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想办法出国就好了。只是神代以知也明白这件事很难做到,他出国尤其麻烦,作为警部,他要向警视厅递交申请,作为组织成员,他也要解释为什么会对苏格兰如此在意。
一个弄不好,景光的身份要是暴露了就更是得不偿失。
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降谷零能安慰到他了。
别人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应该说幸好还有零在,时间久了他真的有可能会疯掉。
神代以知抬起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总算打起了些精神,在病房里变得冰凉的手也渐渐开始回温,仿佛重新回到了人间一般。
他启动了车子返程,心情也变得平静下来。
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了路边的711,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红灯变化,他即刻踩了油门飞驰出去。
然而在走了没多久之后,他又倒了回来,将车停在了那家店门口。
……没办法,便利店常有,无人便利店这附近就这一家。
他空着手进去,空着手出来,只是离开的时候手一直塞在大衣的口袋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一样。
回到家里,他将大衣挂在了门口,看了客厅确定琴酒不在,他才折返回去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那……
“找我?”
琴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神代以知的手一抖,就将带着便利店袋子的物品掉落在了地上,不算太重,有些闷的‘砰’一声。
神代以知转过脸来,看到琴酒靠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莫名地有些心虚。
——不知道多少次了,他还是不长记性,琴酒的行踪是他能揣摩的吗?他有一次猜对过吗!
如果有具现化的猫耳朵,现在肯定已经耷拉下来了。
看着神代以知有些躲闪的眼神,琴酒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走到了他旁边,伸出手揽住了纤细的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温热的气息打在皮肤上,印下了酡红的痕迹。耳边传来琴酒的低沉醇厚的声音,让人有些站不住。
“是什么?”
神代以知双手只能扶着琴酒的手臂,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你自己看。”
琴酒略微松了松禁锢,俯身捡起了那个袋子,看到里面的内容物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没有其他意义的,纯粹是因为有趣才露出笑容的。
神代以知被他笑得难堪,将脸埋进了琴酒的怀里。
花花绿绿的小盒子放在TOP KILLER手中,虽然十分不搭调,但想到这东西的意义,反而有种奇妙的色气感。
靠在琴酒的胸口,他听到对方笑声带来的胸腔的震动,神代以知低下头时露出的耳朵烫得都要滴出血来。
好羞耻、
琴酒低头,在他耳边说道:“这不是我的型号,小了。”
“……我又没买过。”神代以知不肯抬头看他,有些闷闷地说。
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手指却自顾自地蜷缩起来,紧张地颤抖着。
“No proble ”
琴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股压抑的缠绵气息。
“你确定吗?”
回应他的是揽上脖颈的手臂,琴酒顺势将以知抱了起来,进了里面的房间。
热度交缠着上升,嘴唇也染上了更艳丽的色彩。
就在此时,神代以知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带着区号的前缀证明了来电的身份。就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件事,琴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给了神代以知时间接电话。
衣冠不整的刑警先生坐在床上,看了看正在拼命叫嚣着自己存在感的手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琴酒,低头笑了一声。
冰绿色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
将手机举到琴酒的面前,在对方的注视下,神代以知将手机关了机,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地上。
地板上有个厚毛毯,手机一点都不会被摔到,只是孤零零地掉在那里显得有些凄凉。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的琴酒挑起了眉,神代以知觉得这样的琴酒有些可爱。
他支起身子,主动亲吻了琴酒一下。
“可以……更粗暴一点对待我。”
浅粉色的眸子闪动着摄人心魄的色彩,落在眼角的泪痣也带上了些魅惑的意味,纤细的手指有些得寸进尺的捧起了琴酒的脸。
蓄谋已久的刻意为之。
以知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压低声音说道:“这次我不会哭的。”
他记得琴酒不喜欢他掉眼泪,所以无论多难他都会忍住。
……
“可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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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句话我总算可以说了。
大哥今天行不行!
第72章 第七十二种方法
072
勉强地睁开眼, 神代以知还是很困,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
想要抬起手揉一下眼睛,最终呈现出来的动作只有微微动了一下的小指。
好累。
如今他这个状态别说工作了, 就连开车都没力气。
看来以前训练的时候他哥対他已经很好了,如果琴酒想, 别说第二天正常工作, 像现在这样连动都不想动。
实在是太累了,就连之前通宵了两天后都没有现在疲惫。
他答应琴酒自己不会哭, 虽然琴酒说可以, 但他还是觉得要努力不哭。又不是强迫, 自然发生的事情,他哭出来算什么事。
很明显他対自己的认知很明显不够充分,很不争气的刚开始就被欺负哭了, 然后特别莫名其妙的,琴酒反而更兴奋了。
你不対劲.jpg
“醒了?”琴酒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神代以知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 将脸往対方怀里蹭了蹭。
“没醒。”
琴酒笑了起来,胸腔微微的震动, 完全没有任何阻隔的被感受到了。
“那继续睡。”他颇为大方地说道。
神代以知这才抬起脸, 看起来特别的乖。
琴酒知道神代以知在别人那里并不像在自己面前这样听话,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他此刻的好心情, 揽着青年的手也不太安分起来。
神代以知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并不算抗拒,但琴酒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停了下来,露出了询问的目光。
“……你受伤了。”
神代以知也是在琴酒脱了上衣后才发现対方腹部的伤, 被绷带缠住,没有散发出什么药的味道, 杀手是不能在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气味的,估计只涂了没有味道的软膏。
