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岛前辈!”还以为他被袭击了,立花上去先试探呼吸。
“呼!”发现还有气,赶紧四处摸索着想拿手机,可忽然意识到,他今天没带手机,目光立刻锁定同桌,想借电话打给医疗队。
没有注意到同桌的眼神,幸村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倒下的水壶上。
里面汩汩往外流的灰绿色液体,以及瓶底处大大的’柳‘’实验2号‘,都让幸村嘴角抽搐。
“不用担心,”抬手,温和地拍了拍同桌肩膀,幸村好气又好笑,“前辈喝了莲二的2号实验品,之前听他说起过,功效是昏迷2小时。”
还是莲二在看了视频之后,用训练营的材料,特意为三船教练准备的。
“啊。”脑子一片空白,立花习惯性应和了同桌一句,反应了一下,瞳孔紧缩,“啊?”
军师的果蔬汁怎么跑到种岛前辈嘴里了?
等等!
和同桌对视一眼,两个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人影——
“赤也!”
“小赤也?”
区别就是,幸村无比确定,而立花还有点怀疑。
望着同桌写满严肃认真的眼睛,立花咽了口口水,“我怀疑,是赤也去找军师的时候拿来了果蔬汁。在我们去树林谈话的时候,他还跟军师一起,肯定是后来没找到雅治他们,误入这边,然后碰到了种岛前辈。”
点点头,幸村接下他的话头,“种岛前辈在我们两个这里试过几次都没有抢到水,他一定不会轻易认输,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同为立海大的其他人,赤也刚好碰到了他,也许是问路,又或者是前辈特意拦下的,总之,在这个过程中前辈抢来了水壶,并且喝了下去。”
越说,幸村的脸色就越差劲,声音也越冷凝,“没有道歉,没有留纸条就跑开;没有警惕心,随意就被抢走了水杯;更重要的是,跑得时候没带着水壶。”
他都没有想过,把莲二的水杯留在这里,万一这个前辈是个很坏的前辈,莲二之后会被找麻烦。
再回忆起之前偷酒的时候,磨磨蹭蹭的动作。
幸村眼皮低垂,手指在胳膊上轻轻敲击,看来再不管教,赤也就要上天了。
嘴角勾起温柔的弧线,声音也像河流般清澈明朗,让人很容易忽视掉深处的暗涌,“赤也他最近还真是过得很开心呢,还有其他人,一定也适应了后山的生活了吧,所以才会如此懈怠。”
抬眸望向同桌,后山有妖怪的事情同桌说过,既然如此,他一定能想办法联系上后山的其他人。
这么想着,幸村声音越发动听,“同桌,麻烦你告诉仁王他们,所有人,训练3倍,挥拍5000次,赤也8000.”
摩挲着下巴,考虑到三船教练还有任务,幸村一脸可惜地摆摆手,“算了,就先这些吧,哦对了,让赤也回来去莲二那里喝两瓶柳汁。”
先,这些,还要喝柳汁?
鼻翼翕张,嘴唇不自觉张开,立花用力攥了攥手指,不让自己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偏过头咳了两声,确认嗓音没有颤抖,“好的同桌,没问题同桌。”
处于暴躁期的同桌一定不能惹,至于雅治他们……
请保重。
不知道同桌在想些什么,幸村看着不远处的水池,快步走过去,想把里面的柳汁全部倒掉。
可走过去打开瓶子倾斜,入江前辈就朝这边走过来了。
那个液体的颜色,根本没办法掩饰,再加上还有个倒在地上的种岛前辈。
面对入江前辈的震惊与困惑,立花和幸村垂着头,像国小生一样乖巧地交代“犯罪过程”。
“噗!”摆了摆手,入江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露出哪怕半点不悦,反而是带着轻笑出声,甚至拿出手机,抬起胳膊,指挥着两个小学弟凑近,把种岛包围住。
“来,比个耶!”抬起手,入江率先露出灿烂的笑容。
出于拍照的习惯,立花和幸村两个也露出微笑,抬手比了个耶。
确认照片拍得非常完美,入江才收起手机,并附带评价,“没什么好愧疚的,如果真是你们推测的那样,种岛也算是活该了。”
“喂喂喂。”原本闭着眼睛的种岛睁开眼眸,刚清醒,嘴巴里还带着恶心的味道,就听见同伴的这种评价,手掌一撑坐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控诉,“在学弟面前,多少顾忌点我们’虚伪‘的队友情好吗。”
入江刚想回嘴,余光瞥见两个学弟的视线集中在他抬起的胳膊上,上扬的弧度僵直一瞬。
啊呀,这次表演真是大失败!
