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好头。
看着就疼。
西川绫人想。
作者有话说:
西川绫人的自我评价:诚实守信,幽默风趣,以色侍人。
西川绫人的他人评价:两面三刀,薄情寡义,武力压制。
西川绫人:?
这里是存稿箱2号~
听说留评论可以鞭策蠢作者码字哦qwq?
3、三
那个小胖子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到地上,额头迅速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西川绫人看得真切,那小胖子本来是冲他的腿撞过来的,但他没兴趣给熊孩子当人肉缓冲垫,所以稍微侧了侧身,导致对方撞到了梆硬的沙发背上。
不过站在他斜侧方的两位监护人小姐因为视角关系,显然是将他误会成了撞头事件的受害者。
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由远及近,混杂在宾客低低的交谈声中,在听觉一贯敏锐的西川绫人耳中却格外明显。
两个穿着正装礼服,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停在了他身侧不远处,突破了他特意跟周围人保持的安全距离,随即有一道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西川绫人略有不适地皱了皱眉,侧头看去。
其中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掩唇惊呼道:“元太!你没事吧!”
另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自以为隐秘地收回了目光,见到西川绫人淡漠的注视,大大方方地点头微笑,算作打招呼。
西川绫人的视线顿了顿。
好眼熟的女人。
他默默回忆了一下,把这张脸和任务资料里的铃木财团二小姐对上了号。
铃木园子在那个俊美的红发男人侧过头来的一瞬间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但右手还是有些激动地抓着闺蜜的胳膊。
原因无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帅了。
红发男人看着身高至少有一米九,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西装包裹下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五官是带着锋锐的俊美,尤其是那双红眸,本来温暖的颜色放到这个男人身上却饱含冷光。
似乎是习惯了居高临下的视角,那像是常年身居高位者俯视的目光会让被注视者头皮发麻。
男人黑色领带上方扣着同色的choker,边缘的银质链条连接到右耳耳钉,环扣状的三枚耳骨钉扣在耳骨上,层叠的银质链条流苏一样垂坠,较长的一根连接着耳垂上的黑色耳钉以及下方的choker,本来披散着的长发唯独在右耳耳侧编织成辫,将长发尽数拢在耳后,显得那个奇特的耳饰格外吸睛。
男人视线扫过来的时候,铃木园子心跳都漏了半拍。
但是好奇怪。这次的宴会是凤家大少爷的生日宴,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同辈家族的年轻一代,当然也不乏毛利兰这种被她带过来的无关人士,但几乎没有例外全是熟人。
铃木园子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这种交际场合来过很多次,同辈的几乎都有一面之缘,面前这个红发男人,明明长着一张招摇的脸,可铃木园子却从没见过这个人。
铃木园子绞尽脑汁回忆着,没能在庞杂的记忆里扒拉出这人的身份,只能无奈作罢。
毛利兰没有察觉到朋友的异样,她快步上前,将西装小胖子从地上扶了起来,牵着那个小孩向西川绫人致歉:“抱歉,这位先生,这孩子撞到你了,你没受伤吧?”
“没事。”穿着西装人模人样的西川先生非常自然地回应道,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因为过近的距离再次皱了皱眉。
西川绫人淡漠而不耐的视线垂落,毛利兰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适,脚下无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好敏感的女人。
西川绫人感叹,他不过是不想虚与委蛇,居然这就让人心生警惕了。
这样想着,一个蓝西装红领结的小男孩出现在了视野里,对方矮小的身子站到了两人中间,张开的胳膊隐隐有庇护的意思。
隔着宽大的镜片,对方看向他的视线带着成年人的审视,可嘴上说着安抚的话却非常有小孩子特色,“没关系的小兰姐姐,元太撞到了沙发上,没有撞到这位先生哦。对吧,元太?”
叫元太的小男孩晕晕乎乎地跟着点了点头,“嗯,这沙发好硬。”
另外几个跟过来的小孩也叽叽喳喳地说。
“元太你太不小心了!”
