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觉得这话听起来十分不对劲，他和果戈里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他是费奥多尔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人，但是仅仅是这点接触时间就足以让安东尼彻底的讨厌他了。
　　安东尼敏感的注意到果戈里话语中的问题：“你说的追求自由是什么？”
　　如果是费奥多尔和他说这句话的话，他不会起疑，但是果戈里整日疯疯癫癫的，像是没经过医生允许就出院的精神病人，他有理由怀疑他说的自由，其实死亡的意思，不然单纯的追求自由怎么会让医生免费治疗呢？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自由。”果戈里从安东尼严肃的眼神中看出来他现在的想法，“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费奥多尔被你困住了，明明他应该和我一样都有一颗追求自由的心。”
　　“你够了，费佳和你不是一类人。”安东尼果断的下了结论。
　　他费奥多尔的评价让他感觉十分冒犯。
　　果戈里刚刚说的话几乎是肯定了自己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谋杀过人。
　　安东尼以前就想把果戈里赶走，但是当时的赶走和现在的赶走绝对不是一个样子。
　　一个杀人犯就在身边，这让他怎么能够安心呢？
　　果戈里注意到安东尼的反应，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
　　“我现在并不想和你交谈，可以请你先离开吗？”安东尼的语气冷漠。
　　“你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果戈里看着安东尼语气中带着鄙夷，隐隐之中居然有点同情。
　　果戈里看下了之前他一直没有交流的柳博芙：“这位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小姐吗？不如你来说说费奥多尔他都干了什么？”
　　他并不知道埃梅是谁，但是和费奥多尔长得那么像，十有八九是什么亲人吧。
　　埃梅实际上是第一次见果戈里，但是她早就从费奥多尔那里知道果戈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费奥多尔没有向她透露什么计划。
　　虽然埃梅现在思维和性格都无限的向费奥多尔靠近，但是费奥多尔还是不太喜欢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暴露卑劣的一面。
　　柳博芙听到果戈里的话，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她还是还记得自己和在武装侦探社那边的设定，果戈里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摸不准他会不会因为好玩，所以就向武装侦探社透露一些消息。
　　既然做戏要做全套，她当然是选择在果戈里面前也伪装成女性的费奥多尔。
　　于是她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微笑着说道：“是吗？你说的是那个计划吗？”
　　柳博芙的动作看上去太像费奥多尔了，这个动作给果戈里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
　　因为当时费奥多尔招揽他，看透他内心对自由的渴望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姿势和她说话，而柳博芙现在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
　　“……实在是太像了。”果戈里忍不住感叹，“难道你……”
　　这个人其实也是费奥多尔吧？
　　这个结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果戈里这个脑洞自由的人很容易就想到了。
　　柳博芙保持着这个姿势，但是看着脑子有坑的果戈里，心里有点慌，但是面上还是冷静的一批。
　　费奥多尔为什么会和这样脑子有病的人共事？难道他喜欢折磨自己的毛病犯了？
　　本来头发就不算多，碰到果戈里这样的人掉的更多。
　　柳博芙在心里疯狂抱怨，费奥多尔不在意发量问题，她很在意的！
　　虽然和费奥多尔接近，可是她的能力还是比不上费奥多尔。
　　接着他发出了一声抽噎，异常感动的看着安东尼：“我看错你了。我因为我之前的行为向您道歉。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恪守教条，不知变通，还很无聊的人。没想到您居然也会如此的向往自由。”
　　这个家伙到底是在骂谁呢？
　　安东尼觉得自己很自由，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就好。
　　果戈里追求的那种极端的自由反而是一种弱肉强食的不自由，说到底，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自由。
　　安东尼的眼角抽搐，而且虔诚从来不代表死板啊，他的思想很开放啊，他什么时候给人死板的感觉了？
　　虽他家是很虔诚，但是和教条没有什么关系，思维甚至能说是前卫了，他倒是觉得果戈里整日追求自由这个词，思想反而容易刻板。
