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我离开前还特地的摸了摸我的娃娃,当时他身上确确实实是没有这个像素兔子笑脸的。”
松田阵平听着萩原研二和那对母女的一问一答,他脑海回想了一下,目前有关于“兔子”的外在形象:“你们来的路上,有看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吗?身材挺拔清瘦的男性青年。”
“有。”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松田阵平三人露出有些惊喜的目光,他们用一种饱含在鼓励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女孩,期待着,她说出接下来的关键信息。
一瞬间被三双眼睛盯着的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黑色裙子的衣角,然后却深深的伸出一个手掌指向了——
蹲在他面前浑身湿漉漉,一头卷毛还搭在额前,脸上戴着个墨镜,充满了些许狼狈的松田阵平。
看着伸手指控松田阵平的小女孩,伊达航伸手捂住了嘴角,快要抑制不出的笑容。
萩原研二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来,他笑眯眯的走到松田阵平的身侧调侃的说道。
“小阵平,可疑的青年——”
慧子的母亲不好意思来捏了捏自己女儿的脸颊,她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来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出。
可能是因为松田阵平今天戴了一个墨镜,她的女儿,平时看电视剧里面许多打架的小混混也喜欢墨镜,所以她的女儿对戴墨镜的人很没有好感。
她歉意的笑了笑,松田阵平摆的摆了手,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紧着手中,“兔子”送来的那一只粉色的兔子娃娃。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撇了一眼萩原研二,萩原研二识趣的停下了调侃的笑声。
他伸手摘下墨镜,露出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小女孩,朦胧的雨水在他的脸颊上汇聚成一滴水滴,从他干净利落的下颚线滑过,滴落在地面上。
“那慧子,你有没有看到除我以外的其他可疑人物。”
小女孩老老实实摇摇头:“没有,我和妈妈在这一路上只碰到了警察叔叔,你们三个人。”
线索再次中断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想过会如此轻易的抓到那个疯狂的炸弹犯“兔子”。
如果会被这么轻易的抓到踪迹的话,那就不是“兔子”了。
松田阵平松下的手缓缓的搭在腿前,也就是说“兔子”是在小仓母女离开春澄前辈墓碑的这8分钟内,调换了这一只粉色的兔子娃娃。
但“兔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去调换这么一只放在春澄前辈墓碑前的粉色兔子娃娃?
“兔子”的行事轨迹和往常一样的让人琢磨不透,松田阵平再次垂下眼睛看向手中的这只粉色的兔子玩偶。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这只粉色的兔子娃娃从长长的耳朵一直捏到尾巴,毛茸茸的手感十分的舒服,摸起来就是棉花的触感,粉色兔子娃娃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兔子娃娃上面除了那一个象征着“兔子”身份的像素兔子笑脸,其他的都和一只普普通通的粉色兔子玩偶一模一样,如果没有那一个像素兔子笑脸,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分常见的兔子娃娃。
伊达航的眼神快速掠过整个墓园的视线范围内,眼神在几个可以隐藏身形的地方停顿了片刻,没有收获的收回了眼神。
脑海里构思,如果要离开这一所墓园,除了走进出的正门门口,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径可以走?
松田阵平双手撑着,因为蹲了半天有些麻木的双腿,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兔子娃娃上面毛茸茸的绒毛,声音平淡的在空气中响起。
“我联系了警视厅的部队,应该一会儿就会到,我们先把整个墓园的所在地搜查一下,‘兔子’极其有可能还留在这里,没来得及离去。”
小仓母女先前往了警卫室休息,等待松田阵平他们对整个墓园的搜查结束。
警视厅的警员赶到,众人在墓园里面仔仔细细的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收查,结果是一无所获。
别说是疯狂炸弹犯“兔子”了,连一只活生生的兔子都没有看到过。
松田阵平回到警员室开始整理今天墓园登记的进出人员相关信息,他迅速的翻看着每一页上面每个人的信息,分辨着其中的真伪。
很快就从中找到了小仓母女两人登记的信息,和他们所说的一样,他们就叫小仓井子和小仓慧子,是一位单亲妈妈,丈夫在一场交通事故中去世了。
“萩原警官,你要的春澄警官遗物里的那一只兔子娃娃我拿来了。”一名警员敲响了警卫室的门,他手上拿着一个塑料袋整齐的套着粉色兔子娃娃。
萩原研二伸手接过这个塑料袋套着的兔子娃娃,将娃娃展示给坐在一旁凳子上喝着热水的小女孩。
“慧子,这个应该是你送给春澄警官的兔子娃娃,你还有印象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萩原研二眯起紫灰色的眼睛,小女孩她是对伊达航之前口中所说,春澄前辈见义勇为,救了小女孩一命,她送了春澄前辈一个兔子娃娃的这件事情没印象吗?