所以,都怪种岛那个家伙!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的队友情都在你破坏我完美演出的时候破碎了。”
他什么时候破坏入江的完美演出了?
脸上带着迷惑,不过种岛知道,在表演方面入江是很严格的,既然说他破坏了他的表演,那他最好还是先乖一点。
带出和善的微笑,种岛在学弟的帮助下站起来,听到两个学弟的解释和道歉后连连摆手,“别这么拘谨嘛。”
他可是陪着跳了两天的蛙跳才跟小立花还有小幸村熟络起来的,“这件事就像入江说得那样,主要还是因为我,所以就这么过去吧。”
话虽这么说,但种岛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认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坚信,立海大一定有适合他逗着玩的人!
到时候……
哼!
*
一路上,切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打喷嚏,还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puri~海带头你生病了?”声音随意,但仁王的眼睛里透露着关切。
揉了揉鼻子,切原已经能完美习惯仁王前辈叫他海带头了,而且,他还有秘密武器!
似是想到什么,他咧着嘴巴,迅速摇摇头,“本王牌身体可是很好的。”
对了,柳前辈给的果蔬汁要……
等等!
前辈的果蔬汁他是不是……
眼睛瞪到最大,切原把身后的书包背到前面,来回翻腾着。
眼见什么餐巾纸、充电线、零食,乱七八糟搅成一团,真田额头青筋暴起,“切原赤也!太松懈了!”
没有,没有,都没有!
完了,他好像真的把果蔬汁落在那个白毛前辈旁边了!
怎么办?
眼看着离训练基地越发远了,他根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而且也快到了臭教练规定的集合时间,切原垂着头,脑袋上的呆毛也跟着垂落下来。
他好像又闯大祸了。
没有注意到切原的神情,桑原倒是对另一件事充满好奇,“赤也,你中途折回去找不二干什么了?”
吸了吸鼻子,带着可能给柳前辈惹了麻烦的不安和愧疚,切原蔫嗒嗒的回答,“我跟前辈说,要好好道别才可以。”
刚当上部长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紧张前辈们会不会退部,这种情绪很容易就被妈妈发现了,当时妈妈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赤也,人生很长,但人与人的缘分可能很浅,相聚跟分离总是猝不及防,所以,在每一次离别之前,要带着满满的珍惜好好道别,再带着对重逢的期待努力奋斗,要学会灿烂的出现在别人的生命里,也要学会潇洒的离开。”
磕磕绊绊地跟前辈们复述妈妈的话,切原想着他当时的出现好像没有很灿烂,第一天见面就输得无比凄惨,还哭了。
所以,分离的时候,就试着像妈妈说的那样,潇洒又真挚的好好与前辈道别。
起码让他们知道,他切原赤也已经长大了,可以担负起立海大四连霸的重任了。
彼此交换眼神,仁王大力地揉了揉黑色卷毛,柳生跟着靠过来,轻轻抱了下赤也,桑原揽着小学弟的肩膀,笑容里带着欣慰,就连真田都不甚熟练地替切原整理了一下揉乱的发丝。
压低帽檐,越前大大的猫眼浅浅弯了一下,“还差得远呢海带前辈。”
真是个笨蛋前辈啊。
不过,他也想青学的前辈们了。
默不作声地任由前辈们揉来搓去,切原声音细小,“可是,我好像又犯错了。”
他没有成长,没有进步,他又闯祸了。
扶着眼镜的手指顿住,柳生终于明白切原刚才的沮丧从哪来了,叹了口气,三两步走到切原右边,和搭档一起把小学弟夹在中央,一脸的无可奈何,“那还能怎么办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陪着你一起认错了。”
谁叫他们是切原的学长呢。
*
与入江前辈他们分别后,立花赶紧带着同桌去找了丰月大人向后山传递消息,等回来时,正好碰到了训练完的周助和臧琳,难得可以同步作息,只不过……
周助一直苦着脸。
询问的目光移向臧琳,但只能得到一个耸肩,以及’他下午就一直这样‘的口型。
难道是因为手冢的离开?
