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还是说小阵平想裸着睡觉呢~”
“?”降谷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裸着睡很舒服......当我什么都没说。”
——又说漏嘴了,降谷零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啊。
五双瞬间清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懊恼不已的降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管家带着六人进入一间很大的房间,屋里带着淡雅的香,其内靠墙位置并排放着六张床,已经铺好了被褥。
礼貌向管家道谢后,伊达把门反锁,和另四个人围住说漏嘴的降谷,直勾勾的审视。
萩原打趣道:“想不到小降谷居然喜欢裸睡啊~”
诸伏紧跟着,“连我和清辉都不知道呢~”
白山点头,“没错没错,我都不知道你喜欢裸睡。”
松田:“大家一起睡的时候,你不是穿着衣服的嘛。”
降谷脸颊涨红,没好气道:“和你们睡的时候我当然不会裸睡啊!”
“老实交代吧,这种癖...这种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伊达一脸老干部似的认真严肃。
降谷垂头丧气,就像打了败仗,“具体什么时候忘了,因为我以前睡姿不好,穿着衣服睡觉的话,衣服会卷到上面很不舒服,有次就脱掉了嘛。”
他捂住脸,破罐子破摔,“就是这样,你们好奇的话也可以试试啊,不穿衣服睡觉真的很舒服!”
五人相互看看,白山挠了下脸颊,小心翼翼问道:“连内裤都...”
“那个当然要穿啦!”降谷炸毛。
白山拍拍胸口,长松口气,“呼,那就好,我还以为......”
萩原补上他的话,“我们还以为小降谷真的裸睡呢~”
“谁会那样睡啊!”
在降谷的极力
安利下,大家都决定今晚试试裸睡。
“那你们先睡,我去找一下我爸爸。”
白山站起身,看着五只眼巴巴望过来的猫猫狗狗,不放心补充,“可能会很晚,你们真的不要等我。”
被戳穿的松田傲娇扭头,在床上滚过半圈后大被蒙过头,没好气道:“谁会等你啊。”
“快去吧,我们很快就睡,你和你爸爸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吧。”诸伏摆摆手,待白山关门离开后,开始催促降谷快点躺进被子里。
抱着被子的降谷显得委屈巴巴,“我想等清辉回来再睡。”
松田猫猫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无情嘲笑他,“零现在好像一只等主人回家的金毛。”
“小阵平你怎么有勇气笑话小降谷啊。”萩原摇摇头,被子向上拉了下,“反正我要睡了哦~”
大家长伊达终于开口,“快睡吧,难道要我唱摇篮曲给你们吗?”
......
一阵沉默后,大家全都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逃避可能出现的魔音绕耳。
伊达:......
——真有这么难听吗?
*
白山敲了敲书房的门,在里面响起回应时将门打开,探头探脑的看向正对门口、背朝落地窗的办公桌。
白山和哉洗过澡后换了身简易武士服,肩上披着纯黑羽织,松散的衣领下露出清晰的胸肌轮廓。
单凭脸和身材,他就已经是很多人都在追捧的顶尖的帅大叔类型。
“怎么还不睡觉?”白山和哉示意角落助理去搬把椅子,“准备的床不舒服吗?”
“没有。”白山坐到他旁边,靠得很近,笑容亲昵又灿烂,“我过来看看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白山和哉直接将其中一份文件递给他,又把手压到他脑袋上。
“这份是和乌丸集团的阶段合作方案,借由白山公司的技术升级他们的信息安全系统,而我们可以借由乌丸集团在医学研究领域的声望,补上生物科技的短板。”
白山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你是怎么想的?”
