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偶尔一次遇到了柯南,他说灰原感冒了在家休息。
希欧多尔没有怀疑,关心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他转身时看看柯南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没被叫住。
回家后发现琴酒也不在家,希欧多尔失望地往沙发上一趴。
这段时间琴酒确实很忙,经常不在家,前一段时间两人一起出去逛街和逛超市就像是一场没有发生过的梦。
希欧多尔最近经常犯困,他趴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本来是可以做一个美梦的,梦境都已经铺好了,可就在要陷入美梦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袭击了他
希欧多尔猛地睁开眼,鲜血的味道就在鼻间,他摸了一下脸颊,意识到是自己的脸颊出血了。
不,不对,不是他。希欧多尔反应过来了。
此时他在温暖的家中,没有人闯入,没有人拿枪对着他。
所以是,是阿阵!
是阿阵那边遇到了什么!
这个清晰的结论在他大脑像警示灯一样疯狂闪烁,希欧多尔猛地站起身,他想要使用魔法瞬移到琴酒身边,可魔法刚展开,更强烈的疼痛就扑了上来,打断了魔法的施展。
他最近本就觉得自己施展魔法有些力不从心,此时受到伤害更是无法迅速施展。
这次的疼痛是在肋间,再偏那么几厘米就可能会打在心脏上。
更多鲜血溅出,是枪,是
子弹,深深地嵌进了他的体内。希欧多尔在痛苦中分辨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呜咽一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触手都因为疼痛而无法控制地飞了出来。
希欧多尔半跪在地上,咬紧牙关,触手听着命令飞出去拿来了药物。他对药物没有了解,也不知道哪些可以派上用场,但他拿过来也不是为了给自己用的。
他挣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小药箱,用了毕生的意志力去控制,极为艰难地展开了魔法阵,触手在画魔法阵时草草地帮他包扎了一下,免得鲜血溢出。
他要去到阿阵身边。
虽说印记转移了伤害,阿阵没有、也不会受伤,但是他担心,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担心阿阵。
魔法阵瞬移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希欧多尔就出现在了琴酒身边。
“阿阵!”希欧多尔惊惶地扑上来,紧紧地抱着琴酒。
琴酒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知道自己受伤可能会让希欧多尔感受到然后出现,但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还是带着一身鲜血的味道。
琴酒鼻间环绕的是浓烈的鲜血味,他微微愣神,猛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明明被枪击中了却没有受伤。
他按住希欧多尔,低吼:“给你自己治疗,然后带我离开。”
但希欧多尔不听他的,他把感知在琴酒身上扫了又扫,在感受到他确实是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才有时间感知周围,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他就怔住了。琴酒此时和他躲在墙后,附近的气息是……
柯南,灰原,贝尔摩德……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但同样是红方的强大的男人,正在想这边靠近。
就是他开的枪。希欧多尔的直觉告诉他。
是世界意识。希欧多尔冥冥中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阿阵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应该,所以会受到本不应该受的伤。
他的红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和琴酒极为相似的凶光,琴酒的命令在这个时候他几乎无法听见,面前一片血红,还有晕眩,他想要冲出去,杀掉什么或者直接把一些毁灭,理智在疼痛中险些消失。
“希欧多尔!”琴酒的声音冲破血色撞进他耳中,他恶狠狠地吼着他,伸出手试图堵住他不断溢出鲜血的胸口,“回去,听我的,回去。”
希欧多尔的理智回归了一点,他闭了闭眼,魔法阵在夜色的遮掩下重新展开,带着琴酒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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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逃走了。”赤井秀一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意外,他身边的朱蒂也是,惊讶地问:“逃走了?你不是已经打中了他吗?”
