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东尼。
安东尼是安娜,这点他并不怀疑,也没必要怀疑。
但是安东尼并不等同于安娜。
不是说人生经历之类的。
而是说性别。
性别问题让费奥多尔一直没办法面对安东尼。
他是爱着安娜的,自然也是爱着安东尼的,只是安东尼的性别让他对他未来的规划产生了太多了状况了。
但是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如果再晾着安东尼,他说不定真的会气炸了,怒而把自己的剩余生命奉献给东正教都是可能的。
“我以为……我算是您的男友。”费奥多尔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温柔。
安东尼忽然鼻腔一酸,委屈地哽咽了一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您是不是因为我的性别才讨厌我?明明一个月就会向安娜求婚的……”
“并不是这个原因……”费奥多尔就知道自己稍微服软,安东尼就会哭出来的。
人就是这样,柔弱和坚强有时候区别就在一个依靠,只要有个依靠,原本仿佛有着钢铁意志的人下一秒就能哭得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性别因素仅仅是起因,却不是根本原因。
而且这个问题太过于幼稚了。
就算他是真的接受不了安东尼的性别,他会承认吗?
就像是可怜巴巴地和人贩子说:“我害怕你把我卖了。”
人贩子只会忍着笑把人卖掉。
毫无作用,但是傻的可爱。
“真的吗?”安东尼的眼泪流出来了。
他并不太能在费奥多尔面前憋得住情绪。
“真的。”费奥多尔再次找到了哄孩子的感觉。
和年龄比自己小太多的人谈恋爱,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其实是多了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
“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吧?”安东尼继续确定。
“您是上天送给我帮助我洗脱我的罪孽的,我是不会抛弃您的。”费奥多尔哄着人,“我也会保护您不受到伤害和污染的……等着您回来我给您拉琴如何?”
听到这句话,安东尼哭得更厉害了:“费佳我真的好糟糕啊,刚刚我和万尼亚泡了温泉,因为在冷战所以没有理你……你还这么安慰我……”
费奥多尔心说这可真是小孩子的错误和忏悔啊。
西格玛扶着喝高的万尼亚回到房间里,他从万尼亚的身上摸到的钥匙,因为喝醉的人死沉的,所以西格玛被压得压根想不起来还有敲门这个准备,结果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安东尼。
安东尼看到他,哭声一顿,下一秒就从委屈巴巴切换到高冷严肃,然后扭头擦了擦他自己的眼泪,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他起身扶住万尼亚,把他放到了床上:“啊,万尼亚喝醉了吗?辛苦你把他送过来了。”
西格玛手足无措,他看着安东尼,虽然安东尼泪止得特别快,但是他总感觉他的眼圈红红的。
感觉没办法指使安东尼的高冷了。
这对兄弟为什么都在哭!
他是不是和斯尼特金一家犯冲?
尴尬得他想要去找费奥多尔交流感情了。
他造了什么孽。
这两个人虽然没有果戈里神经病,没有福地樱痴吐了一地,没有费奥多尔幽深冷酷……但是却让他尴尬地想要跑回俄罗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西格玛:我做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定了今天的机票又在飞机上答应和别人换座位。
万尼亚:如果你嫌我烦人的话,说一声我就会闭嘴哦。
西格玛:……
万尼亚: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太无聊了压根不会拒绝我!口嫌体正直!
西格玛:我又不是傲娇!
万尼亚是个姐控。
在安娜的回忆录提到过他第一次喝得烂醉就是因为姐姐出嫁,一边喝一边哭说自己再也没有姐姐了。
机缘巧合下在三次陀去世的当晚去拜访姐姐,成了安娜见到的第一个可以依赖的亲人。
万尼亚和陀的关系很不错,《群魔》之中一个大学生的角色就是根据万尼亚的诉说塑造的。
有反应说因为我太咕了所以人际关系有点混乱……
我大致整理一下:
安东与()的关系:
安娜——本人
费佳——有事没事召唤安东就对了
屠格涅夫——朋友
格里高利——父子
玛丽安娜——母子
姐姐玛莎——姐弟
伊万(万尼亚)——兄(姐)控弟控
埃梅——???
