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态度还勉强算是真诚吧,也没有啰嗦些奇怪的理由,直接跟他道歉了。
思考片刻,在同桌可怜兮兮的眨眼中,幸村勉强点了点头。
看在过段时间就要实验考核的份上,就先原谅他吧。
抬手用力敲了敲同桌的脑壳,“既然这样,从明天起,每天跟我去实验室报道。”
霍然抬头,仔细观察了两下同桌的神色,发现他没有再生气的意思,立刻重新回到往日的悠闲姿态,酷丧的声音拖长,显得懒散闲适,“遵命,同桌。”
“那么现在,我先收点利息,”唇角扬起一道温柔的弧线,幸村挥了挥手里的剧本,“不管发生什么,在我点头之前,你都不许说话。”
啊这……
“这个不太合适吧同桌,”立花还是想着自己的立场的,眼看战火就要打响,他不能’投敌‘啊!
胳膊微微揽住同桌,用力朝后一拉,直接把立花拉近他们三个人的包围圈,“当你来到这边坐着的时候,就没有合不合适了,我的,丈夫。”
轻挑的眉眼,缓和的声音以及耳畔湿热的空气,立花无端觉得周围空气温度在不断走高,淡淡的粉色从脖颈处蔓延。
思考片刻,他终是乖巧闭嘴,坐在旁边当个木头人。
见同桌没有什么动作,幸村奖励似的拍拍他肩膀,而后转向其他两人。
迹部和手冢对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多想。
趁着周围的哄闹声,三个人凑在一起,勉强着自己耐心看一遍内容,越看,脸色就越黑——
【辛德瑞拉的大姐姐(轻摇扇子):哦我的母亲,你是如此善良。
辛德瑞拉的二姐姐(俯身靠在母亲怀中):哦我的母亲,你是那样慈悲。】
“噗!咳咳。”幸村手指握拳抵在唇边,在两个人寒若冰霜的眼神中借着轻咳勉强压住笑意,要不是他演的是后妈,还真会夸赞一下他们费心改的剧本,只不过,刚才他就想问了,这个剧本为什么是从他的角度写的?
【当我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我……】
抬眼斜睨着同桌,下巴微微昂起,点着后妈的台词示意他解释。
察觉到精市的讯号,立花向前探了探头,“哦,这个是前段时间有名的一个音乐剧的节选,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而且……”
他小心翼翼地瞟着前面脸色发黑的三个部长,“而且私心里,我们不太想让你们演纯粹的反派。”
大家一致认为那个音乐剧就挺酷的。
而且……
而且他哥说,能拿到海原祭舞台剧比赛第一名,明年网球部的赞助翻倍。
虽然他也有零花钱,但他的零花钱还要留给立海大高中部呢,能抠点哥哥的钱总是好的。
更何况,就像大家说的那样,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他才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发现幼驯染欲言又止的样子,迹部眼神微挑,狠狠瞪了对面一眼,那家伙绝对有秘密没说。
还有什么不想他们当反派,他嗤笑一声,双手抱臂倚靠在墙面,那群人还算有点良心,只不过……
不多。
斜睨了同桌一眼,幸村没多说什么,反而是把剧本仔细翻了两遍,心里的想法渐渐明晰,可还需要跟旁边的两个人商量一下,“这么演你们能接受吗?”
他放松地后仰,像模像样地征求着迹部和手冢的建议。
“不行,绝对不行,”纵使得到解释,迹部依旧不能满意,直起身,手指在剧本上狠敲了两下,眉头紧锁,那个音乐剧他听过一次,跟手里这本天差地别,这个改编的台词莫名其妙,动不动就要夸两句后妈,还摇着扇子娇羞的笑,试着想象了一下,身上立刻打了个冷颤,“本大爷绝对不演。”
不仅如此,他能百分百确认,这些肉麻的部分,一定是出自某人之手。
目光狠狠盯着躲进人群的忍足,迹部磨了磨牙,这事他记下了。
推了下眼镜,手冢肃着脸紧随其后,“啊。”
别说这么一大段一大段的词了,单说要靠在幸村怀里撒娇这件事,他就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幸村微笑着看向他俩,眼底寒光毕露,“那游戏的主动权,也该夺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眼神复杂)这个辛德瑞拉的后爸,真是太难当了。
幸村:那你来当后妈吧。(圣光微笑)
第91章 精市,你把饭桶炸了!