立花洗漱完,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时不时瞄一眼对面人。
昨天周助他刚跟他们说过对同伴的不舍,今天手冢就走了,他和同桌两个都不太放心。
现在,见他埋着头,立花眉头紧锁,感觉事情越发棘手,该不会是,哭了吧。
不能吧。
但是……
还没等他考虑明白,鼻子先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薰衣草香气。
脑袋猛的抬起,眼睛里带着闪亮,是同桌!
同桌来了,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不明所以的幸村察觉到同桌的眼神,下意识朝他走过来,而立花也拽了个板凳放在自己面前,示意同桌背对着,很顺手地接过毛巾,温柔地擦拭。
借着机会凑近,立花小声分享着自己的发现,最后询问了一声,“同桌,你说周助是不是哭了?”
头发接近半干,幸村轻轻晃了两下头,用手随意扒拉着,深紫色的发丝变得柔顺又服帖。
没有像同桌那样犹豫,他直接起身,走到不二面前,“周助,看你一晚上都在忙,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扬起头,触及到幸村眼底直白明晰的担忧,不二愣了一下,紧抿的嘴角不断上扬,最终形成一道温柔的弧度,“我是在思考该怎么给手冢发道别的消息。”
本来是想发条诸事顺意的,可脑海中不自觉回闪出赤也的叮嘱,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写得太简陋了。
没有带手机,他跟臧琳一起训练时还在内心打着腹稿,可怎么都写都好像不太自然。
毕竟很多事情,这样郑重的写下,总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他虽然善于言辞,可不得不承认,他不善于表达感情。
这个时候就很羡慕英二和赤也呢,他们从来都会很直白的说出心里的感受。
鼓了鼓脸,不二杵着下巴继续纠结。
听见周助的问题,幸村一挑眉望向同桌,这种事情,名仓应该很拿手吧?
毕竟经常说一些很犯规的话,还时不时弄出些直白又热烈的应援,比如什么神之子降临人间、幸村帅帅帅帅帅之类的,他现在都还记得。
怎么想都觉得同桌应该异常擅长呢。
接触到同桌的视线,立花马上举手发言,可视线完全没有看周助,反而是转向同桌,“就告诉他,他是指路明灯,是北斗七星,是划破黑夜的光亮,是你的……”
神明。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幸村从口型就能判断出来。
耳朵倏地红了,一定是刚才的水太热,把耳朵烫得有些敏感的缘故。
幸村两只手当做扇子一样朝脸颊扇风,眼皮垂落,掩饰着眼底抑制不住的欢愉。
虽然知道同桌就是在给周助举例子,但喜悦的泡泡还是不停翻涌上来,在脑子里炸裂,形成朵朵烟花。
本以为名仓有多擅长,不二垂着头迅速记录,没有在意两个人的表情,但回过神,看着白纸上的字迹,他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把手冢当成目标,不是人生导师。”
指路明灯好像勉强跟目标沾边,但后来的划破黑夜的光亮是什么东西?
而且,名仓还真是很会也很敢说呢,这种话,他连想都很难想到,更别提说出口了。
“这样的话,”在一旁围观了半天的白石组织语言,“你就写一下他三年来对你的照顾,然后表达自己也会努力奋斗,是不是好一点?”
这听起来似乎比名仓的靠谱太多了。
笔尾戳着下巴,不二沉思片刻,在白纸上构思好,一字字敲打上去——
手冢,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坐上飞往德国的班机了吧,不知道上面的伙食怎么样,德国最近天气不太好,请注意保暖。今天跟你的比赛想必你也发现了,算是关于青学的交接赛,我以为我可以从容的把青学从你手中接下,但很抱歉,我的状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也没有你那样坚定的信念。网球于我而言,一直算是诸多爱好中的一种,也还算擅长,所以一直都抱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应战,是因为被你的执着以及大家的期待所点燃,才为之努力拼搏,可就像你说得那样,我并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不过,我现在似乎又有了新的目标,很特别也很有趣的目标,所以放心,不会再轻易迷失航向。或许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完成这次未完成的比赛,那时,希望我们两个都足够放松,可以轻装上阵,为自己而战。最后,跟你做三年同伴是我的荣幸,祝前程似锦,未来一片坦途。——from不二周助。
在不二编辑信息的时候,迹部也看到了手冢发来的视频。
嗤,本大爷的美学果然每天都闪烁着光辉,竟然还被那块木头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