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确定戴上会不会好看。”
“肯定很好看的!”萩原搭着白山的肩膀把他推进假发店。
松田跟在后面,没好气抱怨,“清辉,你别这么惯着他!”
送上门的生意,假发店老板怎么可能会因为性别不同就放弃呢。
她示意白山坐到镜子前,将他原本的头发用黑夹子固定住,随后给他戴上白色公主切。
在确认萩原真的要付钱后,老板又按照白山本身的脸型稍微修剪一下发梢,“好了,很合适哦。”
“谢谢。”白山看着镜子里照出来的模样,心想这不就是当时在人物选择时看到的性转形象嘛。
他站起身,笑看向好友,“怎么样?能让你们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松田脸一红,“什么啊,一点都不合适。”
“很合适!超级好看!”萩原给出了满分评价,付钱后揽着白山的肩膀往外走,“咱们不理小阵平,他就是太傲娇了。”
“喂!萩你说什么啊!”松田黑下脸,气鼓鼓的走到白山另一边,不情不愿的为自己辩解。
“我就是觉得......假发和这身衣服不搭,没有说你不好看的意思。”
萩原眯起眼睛笑得恶劣,“既然这样的话~我挑了假发,小阵平就挑一身合适的衣服买给小清辉啊~”
“好啊,那我们去买衣服。”白山一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女装嘛,高中时候就玩过,没道理现在会排斥。
他想了想,甚至有了个恶作剧的想法,“你们说,我这么穿的话,能把零和景光吓到吗?”
萩原顿住脚步,松田愣了一下。
三人相互对视,齐齐咧起恶魔般的笑容。
*
夜里八点半左右,降谷和诸伏开车回来。
客厅亮着灯,萩原坐在沙发上撸猫,松田盘腿坐在地毯上拼汽车模型。
听见两人回来,萩原好心说道:“给你们买了蛋糕放在冰箱,如果没吃饭的话,可以吃蛋糕哦~”
“清辉和伊达没回来吗?”诸伏把外套挂上挂钩,和降谷进到客厅里。
松田头也不抬,“伊达找女朋友去了,清辉不太舒服,先回房间睡了。”
“不太舒服?”降谷皱起眉,连忙和诸伏往楼上白山的房间走。
萩原和松田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一种鱼上钩的愉快,连忙起身跟上去看热闹。
松田打字快,不出两秒的功夫便用手机给白山发了条提醒的消息。
降谷和诸伏来到白山卧室门口直接将门打开。
房内半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正对着的空地上站着一道背对门口的身影。
素白的长发垂至腰间,衬衫半拉在后腰上,露着圆滑的肩膀和大片赤裸的后背。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捂在胸前。
诸伏和降谷在大脑空白了一瞬后极其迅速的关上房门。
诸伏:“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打扰您了!”
降谷:“我们错了!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人,对不起!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
“噗哈哈哈哈!”萩原拿着正在录像的手机笑得扶住旁边的墙壁,“小诸伏和小降谷也有这么一天啊哈哈哈哈。”
松田
直接笑得跪在走廊上用力锤着地板,“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诸伏和降谷懵了片刻,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他们给耍了。
想必清辉房间里的也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而是清辉本人吧。
正想着,还戴着假发的白山从房间走出来,身上是敞怀的白衬衫,下面穿了条略宽松的西装半身裙。
他满脸得意的坏笑,“吓到了吧~你们拍到了吗?”
“拍到了哦~”萩原晃了晃手机,“小降谷和小诸伏拼命道歉的样子真的超级有意思啊哈哈哈。”
诸伏深吸口气,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笑出来,“清辉,你们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
降谷抬手扶额,只想先把这三个家伙狠狠揍一顿才能正常思考。
“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三个合起伙在整你们呢。”白山回答得坦坦荡荡。
一时间,诸伏和降谷都被他这种坦荡给晃住了。
——他这么理直气壮,肯定没犯错误吧。
——不,才怪啊!居然敢耍他们!
萩原连忙说:“主要都是小清辉的主意哦~”
松田:“没错没错,我们劝过清辉好多次了他都不听。”
白山:?