“站在公司的角度,合作共赢当然最好不过。”
白山和哉稍微朝白山侧了过去,漆黑的双眸只在注视白山时,会添上些温度和感情,“不过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根本不懂这些,我只想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
白山把那份完全由专业术语写成的文件放回桌子上,伸手搂住白山和哉的脖子蹭蹭。
“多大了还撒娇。”白山和哉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其中满含的笑意,“不过爸爸很高兴。”
如果是小时候,白山会抱着白山和哉的脖子不撒手,坐在对方腿上看他处理文件,看累了歪头就睡一觉,但现在毕竟长大了。
他很快松开手,趴在旁边看白山和哉办公,“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我会一直爱你。”白山和哉撩开白山额前的头发,俯身亲了下他的额头,眉眼温柔。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做什么都可以。”
“我也很爱你......爸爸。”白山清辉拉住白山和哉的手压到脸颊下,极其任性的闭眼睡觉。
白山和哉并未尝试把手收回来。
单手处理好文件,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很快书房门悄声打开,助理开始处理文件通过的后续交接工作。
白山和哉站起身,小心翼翼抽出自己的手,将睡熟的儿子抱起来送回房间。
房间静悄悄的,他轻笑了声。
警惕心倒是不错,一开门就醒了,就是装睡的水平还不到家
。
把白山放进被子里裹好,白山和哉坐到床边,盯着儿子的脸看了片刻,这才安静离开。
*
早餐的桌子是长方形的,有影视剧里的华丽但没有影视剧里的夸张。
白山和哉可能是怕他们拘束,早早吃过后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两侧刚好分开坐下六个人,不会拥挤也不会过分分散。
吃饭方式是分餐制,饭菜则五花八门,中、西式早餐、日料韩料,一看就是有心准备的。
佣人端上早饭后全部退下,整个餐厅就剩下他们六个。
没有不熟悉的人在,大家吃起饭来丝毫不显得拘束。
“清辉,昨晚你爸爸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坐在床边看了你好久。”
诸伏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的对白山说道:“所以不要像昨晚要礼物那样不礼貌,好好和他相处知道吗?”
白山点点头,抬着下巴炫耀说道:“昨晚上他说他超级爱我。”
“欸~虽然你老爸是日本人,但看来更偏向西方文化啊。”萩原这次的语气只是感慨,“能直白表达自己对家人的爱,这点真的很好。”
相较热情直白的西方文化,日本文化确实更含蓄内敛。[1]
“是吧~”白山晃晃脑袋,显得心情很好,“我就是跟他学的,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不然别人怎么能知道呢。”
伊达吃饱后长舒口气,看向还在努力往嘴里塞食物的白山,“清辉,咱们今天要做什么?”
白山茫然摇头,咽下东西后才说,“不知道,我爸爸大概率是想让咱们好好休息,才请了一天假吧。”
他们今天起的确实晚,一来昨晚玩完游戏都快夜里一点多了,二来那床比宿舍里高档太多,躺下就跟被封印一样,完全失去了意识。
今天要不是外面管家敲门喊他们,他们可能还要再睡很长时间。
“少爷,吃好了吗?”管家敲门进入餐厅,“老爷吩咐说,几位吃好后就先到会议室里,那里有人在等你们。”
会议室内的窗户拉着厚厚的遮光帘,诺曼背手站在一块显示屏前,屏幕中的黑白影像清晰出现在坐着的六人眼中。
那是他们昨晚上所有的视频资料。
诺曼:“咳咳,你们啊!真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了!”
六人:......
这熟悉的,好像从小学就开始听到的话语。
白山托着腮,听诺曼把好友们的所有行动依次拉出来挑毛病。
视频很全面,连声音都分秒不差的记录下来,每个人行动的优缺点在诺曼看来,简直就像是在黑夜的天空找到月亮般简单。
“萩原研二,一贯追求惊险刺激不考虑后果,幸亏你面对的是没什么射击经验的普通人,不然冲上去硬刚后死掉的只会是你。”
萩原:“啊,我知道啦~”
“松田阵平,拆枪拆得很爽吧,那是你能安下心来好好拆枪的时候吗?还吓唬人,觉得自己长得凶随便吼一下敌人就会害怕到跪地求饶吗?”