莫伊夏——闺蜜【划掉】基友
果戈里——看不顺眼的人
西格玛——陌生且不打算熟
费佳与()的关系:
玛奇玛——没见过,但是认识前任支配恶魔
斯尼特金一家——爱豆和粉丝
屠格涅夫——薛定谔的厌恶
万尼亚——间歇性感官复杂
埃梅——???
三次元陀关系原型:
米哈伊尔——哥哥,也是诗人,还是出版商,也是他使了把劲把陀从西伯利亚捞出来,陀和他承诺过他会报答他的,米哈伊尔去世之后负责照顾起了哥哥一家
亚历山大——弟弟,建筑家,和陀的关系没陀和哥哥那么好,陀自述他和其他弟弟妹妹不熟(嘶)
索菲亚——侄女,也是作家
帕米尔——没有血缘关系的屑儿子,卖陀的藏书,冬天卖陀过冬的衣服,陀快被他气死了,只比安娜小几个月的继子
索菲亚——因为太喜欢侄女而且嫌弃老婆名字不好听取名为索菲亚的长女,因为医生建议抱出去透风结果生病死亡,她去世的时候,安娜描述,她从来没见过男人能哭成这个样子。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米哈伊尔(兄控),而米哈伊尔的一个儿子就叫费奥多尔(弟控)
柳博芙——次女,终生未婚,中年和母亲疏远搬出去住,十月革命爆发后无法回国,在国外去世,因为父亲而过分骄傲。写过陀的传记,但是她的观点完全被母亲影响,再加上陀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一岁,所以错误颇多。陀说柳博芙长得像他,但是从柳博芙和她弟弟还有安娜的照片来看,柳博芙完全就长了一张安娜的脸。顺带一提,据安娜所说,柳博芙叫这个名字完全是她和费奥多尔太爱她了,实际上他们两家谁都没有叫柳博芙的,但是实际上陀有个早夭的妹妹就叫柳博芙,严重怀疑陀完全忘了这件事——他记性差到完全能做出来这事
费奥多尔——长子,博物学和法学毕业,没什么写作才能,从小对养马十分感兴趣,是俄罗斯养马方面的专家,脾气很差劲,从照片来看他和陀真的很像,不过可能因为拍照的时候还未成年,所以比陀精神一点,没他看上去那么忧郁
亚历克谢——最小的孩子,三岁遗传癫痫发作去世
玛利亚——第一任妻子,ntr得来,后来她觉得陀没法给她她喜欢的日子出轨了,陀也出轨了,她到死的时候陀才意识到自己爱她(陀写的这部分被安娜用黑笔涂掉了),因为对她承诺过会照顾继子,所以到继子成年了还养他。
波琳娜——陀的一任女友,漂亮有钱又热情,据说有点病,结婚后有虐待继女的传闻,因为受不了陀的控制欲和xp所以给他暴扣绿帽摆脱他,但是陀多少还惦记她,之后写的小说不少女性角色都以她为原型,甚至有一个就干脆叫波琳娜了,他写这作品的时候就是安娜帮他记录的(安娜什么都知道,安娜什么都忍了)
安娜·科尔文-克鲁克夫斯卡娅——陀的一任未婚妻,因为受不了陀对于妻子就要完全奉献给他所以分手,还挺和平的,之后也有给陀写信,结婚之后安娜有猜忌过她(安娜:盯——是要出轨吗?)
(忘了叫啥名反正是陀妹妹的嫂子)——丈夫没去世的时候向她求婚被拒绝了,安娜嫁给他之后被陀的侄子侄女讨厌,因为大家都觉得舅舅会和婶母在一起。
陀的情史真的挺丰富的……而且相当不正常,据说他第一任妻子去世后他逮到人就求婚,整个圣彼得堡都知道他妻子去世了。
第24章
安东尼关上门之后,从万尼亚的袋子里摸出了一罐啤酒,然后一口气喝下去。
他刚刚是喝醉了才干出这么丢人的事,绝对不是本性。
西格玛走走了,他这罐酒也不知道是喝给谁看的。
喝完之后安东尼给万尼亚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安东尼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越想越觉得人生羞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稍微一闭眼就能回忆起之前自己和西格玛面面相觑的尴尬。
他尴尬地想要杀人灭口。
费奥多尔早就挂了电话,毕竟安东尼和西格玛说话他也没必要继续通着电话。
费奥多尔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贴心,脑回路是一条直线通肠子的,他并不是多么暖心的类型。
而万尼亚喝多了在一旁呼呼大睡,睡眠质量好的完全不像是在西格玛那里抱怨了半天。
安东尼拍了拍万尼亚的脑袋,发现这样也没醒,他干脆就把万尼亚的脑袋当成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他还真没想到万尼亚会去西格玛那里哭。
安娜嫁给费奥多尔之后,万尼亚就去同学那里喝了个烂醉。
但是他不像安娜那样和万尼亚相处时间那么长,他应该会和玛莎关系更好,可是玛莎结婚的时候他也没反应,没想到万尼亚在面对类似的消息的时候居然有相同的反应。
所以他压根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这还只是交往……难道他那么确定他会和费奥多尔一直在一起?
