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不到啦,警部!”开车的下属愁眉苦脸地说:“警车又不会飞。”
中森银山恼火得用鼻子喷气,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白色大鸟从视野中消失。
…………………………
【任务完成,宝石已经归还。这是第三枚瓶盖,你可别记错了!】
怪盗基德操纵着滑翔翼落地,第一时间先发了条消息,等了一阵之后收到回复:【OK】
“这家伙……太冷淡了吧?好歹帮了忙,连个谢谢也不说?”
黑羽快斗不满地嘀咕着,噼噼啪啪打下一串字要谴责对方过河拆桥的这种不良行为,手机忽然又振动了一下。
【谢谢,下次请你吃饭。】
这个……
人家都说谢谢了,再发这个消息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但是他都辛辛苦苦打了这么多字……
黑羽快斗犹豫着,考虑是不是要改一下措辞,结果手一滑——
短信已发送。
少年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找撤回选项,但是没有,只能删除。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删掉了短信,删完以后,脑子好像忽然清明了一点,整个人都石化了。
删除……只能删除自己手机中的记录,但对方还是会正常看见的呀!
黑羽快斗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脑子刚才是不是短路了。
不过……北原苍介那家伙忽然搞这么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疑问在脑子里绕了一圈,又被他暂时放下了。黑羽快斗迅速把怪盗基德的装备都收起来,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回家。
一路上,黑羽快斗总发现有年轻人看到他以后窃窃私语、惊呼、小声轻笑,露出各种奇怪的表情,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但除了一小撮人表现很奇怪以外,大多数人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又让他怀疑自己想多了。
一头雾水的回家把装备都放好,黑羽快斗熟门熟路地到了隔壁中森家,一进门就看到小青梅中森青子抱着电脑,堪称凶相毕露地敲下几行字,用力大得似乎要把电脑戳个洞。
“……青子?”
黑羽快斗带着几分怯意说道。少女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要吃人。
“快斗,你来了!”中森青子一看到他,顿时喊道:“你快来帮我骂他们!这些家伙竟然说你是私生子!!”
“……啊?”黑羽快斗茫然地说。
…………………………
【以上几位都是天生的长相吧?我要说的事更奇葩——还有人专门整容,指名要整的跟那位高中生名侦探一模一样呢!】
【啊,这就有点恶心了吧?】
【哈哈,毕竟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嘛!有这种狂热粉丝也可以理解。】
【顶着别人的脸生活,真的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跟别的照片下面一群人尖叫着“真的好像啊!”、“双胞胎吧!”之类的回复不同,这条帖子下面完全是另一个画风,大部分人都是嘲讽和挖苦,偶尔有两个正面的评论,也是鼓励说要做自己。
“做自己!做自己!我会不想做吗?!该死!该死!该死!!”
消瘦的少年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剁在报纸上,将那张工藤新一的照片砍得更加支离破碎。
忽然,少年无意中一转头,就从旁边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充满仇恨的脸,表情顿时更加扭曲。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房间里最后一面比较大的镜子被打碎了。
这些镜子他原本都是用来确认整容的效果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心意,但现在全都成了折磨他的媒介。他只要看到镜子里那张工藤新一的脸,日渐加深的仇恨就会让他痛苦不已,甚至难受到呕吐。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
少年充满仇恨地念叨着那个曾经无比崇拜的名字。
…………………………
光线昏暗的剧院里,旅行剧团的人正在排练节目,少年团长伊东玉之助拿着剧本,表情严肃的站在旁边看着。
一段排练结束,伊东玉之助拍拍手说:“好,休息一下!莲华,你刚才第二段的表演有些生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女孩忽然炮弹一般从后台冲了出来。
“哥哥!”
“小惠!”看她的表情,伊东玉之助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怎么了?”
“不要动!”小女孩冲到他面前,忽然刹住,隔着一段距离十分严肃地看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果然!我就知道哥哥长得很像。”
“很像什么?”众人茫然。
“像这个人呀!工藤新一!超~有名的高中生侦探!”