向日察觉到部长们凑在一起在商量些什么, 连忙拍了拍忍足,大家就这么挨个拍打过去,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而幸村他们也在这时结束了对话。
晃了晃手上的剧本, 幸村的笑容温柔,“既然都已经抽好签了,那我们来谈一谈剧本,我们并不认可这个改编方案,如果硬要演的话,到时候演砸了丢的是大家的脸面。”
小动物们迟疑着点点头,好像, 是这样的。
“人物与我们自身差别太大, 为了贴合, 我们注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但这是三校联合的舞台, 大家应该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回跑吧。”
继续点头, 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如果没演好,外人会说青学、冰帝和立海大的人除了打网球什么都不会,我们倒是无所谓, 只是要连累大家跟着一起挨骂了。”
是、是这样吗?
单纯的小动物们仔细打量着各自的部长,总觉得有阴谋,但似乎, 部长们都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考虑的,而且已经做好准备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演戏了诶!
所以说……
“那不行啊, ”桃城拍桌子起身,“不可以说手冢部长啊, 不可以。”
“就是啊, ”切原紧跟其后, “本王牌会把那些敢说部长坏话的人全部染红!”
话都被抢走了,向日和芥川跟着不断点头。
虽然有些感动部员们的维护,但是,幸村三人默默交换了眼神,这部分人,妥了。
“啊嗯,不然这样吧,”迹部适时开口,“重新梳理一下剧本,幸村有编写剧本的成功经验,本大爷和手冢两个负责全局掌控,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华丽。”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毕竟迹部前辈看得歌剧比他们看得偶像剧都多,手冢前辈严肃认真也不会有私心的样子,再加上幸村前辈有成功经验,听着好像比他们凑在一起天马行空的想法,要正规一些?
可这是国中三年唯一的机会诶,万一部长们再像上次那样,想了个主意避过去,那他们可就亏大了,毕竟这个剧本一出,大家已经做好训练到’死‘的准备了。
总得满足要求再’死‘吧。
小动物们迟疑着转头,想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真田脸色一黑,别的他没有发言权,但是幼驯染的改编经验,他敢百分百确认,就是国一那个《白雪公主》!
思及此,他与不二等人对视一眼,然而还没等开口,就听见——
“说起来,我好像听到一个过两天英国有个古董集市会来神奈川这边开一天,有点想去,不过要是赶上立海大训练也是没办法的。”幸村似是闲谈般望向手冢和迹部。
同样听说这个消息,非常想去淘阿加莎小说的柳生、想淘文学古籍的柳、想看看古董娃娃的仁王,望天的望天,摸鼻梁的摸鼻梁,后退半步。
毕竟躲过了这个坑,以部长们的坚决态度来看,还会再有下个坑,倒不如暂避锋芒,看看这些部长们到底是什么想法。
觉察到大家的态度,幸村内心非常满意,微笑着开启另一个话题,“手冢你还记不记得弦一郎当年跟你打球时候的样子了,我前段时间想画一幅纪念的,但是有些记不太清了。”
想到自己趴在地面,还哭了的场面,真田压紧帽檐,“太松懈了,”他低语着撇头望向旁边,他太了解幼驯染的意思了,这件事不能再继续掺和了。
“啊,”手冢微微点头,“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另外,最近妈妈做了一些苹果醋,等海原祭我带一些过来。”
湛蓝色的眼眸睁开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与手冢的眼神相交。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手冢!
神态中带着些许憋气,不二依旧跟着后退半步,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原因晕在舞台,虽然知道手冢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但事有万一,毕竟……
手冢也从来没有’威胁‘过谁。
淡淡的移开视线,手冢表示并不清楚不二眼神表达的含义,是他想太多。
“啊嗯,苹果醋吗,听起来还算华丽,另外过段时间有个哲学讲座还不错,本大爷到时候邀请你们一起去听,那个教授可是很欣赏忍足的,说他很有思想。”
听到哲学讲座,原本想说出的话语瞬间咽了回去,进去后要听3个小时,还要记笔记以防教授互动,最重要的是,跟他的浪漫主意完全不符,不知道那个教授为什么会看好他,只是,他打定主意以后绝不会再去的。
双手合十,轻轻抵在唇边,忍足也退出战场。
不明所以的小动物们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拒绝的意思,低声讨论两句,芥川难得打起精神来宣布——
“只要不改动人物,其他都可以,就拜托部长们啦!”
