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脸严肃：“你放心，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除非是忍不住，否则不会轻易笑的。”【注一】
　　有川泽缓缓叙述道：“我自幼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虽然生活过得清贫，但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很快乐，她对我很好，小时候就经常……”
　　乱步毫不客气打断道：“能不能说事情只交代重点。”
　　被迫打断美好回忆的有泽川：“哦。”
　　他面无表情道：“我的外婆变小了。”
　　太宰治饶有兴趣问道：“变小？意思是……”
　　对方面无表情地放出惊天大消息：“意思就是她变年轻了，外貌像回到了五十年一般……而且还在持续变年轻。”
　　众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能扯出那么多东西才交代出来。
　　“你的外婆出现了逆生长现象？”五条悟总结道。
　　对方乖巧地点点头。
　　众人失语。
　　见他们不说话，有川泽焦虑地擦汗，道：“可能你们会想，这不是挺好的嘛，能一直年轻，永远青春靓丽，但是……”
　　“我们知道你的担心，”五条悟道，“但是如果一直这么不断变年轻下去，不止街坊邻居会怀疑，更重要的是……”
　　太宰治饶有兴味地接过话茬：“要是一直这样不断缩减岁数，谁知道未来有一天你外婆会不会缩减成婴儿的年龄，最后甚至从世界上消失呢。”
　　有川泽含着泪水，充满希冀地点头说，“你们是超能力者吧，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返老还童，长生这些问题，不是靠说能够解决的，还得去现场侦查一下，”太宰治恶趣味道，“对了，你有没有让别人知道你外婆变年轻这件事？”
　　有川泽摇头：“没有，我很谨慎的。”
　　“再谨慎也难免有漏网之鱼，”太宰治拉长调子，语气悠悠提醒道，“总有人会发现的，所有年过三旬的人，都会在某些力所不及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年轻一些，完成从来就没能力完成的事情。要是让他们发现你外婆的变化，后果可想而知。”
　　说着说着，他又像是想起什么，默默略带轻佻地补充一句：“当然，五条君除外——”
　　五条悟：“……”谢谢，刚满二十九，还没有三十岁！
　　“谢谢你的提醒，”有川泽无心打闹，面色变得郑重，“你们要去见我的外婆吗？”
　　太宰治笑眯眯道：“当然，返老还童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你觉得呢？五条君——”
　　对方点头附和。
　　“那乱步呢？”
　　“我可不想去看这一场闹剧，”乱步潇洒地摆摆手，“昨天我看到东京街新开了一家电玩城，我先去看看咯。”
　　“好的，乱步一路小心——”太宰治也阻拦，任由对方离开。
　　最终三人一起去了外婆的出租屋。
　　*
　　有川泽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礼节性道：“请进。”
　　五太两人还进门，就被在门框探出头来的娇俏少女吓了一跳。
　　少女看着只有十五六岁，有着一头卷曲的短发，茶色瞳孔不含阴霾，笑容真挚灿烂：“你们好，欢迎来我家做客！”
　　“哇，是两个好好看的小哥哥，快进来坐！”见是两个身形修长、外貌出众的帅哥，少女的笑意又真挚了几分，就连尾音仿佛都泛着波浪。
　　不止五太两人意外，有川泽本人也很震惊，他上前拉住蠢蠢欲动的少女，“外婆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去休息，已经到午睡时间了。”
　　少女摇头嘟嘴，“不要嘛，那个综艺节目真的很好笑，等我看完再去睡嘛！还有不要叫我外婆！”
　　“好的外婆，你看完这个节目就去睡哦。”有川泽头疼道。
　　“哼！有川这个大坏蛋！”少女冷哼着，又跑到电视机前蹲守。
　　哄好了少女，有川泽语气沉重道：“我出门前外婆还是十八岁，只过了一上午，就又缩小了两岁，再这样下去……”
　　“看这个样子，心智也会同样跟着缩小。”五条悟说道。
　　“没错，我带外婆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办法解决这种情况，”有泽川点头，拉着他的衣袖，将对方看做最后的稻草，满含希冀道，“两位先生有看出点什么吗？”
　　“完全没有，”五条悟摇头，“她身上没有任何咒力波动。”
　　“也没有能量波动。”太宰治也说。
　　“那……那怎么办！”有泽川惊慌道，“这样下去！她不会变成婴儿，最后真的消失不见吧！”
　　太宰治沉思一瞬，犹豫片刻，提出自己的猜想：“或许，她不是受异能影响，而是通过生物科技变成这样的呢？”
　　作者有话说：