　　安东尼心里想了一堆反驳的话，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像果戈里这样的疯子，有着很清晰的逻辑，如果没有足够能冲击他的想法的事情，他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我敬佩你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但是还是希望您的格局能打开一点。相比起在笼子的追求自由，不如走到笼子外看看这个世界。”果戈里想要握安东尼的手，但是却被安东尼避开了。
　　安东尼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在说什么疯言疯语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想要背叛费奥多尔，但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所以找了一个和费奥多尔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他看上去就是那么不可信那么容易出轨的人吗？而且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啊？
　　安东尼气得牙根痒痒，他的忠诚是他的骄傲，果戈里的话完全是在侮辱他：“果戈里，你不要整天再胡说八道。”
　　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杖，如果不是他并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他现在说不定会想要效仿文学家普希金，邀请果戈里来一场大决斗。
　　他也不管果戈里是不是什么杀人犯，他都想要和这个人对线，然而果戈里自顾自地感动着准备离开，还对安东尼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的约会了。”
　　至于安东尼的手杖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被突然袭击，安东尼是拿他没有办法的，空间系很难搞从来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个事实。
　　安东尼觉得果戈里未必是真的觉得他要出轨，他就是日常恶心安东尼。
　　隐隐约约的，安东尼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恶狠狠地回头看向柳博芙，柳博芙摊开双手，一脸无辜：“这次可不是我在捣乱。”
　　这话听上去是没问题，但是总感觉语气欠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博芙：干得漂亮。
　　安东：您绝对是想挨打了。
　　柳博芙：怎么办？
　　安东：？？？
　　柳博芙：我现在该说“请您用力训斥我”吗？
　　费佳：您在嘲笑我，绝对的。
　　咪呜~


第52章
　　柳博芙其实也不是故意说这句话的， 而是她的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告诉她，快作死，快作死。
　　她看着安东尼恼火的样子， 在想他会不会生气地打她一拳，或者说狠狠的骂她一顿。
　　柳博芙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受虐倾向。所以刚才可疑的想法很可能不是出于她的意志，而是来自于费奥多尔。
　　柳博芙到吸了一口凉气，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只是知道了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
　　虽然她很想了解在她幼时就去世的父亲，但是这一方面还是算了。
　　安东尼深吸了一口气， 平息了刚刚的怒火。
　　其实他有点在意果戈里刚刚说的话， 即使他觉得这是果戈里对费奥多尔的污蔑， 可是他也得承认费奥多尔有时候会有一些恶劣的想法和行为。
　　比如说作家费奥多尔赌博成瘾，赌博到失控的他在不少人眼中都是一个混账……实际上安娜和安东都觉得他听混蛋的。说他是好人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全方面无瑕疵的好，他多少也是个问题儿童。
　　他的目光落在了埃梅的身上，他隐约感觉到了眼前的人和费奥多尔似乎是有联系的， 他们要是一个人的话，她说不定会知道费奥多尔的计划是什么。
　　可是安东尼虽然有所怀疑，可是他的疑问还是没有问出来。首先他不太想听果戈里这样疯子的挑拨，如果他问出来的话， 岂不是代表着他对费奥多尔不太信任？就算有原因也很容易在人心里留下疙瘩。
　　就像安东尼经营他和莫伊夏的友谊一样，他也很注意经营他和费奥多尔的感情， 费奥多尔虽然给他的感觉是会等他， 可是他本身的性格脆弱又神经质， 经营和他的感情其实需要更多的努力。
　　再就是他觉得费奥多尔很多决定他都干涉不了，而且他向来是尊重费奥多尔的个性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娜在看这费奥多尔赌博的时候， 并没有说责怪他的话， 而是一直忍到他自己戒赌了。
　　他有时候挺摸不清楚费奥多尔是想要干什么。他做的一些事情， 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想要被骂一顿或者被打一顿， 想要别人失望地看着他，或许这就是他赎罪的方式。