万尼亚睡梦中拉过安东尼的手,然后枕着安东尼的手砸吧了两下嘴。
房间外,一个人路过走廊,他手里拿了一张并不像是房卡的磁卡,在门锁上滑了一下。
因为他的神态太过于自然了,路过的人虽然感觉那张卡不对劲,但是却并没有怀疑他,顶多是觉得对方是酒店的什么维修人员——即使不知道维修人员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费奥多尔推开门之后,安东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手里的枪已经上膛了。
“是我。”费奥多尔打开灯。
万尼亚哼唧了两声,但是他并没醒。
“吓死我了……”安东尼把□□重新塞回枕头下面,而费奥多尔走到万尼亚身边,把万尼亚往床边拉了拉,然后走到安东尼身边坐了下来。
“您的心情似乎很低落,正好我的事情办完了,就过来看看您。”费奥多尔把安东尼摁倒。
论耐力,安东尼比不过费奥多尔,但是论力量,安东尼还是强于他的。
只是在费奥多尔面前安东尼并不会抵抗,而是柔弱地就被他推倒了。
“还请您放心,我对安娜的承诺对您也是有效的。”费奥多尔的手指插进安东尼的头发里,感觉他的头发里面还有点潮湿。
安东尼本来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安娜的,费奥多尔究竟是什么来历。
可是在费奥多尔的目光中,他什么都不想问了。
知道的再多有什么用吗?能够加深费佳对他的感情吗?
安东尼此刻的想法也可能是酒精略微上头。
一罐酒不至于让他醉,可是今天过得实在是太羞耻了,他决定抛弃自己的大脑。
“你以后会告诉我全部的事情吗?”丢掉脑袋的安东尼问道。
“嗯。”花枝鼠顺着森林猫的意思,把猫猫的脑丢到保险箱里锁好,“我哄您睡觉如何?”
费奥多尔试着把安东尼的手从万尼亚怀里拉出来,但是万尼亚抱得很紧,安东尼也不会让费奥多尔把万尼亚吵醒的,所以他试了两下就放弃了。
“您不要和西格玛接触太多。”费奥多尔摸着安东尼的脑袋。
“西格玛有什么问题吗?”安东尼万万没想到费奥多尔居然会嘱咐他关于西格玛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看人还算是准的,虽然在处理费奥多尔的事情上缺失大脑,但是日常的他相当敏锐。
西格玛就是一个普通人,和他一样的普通人。
正常情况下是相当老实的。
没什么坏心思,也没多少反抗的意志,就是普通人的“忍忍就算了”的想法。
不然之前被万尼亚拉着唠叨了一路,他早该叫停了,而不是下了飞机之后还被万尼亚盘。
“不,他本人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的计划和这些事情相关。”费奥多尔并不想让西格玛找到归属感。
斯尼特金一家的家庭氛围特别浓厚,如果西格玛和他们关系搞好了,说不定会觉得自己有退路了呢。
这样一来,空中赌场他就不一定能够守得住了。
安东尼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没太明白费奥多尔想要搞什么。
他经常帮费奥多尔整理账单,知道他的一些花销大的让人害怕,可是安东尼从来不过问他是去干什么的。
在他看来,费奥多尔一直都是个好人,只是他的好不是什么常规意义的。
但是整体来看他很善良。
不然也不会在继子成年之后还会给他经济支持。
何止是好人,简直是滥好人。
还有上次被人用酒瓶打头也是一样,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想着报复。
脾气真好……
安东尼压根不觉得费奥多尔会把西格玛怎么样。
既然他这么说了,他就按照费奥多尔的要求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