伊东惠举着一张印有工藤新一照片的报纸说:“现在网络上正在找跟他长得像的人呢!哥哥长的这么像,只要我把照片发上去,肯定能得第一!”
伊东玉之助哭笑不得地说:“这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我,不需要跟别人长得像。”
“你在说什么啊!”六七岁的小女孩双手叉腰,以大人的口吻训道:“你可是团长呀!剧团的财务也要考虑的吧!现在剧团表演的观众已经越来越少了知不知道?这样下去连吃饭的钱都快要没有了!如果你能在这次比赛中获得第一,我们剧团肯定就出名了!到时候赚得钱也会更多的!”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伊东玉之助面对自己的妹妹,颇为弱气地说道。
他年仅十七岁就因为父亲去世不得不承担起整个剧团的经营,早早就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和金钱的作用,因此没怎么抗拒地就妥协了。正如妹妹所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能出名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也许只要多一个观众,就能挽救岌岌可危的剧团。
于是在伊东玉之助的配合下,伊东惠人小鬼大地指挥着众人又是化妆又是打光,连发型都稍微整理了一下,尽量跟工藤新一相似却又带点不同,然后慎重地拍照上传。
新加入的生力军将本来有点下降的热度又重新拉了上去,迅速增加的点击和评论让伊东惠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论坛中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重磅帖子——
【全民活动:寻找最像工藤新一的人!冠军将获得一千万奖金!】
“一……一千万?!!!”
众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伊东惠迅速站起来,小手一挥:“不行!刚才那张嘴巴有点歪,重拍!!!”
……………………
“一千万?”灰原哀看向北原苍介。
“对,财帛动人心。就算是原本对这种网络上的热门话题不感兴趣的人,也会因为一千万而参与进来。”
“可是……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灰原哀皱了皱眉,说:“我觉得就算没有这个活动,刚才的热度也很高了。”
“错了,网络上的这种热情,最多也不过持续两三天,等到热度过去,所有人都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北原苍介解释说:“但是有这一千万的奖金就不一样了。从现在一直到奖金真正发出去,所有人都会自发地帮我们宣传,这件事的热度居高不下,才更有可能掩盖其他新闻,让它不至于出现在黑衣组织的视野当中。”
比如——【工藤新一高调复活,顺利破获母校命案】什么的。
灰原哀默默点了点头,那种窒息般的悲伤也消散了许多。
…………………………
“大哥……”伏特加抓着电脑,表情有些为难地说:“你还记得工藤新一吗?”
琴酒一愣:“谁?”
“就是那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号称是日本警察界界的救世主。”伏特加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们在多罗碧加乐园碰见过他。大哥你还给他喂了一颗APTX4869.”
琴酒有点印象了。但是这个“印象”仅指那件事,至于当时顺手杀掉的侦探,他早就忘了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但是大哥的风范不能丢,于是琴酒咬着烟,冷酷地说:“我从不记被我杀掉的人的名字……而且日本的警察真是无能,竟然让一个高中生成为了救世主!!”
顿了顿,就在伏特加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的时候,琴酒又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这个……”伏特加把电脑的屏幕转了个方向,让琴酒可以清晰地看到。
“这是网络上最近特别流行的一个活动,寻找‘最像工藤新一’的人,冠军有一千万奖金。”
琴酒扫了一眼,轻嗤一声:“无聊。”
他看到什么退役运动员、大学生、棒球选手、三流明星、酒店服务员等形形色色的人把照片上传,有的确实十分相像,而有的仅仅只是五官有几分相似罢了。
在琴酒看来,这只是一场闹剧而已。沙雕网友欢乐多,闹出这种事来也并不奇怪。
想到他们寻找的人的本尊早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是被他亲手送走的,琴酒嘴角弯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第173章 守护骑士
当网上的活动发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工藤新一已经在服部平次的配合下,用无可辩驳的证据将凶手鸿上舞衣给揭穿了。
凶手按照惯例,尽管警方还没有询问, 就已经开始自觉地说明杀人动机。
死者莆田将要在学会上发表学说, 却发现医院里有个不符合他理论的病患, 而且病症已经到了末期。于是莆田就给那个病人用了错误的药物, 让他的病情加速恶化死亡,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学说成立。做出了这种事的莆田不仅没有半分悔改负罪之心, 反而宣称自己“连人命都能自由处置”。于是鸿上舞衣从医院的实验室里偷了氰‘’酸‘’钾出来,让莆田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愚蠢。
听到这个动机,在场的许多人都一脸同情、理解甚至佩服, 就连灰原哀都有所动容, 轻声道:“原来是这样……为了那么一个人渣,葬送了自己的未来,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她仰头看向身边的人,想要获得一些认同, 却看见北原苍介毫无所动的表情, 不由得问道:“北原哥哥, 你怎么看呢?”