　　不过安东真正能够治愈他的方式其实还是对他的包容。
　　终究……他搞事情又不会搞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费奥多尔换上了那件警服，他坐在床上和阿加莎视频聊天：“菲茨格拉德最近好像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那还是挺让人欣慰的。”费奥多尔啃着自己的手指，眼睛并没有看屏幕，仿佛啃手比看阿加莎更有魅力，“在苦难过后，幸运的人总会获得回报。”
　　菲茨格拉德似乎比他想象之中的要顽强。
　　要知道他之前还听说他在擂钵街流浪呢。
　　“……他好歹是我们之前的合作对象，陀思妥耶夫斯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阿加莎的红茶放在嘴边，却喝不下去。
　　钟塔侍从最近的内部大调查中揪出了好几个倒向死屋之鼠的人，她怀疑自己之前想要毁灭横滨的事情已经被费奥多尔掌握了情报。
　　阿加莎看着视频那一边的费奥多尔，虽然还是微笑着的，但是眼神逐渐冰冷。
　　她似乎是小瞧了这野蛮人，说不定菲茨格拉德的下场就有他的一份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费奥多尔掌握着她的把柄会做出什么的，是驱使他们还是摧毁他们？
　　无论是哪个都是她没有办法接受的。
　　屏幕里传来了一个提醒。
　　阿加莎看了一眼自己的邮箱，并没有看到任何消息。
　　那么那个提醒应该是费奥多尔的。
　　只见费奥多尔的目光移动到了屏幕上，然后对她说道：“我们之后再聊。”
　　说完，没有留给阿加莎说话的时间就结束了通话。
　　阿加莎重重地把红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该死的老鼠！
　　费奥多尔收到的邮件是来自阿西莫夫的。
　　相比起收到阿西莫夫的情报，他更在意的是这背后的消息。
　　玛奇玛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他已经搞清楚了阿西莫夫现在的存在方式。
　　因为玛奇玛的世界没有艾滋病，所以字两个世界融合的时候，本来应该死亡的阿西莫夫就会复活。
　　他立刻给安东尼打电话：“安东？”
　　安东尼接到这个电话有点疑惑：“怎么了？”
　　“玛奇玛在不在您附近？”费奥多尔急切地问。
　　“……不在。”安东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
　　费奥多尔搞不明白玛奇玛不来找安东尼，他去找了谁？
　　“你的异能是空间吗？”果戈里猛地听到了熟悉的俄语，他自然会忍不住回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的女人背着手站在他的身后。
　　果戈里本能地想要躲开这个女人，她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他有一种被掐住了脖子的感觉。
　　一般的世界已经让果戈里感觉不适，但是这个女人附近的压抑感是他见过最强的。
　　于是果戈里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就准备离开了。
　　他的异能是空间，当他不想被困住的时候，谁也困不住他。当时费奥多尔劝说他的时候，不是用武力强迫他，而是用思想上的沟通来把他招揽到手。
　　所以当果戈里不想搭理玛奇玛的时候，他直接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在意玛奇玛会有什么反应。
　　“我想请你帮我获得自由。”玛奇玛一句话就让果戈里停下了脚步。
　　“提问，你有什么不自由的呢？”果戈里扭头嬉皮笑脸的看着玛奇玛。
　　“在我控制别人的时候也会被别人所控制。”玛奇玛似乎看出来了果戈里对她的能力的猜测，所以直接说道，“不如你过来帮帮我吧？”
　　果戈里不服管教，思维奔放所以相比起用金钱和利益说服他，不如直接征服他的思想。他并不会考虑如果直接答应玛奇玛会不会对其他人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他只会在乎他自己。
　　“我来自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觉得这世界也许困住了你，你想要见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我可以给你这个。”玛奇玛冲着果戈里伸出了的手，“那么你接受我的邀请吗？”
　　费奥多尔听安东尼说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听到果戈里利用自己的异能从安东尼手上拿走的酒，他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玛奇玛绝对是看中了果戈里的异能。
　　只是她想要果戈里的异能干什么？
　　他一直都认为安东尼身上的书是玛奇玛首要的回收目标，失去了书支配恶魔，明显弱了很多，玛奇玛完全没有办法和他之前见过的的彼得拉舍夫相比。
　　在费奥多尔看来，彼得拉舍夫不该用恶魔这个词形容，在他看来彼得拉舍夫的能力更接近于所谓的上帝。
　　上帝是充满了支配的，支配着人类，做所有人的父，祂降下灭世的惩罚，又给予人类希望……如果上帝是恶魔的话，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就是在控制着人类遵守祂指定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