“确实是。”赤井秀一点头,“他本来藏的是不错的,但我通过贝尔摩德的一些反应判断出了他的位置,子弹击中了他,但是我去那里的时候,只有鲜血在地上了。”
朱蒂有点失望:“可惜了,那,柯南,那个男孩他?”她担心起被贝尔摩德带走的柯南。
“毕竟是中枪后还能反击我的人。”赤进秀一说,“我们先走吧,那个男孩……”
他没有把话说完,目光投向昏迷在地上的毛利兰还有灰原,转移了话题:“琴酒大概是发现这个女孩的身份了,不然也不会对她有那么强的杀意。
不过也是奇怪,我们都没想到……”
赤井秀一思考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摇摇头:“感觉这次就像是上天都站在我们身边,甚至差一点就能抓到琴酒。我本以为贝尔摩德只会随便叫上一个普通的代号成员,没想到还叫来了琴酒。”
第34章 第 34 章
“希欧多尔!”琴酒急促地叫着希欧多尔的名字, 希望让他清醒一点。
在希欧多尔把两人瞬移回家后,就几乎是半昏迷地倒在地上,他在流血, 流很多很多的血,琴酒第一次觉得鲜血是如此刺眼。
希欧多尔的触手无力地摊在地上, 黑色的触手浸泡在鲜血里,他脸色苍白, 呼吸微弱甚至像是没有, 那双红色的, 永远亮晶晶的眼睛闭着,给人一种永远不会再睁开的感觉。
琴酒不知道为什么希欧多尔不给自己治疗,但是知道如果希欧多尔如果再这么失血下去, 以人类的身体只会面临失血过多死亡的危险。
他心跳如雷, 拿起药箱开始做急救,想要把这恐怖的伤口堵上,一边反复叫着希欧多尔的名字, 想让他清醒过来给自己治疗:“希欧多尔,希欧多尔……”
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才一会儿, 琴酒能做的急救已经做好了,希欧多尔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安静得琴酒几乎以为他已经死去。
心脏像被什么碾压过,琴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指尖颤抖了一下, 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再去摸一下他的心跳。
最后他深呼吸一口气, 抬起了手。
他的手落在希欧多尔的心脏上, 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放了很久才勉强感受到极其轻微的心跳,他猛地松了口气,然后就看见希欧多尔忽然很轻地动了一下,眼睫毛颤抖,身上白光微微亮起。
“阿阵……”希欧多尔以极低的声音唤着琴酒,琴酒低头看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随着白光亮的时间越来越久,希欧多尔也在逐渐恢复,心脏附近的伤口在以缓慢的,但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琴酒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
慢慢地伤口从表面上看不见了,希欧多尔似乎也恢复了一点力量,但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比雪白的墙壁看上去还要苍白,眼睛睁开时,眼神也是虚弱无力的。
“好疼。”希欧多尔想要爬起来挤进琴酒怀里,却爬不起来,他的触手微微卷起,试图往琴酒身上凑,“好疼,阿阵,我好疼。”
琴酒捏了捏他的触手,问:“人类的药物你可以用吗?”
希欧多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恢复了一点力气,艰难地想要起来,想缩进琴酒怀里。
琴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了他一把。
希欧多尔吃力地伸手,想要抱住琴酒的腰,但是却没有力气,他难受地在琴酒怀里蹭了一下,呜呜地哼着:“阿阵,好疼……想要阿阵亲亲。”
琴酒满足了他这点需求,吻落在他唇上,摸了摸他的头,好一会儿才离开。
亲完之后希欧多尔好像又恢复一点了,但也可能是琴酒错觉,希欧多尔虚弱地闭上眼,小声说:“阿阵,我好累,我想要睡觉。”
琴酒抿了下唇,还是把他带去了卧室。
小怪物脸色苍白地躺在了床上,琴酒帮他盖好被子,关上灯,忽然在黑暗中问:“你等下会醒吗?”
希欧多尔有点惊讶,他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浅笑,语气听上去有力气了一点:“当然会。阿阵是在关心我吗?”
