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嘛。”白山习惯性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然而他忘了这不是自己1000米的大床。
“哇啊!”一声惨叫,白山噗通一下摔到地上,幸亏反应及时用手臂撑着,不然脸和地面亲密接触一下估计得把鼻子撞到。
宿舍安静了一秒,骤然爆发出一阵几乎要掀飞屋顶的狂笑。
“哈哈哈哈,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松田捂着肚子,笑得整张床都在抖动。
萩原无奈从上铺探出脑袋,看着地上躺平的人满脸无奈,“你怎么搞得啊小清辉,其它地方倒是随意,脸应该没事吧。”
“真是的,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降谷也从上铺探出脑袋,“摔疼了没?”
“唉。”诸伏叹了口气,看到伊达航已经从上铺下来,便止住了要起身的动作。
白山看着伊达航不辞辛苦踩着梯子下来的样子,提前感动的伸出只手来,“呜,我就知道,还是航对我最好了呜呜呜!”
伊达航疑惑挠头,转身朝厕所走,“想什么呢,我就是去个厕所。”
白山:......
抬起的手轻轻放下.jpg
在越发嚣张的嘲笑声中,宿舍门终于被暴力拍响。
“好了小鬼!大晚上不睡觉,笑什么笑啊!”
“是~真的很抱歉~”众人齐声回了一句,宿舍这才安静下来。
白山可怜巴巴的爬回自己床上,抱住被子独自委屈。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他以后还是自力更生、自强不息吧。
松田再开口时压低了声音,“明后天休假,他们根本就是在宿舍里喝酒打牌......话说两年后咱们也一起喝酒啊。”
“小阵平很好奇吗?”
“你不好奇吗?”松田反问。
萩原沉默片刻,笑着承认,“......好奇。”
“到时候比比谁的酒量好。”降谷挑衅的朝松田看了眼。
松田毫不犹豫的应下,“比就比,谁怕谁。”
*
在白山收到赤井秀一返回日本的消息后,他感慨的对赤井务武道:“务武叔叔,你儿子好可怕啊。”
“多疑是好事。”赤井务武无奈回道。
这天下午,赤井务武将他们带到了一片更大的露天训练场,场地多处坑洼,惨不忍睹。
不过登场教导他们的教官换成了别人。
就是之前负责把赤井秀一带回来的中年人,名叫诺曼,是美国突击队的退役军人。
“因为你们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每天下午的课程就从射击练习改为炸弹学习。”
松田:“炸弹!”
“嗯,前面的坑洼就是小威力炸弹造成的。”诺曼板着脸,“在了解炸弹前,你们需要先清楚炸弹的威力。”
他将手中未打码的血型照片分给六人,“这是我们以前执行任务时,被炸弹炸死和炸伤的人。”
照片上,断胳膊断腿都算是好的,血肉模糊才是多数照片的内容。
“还有一些人不幸在炸弹中心,连尸体都没留下,只有个被炸得黑乎乎的坑和里面的几块碎肉。”
白山一脸嫌弃的把照片还给教官,坚定无比,“我绝对不要变成这样,就算死,我的脸也得完好无损!”
“确实......不管怎么说,被炸成这样实在是......”萩原额角滑下一滴冷汗,他也绝对不要变成照片上的模样。
降谷紧皱着眉,“但不管怎么说,如果炸弹真的在脚下引爆,再怎么防护都没用吧。”
“没错,只要炸弹在附近引爆,无论怎么防护都是没用的。”
诺曼打开一边的箱子,从中拿出一套仿佛宇航服一样的连体衣服,“你们想要学习组装炸弹,这件衣服也是必须要了解的东西。”
排爆服,基本可以防护500克TNT当量的炸弹在1米时产生的碎片、冲击波、高温等伤害,但重量达到了惊人的30多公斤,需要队友的协助才能穿戴。[2]
在六人相互帮助着穿戴好排爆服后,诺曼大声说出了这件衣服的最后一个用处。
“如果遇到的炸弹威力惊人,你们还是会死,但这件衣服可以保证你们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保证你们的亲人不至于收敛一堆碎肉!”
