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欧多尔老老实实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那雪莉现在还算组织的人吗?”他突然想起自己留在雪莉身上的魔法还没解除,要找个机会去找雪莉一趟才行。
“雪莉叛逃了。”琴酒说,他从希欧多尔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眯起,很肯定地说,“你见过雪莉。今天?刚刚,还是下午?”
希欧多尔没想到只是一句话琴酒就猜到了,他尴尬地想,这可不是他食言,是阿阵太聪明了。
阿阵都问他了,他当然要诚实回答,于是他说:“都见到了。”
琴酒的神色逐渐变冷。
希欧多尔意识到了,缩了缩脖子,问:“阿阵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没问我,我就没有说。你要知道雪莉的信息吗?”
“不需要。”琴酒冷冷地说。他如果真的想要在雪莉叛逃时杀死她,那天直接找希欧多尔问就行,有魔法在一切都没有难度。抓到雪莉不过是组织生活的一点乐趣。
他此时感到愤怒的是,希欧多尔学会了隐瞒。
希
欧多尔嘴上说的是,他没问所以他不说,但在之前,希欧多尔不管做了什么都会告诉他。
哪怕是超市买了什么菜,遇到了什么气味特别的人,都会一一告诉他,叽叽喳喳,很吵,但并不讨厌。
虽然今天这件事,可能确实不是有意隐瞒,但这也说明了一件事。
希欧多尔接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他越来越像一个人,而自己没有办法永远控制住一个实力强大的非人类。
希欧多尔意识到琴酒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差,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慌乱地伸出手去拉琴酒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想凑过去亲他。
“阿阵,对,对不起。”
琴酒抬手按住了他,手放在他的心脏上感受了一会,说:“这里如果不跳了,是不是我就原地暴毙?”
“啊?”希欧多尔急忙否认,“不,不是的,它已经和你绑定了,它会永远为你跳动的!”
琴酒若有所思,他扣起食指,像敲门一样叩了两下希欧多尔的心脏,心情微微好转。
他最好说到做到,永远喜欢我。
琴酒注视着希欧多尔,手从他的心脏上离开,捏了捏他的后颈,他靠得很近,几乎是贴着希欧多尔的唇,对他说:“就算我不喜欢,你也只能是我的。”
第22章 第 22 章
希欧多尔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 属于黑泽阵的气息环绕在他鼻间,他和琴酒对视着, 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他像小狗一样蹭了蹭琴酒的鼻子, 两人的鼻尖摩擦,他见琴酒没有后退的意思,小心地靠近, 轻轻地舔了舔琴酒的唇, 虔诚地说:“我当然会永远是阿阵的。”
琴酒摸了摸他的头发,奖励似地亲了亲他。
希欧多尔抱着他的腰, 感觉他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顺势对他保证:“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和阿阵说的,阿阵不要生我的气。”
琴酒没有对此发表看法,他想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还落在希欧多尔后脑勺上的手用力揪了一下他的头发:“之前发生的呢?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杀掉工藤新一。”
希欧多尔怕琴酒误会自己有意隐瞒, 急忙说:“阿阵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说。”
他拉着琴酒的手, 想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触手伸长摸去摆在茶几上的零食, 想拿点吃的。
琴酒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你要说很久?”希欧多尔这个架势看起来是要边说边吃。
“是啊。”希欧多尔回答,他已经拎起了一包薯片, 正准备开。毕竟“主角”的事和世界本源有关, 如果要说的话肯定要说上好一会儿。
琴酒从他的触手里抽走了薯片:“别吃了,明天再说, 我要去睡觉。”
希欧多尔一怔:“阿阵是困了吗?”他看了眼墙上的钟, 也发现时间不早了。
工作做完了, 不睡是在这里发呆吗?反正只要希欧多尔会说,他白天再听也不迟。琴酒这么想的,嘴上却是说:“你不是困了吗?”
