变目标,要你获取那些资料,你需要直接拒绝这样的要求。由我通知你这个任务就代表着这是无法更改的命令。你记住了吗?”
“能够告知我这个组织的主要实验目标是什么?”安东尼严肃地问道,赫尔岑的口气听上去很严厉,背后的问题似乎一点都不小。
听他的意思像是在这个组织在研究一些对于位高权重的人来说非常有诱惑力,但是会不太妙的东西。
赫尔岑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到:“这个组织的目的是长生。”
安东尼明白赫尔岑为什么这么严肃了。
位居高位的人往往躲不过权利、钱财和生命的诱惑。
人类的欲望是在不断膨胀的,所以难免会有知道这个组织的实验内容的人,并且希望成为获益者。
这个组织的影响这么恶劣,但是却依然能保留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个任务被分给了赫尔岑的原因,毕竟这种诱惑对于赫尔岑来说是比较容易克服的。
赫尔森可是沙俄大贵族的“养子”,这个养子之所以带了引号,是因为他的养父实际上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赫尔岑是他的私生子。
他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却非常受到父亲的宠爱,他过得完全就是贵族生活。
如果说从贫困中脱离,突然变得富裕的人还有可能会走向堕落。那么像赫尔城这样,一头扎进理想中的人是很难被动摇的,因为他知道物质上的东西是无法动摇他的。
“人类不需要这种由资本控制的巨大寿命差异,这会使本来就巨大的贫富差异进一步扩大。”赫尔岑叹息一声,“原本生命的长短就不公平,不需要让这种不公进一步扩大了……至少在这称为普遍手段之前不要萌芽了。”
“赫尔岑先生您可真是信任我。”安东尼是真的没想到赫尔岑会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您就不怕,我会把这件事情泄露给费奥多尔吗?”
“我并不担心这个,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费奥多尔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而且我相信少有人会比费奥多尔更加厌恶长生不老。”
安东尼听着这位笃定语气,问道:“赫尔岑先生,感觉您和费奥多尔似乎很熟?”
波琳娜忍不住竖起耳朵,她对于赫尔岑的过去非常感兴趣。
这种兴趣和男女之情没有多少关系,完全就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我们本来应该很熟悉的。”赫尔岑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消息,等着你任务成功之后,我可以把它作为你的奖励告诉你。”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费奥多尔如果知道我随便打探他的过去,他大概会生气的。”但是这个提议真的让安东尼很心动,
费奥多尔在特异点中的过去已经被他摸清楚了,可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对于安东尼也是模糊的。
比如说为什么费奥多尔不再使用“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名字,而是以“魔人”的称号而闻名。
赫尔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充满诱惑的话:“您可真是一个乖孩子呢……难怪费奥多尔会那么喜欢你,不过有时候叛逆一点对自己说不定更好。”
赫尔岑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
真正的老实人是不会走上和疼爱他的父亲完全相背的路,选择站在农民一边,干翻贵族阶级。
“就我的感觉来看费奥多尔说不定意外地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只要能够控制他,说不定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对你言听计从。而你已经掌握了控制他的门票了,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把他彻底控制在手里呢?”赫尔岑的话听上去像是魔鬼的诱惑。
“赫尔岑先生,难道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以前得罪过你吗?”安东尼咽了一口口水,他的心脏跳得飞快,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动了。
“不,我觉得我们应该还算是好朋友。”赫尔岑微笑道。
谁家的好朋友会给朋友的妻子提出这么可怕的想法!
安东尼震惊的都快忘记提出为什么捕鼠小组的政委会和他们的任务目标是曾经的好友这个问题。
“当然是好友。”赫尔岑似乎从安东尼的沉默中看到了他心中的疑惑,他补充道,“只不过费奥多尔现在的意志太过于危险了,还是摧毁掉比较好。”
不然他是不会提出这种完全不红色的建议。
已经完全疯狂的仓鼠还是要逼迫他冷静下来才能和他好好聊一聊。
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安东尼。
安东尼在心里思索,为什么他被这种奇怪的抖S包围了?
小组组长波琳娜给他提出了让他把费奥多尔给上了的奇葩建议……虽然安东尼的确是接受了这个离谱的建议,而他们向来温和亲切的政委也给提出了摧毁费奥多尔意志的建议。
安东尼抱着费奥多尔的枕头,长叹一口气。
这就是费奥多尔这个倒霉蛋的幸运值在现实中的表现吗?
