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招来丰月大人,把事情跟大人说了一下,主要是问有没有小妖怪可以帮他滴恢复液,顺便小小地作弄一下混蛋前辈。
可没想到,丰月大人提供了新思路——
“妖怪们难免会掌握不了分寸,你干脆发布些任务写在纸条上,我找妖怪用特殊的液体誊抄在那个人的东西上,只有他能看见。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人类不一般都会觉得是灵异事件吗,所以他肯定会好好完成的吧。如果他完成了,就奖励一滴恢复液,掐算好时间的话,说不定他的倒霉会正好被感知到,触发概率就更大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掏出买好的书本,立花果断嘱托,“我写好字条就放在这里,”他指着翘起的石板下面,“到时候拜托小妖怪帮忙写在这本书的封面上吧,对了,写上去能擦掉吗?”
这可是20经验值的封面,擦不掉他就太难过了。
随意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要不要换一本书?”
看着眼前的《微分方程入门》,隔着面具,丰月嘴角抽搐,虽然对人类不算熟悉,但他很难想象,能有哪个笨蛋会相信这种书上有奇异的事情发生?
好歹也给本《妖怪名录》、《百妖谱》之类的传说故事吧。
摆摆手,立花很有自信,骗一个生病不去医院,回来第一天就打投资商的混蛋前辈,不需要那么多手段。
他还特意叮嘱小景要给前辈测一下智力,总觉得,好像不太高的样子。
幸村虽然不知道同桌又干了什么,但光看他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
说不定,又是和之前的手链一样,神奇的工具?
这么想着,他象征性地同情了前辈一秒钟,前辈未来一定会因为昨天的举动懊悔不已。
不过现在嘛……
幸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让他真诚地夸赞3个人。”
像前辈这样不会好好说话的人,当然是逆着他来啊。
好思路!
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就听见门把手发出’咔‘地一声,他下意识嗖一下扯回被子团在自己身上。
眼睛余光悄悄瞄着同桌,发现对方也下意识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
赶紧也学着闭上眼,呼吸刻意放缓。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有种上课说话怕被老师发现,半夜玩手机怕被伯伯发现的那种小刺激。
但……
他和同桌明明只是在聊天啊。
带着困惑,装着装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立花不知道,在他们美美进入梦乡时,平等院正抓耳挠腮地跟数学题奋斗。
他原本是绝对不信什么精神恢复全书的,尤其那还就是本数学书。
可杜克那家伙,非要让他写两笔。
“老大,小少爷没必要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过来骗你玩啊,而且4000块霓虹币在小少爷眼里跟巨款完全扯不上关系,说不定,这本书被什么神奇的药水浸泡过?”
“浸泡也得有点褶皱吧。”
听见他的反驳,那家伙竟然还没有死心,“再或者,放在大师面前念咒语加持过?”
大师吗……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尤其是,听过三船那个老头子的话。
啧。
“行了行了,少给老子啰嗦,老子做两笔就是了。”要是小少爷是在捉弄他,那他……
那他、那他也做不了什么。
这么想着,就更气了。
脸色阴郁,平等院呼地翻开第一页,仅是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错误——
设函数y = f(x)在x的邻域内有定义……
沉默地端坐了不知道多久,反复把微分的定义读了三遍,他崩溃地推开课本,读都读不通啊!
“老子不……”话还没吐出口,看着杜克那双小眼睛里带着期许,平等院恨恨地再把课本拖回来,算了,再坚持两分钟。
不行,他真的不行,杜克再怎么盯他都没用,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劝服老大,但渡边隐隐能感觉到,老大现在的精神力确实是平缓了一点点。
毕竟平时要是这样,他早就拎着球拍朝墙撒气了,现在起码还能憋着。
在图书馆呆了一晚,又小听了一会儿入江的“无人演奏会”,心情正好的越智刚上2楼,就看到了会议室里愁云惨淡,乌云密布的渡边和平等院。
依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平等院这么崩溃的样子。
怔愣了一下,在原地踌躇片刻,越智还是迈步进去,试探性地问了句,“有事吗?”