希欧多尔果然被他这句话给哄骗到了,他开心地扑过来抱着琴酒的手臂,说:“那我们去睡觉吧。”
他这句话说得太理所当然,琴酒不由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表情单纯,才把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正好,他正好也想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什么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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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从浴室出来后又看见希欧多尔一大滩地摊在床上。黑色的触手布满整个床,让他联想到一些……
看见他出来,帮他暖被子的希欧多尔立刻变成了人形。
少年体型。琴酒在浴室门口驻足。
他逐渐摸清楚了,这家伙没什么心眼,想要的时候一般都是变成成年形——刚刚可能是因为他要求过希欧多尔在外面要保持少年体型。
怪物的心思,琴酒想不清楚。人形的年龄在怪物看来也很重要吗?不是因为大小……大小没区别。那难不成是因为身高?
说起来好像是,少年体型的时候好像是矮一点。
啧,男孩的自尊心。
琴酒觉得自己看穿了什么,在心里嘲笑。
希欧多尔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几根触手跟着他的一块钻了出来,奇怪地问:“阿阵,你不过来吗?”
琴酒走了过去,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希欧多尔殷勤地从床头柜里拿起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吧?不过我觉得机器没有我的魔法好用。”
琴酒在床上坐下,无所谓地说:“那就用你的魔法。”正好他也觉得吹风机的声音很吵。
希欧多尔惊喜地跳下床,立刻把吹风机塞了回去。
他靠在琴酒身边,伸手摸了摸琴酒柔顺的长发,几根触手开始呼出暖风,轻轻触碰银发。
魔法确实快一点,也没有声音。琴酒闭上眼,困意渐渐上来了。
希欧多尔的动作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琴酒睁眼,用目光给少年体型的希欧多尔量了一个身高,忽然问:“你不能控制人形的身高吗?
”
希欧多尔挠挠脸,回答:“只能靠调整年龄来控制……”
“所以刚成年的你,只有这么高。”琴酒说。
希欧多尔感觉他在嘲笑自己,不满地说:“我还可以再长。你不是见过我更高的样子吗——比你还高一点点呢!”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琴酒说:“但你现在的真实身高比我矮。”
希欧多尔知道了,阿阵就是想抓住这个嘲笑他!
他不比划了,他抱住琴酒的腰把他扑倒在床上,说:“但是矮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气鼓鼓地说:“我可以边*你边嘬——”他隔着衣服轻轻地嘬了一下,用行动表示他能做什么。
琴酒浑身一颤,一脚把他踢开了:“滚!”
希欧多尔见好就收,麻溜地滚开,老实地躺好不再乱来,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胸前。
琴酒面无表情地又踢了他一脚,警告:“今天,不可以再来。”
“好嘛——”希欧多尔拖长声音回答,触手伸出,把被子捻了过来,给两人盖好。
他往琴酒那边缩了缩,什么动作也再做。
琴酒等了一会儿,也就慢慢睡着了。
希欧多尔的心思其实很单纯,他本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单纯地睡着,虽然他也有点困,但他在耐心等待着。
等待着琴酒陷入深沉的睡眠。
终于,希欧多尔感到琴酒的呼吸和心率都变得平缓了。
一根触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变长,慢慢延伸,伸长到琴酒放衣服的衣架上,开始小心地摸索。
衣服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希欧多尔紧张地停下,屏住呼吸观察琴酒的动静。
琴酒睡得很安稳,什么也没有察觉。
那根触手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它从琴酒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卷起那部手机飞快地冲了回来。
眼看触手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希欧多尔在心里小声欢呼,伸出一只手想要接过触手卷着的手机。
可就在触手飞回,经过琴酒身边的时候,触手尖尖不受控制地停下了。
希欧多尔大惊失色,眼睁睁地看着触手尖放松舒展,而它卷着的手机无声掉落,眼看就要落在琴酒身上。
他眼疾手快地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一捞,抓住了手机。
可不等希欧多尔松口气,他就感受到琴酒动了动,他僵硬在那,都不需要再感受什么心率或者呼吸,也知道琴酒醒了。
琴酒睁开眼,声音带着点熟睡的朦胧:“希欧多尔?”