　　引用：
　　注一：出自电影《美人鱼》


第39章 生命的衰亡（二）
　　“现在的科技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吗！”有川泽一整个震惊住，“这不是科技，简直是科幻吧！”
　　“凡事皆有可能，”回想起寿司店遇到的那个小孩， 五太两人会心一笑，“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就算再不合理， 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注一】
　　有川泽：“……”
　　他勉强说道：“可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很合理啊，”五条悟摇头晃脑教育道，“有川君才真是奇怪，宁愿相信超能力的存在，也不相信先进的科技。”
　　“呃……”有川泽不上他的大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那个黑袍人是真的在我面前展示了超能力，而你们口中的先进科技……未免也太胡扯了。”
　　他说完， 正等着五条悟反驳，哪知对方只是说：“你要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有川泽：“……”这种莫名燃起来的愤怒感是怎么回事！
　　“原因已经交代给你了，我们不是学医的，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哦，”五条悟摆摆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咯——”
　　有川泽额角青筋暴起，“你们是什么骗子， 根本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嘛！”
　　“我们欺骗你什么了？小朋友， 不要无理取闹哦，”太宰治弯起手指， 弹了对方一个大脑崩，“你没有任何损失就找到了你外婆的病因， 真正损失的是我们，回去还要花钱打车，损失一大笔车费。”
　　有泽川渐渐被绕进去：“那给你付车钱？”
　　“不用那么客气，你毕竟是学生，付一半就行了。”太宰治笑眯眯地伸出手，丝毫不讲师德。
　　有川泽：“……”我就客套客套，你还真要啊！
　　他黑着脸，掏给对方一万日元。
　　“哟，给这么多。”太宰治感叹道。
　　对方不情愿捏着鼻子解释道：“我父母死后，我拥有一大笔遗产，足够我这辈子衣食无忧。”
　　打工人太宰治：“失敬失敬，原来是富二代。”
　　“我不是富二代，”在对方八卦的眼神中，有川泽摇头道，“富二代是我爸妈，我是富三代。”
　　“你真幽默，”太宰治晃了晃手中的纸钞，拉着五条悟，道，“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的，一路顺风。”
　　五太两人走出门口，下了公寓楼，对着长叹一口气。
　　两人心照不宣不提刚才的事情，太宰治提议道：“这钱不能浪费了，但也不能在身上久留，先花掉吧。”
　　“可以，”五条悟接过纸钞，抹除上面附着的咒力，“去东京街那家甜品店吧，真的很好吃！”
　　太宰治：“……”还念念不忘呢。
　　他无奈点头，薅了一把对方的白毛，丝滑至极，满意道：“可以，一起去吧。”
　　两人吃好后，难得良心发现，打包了一些小甜点带回去给自己的学生。
　　刚到门口，就见野蔷薇和悠仁已经出完任务回来了，中间还夹着久病初愈的伏黑惠。
　　“惠！你好得真是时候，快来吃小蛋糕！”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五条老师，你也太冷淡了吧！”野蔷薇不满道。
　　“难不成我要给惠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五条悟沉思片刻，深沉道，“惠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伏黑惠没有感情地冷面拒绝道：“不用，五条老师还是把你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大法留给太宰老师吧。”
　　“真是口是心非，”五条悟伸出食指摇晃道，“傲娇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哦。”
　　伏黑惠面上的坚冰即将碎裂，他道：“没有傲娇。”
　　“好吧，不傲娇不傲娇，”五条悟用哄小孩的口吻道，“为庆祝惠身体成功恢复，我们举办一场修学旅行吧！”
　　“唉？这是突发奇想吧，”悠仁吐槽道，“你没有告诉过校长吧，五条老师。”
　　“没有哦——”五条悟竖起大拇指，非常骄傲，“这种小事，不用告诉他老人家了。”
　　“五条老师完全是越俎代庖吧。”野蔷薇说。
　　“这么干肯定会被训的。”伏黑惠也说。
　　五条悟死不悔改，挑眉道：“所以你们去不去？”