“就是!差点撞到这位先生。”
好一出英雄救美。不过他好像被误认为无理取闹的坏人了。
西川绫人觉得那小男孩盯着他看的视线颇为奇怪。
要不是这是个小孩子,就这种警惕的眼神会让西川绫人以为两人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但两人的身高差体型差都让西川绫人略感诧异。
不过没关系,他对恋人向来有着最大的包容心,如果是任务目标,他还会大发慈悲免费帮对方殉情。
此时显然没有这种条件。
自觉脾气很好的西川先生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服务生,“可以找他带你们去看医生。”
西川绫人歪了歪脖子。视线目送一群小孩子被监护人带着慢慢走远。
两个落在后面的小孩边走边小声嘀嘀咕咕。
“江户川!别靠近那个男人,他看着很危险。”
“我知道!”
听得清清楚楚的西川绫人:“……”
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不要提醒那两个小孩,他们觉得够远的距离实际上还在自己的听力范围之内呢。
可惜现在没有镜子,不然他就能仔细瞧瞧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像洪水猛兽。
忽地,西川绫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熟悉嗓音让西川绫人有一瞬间怔愣。
耳边混杂着电流有些失真的声音和另一道声音重叠,西川绫人下意识地抬手触碰右耳上的耳饰。
“怎么办呢,你露着獠牙的模样好像让别人感觉到不适了。”
西川绫人猛地抬头,视线迅速锁定了声源处。
隔着几米之外的二楼长廊,黑发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支银色钢笔,他站在栏杆边,身材偏瘦但西装笔挺,黑色的半长发拢在脑后,零散的碎发搭在颊侧。
他脸上带着镂空的银色面具,形状像是绽放的蔷薇被藤蔓缠绕簇拥,面具的材质似乎很特殊,紧紧贴着皮肤,遮住了上半张脸,一双紫红色眼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看起来和方才的西川绫人有些微妙的相似。
在黑色身影映入眼帘的那一刻,西川绫人浸着寒意的红眸好似有火在烧,如有实质的炽热视线贪婪而不加掩饰,好像想将这个许久不见的身影印在脑海里。
西川先生薄唇微勾,冷漠的表情在脸上寸寸碎裂,微微弯起的眉眼透露出主人愉悦的心情,这个常年冷情的男人轻笑起来像是坚冰消融,身上的气场陡然一变,勾人的笑容好像能将人溺死在里面。
他在主动地展现自己的魅力。
他伸出手,动作缓慢地勾了勾脖子上的黑色choker,皮带弹回的一瞬间,发出鞭挞的轻响,雪白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小片红色。
像是无声的邀请。
他的行为毫无疑问取悦到了居高临下望着他的黑发男人,对方的轻笑声再次出现在耳畔。
男人的视线在西川绫人的脖颈处反复流连,好像无形的手掌在轻轻触碰,抚摸着那片红色,又顺着颈侧上滑,格外偏爱他轻微泛红的耳垂,欲拒还迎。
随后男人抬起了手放到唇边,远远地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你听。”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炸裂在宴会厅里。
短暂的静默之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宴会厅里响起,人群瞬间乱了起来。
众人循着枪声看去,就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瘦弱男人喘着粗气,满头冷汗,打着发胶的头发此时乱糟糟的,瞳孔放大,眼底的慌乱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手中拿着一把制式手-枪,此刻拿着枪,胡乱地指向周遭的人群。
嘴里厉声喝道:“都别动!别过来,谁过来我打死他!”