手指不自觉攥紧数学书,掀开眼皮,平等院瞅了一眼对面,第一反应就是,“老子”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可没想到,开口时,却不自觉变成了,“老子看不懂微分定义怎么办?”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完了,那家伙肯定是随口一问。
你可真是狼狈啊,平等院凤凰。
带着自嘲地低下头,耳边传来凉冰冰的嗓音,但话音里的内容却让他一瞬间瞪大眼睛,“哪里不会?”
都做好被平等院呵斥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困惑,瞥见封皮,《微分方程入门》,倒也不难。
撩开额前的头发,越智弯下腰,凑得近了些,看着沉默的平等院,第一次有种对方呆兮兮的感觉,就像寿三郎一样。
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一遍,“哪里不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算是带平等院捋清第一课的逻辑,越智抬头,“先到这里,比完再继续。”
咂摸出点门道的平等院也不烦躁了,直接坦率地点头,“好。”
回到屋,毛利抱着小名仓给的猫咪玩偶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游戏,见到前辈回来了,而且周身似乎散发着愉悦的气息,瞬间支棱起来,“前辈你心情挺好啊,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着急洗漱躺下,越智也没有多说,只是把这一晚观察的结果说出来,“平等院疯了。”
一晚上都没听到对方骂人,有什么不会的也很直白的表达,他把所有的可能都猜了一遍,又全部否认,只有最后这个可能性,在离谱中又带着些许靠谱的样子。
但是,回想起离开,听到的那声细小的“谢谢”时,眼底的笑意荡漾开。
没有注意到寿三郎惊恐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挺好的。”
说完,合上门开始洗漱。
听到花洒打开的声音,刚想冲进去仔细询问的毛利又缩了回来,把前辈的话连起来——
平等院疯了,挺好的。
“哈?”
*
第二天,按照约定,平等院带着其他人走进场地。
可……
“原来立花打的是内伤吗?对面的家伙怎么眼眶发黑,萎靡不振的样子?”
“立花名仓,果然不好惹!”
“不不不,立海大所有人都很不好惹!”
“真不愧是在后山敢跟三船教练叫板的学校啊。”
又一次同桌一起围着小被子,立花轻轻撞了一下同桌,“我很不好惹吗?”
回忆着名仓平时的样子,幸村眉眼弯弯,“不会啊,是他们眼光不好。”
听到同桌的描述,立花重新精神起来。
同桌说得对,一定是其他人的问题。
看着穿着花花绿绿的同伴们,心情大好的感叹一句,“还是立海大的校服好看。”
这……
虽然对大家有滤镜,幸村也不能随便降低自己的审美标准。
他们立海大的校服,就,还挺一般的。
隐约听到对面的小屁崽子们在说他,平等院双手抱臂,冷哼一声,“越智、毛利,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说着就坐回观众席。
盯着平等院的背影,渡边嘴角不自觉咧开,这样都没生气,老大的精神力,似乎真的有好转。
感激的目光跨越场地投到对面金灿灿的发丝上,如果对方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他杜克渡边绝无二话。
谢谢了,立花小少爷。
“第一场比赛,u17代表毛利寿三郎、越智月光vs2军代表迹部景吾、仁王雅治。”
听见裁判的声音,迹部夹着球拍起身,“走吧,仁王。”
“puri~”甩了甩小辫子,仁王站起身,“谢谢不说手冢之恩啊。”
毕竟那家伙昨天晚上一进门,就说要跟他组双打,还希望他幻影手冢。
啧。
要不是比吕士那家伙不争气,他也不至如此。
上场之前,仁王暗自横了搭档一眼。
敏锐地捕捉到雅治的白眼,柳生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
雅治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奇奇怪怪的迁怒方式,他已经习惯了。
上场前,迹部还想跟对面的前辈聊两句,毕竟曾经也是冰帝的部长。
可……
“15-0.”
垂眸,越智没有理会对面的声音,一个马赫发球打断。
“好、好快!”
“完全捕捉不到!”
