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证明一下我是你前辈好吧。”眉毛上扬, 远野一把薅过来三个人, 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他过来的时候, 问前台他的房间号,前台竟然说要他证明他是比赛选手,开玩笑,这种事情还用证明?君岛那个蠢货不是肯定会一开始就把他们的基础资料给前台一份方便认脸吗?
等他询问过去,才知道,君岛说今天比较忙,得明天才能发。
听到这句屁话,远野一个字都不信,那家伙跟个八爪鱼似的,别说他电脑里肯定有备份,就是现做,也不过是半小时的事罢了。
更何况,那家伙明明知道他今天回来,越前龙雅都被他揪住全交代干净了,所以对方没交材料,只有一个目的,逼他打电话给他。
笑话,他远野大人是这种随便打电话的人吗?
而且,还是用这种手段逼他打电话!
把听到越前龙雅交代时的那点感动抛到九霄云外,远野昂着头,脸上依旧阴沉沉的,眼神异常坚定,他和那个家伙不熟!
幸好在门口遇到了种岛,结果那个蠢货说什么本来是明天的船,结果今天提前到了,如果没有资料卡,他也进不去。
明天?
听到这个词,远野扬起一个冷漠却精准的弧度,笑容阴恻恻的,很好,君岛那个蠢货是因为这家伙明天到,所以才决定明天交表的对吧。
他不重要,是这个意思吗?
再配合上旁边的家伙不停在自说自话,远野越发坚定自己的态度,不打,坚决不打。
而且,他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就把那家伙的电话拉黑,不拉黑他就是小狗!
跟宾馆前台约定好暗号,一旦今天有人来就给他打无声电话,君岛使劲按了两下电梯,疾步走出来,只是在走到大厅前放缓了步伐,扯了两下衣摆。
而后他就听见门口一道酷丧的嗓音——
“行啊我作证,两个前辈都是我们队的,这是我们统一的徽章,还有队服,还有……”
眼前一黑,那个小少爷不是条咸鱼吗?怎么今天这么有活力了?
进也不是,退好像也不行,君岛在墙边迟疑了片刻,但注意到远野身后浓郁的黑色雾气,还有狰狞的笑脸,还是走上前。
装作恰巧出门的样子,看到那群人时,眼睛稍微瞪大了点。
装,再装,远野暗自磨着牙,凭借他买了3箱Colavita,被迫跟着祖母一起看了好多次那家伙的广告的经验来看,百分百是装的。
呵,没人能在表情上骗过他处刑人的眼睛。
总觉得被识破了,君岛三两步上前,一把拽过远野的行李往里走。
他知道,搭档虽然嘴上呜嗷呜嗷的叫嚷,但肯定会跟在后面。
不明白两个同伴又在干什么,种岛微微摊手,瞥着迹部的衣服,语带调侃,“加入英国队了小迹部?你这身要是被平等院看到,他肯定会发火的。”
毕竟曾经他穿过一次败者组的黑外套都被平等院放冷气冻了好多天,这可是别的国家的队服诶。
本来就着急上去洗澡换衣服,还被这群不靠谱的前辈们拖了这么久,迹部嘴角耷拉着,斜睨前辈一眼,“本大爷现在还没上去不都是因为前辈。”
话虽这么说的,他还是体贴的等着前辈一起上电梯。
可没想到,刚到电梯口,就碰到了要外出的平等院。
上下打量着迹部的衣服,平等院眉头紧锁,目光沉沉。
完了完了,秉承着好前辈的风范,种岛晃悠着衣袖刚想站到平等院面前挡住小后辈们,就在这时,平等院开口,“嗤,大少爷现在连衣服都买不起了?”
看那件衣服紧的,都快卡在身上了。
目光一冷,迹部周身的气场陡然变得暴躁,“啊嗯,笑话,你在说什么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这个月的零花钱把这个宾馆买下来都有富余。”
敢在他面前说迹部家要破产的,他还是第一个,果然,就跟名仓说得一样,混蛋。
眉头微蹙,不知道对面的蠢蛋脑子里装得是什么,跟个炸毛的猫一样,不过,有钱就行,他还以为上次说得给u17投资要泡汤了呢。
卡在两个人中间神情诡异,种岛很想问一句,这就完了?
那他当初穿了黑外套为什么会被拎到球场上教训那么久?
是因为他不够有钱吗?