“每一次和炸弹的接触都是和死神的博弈,在接触真正的炸弹前,我希望你们牢牢的记住那些照片,记住我今天的话!”
“我不希望以后你们也会出现在我的教学照片里当教材!——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大声点!”
“听明白了!!!”
*
从夏威夷
回来后没几天,就到了大学报道的日子。
松田和萩原去了东工大,白山选了医科,降谷他们也选了各自感兴趣的专业。
白山开完新生班会,刚从教室出来便被人搭上了肩膀。
他茫然看去,眼中升起几分惊讶,“欸?你为什么在这啊,秀一?”
赤井秀一仍是那副戴着针织帽,额前留下几缕弯曲碎发的打扮,竖起的衣领像是隔开他和周遭环境的墙垒,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
从白山口中听到名字时,赤井脚步微顿。
他虽然从小在英国长大,在日本生活的时间也就短短三年,但也是知道名字不能随便叫的。
他们满打满算也就才见过一次吧,还那么不愉快。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赤井解释一句,带着一脸茫然的白山到了一家咖啡厅内。
“哟,你好,我叫羽田秀吉。”卡座内,一个短发微翘,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青年冲白山挥了挥手,“我是秀一哥的弟弟,白山学长。”
“你...你好,我听说过你,将棋很厉害的大名人。”白山持续茫然。
所以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要去找诸伏他们嘛!
羽田秀吉露出笑容,和一贯以冷峻示人的赤井秀一简直像是两个极端。
“是,学长也很厉害,全国高中生游泳优胜。”
白山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啊!稍等一下,我给朋友打个电话,他们还在等我。”
羽田秀吉:“让他们也过来咖啡厅吧,我们可能需要聊好一会儿呢。”
赤井秀一:......
愚蠢的欧豆豆啊,我好不容易避开那几个烦人的家伙把人带过来的。
通话很快被接起,对面传来降谷的声音,“清辉,你那边班会还没开完吗?我——”
白山的手机被赤井秀一拿走,降谷剩下的话也因此消失不见。
“Black as the devil。”[1]
赤井说完便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白山,“好了,聊正事吧。”
白山:?
虽然英语很标准,但兄弟你好像在玩火。
*
“喂,你谁啊!该死的!”
降谷看着已经被挂断的通话,气得脸更黑了。
诸伏和伊达对视一眼,诸伏皱眉问道:“怎么了?清辉那边有什么人吗?”
“有人抢了清辉的手机,跟我说了一段英文。”
降谷没好气的把英文翻译过来,“Black as the devil,如魔鬼般漆黑。”
幸亏他英语好,不然还真就一脸懵了。
“这话怎么听着神神叨叨的。”伊达摸着下巴,“听起来不像是被绑架要赎金的样子,倒像是个恶劣的玩笑。”
诸伏拿出手机把那段话输入进去,很快网页中给出了这段话的出处,“在咖啡厅,东京大学附近的咖啡厅......”
——可不少。
日本人是很喜欢喝咖啡的,尤其是大学周边,咖啡厅更是很多年轻人放松娱乐的休闲场所。
清辉不是会跟他们约好了地方后又转头去找别人的性格,肯定是有人拉他去了咖啡厅,甚至还被抢了手机。
无论是哪一条,都让人的心情瞬间拉低到了谷底。
赤井可不会管他们血压升不升高,他上次拿到血液样本后就回了日本。
本来想告诉赤井玛丽,但看着那个尚才六岁的妹妹,他还是没把回国的消息告诉对方,转而去找了如今成为羽田家养子的弟弟。
DNA检测很快就出了结果,显示的99.99%让赤井秀一
原本设想的各种阴谋诡计全部打碎。
医院是羽田家的产业,检测结果绝对可信。
但赤井秀一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好心的人。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仍记得赤井务武发来的最后一封邮件上,说跟踪的人与白山公司有关,也许是专门留他父亲一命,想要从他身上谋取更大的利益呢。
羽田秀吉也紧紧盯着白山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今天的见面,本来赤井秀一是想自己来的。
他这个哥哥就是这样,一直在全力以赴保护重要的人,但他不希望对方独自背负着这么多。
“非要说我有目的的话......”白山喝了口咖啡,认真说道:“其实我是想和你们交朋友的,务武叔叔也同意了。”
能当幼驯染更好,但可惜他们年纪已经大了。
羽田秀吉:......