第24章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虽然说安东尼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建议,而且他们小组成员给出的建议一个个都相当离谱。
但是他觉得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
就像他之前坚定地拒绝波琳娜的建议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会把费奥多尔给上了。
后来脸打得啪啪作响。
幸亏现实中的波琳娜并没有特异点中波琳娜的记忆,不然波琳娜绝对要疯狂嘲笑他的。
而且在安东尼心中,波琳娜的建议不一定会用得上,但是赫尔岑先生的建议十有八九是真的能够派上用场的。
“如果实在是做不到的话,也不用勉强。这种事情波琳娜做的才顺手,你的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嗯,我要说的事情大致就这些了,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先离开了。”赫尔岑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走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的。
安东尼听着波琳娜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心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费奥多尔到底有什么危险的意志,危险到会让赫尔岑提出让他把费奥多尔控制在手中的建议。
安东尼知道费奥多尔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于费奥多尔最终的目的确实是一无所知。他的最终目标和理想都未曾和安东尼提过。
费尔多尔也一直没有和安东尼完全坦白过去的意思。他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在安东尼面前的形象变得糟糕,也可能是因为从头到尾都在把安东尼当成一个孩子来看——毕竟很少有年长者愿意对孩子说自己不光彩的事情。
赫尔岑的方法虽然听起来不对劲,但是安东尼仔细一想,这似乎的确是让费奥多尔坦白的有效方式。
费奥多尔把他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孩子,那么最快打破这个想法的方式就是反过来控制他。
不过安东尼暂时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使用这一招,说到底他这个人本身的攻击性并不强。如果不是被逼到最后一步,他是很难下定决心去做的。
之前如果不是费奥多尔把他逼到极限了,安东尼也不会在忍无可忍和接近半疯的情况下的把他上了。
安东尼揉揉眼睛,疲惫地躺在床上,心想费奥多尔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就在这时,酒店房门被敲响了。
安东尼猛地翻身,悄无声息地拿起手边的枪。
费奥多尔说他今晚甚至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而他预约的干洗服务则是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来拿。
所以现在是谁在敲门?
安东尼是不可能不回应的,能够找到这里来的人也能够通过监控知道他在。
他拿着**走到了门侧的洗手间,防止有人隔着门板开枪,提高声音问道:“请问你是找谁?”
门口的人隔着门板对安东尼鞠了一个躬,安东尼是看不到他鞠躬的,但是他能通过他的声音猛然拉长感觉到他的动作。
门外的人说到:“斯尼特金先生,我们首领想要见你。”
安东尼的心猛的一沉。
他真实的姓氏斯尼特金是第一次暴露。
知道他是西伯利亚森林猫的人,也不该知道他实际上姓斯尼特金,这是在KGB总部才能获取到的资料。
在情报方面被人碾压这还是第一次。
安东尼黑着脸打开了门。
一旦知道他的姓氏,那些人找到他的家人的可能性也就大幅度上升,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威胁。
安东尼看着门口戴着黑色墨镜的黑衣人,联想到首领这个称呼,他能够确定眼前的人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
他能够猜到费尔多尔现在想要对港口黑手党下手,而现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却精准的找上了他。
费奥多尔已经暴露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已经知道他了。
安东尼不得不思考这种可能性。
在一方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真的能脱身吗?
他看着门外的人说道:“等我换完衣服就和你们走。”
不管对方的目标是西伯利亚森林猫还是安东尼·米利托佩乌斯,还是费奥多尔的伴侣安东尼·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尼特金。
他觉得自己都没有不去见一下那位首领的选项。
“请便,首领说可以给您充分的准备时间。”虽然同样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黑衣人的恭敬和琴酒残酷的蔑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方的态度很好,但是安东尼不敢放松半点。
这个国家的人可是有着用最有礼貌的语气做最变态的事情的传统。
安东尼回到房间,用最快地速度给玛利亚发了代表紧急状况的代码。
至于费奥多尔?
安东尼现在只求费奥多尔能全身而退就好。
不靠谱的仓鼠能自保就是安东尼对他最大的期待了。
黑衣组织基地里的实验室并不安静,各种机器运转发出的低鸣把基地的角角落落都塞得满满的,没有一处能够被称得上是真正安静的地方。
不过当习惯了这种这些杂音之后,人们也能自然而然的将这种声音从耳朵中过滤出去。
琴酒本来应该已经很适应实验室的各种杂音了,但是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有点烦躁,所以他觉得今天实验室中的杂音格外嘈杂,让他心烦意乱。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是实验室里还是有不少人。许多研究人员需要晚上蹲在实验室里等结果,甚至新手是趁着晚上实验室空闲来做实验。
琴酒并没有因为熬夜爆肝的科研狗而感动,也没有因此而表扬他们,在他看来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从琴酒的面前,有一队安保人员推着床从琴酒面前经过。
这是即将被推进实验室的手术室里的倒霉蛋。
琴酒自觉地让了道,他还没有傲慢到需要让组织的项目为他让路的地步。
他不自觉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堆人,发现为首的安保人员在要进门的一瞬间,被忽然出现了故障的机械门夹住了。
门的闭合速度极快,那个安保人员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琴酒皱起眉头,心想基地里绝对有人吃里扒外,不然怎么机械门会出现这种故障?维修基金都去哪里了?
在琴酒的词典里,同情和善良是不存在的东西。
至于似乎受伤的安保人员则是被他无视了。
“你没有事吧?”
就在所有人都无视了这一幕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推床上,身体被带子捆绑着的被实验对象抬起了头,轻声对实验安保人员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实验基地里却格格不入。有着西方面孔的被实验对象被或直接或间接地被注视了,成为了这个基地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