声音嘶哑,带着穷途末路的绝望,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疯狂。
带着轻微硝烟的枪口暴露在众人视线里,随着对方手臂的摆动,枪口每指向一处,那处的人群便立刻颤抖着向后退去。
但谁也不想赌这个男人会不会再次开枪,是以,离得较近的人脚下灌了铅一样连逃命的勇气都没有。
而几米之外的地方,被几人搀扶着的宴会主人捂着腹部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脸色十分苍白,疼得皱眉,冷汗直流。
身边的人慌乱地说着什么,嘴巴开开合合,声音略低,在一片哗然里让人听不真切。
而伤者立在原地,刚刚身受枪击的人神情居然分外冷静,看起来比身边担忧的人们还多了几分从容,谢绝了外人搀扶之后,侧身对着身边的保镖耳语几句。
除了西川绫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藏在暗处的人流逐渐向那个持枪凶手靠近,甚至有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迅速封锁了现场。
于是当远离射击范围的外围人群脚下慌乱地向逃生通道退去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注定是这场闹剧的见证者,没有离开的可能。
人们朝着逃生通道退去,而二楼长廊处的人却抬步走下了身侧的楼梯。
他带着玩味的话语传到西川绫人耳中。
“很有趣对吧。”
“人在死亡面前永远都是畏惧的,而明确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更是如此。”
“承诺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哪怕重于千金。”
黑发男人轻声说着,一步一步,逆着身边的人流,向西川绫人缓步走来。
身侧的人群脸上带着慌乱和恐惧,耳边是宾客想要离开宴会厅的哀求声,混乱的现场,唯有不断在向彼此靠近的两人,面上是从容不迫的微笑,好像身处的地方没有成为什么谋杀现场,还是那个平平静静的上流宴会。
看着那人缓步走到近前,西川绫人心脏的鼓噪声几乎无法克制,但他仍然把自己的欲望收敛得极好,甚至优雅地向对方行了一个执事礼,“很遗憾,如果没有发生这种糟糕的事情,我很想邀请您共舞,我的雇主先生。”
但他得到了那人的一声嗤笑。
他笑着,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微微探身,轻声耳语。
“如果你继续对我发/情,我或许会更高兴。”
作者有话说:
西川:孔雀开屏.jpg
不用怀疑,雇主是陀总哒!
这里是存稿君3号~?
4、四
“是我的错,或许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共舞,雇主先生。”
西川绫人遗憾地叹了口气。
时间卡得刚好,几乎是同一时间,宴会厅的焦点,那个手持手-枪的男人被突然冲上来的保镖击中了手腕,手-枪立刻飞了出去,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同僚拿在了手中,迅速卸下了里边所有的子弹。
而凶手本人被冲上来的另外两个保镖制服,全程和吓傻了一样,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一场危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捂着伤口的宴会主人凤家少爷,步伐不稳地走近双手剪在身后被扣押在地的凶手。苍白的脸上此时难掩怒色,眸中暗含冷光,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谁派你来杀我?”
众人慌乱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又被这惊雷般的问题炸得面露茫然。
人群中恢复体面的宾客再次交头接耳起来。
难道凤家少爷已经猜到了这场谋杀的主谋,甚至早有防备?
此时危机解除,众人敏感地察觉到似乎有好戏可看,于是本来嚷嚷着要离开的宾客们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再度向中心位置聚集。
只有雇主先生仍然站在原地,紫红色的眼里全然写着淡漠,他的视线从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群掠过,最后虚虚停在这场闹剧的中心。
西川绫人整理好衣服,站在黑发男人身后,保持着不到一米的距离,视线凝滞在男人身上,周遭的一切似乎已经和他毫无关系,只有眼前这个人值得他关心注视。
“西川,你知道吗,叛徒无论在哪里,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雇主先生并未回头,他语气平淡地说着。
他好像只是在遖凤独家叙述一个事实。
可在西川绫人这个见钱眼开人尽皆知的二五仔面前谈论这种话题,简直和挑衅没什么两样。
西川绫人非但没有觉得冒犯,他甚至轻笑着微微颔首,肯定了对方的话,“您说得对。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如果主人能怜悯地亲自动手,那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奖赏。”
雇主先生沉默不语,他手里把玩着那只银色钢笔。
钢笔在修长的手指之间翻转,动作带着些亲密和无法言说的暧昧,几下就把西川绫人的视线吸引到了他的手上。
西川绫人从来没有觉得一支笔这么碍眼过。
他的手指摩挲几下,极力克制着疯长的欲望。
好像那只手正在把玩的不应该是钢笔,而是别的什么。
西川绫人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在这里,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何时离开,需要他做什么,只是沉默地寸步不离,好像真的和一个保镖没什么两样。
时间地点很碍事,任务很碍事,周围这群不知死活的人更碍事,连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对方手中的钢笔也很碍事。
西川绫人如是想道。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