瞟了眼奇奇怪怪的种岛,平等院感觉这家伙肯定是坐船途中掉海,脑子被水泡过了,无所谓,反正这两天不比赛,足够他把脑子重新晒干了。
这么想着,他一巴掌把挡路的种岛挥开,带着杜克大步出门。
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迹部正巧看到夹着球拍的入江。
眼睛一横,他三两步上前,挡在入江前面,“喂,你当时放水了。”
双手微微摊开,入江耸了耸肩,“反正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赢,可相反,不用力的话,我或许能唤醒一头猛兽,何乐而不为呢。”
迹部·猛兽·景吾露出嚣张的笑容,斜睨了对面人一眼,“啊嗯,作为补偿,跟本大爷打两球。”
眼睛倏地睁大,而后微微弯起,入江露出了然的笑容,“是成功了吗?”
“少啰嗦,你看就知道了。”
一球球堆叠,入江神情平缓,除了“迹部王国”让他有些苦恼之外,其他的都轻描淡写地击回,“只是这样而已吗?”
“别着急,”嘴角上扬,迹部整个人高高跃起,将入江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砰!”
“咣!”
“咔嚓!”
“小景,我们会跟澳大利亚……”话还没说完,看着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碎裂的玻璃灯罩,立花整个人震在原地。
那气势,就好像暴风雪一般,席卷了整个场地。
在细小的玻璃碎片中央,迹部双手高举,仿佛像周围人致谢一般优雅矜持,如同,冰雪中的帝王。
下一秒,华丽慵懒的声线打破了沉寂,“冰之帝王。”
被小景的声音拉回思绪,立花拼命鼓掌,“很好,这个起名很小景。”
嘴角抽搐,迹部一时间竟没分辨出来幼驯染到底是夸他还是损他。
就像是沉浸在一场华丽的演出中,入江如梦初醒,转而被两个小后辈的互动逗笑,刚才的梦幻完全破灭。
但,现在的他们真实又有趣。
对了,抬起头,望着站在高台的少年,入江想起来之前听到的话,“我们的分组结果出来了?”
一拍脑壳,立花赶紧朝两人招手,“对,小组赛的分组结果和比赛细则都出来了,教练让我叫你们回去。”
另外,眼睛一瞟一瞟地瞅着幼驯染,“小景你可以放松了,大石的手,比你臭一万倍。”
额头冒着青筋,迹部快步走到台上,“啊嗯,本大爷要说多少次,本大爷的手不臭,到底抽到谁了?”
好好好,不臭不臭,揽着小景,立花的声音酷丧,“希腊、澳大利亚、还有……”
入江瞬间在脑子里对应出排名,第10、第24,似乎还好的……
“还有瑞士。”
最后着几个字,饶是冷静如入江,也难以维持脸上的笑容,瑞士啊,世界第二。
上一次世界第一的德国,这一次瑞士,那个学弟的签运是撞鬼了吗?
声音带着些许干涩,入江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就又让大石学弟去抽签了呢?”
换他们谁上都不至于吧。
微微扶额,立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午开会比较匆忙,混蛋前辈和渡边前辈外出训练,君岛前辈和远野前辈出去喝下午茶,我和同桌去逛了逛花店……”
扒拉着手指挨个细数过去,最后一句话总结,“就是,宾馆里只有大石。”
所以教练就带着大石去了。
“啊嗯,”迹部思索片刻,无力的给出建议,“下次一定要留一个靠谱的在宾馆,或者第一个把那家伙拎出去。”
*
待人全部到齐,斋藤拿出比赛细则开始给大家介绍,“三场小组赛中要求每个人只能出场一次,并且一场比赛的七名选手中,要有至少三名国中生。”
听到至少的字眼,切原眼睛嗖一下就亮了,“所以说,其实可以派更多国中生比赛的对不对!”
更多国中生的话,他的上场概率也会跟着增加的!
所有聪明才智全用在比赛上的切原攥紧拳头,他想上场。
“没错!”远野刷地转过头,心底的恶趣味根本不想压制,指着有点可爱的黑色毛球提议,“你说得对,所以跟瑞士比赛就全让你们上!”