下一秒,稚嫩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的猜测。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迟疑与疑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么多个兔子娃娃:“这一个兔子娃娃,也不是我之前送给兔子警官的那一个。”
小女孩伸出一个纤细修长的手指,隔着塑料袋指了指里面兔子娃娃上面红色的眼珠子。
“这一个不是我送的兔子娃娃,之前兔子警官救我的时候,我送给兔子警官的兔子娃娃是黑色的眼睛,但是这一个娃娃是红色的眼睛。”
声音落下,警卫室里寂静无声。
春澄前辈遗物里的这个粉色的兔子娃娃也被掉包了吗?
一股恶寒开始在不大的警卫室里蔓延,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了几分,没有人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就连春澄前辈遗物里的那个粉色兔子娃娃,他们一直以为是小女孩送的兔子娃娃竟然也不是最初的那一个。
松田阵平在之前那一次发现这个遗物的时候,就有检查过这个兔子娃娃的外表,这个兔子的娃娃外表10分的正常,就是一个普通的玩偶,上面也没有留下任何像素兔子笑脸。
粉色的兔子玩偶上,红彤彤的眼睛镶嵌着一颗血淋淋的红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神秘莫测的红色。
他们以为没有像素兔子笑脸的兔子娃娃,就和兔子没有关系了……
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松田,萩原,监控室的视频拷贝出来了。”
伊达航豪放的声音打破了一整个寂静的警卫室,他伸手从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中,调出今天墓园里最新的监控视频。
电脑显示屏上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和往常一样他们选用了倍速,方便最快的看一遍整个监控。
监控的视角是去往春澄久司墓碑的一条避不开的道路,灰蒙蒙的雨天,使整个监控的视频画面也变得有些灰蒙蒙的,清晰度不高。
先是小仓母女的出现很正常,她们如之前自己所说一般,在春澄久司的目前待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
在小仓母女离开的不久后,一道黑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镜头范围内。
那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蒙蒙细雨的天气里并没有撑伞,全身穿着一件长款黑色风衣,头顶带着一个黑色的礼帽,遮去了半张脸。
来了!!!
“兔子”!!!
在场的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视频,生怕错过什么细节,松田阵平看着那一道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个身形他十分的熟悉。
黑色的身影直径前往春澄久司的墓碑所在地,他停留在春澄久司灰白的照片前,微微弯下身子,面无表情的伸出苍白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冰冷的灰白照片。
然后蹲下身子,两根手指狠力的掐住了小女孩放在春澄久司墓碑前的粉色兔子娃娃。
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另外一只外形几乎相同的兔子娃娃,放回了原来的地点。
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掐着,小女孩送的那一只粉色兔子娃娃的,像是恨不得当场掐断这只兔子娃娃的脖子。
那一刻间的凶狠与恶毒,让正在看监控的小女孩害怕的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母亲安慰的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
松田阵平等人,深吸了一口气。
黑色身影微微低着头,开始离开春澄久司的墓碑前面。
不对!
他不是离开,他是冲着监控来的!!!