瞳孔紧缩,喉结上下滑动,迹部这才切身意识到,u17代表队的实力。
昨天给平等院讲题已经耗尽了他说话的欲求,一想到今天还要给平等院讲题,越智打定主意,在比赛期间沉默到底。
讲话,真的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砰!”
“30-0.”
“砰!”
“40-0.”
“砰!”
“game won by越智、毛利,1-0.”
4个马赫发球轻松得分,也把国中生的气势打得支离破碎。
想到今天没有他的比赛,越前压低帽檐,起身离开场地。
从立花前辈那场比赛,不,从刚来u17训练营开始,他就在思考,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网球吗?
沉闷、压抑、诡异的热血和拼搏,仿佛被裹挟着向前。
可他目前只想快乐的享受每一场比赛。
但手冢部长说过,他要成为支柱的。
“还差得远呢!”
闷闷地吐槽自己一句,也不知道走到哪更合适。
脸颊一冰,耳边的声音让越前瞬间瞪大眼眸,“哟,小不点,好久不见。”
可就在越前起身离开后,仁王凭借着’零式发球‘和’手冢领域‘与迹部配合着,重新夺回了比赛节奏。
和仁王拍了拍手,迹部的眼睛仿佛会发光,“这就是,最强组合。”
“puri~”暂时解开幻影,仁王晃悠着小辫子,“真是不知道你在说谁啊。”
眼见比分交叠着抬上去,看到旁边兴高采烈喊加油的小赤也,立花和同桌交换眼神,几乎同时开口——
“小景出汗太多了。”
“雅治的胳膊,不知道能撑多久。”
微微愣住,他和同桌真是越发有默契了,这么想着,立花有点开心地抿唇,小小地撞了同桌一下,得到对方的回应,两个人就这么碰来碰去,嘴上却很认真地继续讨论。
眼睛微微眯着,幸村看向场内衣衫干爽的毛利前辈,再看看额间已经渗出汗珠的迹部,眉头紧锁,“越智学长的发球局不破,毛利前辈基本不用启动。”
点点头,接过话茬,“而且,越智前辈还有那个!”
模仿不出来,立花只能鼓着脸,用力瞪大眼睛表示尊重。
“噗!”被同桌逗笑,眉毛舒展开,团在被子里的手指捏了捏同桌的,“别闹了,所以你把这件事告诉迹部了吗?”
点点头,“我不仅告诉了小景,还跟雅治也说了,雅治对精神力的波动更敏感,我怕小景反应不过来。”
毕竟瞪谁谁不行的技巧,简直防不胜防。
就在他们对话时,仁王一瞬间幻影成桦地,打了对方措手不及,拼着手臂不要把发球局抢了回来。
“game won by迹部、仁王,6-5.”
“嘶!”看着仁王的胳膊,立花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开始发红了。
好家伙,手冢是附带什么debuff吗?
只要有他出现的比赛,必定受伤那种。
看了眼仁王,察觉到对方的问题,迹部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剩下的交给……”
“闭眼!”根本来不及解释,仁王一把将迹部的脑袋按在肩膀。
狭长的狐狸眼与冰蓝冷漠的眼眸对视,虽然后背开始冒冷汗,但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都是玩精神力的,前辈不妨来找我puri~”
“才几天不见,小仁王强势了不少呢。”毛利拍了拍学弟,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puri~”刚才的气势瞬间消散,手指甩着小辫子,笑眯眯地跟前辈乱侃,“前辈最近也帅气很多。”
冷冷地扫过,越智揽着还在跟对面人做鬼脸的寿三郎离开。
真是,寿三郎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
走到底线的那刻,毛利看了眼对面,声音压低,“前辈,我去场前给迹部施压,小仁王的精神力很难突破。”
几乎同时,仁王也在叮嘱着迹部,“闭上眼睛交给我吧,你的压力大到前辈看出来了,稍微有点机会,越智前辈一定会调动你全部的压力,让你破发的。”
牙齿将嘴唇咬得发白,迹部没想到他竟然会成为突破口,被当做软柿子捏。
自认隐藏很好的情绪,也被对方看得清楚明白。
隐约能尝到一点铁锈味,迹部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本大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