扬起笑容,三个人对视一眼,幸村微微颔首一锤定音,“好啊,满足你们的要求。”
*
剧本改编还需要几天时间,可他们的实验考试马上就要到了。
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立花不仅实验课之后会留半小时陪同桌操作,就连中午的时间也找老师要来了钥匙。
毕竟整个实验楼都是立花家出资建的,减少的实验药品,损坏的器具也会及时补充,实验楼有立花家专门配备的安保人员,又是国中实验,老师想了想,自觉没什么大问题,就很好说话地给了他们一把钥匙。
“同桌,我去趟洗手间,饭盒放桌上了,我回来之前你别碰实验了哈,”立花小心翼翼地叮嘱着同桌,眼神里带着紧张。
同桌做实验比同桌打球还让人害怕,打球不过是灭五感而已,同桌的实验一个没做好,可能人就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化学实验在同桌手里怎么能有如此可怕的反应?
幸村憋着气,眼睛用力瞪着前面的试管,仿佛只要足够用力就能把灰黑色的不明胶体变成蓝色澄清液。
“千万别碰,要不中午先休息吧,我们回去吃个饭再回来做。”已经走出门,他又又不放心地探头回来,反复确认。
见同桌负气地摆摆手,立花忧心忡忡地冲进洗手间,他不能确定同桌有没有听进去。
毕竟,做实验的同桌每次都心无旁骛地……
犯错。
“砰!”
正在擦手,听到隔壁传来砰的响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已经先飞了出去。
实验室冒着浓郁的灰色烟雾,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抬手大力扇了两下,捕捉到同桌后立刻拖着他往外跑。
“咳、咳咳,”幸村被拽得有些踉跄,“我没事,就是、那个……”
嘴唇紧抿,他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爆破的声音有些大,很快安保人员就来了,进行开窗通风、有毒有害物质排查、现场检修等一系列动作,最后很欣慰的跟他们说,“只损坏了一个实验台和……”
拿出已经有些变形的餐盒,里面的烤鱼还漏了一半出来。
工作人员表情严肃,“不是多次强调过,实验室里不能带任何入口的东西吗!”
没办法解释,立花和幸村摸着鼻梁低头听训,毕竟他们确实是大意了。
目送工作人员离开,看着餐盒,再看看脸上灰一道黑一道,有些紧张地偷瞄他的同桌,迟来的后怕让他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用力深呼吸也压不住内心的恐慌,立花第一次朝幸村生气,“我是不是说过,在我回来之前什么都不要动?”
被音量惊了一下,幸村倏地抬头,看到同桌阴郁的脸色,咬着嘴唇,试探性伸出手臂,拽住旁边人的衣角,“我只是想,那个试剂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发现自己的辩解非常苍白无力,幸村垂下头,“对不起同桌,我错了,我会跟老师解释,之后的实验台也会赔的。”
胸膛剧烈起伏,立花用力地瞪着旁边人,或许是太过使劲,眼睛都泛出些许水光,“幸村精市,你脑袋是进了太平洋了吗?我缺你那点钱吗?我缺的是你这个人。”
手指颤抖地指着破碎的饭盒,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倚靠着墙面,用力喘一口气,“你看看那个饭……”
他气得脑子突然打结,“饭桶,你看看那个饭桶,都破成什么样了,你的脑子有饭桶结实吗,你的手臂有那个饭桶结实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谁给我补一个像你这么合心的同桌啊。”
眼眶里的水珠挣脱着束缚跑了出来,立花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捂住脸,他不想让同桌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可他真的,很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冲进去,如果爆裂的不是餐盒,如果……
那他会不会再一次看着同桌倒在他面前。
“对不起,”幸村没想到,这件事能让同桌害怕到如此地步,可那么害怕的同桌,当时却无比勇敢地冲进去,把他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