黑色的身影直径的走在了监控面前,黑色的帽檐遮去了他的脸颊,他若有所思的停留在监控前面,不动了。
松田阵平握紧了拳头,心脏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拉扯着。
黑色的身影对着摄像头,举起了手中的兔子娃娃,一只手拽住身体,一只手拽住了兔子娃娃两根细长毛茸茸的耳朵。
然后,两根手指猛的用力,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一把扯下了兔子娃娃的头。
兔子娃娃强行被扯裂的颈脖爆开,包裹着的粉色布被撕拉的七零八碎,冒出了许多雪白的棉絮,一团又一团的雪白棉絮从断裂的地方,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狠狠的使整个监控室里的气氛凝固住了,无声的寂静。
这是恐吓——
这是警告——
这是对他们赤裸裸的挑衅——
“兔子”再一次嚣张,毫不掩饰的释放出了浓烈的恶意,密不透风的恶意像是一张大王笼罩在了整个监控室里,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的抬起头,黑色的帽檐抬起,不紧不慢的露出了那一张清隽的,仿佛被上天厚爱的脸颊。
一张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熟悉,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忘怀的脸。
那是一张与不远处春澄久司墓碑上,灰白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脸,那个本该早已死无全尸的青年。
熟悉的青年,缓慢的竖起一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抵在单薄的唇前。
“嘘——”
第112章
[好家伙,太残暴了吧,兔子头都给直接拔下来了,这分头行动的兔子娃娃,加上这不断往下掉的棉花,看得我后背发寒。(害怕的裹住被子)]
[摄像头里的那个男人是春澄老婆!!!我的春澄老婆!(欣喜若狂的手舞足蹈)]
[这是什么诈尸?已经死无全尸三个月的春澄久司,在一个阴雨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墓碑前,这是恐怖片开场啊。(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这是闹鬼呢,夜半惊魂。而且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春澄警官,浑身湿透,你们说会不会是葬送在海底的春澄警官,突然把自己的身体拼了起来,又爬了出来。(恶魔低语)]
[不可能是春澄久司吧,春澄久司早就在豪华游轮世界里嘎了。浑身湿透,是因为今天下雨他没撑伞啊,倒也不必这么强行的恐怖故事。一个和春澄久司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会不会是波兰雪树啊,波兰雪树不是和春澄久司长一样吗?(思索)]
[这个监控视频真的画风突变,又开始往灵异方向发展了。波兰雪树是和春澄老婆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个人的举止,放的那一个带像素兔子笑脸的兔子娃娃不都证明了他是“兔子”。]
[“兔子”就是波兰雪树?但又感觉他们俩不太一样,“兔子”真的太特别了,我更趋向于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人。]
[之前“兔子” 喊春澄老婆哥哥,以及幼儿园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春澄久司。你们说会不会“兔子”也和春澄老婆长一样。]
[这是什么?三个春澄老婆三倍快乐吗?(猫猫头升华)]
[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三胞胎?]
[已经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春澄老婆了,这么帅的一张脸,突然有三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张脸可以是工厂批发的。(死鱼眼)]
[只有我在感慨春澄老婆的这张脸真的好帅,他竖起一个手指凑近镜头,让我们别讲话的时候真的好帅,呜呜呜。(悲伤的眼泪从嘴角流下)]
***
黑色的帽檐下,监控视频上的清隽的脸离摄像头贴的很近,整个电子显示屏上全都是黑发青年的脸,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每一寸细腻的肌理。
清瘦挺拔的身影,皮肤发白,是那种毫无血色不健康的苍白,嘴唇也呈现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
黑色的头发比起他们印象里的春澄前辈要长了些许,被朦胧的雨水打湿,湿哒哒的搭在额前,遮去了大半的眼睛。
抵在唇前的那一根修长的手指,拇指所裸露出来的皮肤,呈现一种皱巴巴发白的状态,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很长的时间。
穿在黑色风衣里的衣服看不清,但是可以看到的是黑色风衣里一抹白色的衣角被水浸泡湿透,不断往下滴水的。
黑发青年整个人与朦胧的雨景融为一体。
让人不由得想到——
像是在水里泡了很长的时间爬了出来……
明明是十分熟悉的那张脸,黑发青年看起来和往日温柔气质完全不同,被湿漉漉的刘海遮去一半的青绿色眼眸,像是缭绕着化不开的青烟,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十分晦暗不明的笑容。
眉眼弯弯,他似乎勾起嘴角想和墓碑上灰白照片里的青年一样,模仿的露出一个阳光明媚,充满温柔的笑容。
但终究是画虎类犬,无论他再怎么的努力,只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