琴酒想说没有,但是话到嘴边,眼前又浮现出希欧多尔身上流出的鲜血,大片的血迹,惨白的脸,虚弱的心跳。
“你好好休息。”最后琴酒说。却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找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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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多尔这一觉睡了很久,琴酒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在他低头看手机发邮件的时候,听见一声熟悉的“阿阵”。
一直没有放下来的心终于平稳落下,琴酒收起手机走上前,按着希欧多尔没让他起来,而是先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
“感觉怎样?”琴酒问。他注意到恐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伤疤都已经不见,但希欧多尔的脸色还是病恹恹的,触手还摊在外面像是没有力气收回。
希欧多尔的触手爬了过来,卷起琴酒的手,他的声音还是有点没力气,但是比起刚受伤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他让琴酒不要担心:“阿阵,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会慢慢恢复的。”他的种族生命力顽强,就算他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虚弱了不少,很多能力没法发挥,这种伤害也不会成为致命伤,只是需要一些恢复的时间。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说谎后,继续问:“为什么不用魔法。你之前说用魔法很累,只是累?别的情况,说一下。”
希欧多尔以前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不管是原形还是人形,都可以说是刀枪不入。
但是最近开始,他会受伤了。
琴酒觉得他不仅仅是用魔法会累那么简单。
希欧多尔移开视线,许久才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我很多能力在被压制,身体也是。或许是世界意识在作怪吧。”
他对这个问题其实有一定的猜测,但是不确定,也就不准备把推测说出来。
还是要回去问一下母亲。希欧多尔再次坚定了最近要回去一次的想法。
说到世界意识,他自然而然地就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为什么阿阵昨天会在那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边摸了一下心脏,心脏极度恐惧的感觉似乎就发生在刚才,他依旧心有余悸。
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因为担心琴酒。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种对于人类的致命害落在阿阵身上,自己会怎样发狂。
琴酒简单地回答:“和贝尔摩德一起完成组织的任务。”
希欧多尔却没有信,他坚定地看着琴酒:“不,不是这个。你本来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琴酒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希欧多尔说:“本来应该死在那里的,应该是另外一个组织成员。但是那个成员不在,你过去了……所以世界意识那个时候是想让你死的。”
琴酒冷静地指出:“但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死。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希欧多尔迟疑两秒:“我不知道。但如果在主角阵营那边你是重伤的状态,你再装一下重伤的话……它应该也不会再计较。”
“哦。”琴酒说,“那我最近不会出门。”
希欧多尔把话题扯了回去,固执地问:“阿阵,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那里。”
琴酒把视线看向窗外,有一两分钟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会知道。”琴酒突然冷笑了一下,“我是去杀死雪莉的,还有工藤新一。”
希欧多尔其实猜到了一点,但他不敢确定,也有一点微弱的期待,想琴酒说不是因为这个。
他再一次和琴酒说:“可是我跟你说过,主角是不会被杀死的。世界意识会站在他的那边,你如果坚持和他作对的话,你反而会受到反噬的,像这一次就是。”
琴酒没有回答,他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
其实,如果不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跳出来,事情还是会顺利的。他几乎差一点就要杀死雪莉了,但那个女孩冲了出来,而贝尔摩德出现异常。
接着就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赤井秀一。
他就不应该听贝尔摩德的,什么人都没有带。
“阿阵,你不要去杀他们了。”希欧多尔小声说,“如果只是想试一下挑战世界意识的话,你已经试过了。”
他吸了一下鼻子,伸手握住琴酒的手:“我,我真的很怕,我救不了你。”
琴酒把视线
移了回来,离开窗外,盯着希欧多尔,他语气难辨:“如果我说,我只是单纯想杀掉他们。”
希欧多尔愣愣地看着琴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反应过来后,他脸上露出了极为伤心的神情,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确认什么,问琴酒:“所以说,你……只是想要杀掉我的朋友?”
琴酒不说话,意思就是默认。
希欧多尔咳嗽了两声,眼眶迅速变红,他把手缩了回来,难过地说:“所以阿阵这次会被伤害,都怪我。如果我不去和他们做朋友就好了。”
受伤的是你。琴酒心想,傻子。
希欧多尔自个难过了一会儿,琴酒在旁边无动于衷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希欧多尔突然说:“但是阿阵……你不能杀我的朋友。”
以后不杀了。琴酒想,既然是没有办法杀死的存在,再拿自己……或者是希欧多尔的命去试,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