什么啊,虽然确实是他提议的,但萩原和松田可是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诸伏慢条斯理的向上翻折着袖口,“你们两个拦着他不要让他跑下去,我和零就饶了你们。”
“清辉,我承认我们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但你也不能这么给我们惊喜啊。”
降谷一把抓住见势不妙想要跑路的白山,“走廊没地毯,咱们回卧室好好聊聊。”
白山求助望向萩原和松田,两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靠不住,他就知道这两个人靠不住!
挣扎不过的白山索性靠墙蹲下,打算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服软装可怜,“景光...零...我知道错了嘛~”
“嗯,知道错了就好。”诸伏捏捏他的脸,“今晚咱们好好谈谈心,也好久没有一起睡了吧。”
“其实我们和小清辉也好久没一起睡了。”萩原连忙拉着松田跟上,“今晚不要伊达,我们五个一起睡啊~”
“还是先吃东西吧。”能活一点是一点,白山握住诸伏掐在脸上的手,“我特意给你们买的蛋糕。”
第114章
六个人一起睡也是打地铺, 五个人一起睡同样是打地铺。
白山扒拉开松田和降谷的手,起身时揉了揉毫无力气的肚子——怕痒真的是个很容易被拿捏的弱点。
早知道就不逗他们了,研二和阵平又是两个没义气的。
他愤愤不平的瞪了旁边熟睡的松田一眼, 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又在他微微皱起眉时松开手。
算了,还是早点洗漱早点做饭, 等会还要上班。
他早起了半个小时,轻手轻脚的到了楼下卫生间洗漱后, 便进厨房开始做饭。
昨天买的蛋糕还没吃,他切成六份, 打算上班时候把伊达那份带过去。
之后再做厚蛋烧,煎香肠, 蛋炒饭......
做饭的功夫, 四人陆续起床, 分开洗漱完不约而同聚到厨房里来。
“这是准备做海鲜蛋炒饭吗?”诸伏端起米饭和准备好的配菜到另一边,“我来炒吧。”
“好, 那我直接用这个锅做厚蛋烧了。”
三个不会做饭的人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热闹。
松田突然说道:“对了,早晨的时候好像有人要憋死我。”
萩原很给面子的捧场,“欸~那真的好可怕啊。”
降谷像看白痴一样看松田,“你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 感觉很真实。”松田揉揉鼻子,反正就是感觉有人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太坏了,这几个人都比他睁眼睁得早。
清辉这么乖,第一个排除;景老爷不会这么无聊;萩会一直捏着他的鼻子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那就只剩下零了。
松田一拳锤在降·无辜·谷的胳膊上, 凶狠问道:“是你要憋死我的吧!”
受了无妄之灾的降谷瞬间气炸, “你污蔑谁啊!难道我做梦梦到中了彩票, 我还要去彩票站兑现吗?”
“我说了不是做梦!反正绝对是你干的!”
“我说了你就是做梦, 我才不会大清早捏你鼻子呢!”
萩原连忙把他们推出去,“要打出去打,别弄脏了早饭。”
这两个家伙怎么大清早就这么有精神啊。
罪魁祸首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绷着脸将厚蛋烧切片装盘再挤上沙拉酱。
“是你干的吧。”诸伏凑近白山的耳朵小声询问,以肯定句的方式。
白山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诸伏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放心,保密。”
白山松了口气,嘴硬嘟囔,“不是我干的。”
“嗯嗯,不是你干的。”
*
进了搜查一课的办公室,白山将蛋糕放到伊达桌子上。
早到十分钟的伊达冲他笑笑,“谢了,昨天你们吃到半价甜品了吗?”
“哼,我又不缺钱。”
白山拎起自己的名牌西装晃晃,想到一件事,“对了伊达,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和我去东京综合病院一趟吧。”
伊达正经起来,“你哪不舒服?他们知道吗?”