松田:“谁长得凶啊!再说那把枪......我不是没见过嘛。”
“降谷零,你的毛病出在死板不够变通,对突发情况的应对反应明显不够,因为旁边有诸伏在,这种特点并没有很明显的体现出来。”
降谷:“嗯......我有这种感觉。”
“诸伏景光,降谷当时打的手势你看懂了吧,看懂了还冲出去!是不相信自己的朋友还是觉得自己牺牲掉也无所谓。”
诸伏沉默着没说话。
第87章
“这只是一场游戏, 但通过游戏,你们每个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全都会体现出来,这就是演习的意义。”
诺曼看向伊达航, “你们当中, 也就伊达航的表现勉勉强强算是能看,没有很明显的优缺点,但也仅限于此,总体来说, 非常让人失望。”
“咳咳。”白山咳嗽两声。
诺曼心领神会,“当然,有表现差的学生就有表现好的学生, 就比如白山清辉,如果不是他在关键时刻英勇无畏、挺身而出, 你们早就团灭了。”
白山矜贵点头,一副‘没错,就是这样, 你们都要感谢我’的骄傲脸。
其他人看向诺曼的眼神里透着嫌弃和鄙夷——双标能再明显点吗?
松田极度不满的“啧”了一声, 抗议道:“我要求看监控,我要看他是怎么英勇无畏逃出去的。”
“哼,监控是你说看就能看的吗?”白山翘着快要上天的尾巴, “当心被我的英姿迷倒,失去自信。”
松田:“切,失不失去自信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你肯定贿赂教官了。”
白山:......
“正大光明的收买怎么能叫贿赂!”他理直气壮, “把视频调出来给他们看, 我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强者!”
诺曼给了白山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叹气打开视频。
视频直接对准城堡一侧的墙壁, 可以看到墙体光滑,没有可以踩脚的地方。
大约八米高的一处窗户垂下长长的布条,然后一个白色的脑袋冷不丁从窗户探出来。
下滑过程意外的流畅顺利,因为布条不够长,跳到地上翻滚卸力的样子也很帅。
看视频的几个人萌生一种强烈的欣慰感——孩子长大了,真感人。
然而这种欣慰感没有持续太久,视频里的白山不知道踩着什么湿滑的东西,突然摔了个屁股蹲。
他很坚强站起来,抓着自己的裤子使劲拍拍,又在原地转了几圈,像是被尾巴勾引着原地转圈的猫。
“转了整整十秒呢~”萩原把自己的观察力用在没有必要的地方,“小清辉在这里总共浪费了一分半。”
白山:......
——说实话,长大后的幼驯染越来越不可爱了,他还是喜欢小时候软糯糯的他们。
那时候多好啊,脸肉乎乎的,稍微亲昵一点脸颊就涨得通红,不像现在都没办法欺负到他们,还要反过来被欺负。
大家都不知道白山心里的想法。
松田一脸鄙夷的望着诺曼,“教官,要不要解释解释你们这一分半在干嘛啊。”
诺曼理不直气还壮,“在看你们的拙劣表现,总之,好好反省反省吧,真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了。”
说完他关门离开,留下六个人和一个正在播放的视频。
白山迅速把视频关掉,在拉开窗帘时还贴心让他们遮好眼睛。
阳光慷慨洒进室内,白山坐到诸伏身边,一手撑着脑袋,另只手掐了掐诸伏如今不再肉乎乎的脸颊。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研二的地步吧。”
萩原:嗯?
“小清辉,最常被审问的是你才对吧。”
降谷坐在诸伏另一侧,“昨晚太累了没有问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只是个游戏。”诸伏苦笑,“我相信你能活着赢到最后。”
“我也相信你能活着赢到最后,我们都可以,所以这不是理由。”降谷当时是想自己冲出去火力压制的。
诸伏明明看懂了他的手势,却选择先一步冲出去。
计划被打乱,他愣了愣,就那样晚了一步。
诸伏又沉默
片刻,“我......”
——我觉得你赢了会很高兴。
他开了下口,却怎么都说不出违心的话。
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个人阵亡,剩下的人就算赢了也高兴不起来。
诸伏当然清楚这点,所以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但当时......当时准确来说,他没想太多就冲出去了。
幼时的记忆在他心里留下深深一道伤痕,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承担所有危险的事情,不让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之前这种心态一直隐藏得很好,但在这场演习游戏里被暴露出来了。
诸伏求饶道:“对不起,我错了。”
“没有诚意。”白山摇摇头——曾经说过无数次“我错了”的他能听出这句话的真诚与否。
“你得保证。”他站起身,翻找柜子拿出纸笔塞进诸伏手里,催促道:“写保证书吧,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