希欧多尔急忙把抓着手机的手藏起来:“没什么,阿阵,你继续睡吧。”
他盯着背叛自己意识的触手尖,看着触手尖在琴酒身上蹭啊蹭,心里恨恨的。
可恶啊,如果不是它,自己根本就不会惊动阿阵。
但是触手尖不太听他的话,只听本能的,本能说想要贴,他也没有办法。
他以为自己的话可以让琴酒继续平稳地睡,却忘记了琴酒是有多敏锐。
琴酒在他说出“没什么”这句话时,就知道一定有什么。
睡意消散了一半,琴酒翻了个身,在黑暗中打量了希欧多尔两秒,然后精准出手,干脆利落地就抓住了希欧多尔握在手里的手机。
希欧多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握着手机,力气很大,琴酒一时都没能把手机抽出来。
“给我。”琴酒从床上坐起,也不去夺手机了,直接就对希欧多尔伸出手。
希欧多尔立刻把下巴往他手里放,讨好地看着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敢呐呐地叫着他的名字:“阿阵……”
琴酒嫌弃地把他的头
推开,开始倒数:“三、二——”
希欧多尔满脸绝望地把手机放在了他手里。
琴酒上下抛了两下手机:“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手机都有些什么,让你不惜半夜爬起来拿手机。”
希欧多尔声音微弱,试图挣扎:“没,没有什么,阿阵要不先睡觉吧,等白天了再看。”
琴酒打开了手机,头也不抬:“然后白天看你被删得干干净净的手机是吗。”
希欧多尔没法说自己不会删,所以他不说话了,他化成原形,像一滩水一样,悄悄得融化在被子里,悄悄地消失在床上。
琴酒没注意到,因为他在眯着眼盯着有点刺眼的手机屏幕。
先看浏览器。
【如何让男人对你心动,三步法】
【怎样让冷漠的男人喜欢自己】
【琴酒是什么味道,好喝吗?】
……
【再冰冷的男人……】
这一类……琴酒磨了磨牙,最后一个不算,前面应该算是正常的。大部分都是生活常识问题,各类菜谱,还有怎么追人。
他继续检查其他软件,购物软件看一眼好了。
琴酒点进购物软件,然后看到了大片的“送给男朋友的礼物”搜索,他皱眉,心想希欧多尔最好不要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他,华而不实,一无所用,花的还是他自己的钱。
琴酒点进购物车。
“……胸带?”他念出这个词,感觉和衬衫背带有点像。
希欧多尔搜这个干嘛?他把大片不同款式的胸带划过去,看到了同样占了大片购物车面积的衬衫夹,还有几件衬衫。
希欧多尔不穿衬衫,要穿也可以自己变,他也不穿,家里没人穿衬衫。
琴酒陷入沉思,一时摸不清希欧多尔的想法,决定先跳过看别的。
希欧多尔手机里的软件不多,琴酒很快就发现了今天最应该彻查的软件。
他点了进去,震怒地出来。
【……】
“希欧多尔!”
这下他可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学到的了!
这家伙平时都看了些什么?难怪,难怪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甚至在超市时还玩cosplay问他要不要服务。
琴酒把手指按在屏幕上,残忍地点下了卸载。
他没听到声音,才发现希欧多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掀开被子一看,没有。
琴酒下床,阴沉沉地在房间里寻找,最后在他的衣柜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希欧多尔。
“希欧多尔。”琴酒叫他。
“啊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也没有看!不是我!”希欧多尔尖叫,冲衣柜里冲出来,冲进被窝,触手乱飞,把被子抓起把自己卷进去。
琴酒被他的举动气得想笑,他走过去拽住被子,想要掀开却扯不动。
他不想毁掉一床被子,于是不耐地说:“你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希欧多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被子里爬出来。
琴酒发现他把自己缩得很小,一直低着头看床单,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得像个玩具。
琴酒用手戳了他一下,希欧多尔像被电到一般一哆嗦,琴酒觉得好笑,但他板着脸,说:“我卸载了,你要是再敢被我发现看这些,你就完了。”
希欧多尔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可,可是,可是我是成年怪。”
这个时候又不怕了?琴酒冷哼一声,把他抓起,丟在地上:“那你下去睡吧。”
希欧多尔呆坐了一会儿,触手伸长绕上琴酒的手指:“阿阵,我只是看看。”
“不可以。”琴酒冷酷地说
。这家伙懂得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再多……不管是身体还是底线,都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