反正小组赛第二名也能赢,干脆把又弱又可爱的小鬼头全放在一起,这样输了的话,一定会哭得很大声吧。
眼神在黑卷毛跟红毛之间游移,远野的心里更加兴奋了。
被骤然点到名,还作出这么离谱的安排,切原一个高蹿起来,“前辈你太恶毒了,别小看本王牌!”肩膀被副部长狠狠来了一下,吃痛着坐下,嘴巴却依旧嘟嘟囔囔,“说不定还是我们组队呢,到时候前辈哭都来不及。”
什么鬼!耳朵微动,捕捉到臭小鬼的声音,远野一个眼刀飞过去,虽然君岛那个蠢货很傻吧,但好歹比这个蠢小鬼聪明那么一点点点,而且之前都诚心道歉过,他就大发慈悲的原谅好了,所以说,他怎么可能跟这个蠢小鬼一起组队,不可能,绝对不能。
无聊地按着手机,看到通讯录里那个家伙,脸上突然一僵,对了,他还忘记……
“怎么了?”虽然得到谅解,但依旧要做好售后准备的君岛察觉到不对劲,适时凑过来。
手指动了两下,还是没能当着对方的面把他的电话拉入黑名单,远野狠狠地白了旁边人一眼,自暴自弃地在心里喊了声,“汪!”
终归是气不过,扬声对着黑卷毛,“跟你搭档也不是不能考虑。”
扶了下眼镜,君岛开始思量,远野那家伙到底哪根弦又搭错了。
本来是两个人的戏言,可斋藤的视线在远野和切原身上转了好几圈,用黑笔圈出来,这种偏暴力的组合倒也有点意思。
经过两天的修整,在开幕式前,三船拿出名单——
松小队:
队长种岛修二
队员德川和也、远野笃京、越智月光、白石藏之介、切原赤也、柳生比吕士。
没想到能在第一场小组赛就上场,柳生扶了扶眼镜,低头不言。
“puri~”斜靠在搭档身上,仁王甩着小辫子,“搭档你都紧张成一块石头了。”
透过眼镜瞟了旁边人一眼,柳生刚想把对方推开,就听见很小声的,“放心,一定没问题。”
啧。
果然是狡猾的欺诈师。
不等他仔细想,就听见广播的声音——
“第一场比赛,双打二塔兰塔·赫拉克勒斯、帕帕多普洛斯·埃万盖洛斯vs越智月光、柳生比吕士。”
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对面的两个人都是国中三年生,切原的嘴巴能塞两个鸡蛋,激动地指着对面,“那个什么塔塔和帕帕,就比我大一岁?他们长得比平等院前辈都……”
眼疾手快地捏住小赤也的嘴巴,满意地得到一个扁扁鸭子嘴,种岛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别这么说嘛,不然一会儿输了可是要被平等院收拾的。”
“唔唔唔!”奋力想从种岛前辈手里挣脱出来,切原眼睛瞪得滚圆,怎么回事,你们还想输?
听到种岛的话,远野咧开嘴,一脸的英雄所见略同,“没错,我们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平等院吧。”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前辈们啊!
脸涨得通红,可瞥到场上的越智前辈和柳生前辈后,又勉强放松下来,那两个前辈还是很靠谱的,等一会儿他悄悄溜走,去打小报告!
第一局刚开始,塔兰塔就展现出他的绝招,天真的尾巴,小球弹起的方向随机,让人无法判断,不过……
“啪!”
“15-0.”
唇角勾起,柳生捏着镜腿,“抱歉,我见过比你的尾巴更随机的小球。”
切原的网球不止随机,还总是瞄准着关节呢。
更何况,另一个家伙不止小球方向随机,连要伪装的人都随机,这种盲盒体验,他可是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所以……
“别天真了。”
眉头紧锁,塔兰塔没想到第一个球就被抽了回来,弹了弹小球,加大力道继续攻击。
“啪!”
“砰!”
“镭射光束!”
“30-0.”
眼睛一横,在帕帕多普洛斯的暗示下,塔兰塔微微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一切为了希腊队的荣誉。
周身泛起厚重的白雾,塔兰塔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而他身后的观众呐喊声热烈高昂——
“奥林匹亚白银之光!”
“塔兰塔必胜!”
“真没想到能这么早就看见这个绝招呢!”
眼睛恍惚一瞬,柳生摘下眼镜捏住鼻梁,是他的错觉吗,总有种,无法战胜的……
“闭上眼睛。”从入场就没说话的越智适时开口,撩开遮挡在眼前的厚重刘海。
攥紧球拍,柳生嘴唇紧抿退到后场。
看来,这已经不是他能接触的领域了。
视觉被剥夺,听力就变得越发敏锐,小球砸在地上的砰砰声,观众对越智前辈的赞美声,清晰地传入耳朵。
先听到前辈的马赫发球成功拿下一局,嘴角刚刚上扬,很快又被对面两个联合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