——元芳,你怎么看?
北原苍介脑海中不期然地冒出了一句魔性台词,余音环绕两圈以后,才从“大人,此事必有蹊跷”中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心绪,说:“很傻。”
灰原哀眨眨眼睛, 等待下文。
“莆田固然该死, 但不应该这么死。”北原苍介说:“她说要让莆田知道自己这样草菅人命的医生才是愚蠢, 但是莆田已经死了,难道还能死而复生来听她的杀人动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自然也根本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忏悔。鸿上舞衣这样的做法除了动机不同,跟莆田有什么区别?或许她还自以为自己是个正义使者,直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错了,但是……”
“倘若她真的那么正义,那她应该借助职务之便搜集莆田犯罪的证据,用事实证明他的学说不成立,然后把他送进监狱,让他余生都为自己的愚蠢追悔莫及,这才是正确的做法,也是一般人会采用的做法。”
“所谓的替天行道,只有在司法机关腐败、监察系统瘫痪、警察法官不作为、官匪勾结一体、申诉无门的时候,才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的情况,有达到那种程度吗?”
北原苍介并没有像灰原哀一样刻意压低声音,此时他们离得也不是很远,因此众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刚开始鸿上舞衣还在冷笑,一脸“举世皆浊我独清”、“义无反顾为正义献身”的模样,听到后来,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之所以会在那一瞬间就产生了强烈的杀意,并且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其实是因为积怨已久吧?”北原苍介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盯着她,好像所有阴暗的想法都暴露无疑:“明明是个衣冠禽兽的败类,人品不行,业务能力也不行,却一直都压在你的头上,内心的杀意其实早就存在了,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它给了你一个杀掉他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你告诉自己,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正义的、是符合公理和道德的,以此来让自己坚定不移地执行计划。”
“真、真的是这样吗,舞衣?”鸿上舞衣的同事难以置信的问道。
鸿上舞衣没有看她,她眼中那种坚定的、无悔的光消失了,变得有些阴郁。她沉默着,看着北原苍介,忽然笑了一声。
“没想到现在的小学弟都变得这么可怕了啊!你是什么人?”鸿上舞衣问道:“也是侦探吗?”
“不是。”北原苍介简单地说,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明。
“不是吗?那也好……”鸿上舞衣笑了笑,说:“跟工藤这个可爱的学弟不同,你可真不像个年轻人。”
这是鸿上舞衣留给众人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就跟着警察离开了。至于其他两位同事,她却是一眼也没有再看过。
……
浦田耕平能把那么私密的事情告诉鸿上舞衣,一方面是酒醉的原因,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对鸿上舞衣十分信任——或者说,不认为她会出卖自己。毕竟他们都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又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彼此十几年的交情,自然会觉得都是自己人。
但对鸿上舞衣来说,她是忍着恶心去陪一个人渣借酒浇愁,忍耐他的愚蠢和自大,还要陪着笑去奉承,内心的不满可想而知。
四个人来看舞台剧,其他三人都坐在座位上等着表演开始,只有鸿上舞衣一个人去买四份饮料,仅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她在同伴们中间的地位如何。