　　众人整齐划一道：“去！”
　　*
　　说是修学旅行，但以防止又接到突发任务，众人也没有跑太远，只在东京周边找了间温泉旅馆住下来。
　　旅馆被财大气粗的五条家主包了下来，所以众人去泡温泉的时候，不能说人烟稀少，简直就是空无一人。
　　于是野蔷薇愉快且孤独的享受一整个女用温泉，五太等人则去了隔壁男用温泉。
　　温泉的温度很合适，略微潮湿的空中蒸腾出一片片水雾，人与人之间仿佛都蒙上一层朦胧滤镜，变得好看了些。
　　众人脱光下了温泉，感受到水与肉的交融，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太宰老师，泡温泉你也要缠着绷带吗？”看着对方脖子显露的绷带，悠仁问道。
　　“太宰老师简直就和绷带融为一体了，”终于活过来的伏黑惠难得多了些人气，参与这场调侃道，“不会上辈子是绷带成精吧。”
　　“当然不是。”太宰治摇头，“绷带缠在身上，被紧紧束缚着，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你们也可以试试，相信你们试过一次后，就会爱上的！”
　　悠仁、伏黑惠：“不用了。”
　　“或许可以试试，”五条悟思索道，“用绷带缠着身体，说不定可以紧绷出十八块腹肌。”不知怎么，他有一点点危机感。
　　悠仁、惠：“五条老师，你是脑子泡了温泉水吗？”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朝着两人撒了一捧温泉水。
　　舒服地泡完温泉，几人穿好衣服准备去吃饭，没走几步，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争吵声。
　　五条悟懒倦地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走过去，就瞧见一群学生堵在门口。
　　他问老板娘发生了什么，面对「人傻钱多」的五条家主，老板娘满脸堆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前几日天一中学有一个班要修学旅行，在我这预定了房间，但您又……”
　　“他们人多吗？”五条悟问。
　　“不多，也就三十来个。”老板娘答道。
　　“那就让他们住好了，只要别打扰到我们正常休息就好。”他说。
　　能多收三十多人的堂食费，老板娘的笑容顿时真切了几分，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讨好的话从她嘴里源源不断喷涌而出：“先生您真是善解人意！人美心善！人才济济……”
　　“打住！”五条悟将毛巾从头上拽下来，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些溢美之词，“我知道我很好。”
　　不等老板娘再开口，学生里突然有人叫道：“五条先生！”
　　五条悟转头，看见出声的人，意外道：“有川泽？”
　　有川泽从人群中站出来，腼腆一笑：“是我。”
　　“真是有缘分，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五条悟摩挲着下巴，看着个头已经一米八的有川泽，感叹道，“没想到你真是学生。”
　　有川泽憨厚地挠挠头，还不等他回答，人群中又走出一人。
　　那人一巴掌拍在有泽川头上，不客气道：“在这磨蹭什么呢，还不进去！”
　　对方使的力道不轻，有川泽虽然还算高，但看着瘦弱，竟然一下子被拍在地上。
　　身后天一中学的同班同学见状，被吓得瑟瑟发抖，却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被牵连。
　　“居然在我堂堂教师面前使用暴力，真是嚣张啊。”五条悟笑眯眯道。
　　“阿玉，你不要打我了。”有川泽躺在地上可怜兮兮道。
　　来人却是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只低头踹倒在地上的有川泽，骂道：“快点起来给我去买饭，我要饿死了。”
　　“五条君，怎么了，”太宰治闻声赶来，“发生什么了？”
　　“治来了啊，快来看乐子。”乐子人五条悟笑着说。
　　“这俩人是兄弟吗？”太宰治饶有兴味道，“长得很像嘛。”
　　被叫做阿玉的少年嚣张地看着两人，不屑道：“你们是谁，想管我？”
　　“完全不想管你们的恩怨呢，只是很好奇你这么嚣张的资本，”五条悟微笑道，“是因为你自认为强大的咒力？”
　　阿玉立马警觉道：“你们也是超能力者？”
　　两人没理会他的问题，倒是太宰治全身上下打量他了一圈，漫不经心道：“那张纸钞上的诅咒是你下的吧，还真是占有欲强呢。”
　　阿玉反驳道：“你们在说什么，听不懂。”
　　“你也很会装蒜呢，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我们也不敢兴趣，”太宰治意味不明道，“比想象中的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