“你记不记得那个伪装上吊的案子,我不是凑巧撞上另一起案子嘛,那个犯人的女儿现在住在那,我想去看看。”
犯人叫田中滕,女儿叫田中杏,只七八岁的年纪,在母亲不愿意抚养的情况下,她只能由福利机构代为支付住院费用。
但绝症就是一个吞钱的黑洞。
白山派人往医院存了一些钱,但还是想去亲眼看看那个孩子。
“行,咱们去看看。”伊达很快也想起那件凑巧的案子,眸光复杂的看了白山一眼,起身时拍拍
他的肩膀,“不过清辉......当警察......”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白山笑了笑,“我知道,当警察会经常碰见这样的情况,想救所有人的想法固然好,但不现实,更何况我是在花老爸的钱救人嘛。”
“我不是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你很好,真的清辉,我只是担心你。”伊达揽着白山的肩膀,语重心长。
“如果遇到知恩图报的人还好说,如果你遇到的是个没良心的人,他会觉得你的帮助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到那时候,你会很痛苦。”
白山认认真真看着伊达,心里清楚只有真的在意他的人才会对他说这些。
“嗯,放心吧伊达,我知道你说的这些。”
他用力点头,露出灿烂开心的笑容,“只是那孩子毕竟才那么小,要是换了个大人,我才不会管呢。”
“什么不会管啊?”萩原和松田从电梯出来,刚好听见白山最后半句话。
两人都穿着黑西装,唯一的区别是松田戴着副墨镜,看起来很凶很不好接近。
萩原把手里两杯咖啡递给他们,“刚好给你们俩送咖啡,要出外勤吗?”
“不是外勤,我们打算去医院一趟。”伊达很快把事情解释一遍。
松田摘下眼镜,用镜框敲了敲白山的额头,无奈道:“行了,快去吧,早点回来。”
萩原:“那咖啡我给你们放桌上了。”
看着白山和伊达进电梯离开,萩原将咖啡放到桌上,这才和松田回到处理班所在的办公室。
两人的办公桌离得很近,算是背靠背,平时只要一个人踩着地面往后一拖,就能肩并肩。
“清辉就是太容易心软了。”萩原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坐着的转椅骨碌碌的来到松田旁边。
松田瞥他一眼,一条手臂曲起搭在椅背上,侧身认真道:“所以才更需要我们在他身边。”
“嗯哼~小阵平借我根红笔用一下吧~”
“......我昨天借你的黑笔你还没还呢!”
“那支黑笔也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嘛~”
“再借,我也一根笔都没了!”
“快给我嘛~”
“真是的,用完就给我还回来!”
——
病房内,白山将故事书翻到最后一页,讲完了结尾后对床上的女孩温声笑道:“好了,故事讲完了,哥哥考考你,你从这里面学到什么了?”
“嗯......做人不能在意美丑,就算是野兽,也会因为有一颗善良的心变成英俊的王子。”
女孩窝在被子里,身材消瘦,脸颊向内凹陷,鼻中插着胃管,模样憔悴得像是秋天枯黄的叶子,眼睛却明亮带光。
把我的台词给抢走了。
白山心想着,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你只看到了表面,《美女与野兽》其实告诉我们,爱是不看外表的。”
“可是......我会一眼就喜欢上长得好看的人,就像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女孩眸光暗淡下来,“我长得和野兽一样丑,大家看到我都很害怕。”
白山揉揉她的脑袋,“你说的是喜欢,我说的是爱,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爱和喜欢为什么不一样?”
“嗯......喜欢是廉价的,爱是无价的。”
再问下去他就要卡壳了,白山不等女孩消化完这番话,就继续说道:“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和伊达哥哥就先走了。”
“哥哥们再见。”女孩乖乖道了别,眼睛盯着走到门口的白山和伊达。
在他们要出门时,才又开口,“哥哥,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
“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他在努力赚钱,你也要努力治病哦~”
“......嗯,我会乖乖的。”
“拜拜。”
离开医院,白山深吸口气,终于感觉身体轻松下来,“呼,回去吧。”
“嗯。”
伊达点头的功夫,附近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
“啊——上面!上面有人要跳楼啊!”
医院楼顶,身穿病号服的中年男人已经踩到天台边上。
在白山和伊达看过去时,他已经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极短暂的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又很快被剥夺羽翼坠落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