赤井秀一:......
说什么呢!能不能给他们来点阴谋诡计啊!
羽田秀吉紧紧盯着白山,像是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只是交朋友?”
“嗯,不然还能是什么。”白山有些苦恼的托住下巴。
他听过羽田秀吉的名字,不过从没见过。
对方比他小一届,帝丹高中有名的将棋天才,但当时的他并未把羽田秀吉和赤井一家联系在一起。
当时在美国调查他们的资料时,羽田秀吉还叫赤井秀吉,而且羽田秀吉和赤井务武、赤井秀一长得一点也不像。
羽田秀吉看不出白山脸上有什么撒谎的迹象,他看向坐在白山旁边的赤井秀一,暗暗摇头。
赤井秀一皱眉,正想再问什么,咖啡厅的门铃响了。
“清辉!”降谷一眼就看到自己可爱无助的幼驯染和那个讨人厌的针织帽,快步走过去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凶狠瞪向赤井。
“给我让开!”
他额头有汗,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是找了好几家咖啡厅后才来到这的。
“嘛嘛~零你小点声。”伊达航连忙冲周围被吓到的客人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脾气有点冲,不是打架不是打架哈哈哈。”
诸伏含笑和白山对视视线,轻声唤道:“走了,清辉。”
“哦哦。”白山听话起身。
赤井秀一让开位置。
在四人将要离开时,开口说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手机联系。”
降谷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紫眸看向赤井时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
诸伏揽着白山的肩膀,听到赤井的话后同样回头看了一眼,上挑的灰蓝凤眼酝酿着将明未明的黑暗。
羽田秀吉打了个哆嗦,干笑两声对赤井道:“什么啊,感觉他们好可怕。”
明明在帝丹高中时,他听到关于诸伏和降谷学长的,都是些正面的形容,尤其是诸伏学长——温柔平易,就像童话里的王子。
而他只能感觉对方笑里藏刀,比降谷学长还可怕。
赤井秀一喝了口咖啡,同样不理解,“幼驯染还真是可怕。”——幸好他没有。
第50章
两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但也有些东西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两年,足够他们在各自的大学、各自的专业中崭露头角,成为教授、老师们心中的优秀学生;也足够他们一长再长, 五官再看不出少年时的稚嫩青涩。
两年,他们加入了新社团,认识了新朋友,一起聚餐、一起出游, 但无论交多少朋友,最亲近的还是彼此。
寒假, 在所有人都过完生日后, 约好的喝酒日就到了。
超市门口, 来往的客人无不好奇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 正有六个人围成圈子,头对头的商量着十分机密的事情。
伊达航万分严肃的询问,“准备好了吗?”
五人点头。
“一、二、三!”
六张驾驶证齐刷刷被拿了出来。
“好!出发!”
像是要去抢银行似的,但实际只是要去买酒而已。
超市酒水专卖区,啤酒、清酒、威士忌....只要是大人常喝的, 他们就都拿了几瓶,之后又逛到食材区,买了些现成的吃食。
“请出示一下证件,年满20岁以上的人才可以买酒哦~”
“我们已经20岁了!”早就等候多时的六人把驾驶证举到收银员面前。
收银员:......
被驾驶证包围, 不知所措。
仔细检查过年纪没问题后, 她找了零钱, “欢迎下次光临~”
*
第一次喝酒没选什么外面的餐厅, 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酒量不行, 万一耍酒疯什么的就太丢人了。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
在游戏里, 像这种类似酒量、音准、饭量之类的数值都是随机的——说是给玩家保留的惊喜。
两只小猫在客厅里乱窜, 另外四只不知道是跑猫爬架上去了,还是玩滚轮去了,反正不打架就好。
鹦鹉小白则又长大了一点,窝在白山肩膀上用脑袋蹭蹭,又用喙轻轻啄着他的脸表达亲昵。
第一杯是黄澄澄的啤酒,干杯后六人浅尝一口,顿时皱得脸都难看起来。
难喝!呛人!辣喉咙!
“没有饮料好喝。”降谷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