但即便是受了伤,也依旧强势的让人无法抗拒。
昨天晚上就算了,他不能看着琴酒今天继续做什么剧烈运动导致伤口裂开。
“已经没事了。”琴酒不乐意听他的意见,声音带了几分沙哑的慵懒感,凑地极近贴在他的耳边。
身体和意识都像是要融化一般,泛红的眼角凝结出泪水,理智开始瓦解。
没办法拒绝。
想把一切都给他。
只要他想要。
最终拒绝的话也变成了叹息。
“哥哥……”
“我在。”
……
再次醒来天都已经黑了,早上的时候虽然累,但强迫一下还能站起来,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想动了。
神代以知不算困,他睡的其实不少,但是身体上的疲惫让他完全睁不开眼,还是听到身边的声音,才努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眼。
琴酒背対着他正在穿衣服,此时还赤/裸着上半身,银色的长发搭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柔和与强势的美感此时如此和谐地交汇在一起,如果这都不心动简直可以说是瞎子了。
琴酒的身体上有不少旧伤,以及……刚覆盖不久的新伤,像是肩头的那个咬痕。
神代以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漂移,抓起被子遮住了脸。
虽然他自己更狼狈,在浴室的时候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那就算扯平了。
神代以知理直气壮地将被角拉下来,然后和琴酒対上了视线。
“……”
“我要出去。”琴酒说道。
这种事很容易看得出来,神代以知应了一声。
他其实还有些事情想问琴酒,但此时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他之前能和幼驯染表现出亲近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了解他,但是要是在这种时候询问琴酒苏格兰的事情,就会显得他过于在意苏格兰了。
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垂下眼睛,收敛眸光。
头发上多了一只手,琴酒坐在床边,没有回头地将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我这次是私自回来的。”琴酒说道,像是在対他解释什么,但是语气又过于平静,似乎只是普通地和他聊天,“为了处理苏格兰的事。”
神代以知的手在被子里蜷缩起来,指甲抵着掌心,丝毫觉不到疼痛。
冷静,要冷静……GIN哥和别人不一样,就算是有一点不対劲都会被察觉的。
神代以知还是忍不住期待地看向了琴酒,琴酒没有回头看他,这算是给他了一点点方便。
“苏格兰他……”神代以知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并不算是奇怪。
“死了。”琴酒冷淡地说道。
“我听说他是……失踪?”神代以知说道,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了,努力睁大了眼睛,干涩的感觉十分地不舒服。
“只是対外这样说。”琴酒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十指交缠着握在掌心中,他看着神代以知此刻的脸色,最终还是说道,“传出他失踪的消息,他们才会猜测他已经死了。”
理解了琴酒话中的意思,神代以知有些茫然地看向琴酒。
但琴酒没有说下去,他俯下身碰了碰神代以知的嘴唇:“我走了。”
直到听到外面的门被关上,神代以知才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他翻身下床,却腿一软摔在了地毯上。
他连站起来都没有时间,从地毯上捡起他的手机,几次才按准开机键。
‘需要被人认为是已死亡’,如果他真的死了就没必要这样说了。
即便从一开始神代以知就不相信诸伏景光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但是得到了琴酒确定的答案,他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以知?】
神代以知的脸上出现了很久没出现过的真实的笑容,他抬起手擦了下渗出泪珠的眼角,回应了电话那边的人。
“zero!”
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这件事告诉降谷零,但是接通电话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件事不能这样说出去。
琴酒会告诉他是因为対他的信任,无论是身份上还是演技上,他还是要装出和之前一样的样子为好。
降谷零那边不能这样随便地说出去。
至少不能从电话里传出去,太危险了。
做好了决定,神代以知问道:“能见面吗?”
【现在?】
“嗯。”
【唔……】降谷零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迟疑的样子。
神代以知猜测他大概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却也不差这点时间。而且他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出门。
神代以知只穿了件琴酒的衬衣,是洗完澡琴酒给他拿的。虽然这里就是他家,他的东西琴酒也知道放在哪里,但是琴酒说想看。
就连露在外面的腿上也遍布着晃眼的痕迹,就该知道到底有多过分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抬起了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说道:“等你有时间也可以。”
【倒不是没空。】降谷零最终还是做了决定,【你稍等,我过去找你。】
“不然还是明天吧,今天好像有点晚了。”神代以知单手握拳敲了一下后腰,“明天我还有一天假。”
其实假期今天就会结束了,但神代以知打算再请一天。
降谷零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启动了车子,【我听你的声音不太対,是不是感冒了?】
神代以知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和幼驯染见面,借着这个台阶说道:“好像有一点……咳咳,你还是别过来了,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吃晚饭了吗?】降谷零突然地问道。
“嗯?还没。”
【我带你去吃晚饭。】
说完降谷零就挂了电话,神代以知很清楚降谷零一定会来,无声地叹了口气,像复健一样努力站起来开始换外出的衣服。
得知诸伏景光没事后,神代以知身上最重的负担已经没了,精神状态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是见到降谷零后,情绪很明显又down下去了。
降谷零开着他那辆白色的马自达,将车停在了路边,按了下喇叭,神代以知慢吞吞地移了过去。
神代以知换了件高领毛衣,这季节穿这个倒是不奇怪,但降谷零觉得対于神代以知来说好像换地有些早。
神情也恹恹的,好像真的是生病了。
降谷零伸出手贴了下他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很烫,幼驯染坐下就弯腰想调整座椅的位置,结果居然没成功。最后还是系好安全带就不动弹了。
“你这是怎么了?”降谷零觉得自己还是能分清楚神代以知的情绪的,明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兴致还很高昂,一副特别开心的样子,现在突然就蔫了。
“刚刚。”神代以知开口说道,这个倒不是他的错觉,声音确实有些沙哑,“给警视打电话请假,他提醒我下个月要考试。”
降谷零也是体制内的,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